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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竟把这样的人让其使唤,可见是——方逸君急忙回头去看陛下,才发现秦诩的脸上不仅没有半分怒色,反而流出了一种明显的笑意!
方逸君苦笑一声,识趣的告退,心中也知他心中所说之事,恐怕再也没有实现之日,而他也希望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第254章 魂归处()
秦诩看见左笑言;内心其实是惊讶的。秦攸丢失了三年的记忆,脑中心中都不再有宁韶这个人;他们之间关于宁韶的部分,一开始关系转变的威胁与压迫;也全部归于空白,尽管如此,可秦诩不得不小心,宁韶是绝对的禁区,一旦触及,就有可能伤及性命——无论是秦攸的;还是他自己的。他们一命相连,而承担着他们两人生命的这条线上,悬着一把名为宁韶的尖刀;随时可能让他们失去倚靠;坠入悬崖。
一个月来,已经足够秦诩小心翼翼避开宁韶,试探清楚在秦攸眼中;失去宁韶的那部分记忆究竟是如何补全;而他们、他们两人;又究竟是如何发展到现在这一步的。
一种高于堂兄弟却又不是爱人,能够享受在一起的美好,去放纵身体的欲…望,沉浸在禁忌鱼水之欢带来的罪恶快…感,心中却始终保留着最柔软的一角。他们就像是两个完美又合拍的床伴,没有那种找到相爱之人的归属感……当然,这是秦诩根据这一个月中所有的信息,总结出的秦攸对他的感觉,秦诩多少有些溃败。
就像后宫之中那些人,也许这样形容并不贴切,但就是这种感觉,他/她们自然也是对他有感情的,但更多的,恐怕还是为自己打算。
宁韶从秦攸的记忆之中消失,那些压迫自然都不存在,他们两人完全是自然而然,也不知怎么就演变成这样……尽管忘记了宁韶,但秦攸其实并不算真正的爱他了,不,也许秦攸潜意识之中也有些爱他吧,但绝达不到刻骨铭心的程度。
只是你情我愿,只是因为他是陛下,他想要维持这种关系,只是秦攸无法反抗,而这种关系的转变对秦攸本身来说没有坏处,反而有许多便利,享受他给的宠爱与偏袒,一切都敞开了说,不必再忐忑的防备,去猜测什么。因为无力改变,所以乐意的接受了。这不是爱情,秦攸信任他依赖他,但与真正的爱情,始终有着一线之隔。
也许每个人对爱情的定义不同,也许有人对爱的表达就是信任与依赖。这样的话看似有道理,秦诩是没法相信的,他曾经是宁韶,知道被秦攸爱着是什么感觉,知道秦攸爱意的表达。现在的秦攸,就真的像是传言那般,被金屋娇藏起来的美人,被捧在手心的宠物,做出顺着他的心思的行动,换取他更多的宠爱,来维持他们之间的一种并不正常却看似相爱而甜蜜的关系。
这种感觉令秦诩焦虑,忐忑不安,甚至夜不安寝。曾经他曾逼迫秦攸,维持这样的关系,哪怕只是表面和平,只要关系按照自己所想去发展就好,现在终于自尝苦果。
秦攸睡了这么多年醒来,秦诩从不相信是怪力乱神,他的心中一直有个猜想——秦攸定然是心有所牵才回来,而这思念的线的另外一端,并未系在他的身上。那么迟早有一天,真相会像纸包不住火一般赤…裸…裸浮出水面。
而那时,他和秦攸又该何去何从?
