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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胶鬲曾经是贩鱼贩盐之走卒,管夷吾曾是牢狱之罪人,姜子牙做过垂钓之渔夫,百里奚、尹伊等曾经更曾是奴隶,至于后世张良、陈平之辈,都有匡扶宇宙之才,也没听说他们治什么经典、传了什么永世之诗作。反观那些代代文豪,诸如司马相如、杨雄等人,修辞作赋名盖一时,于江山社稷,又有什么功劳呢?”齐墨说着笑了,有些啼笑皆非的感慨,“可叹如今这些书生们,张口经典,闭口古训,整日忙碌在笔砚之间,整日想着作出名诗,以便一飞冲天一鸣惊人,我看你们恐怕也只会舞文弄墨而已!”
“你!……”姓孔的气的两眼发白,纪谦面色也犹如雪花一般,变得雪白。
这一顿数落,再次激的文人心气大发,正待反驳之时,只听纪嘉道,“不仅如此。儒者到此代,已算是败落了,专攻笔墨文章,只会雕虫小计,可谓青春作赋、皓首穷经,笔下虽有千言而心中实无一策,修辞作赋,能力登天,这样的人,就是日赋万言又有可取之处呢?罢了,韫桓,你我不如当做没走这一遭罢了,文墨大会,不过尔尔。”
底下众人更是面色发红,羞愤难当。但听到另外一人竟然是鼎鼎大名的并肩王时,却也只能看着对方大步而去,心中给齐墨记上了一笔。
在齐墨与纪嘉离开之后,一个雅间传来拊掌而笑的声音,不一会儿一个俊朗男子便跟着离去,走的时候没有看纪谦一眼,纪谦心中一惊,是三皇子。
不一会儿,六皇子也离开,离开之时颇为复杂的看了纪谦一眼,纪谦大感不妙,回想纪嘉所言之语,最先开始说他的每一篇文章都是传世大作,只是得了先贤入梦指点而已,其中的真实性却值得怀疑——毕竟他之前并无才名,这些优秀的作品,究竟是他做的,还是入梦的先贤做的,根本无从考证。
又在最后时刻强调了他的才华不过是一文不值的书生雕虫,没有半点主见想法,只会做些好看的文章而已——纪嘉这是要毁了他的前途啊!
想通了纪嘉的用意,纪谦心中焦急无比,恨不得立刻拉住边上的人,问问他们对他是什么想法。
转眼去看周围的人,都是一副遭了霜降的茄子一般,纪谦心中稍微放心,人们最关心的当然是自己,也许他的事情并没有被这些陌生人人注意到……他还是有机会的,有机会将自己的势造起来!
调整了自己的面部表情,纪谦正准备煽动周遭的人,不要理会刚才的插曲,将文墨大会举行到底的时候,突然二楼之中走出一人,纪谦认得他,真是文汇楼的老板,当初迎他们这些文人进楼的儒衫中年男子,纪谦心中有一种非常不妙的预感,暗自让自己冷静,才没有失态。
果然,那男子满面歉意,说了一席表明非常失望的话,宣布了今年文墨大会就此终止,之后也没有理会下面的人怒火不满——他们几乎都是寒士,文墨大会终止,意味着他们今年准备一年都是白忙活!
周遭全是抱怨不满的声音,纪谦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冒着冷汗,似乎旁边的人,全部都在嘲笑他一般,嘲笑他的文才是偷来的,嘲笑就算他文才好也是草包,从众人仰望的魁首一瞬间变成嘲笑讽刺的对象,脑中响起系统那无机质的提示音,【宿主精神状态非常危险,非常危险,请立刻停止臆想】,让纪谦耳中响起阵阵嗡鸣,纪谦最终捂住耳朵,大叫着冲出了文汇楼。
他身后有几人露出了嘲讽的笑容,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如此表现,怕是不实吧。
而另外有几个打扮寒酸的书生,则是不动声色的离开了人群——少爷吩咐的事情已经办好,就是不大不小的说些风凉话,简直好办的很——那二少爷也忒的没气度,只是这样就受不了了。
***
月明星稀,天边还有一丝未曾熄灭的火烧云,映照着青石板铺成的道路,清冷却宁静。
纪嘉与齐墨一前一后的走在这条路上,路的尽头是国公府,齐墨说怕纪嘉一个人回去不安全,坚持要送他。
过了今天,想必他们两个就要出名了。
纪嘉虽然是齐垚的关门弟子,但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也有不少,况且齐墨实在是招眼,先前在文汇楼,因为处在雅间,又有灯光的问题,才没有人第一时间发现齐墨的身份。
纪嘉走在前面,心情很好,脚步轻快。
文墨大会到此,便再也没有可以担心的地方了——若是继续举行,人们会因为他的话而怀疑纪谦诗作的真实性,而纪谦,也根本无从证明自己的能力,一首又一首的拿出华诗来试图挽回吗?开玩笑,就算是真的文豪,也不可能做到一直文思泉涌、源源不竭的。不反驳,那就更加严重,拿着先贤作品当成自己的,该是多么无耻之人!
