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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押宝,否则到时候被卸磨杀驴就该哭了。
谈笑了一会儿,三皇子就微笑着转过头来,轻笑道,“怎么,我们的左将军,不是不善饮酒,今天怎么喝起来了?”
都说日久见人心,合着这样的情况相处一年半时间,纪嘉是什么样的人品,他还能看不见吗?以前有多大成见,现在就在欣赏的程度上有多大的好感。
众人一听,也起哄起来,一下子笑声震天。
纪嘉也不恼,只是端着碗朝着京中敬了一下,回道,“我军大胜,心里开心。”
南宫璋见此叹了一声,目光柔和了下来,拍了拍纪嘉的肩膀,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便见齐墨快步而来,直接在纪嘉另外一边坐下,爽朗的大笑着跟着士兵调笑纪嘉几句,手臂非常自然的环过纪嘉肩膀,状似不经意的拂开了三皇子的手,眼神横扫之下,却是有几分警告的意思。
三皇子见此,收回了自己的手,笑容比齐墨的更加真诚,根本不退缩,反而拿起身边的酒坛,给纪嘉满上了,扫过齐墨的眼神,有几分挑衅。
两人看似和谐无比,却只有本人知道,之间只多么的电闪雷鸣。
第48章 妒渐狂()
“嘉嘉,别喝多了。”齐墨截过纪嘉手中陶碗,拿在自己手中,被南宫璋满上的酒水,清亮的水面上折射出金红的火烧云的色彩,齐墨眼神隐晦,瞥了南宫璋一眼,对他举了举手上的酒碗,一饮而尽,喝完有才转头,去看纪嘉道,“你前段时间才受伤,接下来都别喝了。”
纪嘉看着远方,不知是喝多了,还是因为篝火大热,脸颊红扑扑的,听见齐墨的话,稍微反应了一会儿才愣愣的点了头。
一旁的篝火烧的噼啪作响,身边的战友们举杯欢畅,还有不少大兵们唱起了家乡的歌谣,热闹非凡。
但齐墨眼中却只能看见身侧的少年。
夕阳为好看的少年身上镀上一层金光,连那乌黑的发丝似乎都染上了色彩,少年的眉眼也变得异常柔和,有一种虚幻的美丽。齐墨看着心中忍不住叹息,忍不住赞叹,他原以为纪嘉会很不适应边关,很难接受战场的残酷,可他没有想到,纪嘉比他想象的坚强的多……尽管一开始也有非常不适应的时期,但他克服的非常快,也非常果决,让他有一种心惊胆战的感觉,心中又是心疼又是叹服,也更加心折。
齐墨知道,恐怕南宫璋也是如此。
不要问他为什么会知道,这是一种感觉,非常奇妙,虽然南宫璋表现的,只是对纪嘉无比欣赏,颇有些礼贤下士的感觉,但他就是知道。这个时候,齐墨无比庆幸纪嘉的脑子不开化,这样的话谁都不会有机会,然而比起南宫璋,齐墨无比肯定,他在纪嘉心中的好感肯定比南宫璋高不知道多少倍。
看着纪嘉可爱的样子,齐墨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伸手探了探纪嘉的额头,有顺手摸了摸纪嘉的脸颊,看纪嘉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样子乐了,果然又喝醉了。
南宫璋也噗的笑了一声,显然注意到纪嘉的情况。
“齐墨。”突然被叫到名字,齐墨反射般的答应了一声,无论在哪里,似乎这样叫他的名字的,永远都只有纪嘉一个人。
“我……”纪嘉看着远方,神色有些飘渺,眼神有些迷离,了解纪嘉的人仔细去看的话,很容易发现纪嘉是醉酒之态,可他说话吐词却非常清晰,“我没有喝醉。”
通常说自己没有喝醉的人,都已经醉的不要不要的了。齐墨心中好笑,也知道喝醉的人不能计较,只好顺着纪嘉说,“好好好,没醉,没醉,你纪嘉最熊,千杯不醉。”
纪嘉闻言轻轻笑了,赞同的点了点头,伸手管齐墨要陶碗。
齐墨更是哭笑不得,酒碗自然是不能再给的,“你上次输给我一局棋忘了没,没赢还想喝?”
纪嘉听了一怔,果真不再要陶碗了,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看着兵士们笑闹。
身边欢腾一片,不知是谁先叫了一句,“左将军大人,不能喝酒也罢,不如唱首歌补偿一下?”