所以这一次的试探,并不仅仅是看看秦攸是否会因此表现醋意,更有一种借此为突破口,来突破两人之间的关系。
在与方逸君谈天散步之时,秦诩其实并不是那么有信心,他其实很担心,担心秦攸对此故作不知,又或者知道了也表现出不在意,甚至笑的云淡风轻,将此事一笔带过,那可就真是噩梦——爱自然不是自私的独占,可对一个人连独占欲都没有,必然不会有爱。
秦诩万万没有想到,惊喜会突然降临,以至于他甚至露出了明显的情绪,这般喜形于色对于一个帝王来说不是好事,可是怎么办呢?心中的高兴无论如何都压制不下去啊!小攸儿怕不急待,传话来叫他,莫名让秦诩体会到一种,曾在回味宁韶记忆之时看到的,宁韶脾气好,经常会被村人缠住耽搁时间,那时秦攸就会用一两块糖支使着小孩子,“先生先生,师娘叫你回家做饭呢。”
回家的温馨与温暖。
时隔六年,竟能够再一次亲身体会,让秦诩几乎落下泪来,不是为这他从未体验过的,只在宁韶回归之后缅怀过的感觉,不是心酸reads;。而是这种感觉,原本就催人泪下,再怎么刀枪不入的坚强之人,内心都是柔软的,这一出柔软的地方的一点点动静,都足以让人一瞬间流下热泪。
被需要,被爱着。这种感觉多么美妙。
本以为秦攸心中没有自己,却蓦然知晓秦攸其实也是很在意他的,这两个极端带来的反差与冲击,怎么能让秦诩不激动?连多年的隐忍练就的隐藏情绪的功夫,都一瞬间破功,这一刻,秦诩体会到活着的舒适和美妙。
这种好心情一直持续到秦诩走至宣和殿外,外殿的门自然是敞开着的,伺候的宫人依旧少的可怜,可只要仔细一看,就知道着处绝不是冷落地,伺候的人可全是现在内宫之中极有脸面的人,殿外站着的是陛下身边的总管公公王有一,害怕照顾的不到位吗?
见秦诩归来,王有一连忙行跪拜礼,脸上是一脸忧色,秦诩心中顿觉不妙,摆了摆手叫起了王有一,压低了声音问道,“如何?”
话虽问的没头没脑,但王有一哪能不明白啊,老脸跟吃了一口气吃了五根苦瓜一样,“回陛下,奴才不知啊。听到消息时,殿下就将奴等轰了出来,谁也不让进,也不要伺候……御膳房送的点心都给砸了,奴才看怕是气的不轻呢。”
秦诩听完一点都不惊讶,只是越来越心急,秦攸生气砸东西那是常态,不砸点东西,秦诩反而怕他憋坏了,这东西砸了,秦诩反而松了一口气。这一路走来,再高兴的事,也慢慢消化,这下听见秦攸怒火旺盛,更是将脸上心中的欢喜收拾的干干净净——这边正生气,再看他心情这么好,岂不是更加生气?
气坏了,心疼折腾的都是他。秦诩一震衣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冠衣襟,轻咳一声调整了一下声音,又变成了平常那个不怒自威的陛下,下令道,“叫御膳房再做些新鲜点心送过来,你们候在外边儿,没有朕的命令,不可打扰。”
“是,陛下——”
没有等话音落下,秦诩便大步进屋,不再理会身后两人,在内殿门口秦诩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应答,秦诩也不在意,径自推开门,便见一室狼藉,碎裂的瓷盘,四散的糕点,桌案上的笔架、毛笔、奏折、纸镇等物全部散落在地上,比遭了贼还厉害。若是其他人,敢将宣和殿弄成这样,恐怕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的,此刻秦诩心中竟只觉得欢喜,这般直率行动的秦攸在他的眼中也是可爱极了。
第255章 魂归处()
舍弃了皇帝的自称,放下了皇帝的尊严;此刻跪在秦攸身前的秦诩,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在自己挚爱的面前;毫不犹豫奉上自己的真心;只为让面前的人看清;他的一颗心是多么的炙热;他的感情是多么浓厚。
他心脏之中流出鲜红的血液,每一滴都包含着对面前这个人深切的爱。
多年前他不懂;只以为把人囚在身边;不管手段如何;只要他一直宠着爱着;就一定会达到自己想要的结局,完全罔顾秦攸的想法——所以才落得凄惨的结局。如今好不容易能再续前缘,他又怎么会再错一次?与面前的人相比,什么架子威严全都是不值一提的虚妄,若是能获得此人真心相待,就算是示弱、弱势;那又如何?