不过,若那些文人还有半点心气,这文墨大会是开不下去的,都被说成只会舞文弄墨了,他们肯定会折腾些什么事,比如说对齐墨进行口诛笔伐什么的。
纪谦再不能一飞冲天,心头大患没了,纪嘉怎么能不高兴?
齐墨在后面跟着,看着纪嘉的背影,飞扬的发丝,仿佛如同清风抚在他的心上,让他心里痒痒的,齐墨眼神一转,突然几步上前,抓住了纪嘉的手。
第45章 妒渐狂()
“干嘛?”纪嘉顺从的顿下脚步,计划如此顺利,而且齐墨足够朋友,几乎拉了所有的嘲讽,让他把火力集中在纪谦身上,纪嘉很领这份情。
“风景很好,回去不急,慢点走吧。”齐墨没有松开纪嘉的手,反而顺势吧纪嘉拉到了路边,站在了一颗大树底下,常绿的广玉兰并没有因为到了秋天就光秃秃的,还是很茂盛。
齐墨叹了一口气,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纪嘉收了笑脸,勾了勾齐墨的手,“怎么了?不高兴吗?”
想想也是,谁愿意成为众矢之的呢?经过今天这件事,齐墨的英名之上也要添上几笔争议了,从来都是文人史官最烦人。
“伟大的人身上总是有争议的,就像始皇,虽然焚书坑儒,可他一统天下,统一文字与度量衡,此等丰功伟绩谁也无法否认,就算当世人不理解,可历史会记住他的功德。”纪嘉拍拍齐墨的肩膀,让他放宽心。
齐墨轻笑出声,“我知道。”一开始就是因为知道,得罪文人看似严重,其实不会有什么实质上的害处,纪嘉表情一松,放下心来,他知道齐墨的心智其实在他之上,出言相劝只是担心朋友罢了。
“上次,嘉嘉问我……”齐墨话说的有些慢,一个字一个字咬的非常清楚,有一种沉重的感觉,似乎又有些难以启齿的味道,“问我,我断袖的事情究竟是真是假了吧?”
纪嘉眨眨眼,怎么话题突然转到这里来了?虽然不知齐墨为什么突然提到断袖,纪嘉还是诚实的点了点头,“是问了,怎么了吗?我不是都说了不介意了?还是说,其实你有点自卑吗?”
大宇王朝,男男之风并不盛行,一个男子喜欢另外一个男子,是会被民众用异样的眼神对待的。
齐墨摇了摇头,垂下了眼帘,平时那上扬的眼尾,似乎也失去了活力,“自卑不至于,只是……觉得好难过。从小,身边伺候的人看我的眼神就不对,虽然他们隐藏的很好,但我感觉的出,他们对我很……排斥。不怕嘉嘉笑话,实话说我长这么大,连别的男孩的小手都没拉过……十八年来,生活的和寺里的和尚差不了多少了。”
纪嘉沉默了一下,直觉就想把自己的手缩回来。可好友这么伤怀,他也不知该怎么安慰,此刻抽手似乎很不好。
于是纪嘉就这样让齐墨拉了一会儿。
沉默了半晌,齐墨紧了紧手中的纤细手掌,抬起眼睛祈求的看着纪嘉,眼中的切实的悲哀看的纪嘉心头一跳,“嘉嘉,你是多年来我唯一的好友……没有嫌弃我是个死断袖,一次、一次就好,让我亲一下好不好?”