“是啊是啊,纪嘉,难得今天这么高兴,你就别推辞了!我这把破锣嗓子都唱了,你怎么能沉默呢?”是与纪嘉同样等级的另外一位武将,他刚刚唱了一段魔音穿脑,忍不住调侃起纪嘉来。
“好了,你们都别闹了,纪嘉他喝醉了。”齐墨无奈的帮纪嘉说了一句,这帮兵蛋子,真想热闹他是管不住的。
下面的大兵们还来不及抱怨齐墨偏袒呢,就听纪嘉在一边已经反驳了,“我没喝醉。”吐字清晰,身姿挺直,一点不像喝醉。
“就是嘛。”兵士们一阵哄闹,豪气道,“左将军,来唱!”
纪嘉抿了抿唇,也爽口的答应了,“一首歌而已,没有什么难的。”
齐墨眼睛一亮,惊奇道,“嘉嘉,你真会唱歌?”
男人唱歌,其实在军营里不少,家乡的歌谣谁都能哼上几句,高兴的时候也哼上几句,就图个乐趣。军营也不像是京中,男子唱曲就觉得各种不好。军队里纪律第一,其余时候都是随性。
纪嘉坚定的点头,他不仅会,还能唱的很好,他的唱腔,可是很受追捧的,这是他人生之前的十七年唯一真实的东西。
南宫璋诧异的看了纪嘉一眼,不过也早就习惯军营,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微微抿了一口酒,明明使用的粗糙的陶碗,却硬是被他用处一种好瓷的感觉,吃酒赏乐,岂不乐哉,催促道,“神神秘秘做什么,是男人就别磨磨蹭蹭的,赶紧唱!”
围在周围的士兵们,因为大感兴起,也纷纷期待的看过来。
纪嘉微微一笑,漂亮的凤眼看向天空,深深吸了一口气,清冷的声音琅琅唱道,“熙攘凡尘中兀自忧思,谁人锁着眉心?勒马嘶鸣众群分散去,谁人步步紧逼?意气风发得志年盛里,誓不负苍天赐我命,耳畔响起水流的回音,搅乱满眼墨迹。但见花落燕去无留意,他只倾满腔恣意,倒映出狂轮卷醉淋漓,火烧云红了谁的鬓?但见水天相接扬帆起,他只笑此险共临,神驹浪涛中盈侠气,叹一声瞬息可忆。”
人群渐渐沉寂下来,静谧的夜空下只有这一道优美冷清的声音在飞扬,悦耳动听,寄托了一种思念,带著强烈的感染力。
虽然不知这词之中的“他”是谁,也不知究竟是何种感情,但最后那一声深重的叹息,重重的击在人们的心上。
篝火映照下,人们蓦地想起了很多很多,想到了在战场上拼杀的日日夜夜,想到了一场又一场惨烈而火热的战斗,想起了远方的亲人,守候在家中的爱人,深深的感动,心思飘向了远方的家中。
这个脱去沉重铠甲,脸庞甚至没有退去天真稚气的少年,清越高歌的身影,变成了一副永恒的画面,烙印在无数人的心中,再也不能抹灭。
与沉醉在歌声之中的众人不同,齐墨紧紧的皱着眉头,这歌声的确好听无比,哪怕没有一丁点的配乐,都足以感动听到的所有人,但齐墨却觉得焦虑,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想要冲破牢固的镣铐,但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到一样。
冥冥之中,齐墨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歌声,他似乎听过,他记得这歌声。
可为什么?他以前也从来不知道纪嘉会唱歌,也从没有听过纪嘉唱歌,可他却觉得,他是知道这个歌声的。这歌声,不该是这样充满叹息的,而是一种……一种什么呢?
……缠绵而又缱绻。该是这样的。
一片沉寂下,南宫璋等人满面惊讶地瞧着纪嘉,终于忍不住鼓起了掌,大声叫好。
掌声雷动,响彻全营!