只在他的面前;他愿意弱一辈子,让小攸儿“欺负”一辈子,又有何不可呢?他本不是神人,自然也有其他情绪,只是多年处于上位,前朝后宫均不是好对付的,容不得他露出柔软乃至软弱的一面,久而久之,便再也不曾表现过罢了。
秦攸离开的这些年,每夜他怀抱着冰冷的身体,触碰着玄冰棺,面上也许没有变化,内心还不是软弱的一塌糊涂?在秦攸面前展示他的软弱,这没有什么好丢脸的。秦诩拉着秦攸的手,逐个亲吻他如玉的手指,将藏在内心的想法一股脑说出,就像是个被美□□住的草包皇帝,只怜惜面前温香软玉,什么话都不经大脑,只想着甜言蜜语先哄着美人共赴一轮极乐,谁知道他说的,其实是心里话,并且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打算呢。
手指被秦诩啄吻着,秦攸不由缩了缩手指,却没有抽回自己的手。
皇兄……秦攸眼中闪过诧异,这样的秦诩是他不曾见过的,秦诩从来都是强势的,似乎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倒他,也没有任何人能够违逆他的意思。哪怕以前他与秦诩最亲密的时候,秦诩也不曾露出过这样柔软的一面,说到底,身份和能力的差距,在这段关系之中赋予秦诩的是绝对的优势的位置——掌控者。
尽管秦攸也清楚,毫无疑问,秦诩对他很好,几乎是把他当做心尖尖一般护着,哪怕他再如何混账,都没让他真的受过委屈,甚至还帮他经营形象,往他身上安放一些美名——比如说赈灾之时慷慨解私囊、捐赠修建难民所等,钱财其实都是从秦诩私库划出去的,却让秦攸确实的得了好处——秦攸的名声在哪些事后,便好上了许多,人们评价他的时候不全是厌恶畏惧的说着“混世魔王”,却是一种又爱又恨,“虽然飞扬跋扈,却也识得大是大非”。
秦诩完全不必如此的。都说父母爱子,必为之计深远,那是无私的爱。秦诩肯为他做这些,必然也是爱他,为他思虑谋划不少,他都记在心上,所以从不曾真的犯下让秦诩为难的大过,也拟将一腔深情还报,他不说,不代表没有过感动的时刻。
他们两人自是相互都有情意,秦攸却并不能发自心底高兴。
秦诩在这段关系和感情之中的掌控地位,让秦攸觉得恐慌不安,比起他来,秦诩太聪明了,不是每一个皇帝都聪明,否则怎么会有那么多亡国君和昏君?但每一位为民所颂的皇帝,必然是聪明绝顶的,既能掌控朝堂大臣,运用他们的智慧成就自己的伟业,同时又要不能因为威严僵化自己的不足不去承认,秦攸虽不明白,可每次上朝,朝堂之中暗流涌动他也感觉的到,秦诩自亲政以来,政绩不菲,朝堂也牢牢被他把控在手中,民心所向。在秦攸心中,秦诩毫无疑问,已经是个明君了。
他仰慕这样的秦诩,有发自真心的尊敬和爱慕,可同时,也有着无法言说的害怕和畏惧,这段感情给秦攸多少感动与甜蜜同时也给他同样多的不安。
如同掌控着这个国家,掌控着朝堂,秦诩也掌控这段关系,掌控着……他。
他一头栽进兀自忠贞,秦诩和与秦诩的感情,变成他生活之中最重要的一部分,而在秦诩,却未必如此!秦诩太冷静,太理智,太深沉,秦攸从来没有一刻看穿过秦诩,哪怕在最为情动的时刻,秦诩似乎也不曾像他一样沉浸在其中。这样的不确定感,让秦攸有一种怀疑,秦诩随时能够抽身,甚至为了抹杀这段污点般的关系而不动声色的处理掉他——
就像是一道裂缝悄然出现,每一次的深思,每一次的不安,这裂缝就往上面攀爬一分,总有一天,再坚硬的磐石也会碎成齑粉。
在狮子领地当中生活的兔子,一举一动皆仰仗狮子鼻息;被贵族驯养的金丝雀,取悦于自己的主人便能优渥存活。
不惹祸,是贴心不愿意秦诩难做,还是出自本能般的躲闪,怕戳破那梦幻的泡泡,使得一切都如同梦境一般破碎?不知何时,秦攸连这一点都无法确定了。多么可笑,他想,也许在秦诩眼中,他大抵与那些后妃并无不同吧。
喜欢的时候可以三千宠爱在一身,厌弃的时候……
即便温存的时候多么情意切切,秦诩眼中也从来不曾褪去那一丝冷静,秦诩对他的爱究竟有多少,又能够达到什么样的程度,秦攸不敢猜,更不敢去赌。于是只能将自己定义为——秦诩珍爱的宠物,在未有新宠之前,他只要顺着秦诩的心思,便能与秦诩亲亲密密的生活下去。
秦攸原本是这么想的,也一直是这么做的。
自他醒来,行动全被限制在宣和殿,秦攸当然知道这是权宜之计,若是他复生的消息叫旁人知晓,定然是要被认作妖邪烧死的,所以即便有些闷,他也忍得。他在意的是秦诩,拘在宣和殿虽然消息闭塞,但秦诩并未下令断绝他望闻外界的渠道,反而下人们是有问必答,所以秦攸知道,秦诩在他昏睡的九年,又封了不少妃子,男女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