纪嘉面颊嘭的一声升起两团红霞,“你、你……突然之间……说、说什么……”
“嘉嘉,求你了。”齐墨眼神变得难过起来,“我这样的人,也许终了一生也盼不来琴瑟和鸣的人,这样一辈子孤单,连和尚都不如,人家和尚在出家之前兴许连妻子儿子都有呢。”
纪嘉一下子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心中纠结无比。
他这次的契约内容之中没有齐墨,对于齐墨,他是真的当做朋友的,齐墨肯定也是把他当做真朋友的,不然这样难以启齿的事情,不会选择讲出来,如果只是亲一下的话……
朋友之间,这么简单的忙……虽然有点为难,看京中子弟们的态度,齐墨太可怜了。
哀怨压抑的眼神,抿紧的嘴角,绷紧的身体……齐墨,其实真的很伤心吧。
纪嘉缓缓吐出一口气,似乎这样就能将脸上的温度降下,让心中的怪异感消失无踪,几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微微仰起头,闭上了眼睛。
在纪嘉闭上眼睛那一刻,齐墨的眼神一瞬褪去了黯然,变得幽深起来,他的目光集中在纪嘉脸上,沐浴在黄昏与黑夜交替的色…彩中,橙红余晖与莹润月光的交融下,他的面颊显得格外可爱,淡色的唇似乎散发着迷人的芳香一般,纪嘉似乎有些紧张,纤长的睫毛不安的颤抖着,微微收着唇,反而让人更想亲上去了。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产生这种感情的呢?
从单纯信赖的朋友关系,蜕变为这种参杂着爱与欲的感情需要多久呢……齐墨也说不清楚,只是在那一瞬间意识到而已。
而且,他不后悔。
断袖的事情,是真,也是假——只要能够派上用场,是真是假又有什么关系呢?
齐墨的眼神深沉,心情有些复杂,他了解纪嘉,当然清楚的知道纪嘉对他,没有这样的感情,只是对待挚友的信任与放纵。他太信任他,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会能加难以接受这份情感。
不过,他有的时间,有的是策略。
就像是今天一样,不也让他亲爱的嘉嘉,心甘情愿仰起头,接受他的亲吻吗?不显山不漏水,隐藏,一直以来都是他最擅长的事情,瞒过一个对自己满心信任的朋友,简直轻而易举。
至于欺骗朋友的愧疚什么的……那种东西根本就不重要,他认定了纪嘉,也不会负他。比起那个,齐墨以为,他们最后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总有一天,嘉嘉也会像他今天这样,主动的,想要亲吻他的,不是吗?
漂亮的火烧云余晕,曼妙的清浅月光,月下闭目的少年,格外撩人心弦。
齐墨上前一步,身体极度的贴近了纪嘉的因羞怯而绷紧的有些颤抖的身体,他身材颀长,比纪嘉高了整整一个头,几乎将纪嘉整个人罩在了自己能够掌控的范围内。
一手拉着纪嘉的手,齐墨的另外一只手抬起,轻轻放在了纪嘉的脸上,温热的指腹扫过少年的额头、眉间、凤眼、鼻端、最后来到少年唇畔。
从左到右,带着些力道的手指,从嘴角划过停留在可爱的唇珠上,爱不释手的按了几下,心中忍不住喟叹出声,他从来都不知道,也从来没有想象过,原来另外一个人的唇,可以这样柔软,可以这样温暖,这样的唇,被含在嘴里是什么样的滋味呢。
一定是美好到,忍不住要舔舐融化吃下去的程度。
这样纤长的睫毛就像挽起月光,这样漂亮的嘴唇就像含着樱桃,这样润柔的呼吸就像夹杂花蜜,只是有一点不足呢,那摄人的凤眼阖着,否则该是多么美丽的场景。
尽管齐墨心中火热不已,只想将纪嘉狠狠揉进怀里,一寸一寸细细的亲吻,但是他却异常冷静,将身体控制到了极致,甚至呼吸的频率都没有出现一丝变化。
他清楚他最想要的是什么,绝对不会打草惊蛇。
朋友就是朋友,他的野望,至少在现在这个阶段,不会让纪嘉察觉到一星半点,否则前功尽弃,以纪嘉的倔脾气,怕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
齐墨低下头,温热的呼吸打在纪嘉颊边,性感的喉结滑动了一下,移开手指,齐墨正准备亲上去的时候,突然眼神一凝,立刻直起了身子,噗的一下笑出声来,满脸满眼全是促狭的笑意。
纪嘉立刻反应过来,本已经降下温度的脸颊再次爆红,不过这次并不是羞怯,而是恼怒——该死的齐墨,居然利用他的同情来开玩笑,还敢嘲笑他!
“你、你无耻!”纪嘉狠狠的瞪了齐墨一眼,齐墨更是笑的眉眼弯弯,让纪嘉心里更是羞恼,愤愤甩开了齐墨的手,一个人转身疾走!
齐墨见纪嘉真的生气,连忙追了上去,一边连连讨饶,“唉,嘉嘉,我说嘉嘉,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