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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笑言闻言站起来,可能是跪的久了,他起身之后到最开始的走动,动作都十分僵硬别扭。
堂中就放了茶水,左笑言沉默着倒了一杯出来,恭敬的递给秦攸之后,又退开两步跪在了地上,回答道,“属下知罪。请王爷责罚。”
左笑言情绪有些低沉,宁韶喂秦攸毒酒,他心急如焚,采取了最糟糕的处理方式,明明他有大把其他应对方法,为何要踢出那一脚,再怎么说,那是秦攸明媒正娶的王妃,他无论如何都不该如此以下犯上……这并非他如此低落的原因,如果他在秦攸心里的位置重要过宁韶,那么他的行为也算不得什么,毕竟宁韶是要行刺,而他是护主。
他也完全不必为这件事担责任。
真正令他深受打击的是秦攸第一时间的反应——秦攸问责他,左笑言还记得那时候秦攸的眼神,那种仿佛燃烧起来的怒气,在秦攸的眼睛里面点起了两团火焰,一眼他就明白,他远远及不上宁韶。
心中苦笑,左笑言低垂着眼睛,这件事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在秦攸质问宁韶的时候,那样至真至纯的别扭而又隐忍的爱意,从秦攸口中吐出,倾倒的深情与重视,可怜他们这些愚蠢的人,竟还以为宁韶在秦攸心里算不得什么,以为秦攸花心薄情……
恐怕这次陛下也是失算了吧?
谁能料得到,秦攸他,竟然是如此深深的爱着宁韶呢?在知晓了自己身患绝症之后,竟然疯狂道这种程度,宁愿赐死宁韶,也要与他在一起?
左笑言跪在秦攸的床前,双腿麻痹刺痛,双拳也握紧,捏的双手都有些发痛。
秦攸有些恍惚,似乎才想起之前的事,他喝了几口半温的茶水,垂头去看床上的宁韶,半晌才不在意的对左笑言摆了摆手,“不必请罪,你跪了快两个时辰了吧?就当是惩罚了,只是你要记住——宁韶是本王的王妃,是本王最爱,不,是本王唯一爱的人,若有再犯,定不轻饶。”
“是。”左笑言深深埋下头,只觉得似乎双腿都要失去知觉一般,冷的不得了,口中却是冷静的回答,“属下明白。”
“明白就好,起来吧。”秦攸将茶杯递给左笑言,眼睛也没从宁韶身上拿开,空出了手也放在了宁韶的脸上,轻轻抚着宁韶的眉眼,与他深情而又无奈的眼神不同,秦攸的语气有些冷淡,“本王晕厥之后,事情是怎么处理的?”
苦涩,不可抑制的泛上心头,左笑言唇角却勾出一点点弧度,早前还不屑这个任务,现在却遗憾着不能……心中也早知道不可能,可在真的面对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忍不住有一种梦想破碎的遗恨,压得他就像喘不过气一样难受。
“王爷后院的侍妾们,都已经被鲍公公发了银钱打发出府了,因为王爷之前大怒……所以她们也没有过多的反抗,”左笑言站在床脚边,轻声回答道,“鲍公公亲自处理的事情,想必无论是这些人还是府中下人都不敢乱说什么,王爷一直抱着宁……抱着王妃不撒手,属下便也没让下人送王妃回煊音院,太医来看了一次,说王爷是急怒攻心,虽不算严重,可对身体还是有碍,还需——”
“好了,不必复述太医的话了。”秦攸打断左笑言,知道那些姬妾打发了就够了,他的身体他自己有数,“旁人乱嚼舌头,呵,这样大张旗鼓的赶了这么多人走,哪里还能不走漏消息。罢了,本王这几年来,还被人说的少么。如今我大限将至,更无需在意那些个名声之类的,只是累了宁韶……”
秦攸笑的有些苍凉,似乎一夜之间看透了世间一般,与之前那个小王爷似乎完全不同了。
“笑言。”秦攸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着左笑言,“本王不管其他,只把这件事情交给你,本王若殁了,你要记得,立刻着王妃宁韶为我殉葬,不必另起陵柩,就与本王合葬,不可有违。”
左笑言心中一惊,疑惑升上心头,正要抬首问些什么,鲍公公便带着太医过来了,秦攸就挥了挥手,道,“除了张太医,其他人都退下。”