“好!纪嘉,你唱的太好了!比京中……”南宫璋原是想夸的,可突然觉得不合适,也不顾尴尬的笑了几声,拍了拍纪嘉的肩膀,对纪嘉一笑,纪嘉回了一个笑容,和平常不同,这笑容就像是小孩子吃到糖一般的满足和纯真,南宫璋只看一眼便觉得心跳如鼓,立刻转移了视线,与旁边一个将领酒杯相撞,发出清脆的一声响,清澈的酒水飞溅而出,快乐蔓延。
南宫璋的叫好声蓦然惊醒了沉思之中的齐墨,齐墨回过神来,觉得心慌还是有些不能抑制,目光连忙去寻找纪嘉,看到纪嘉好好的坐在他的身边,正脑袋一点一点要睡着时,总算松了一口气。
齐墨摇了摇头,甩掉脑中奇怪的想法,心中也忍不住有些自嘲,难道他是喜欢纪嘉喜欢到疯魔了,所以才会有这种纪嘉做什么,他都似曾相识的感觉?还真是……蠢透了。
无奈的笑了一下,齐墨扶住纪嘉的头,让他靠在自己身上,顺手接下披风,轻轻的盖在了纪嘉的身上。转过头,参与到兵士的闹热之中。
篝火燃烧了整整一晚,彻夜狂欢。
***
庆元三十三年春,胡汉战争结束,大宇军大获全胜,得胡人大王子为质,终于班师回朝。
纪嘉骑在高头大马上,跟着庞大的队伍向着京城出发了,心思有些复杂,虽然这一年多都在军中,可是纪嘉与京中并没有断了联系,他的任务并不是建功立业,来建立功勋不过是手段,而不是目的。
对于纪谦的情况,他比任何人都要关心。
大军开发,带走了对纪谦最为欣赏的三皇子,加上之前纪嘉所做的铺垫,根本让他无从崛起,只能跟在六皇子身边做好人,然而六皇子身为皇子,自然会对战事报以非常高的关注,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理会纪谦。而且军情是不允许随便打探的,所以他只能憋着。这是纪夫人信中提取的信息。
加上纪夫人又担心他的生活,到处给他相看人家,心中定下一家好的,便一定会招纪谦前去询问,这是长辈的好意,纪谦再怎么不愿意也只得好声好气的讲话,一旦他把拒绝的意思讲了清楚,纪夫人也会很尊重他,只有亲自去小姐家登门致歉,只把纪谦挤兑的里外不是人。加上后来的良妾并不省事,已经闹得纪谦房中击飞狗跳,常常焦头烂额。这是纪妤信中的意思。
纪婉也送了信,说她的丈夫与纪谦相识,经常听到纪谦辱骂、诅咒纪嘉,让他回来之时千万要防备纪谦,不要上了当。
纪谦已经在不能崛起了,纪嘉知道。
第49章 妒渐狂()
当一个人只会怨天尤人的时候,那么他便再也做不出什么成就了。
现在的纪谦已经快到边缘了吧,内心却对纪嘉恨到了极点,却还会不断的从六皇子那里知道最新的战报,知道纪嘉不断的立功,恐怕牙齿都要咬断,可是不得不笑的温良,违心的说出真诚的赞扬的话来,这样的双重极端,加上生活上的不顺,以致他的精神已经快要崩坏,现在他能撑着一口气,恐怕就是端着一定要报复的心思吧?
纪嘉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因为纪谦最清楚,如同他也最清楚纪谦,两个人除非有一方死去,否则这段恩怨是不会了结的。
所以纪婉才会让他多加防范——就怕纪谦做出什么狗急跳墙的事情。
纪嘉说不上是高兴还是悲哀。
就如同一开始他所说的,他们之间一开始就是你死我活的结局,谁输了都怨不着别人,谁都是自己的正义。
纪谦现在承受的,不过是当初纪嘉承受过的罢了。
一方失意,一方得意,还是踩在失意头上得意。可这还是远远不够的。
***
大军终于要到达京城,在百里之外的地方安营扎寨,只余元帅副帅监军并亲兵等带领功劳足够大的士兵或者将领京城听封。
纪嘉就在其中。
赶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入城之时百姓夹道相迎,欢呼声一阵高过一阵,这皇帝害怕臣子功高震主绝对不是子虚乌有,原来以为安插副帅一个、并三个分量超重的监军就已经是极限,现在纪嘉也觉得皇帝的心慌不是没有缘由。大臣有这种威势,他若是皇帝他也心慌。
一路由着齐墨,领着兵士们直奔皇宫,纪嘉等人当然是没有权利觐见皇帝陛下本人的,只能等在宣德门外,元帅副帅与监军歇下兵器前去禀告战况,纪嘉这一等,就等了将近一个时辰。
等齐墨一行人出来的时候,纪嘉几乎要睡着了。
一路奔波,舟车尚且劳顿,何况纪嘉骑马,还是跟着大军随行,累的够呛。
齐墨手中拿着明黄色的绸布,满面都是笑意,所有的人见此,都赶紧跪地听旨。皇帝一共下发了三道圣旨,一道是褒奖军队,犒赏三军;二道是封赏主要的有功之臣,该封官的封官,该升官的升官,该赏爵的赐爵,奖赏都是少不了的;三道是晚上有庆功大宴,因为皇帝本人身体不适,将由三皇子和六皇子两人代皇帝出席,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