张太医跪拜行礼,是他侍从也如同游鱼一般,不惊起一丝波浪的退出房间,左笑言看了秦攸一眼,又看了堂中的太医,终于也是走了出去,垂下的发丝遮住他的眼睛,也模糊了那双眼睛之中的深沉——
此刻左笑言已经肯定了一个事实。
宁韶绝对没有死,那个美人眠绝对不是毒…药。越是清楚的认识到这个事实,左笑言就越觉得苦涩难言,绝症的确把秦攸逼到了绝境,今天这毒…酒,若是后院之中有人肯喝,秦攸也不会歇斯底里,也就不会对宁韶敞开心扉,说出自己一直以来的感情。而后院中的侍妾,都是身份低微的人,也许其中也有有些小聪明的,生死攸关谁都会失掉两分冷静的权衡,而之前死掉的犯人,无疑是一个巨大的阴影压在心头,谁敢去赌?!于是秦攸再次失望了,宁韶又是那样的冷静——一切的发生,都像是冥冥之中的天意。
令人厌恶的天意,若没有这一出,若秦攸没有得这样的绝症,他就能够成功了!左笑言脚步虚浮,宁韶最后的动作,与其说是行刺,不如说是……接受了秦攸的情意。
生不能同衾,但愿死同穴。
他们的爱……绝处逢生了,原本宁韶与秦攸之间并没有直接的矛盾,一切都是陛下暗示,此刻误会解开,一切与原来都不同了。
走出门去,天上一颗星星都没有,黑沉沉的让人压抑无比,他在王府的作用以及失去了一大半,陛下……会安排将他调走还是?左笑言心中一片冰凉,留下来又能比走了好上多少呢。
***
美人眠当然不是致命的毒…药,名字都是秦攸随口说的。
是秦攸强迫太医配出来的,一开始秦攸说的就是毒…药,太医是皇帝的人,他不能有丝毫破绽,只当做是心如死灰,说要赐后院毒…酒,看有没有人敢为他豁出性命。
太医自然不敢随便答应,那可是三四十条人命,若真陪着秦攸胡闹,恐怕皇帝怪罪下来,一个教唆王爷是跑不了的,项上人头恐怕不保,自然苦口婆心的劝,秦攸哪里会听,威胁之下太医无法,只有提出迷药或者假…毒的方案,秦攸犹豫了好一番,太医又急忙补充计划,把假毒…药,或者叫假死药描绘的很完美无缺,比真的还好,还说肯为王爷不惜生命的真的死了,不就太可惜,用假的即使当时“死”了,之后也能药性散尽活过来,伺候王爷,说的口水都干了,秦攸才勉强同意。
太医当时就想告知宫中,王府离虽然皇宫不远,但规矩众多,哪里能及时的管这么多,远水救不了近火,他被秦攸看着根本不能通传消息,等这边事了,皇宫得到消息,早就不管事儿了!只有豁出去做了。
张太医下午被招去万花园,预料中应该“死”了一地姬妾一个都没倒,反而是王爷晕了,王妃吐血已经“气绝”,吓得他半条老命都没了,虽然后来诊了脉,他也不能安心,一直等待偏房等待传唤,如今秦攸总算醒过来传唤了,他吊着那一口气算是吐出了半截,急急忙忙的上前,按照秦攸说的,给宁韶诊脉。
“启禀王爷,”张太医颤巍巍的向秦攸拱手,恭敬道,“王妃已经无碍了,最迟明天早上就会醒来,王妃肩上的伤倒是需要注意,这两天不可用力,好生休养,王爷下午也散了心中郁气,下官会……”
“该怎么做你不必跟本王说,说了本王也不懂。”秦攸打断了太医,挥了挥手让他退下,“你有什么想法,只管找鲍明,只管为本王和王妃好生调理治疗,今天的事,本王自会一力承当,你下去吧。”
张太医才算是把剩下那吊着的半口气吐出来,憋死他了,恭敬的退了出去,临出门前摇摇头,心想煊王这个小祖宗,可千万别再闹什么了,折腾他一把老骨头都要碎了。
不过传言倒是不实,煊王爱重王妃的心,可是有眼睛的都看的出来。
***
宁韶是因为面上的酥…痒感,胸前压了重物喘不过气的压迫感,他很奇怪,不出错的话,他应该是死了才对,可肩膀处的钝痛又叫他想起左笑言那一脚,以及秦攸最后那凶狠的神色,那个傻瓜,原来……
钝痛?死了还会有痛感?宁韶睁开眼睛,光线入眼让他的眼睛有一瞬的发胀,绫罗豪华的帘帐,这个样式很熟悉,像是他大婚那天,秦攸床上挂的,只是这个是月白色,而大婚那天是大红。
这样一想,似乎又想起来了,大婚时,秦攸将心房安排在了自己的寝房——又是违了规矩,当时不曾注意的东西,如今却清晰了起来,秦攸为了他,确实是……秦攸?宁韶一下清醒过来,面上□□的来源看清楚了,黑色的发丝。
胸口压力的来源看清楚了,是一颗头。宁韶微微眯起眼睛,没有抬头也没有动作,只是尽力向下看,那一袭红色的衣袍,依旧是如此鲜艳,清楚的告知他一个事实,他不仅没有死,现在,此刻,还躺在秦攸的床上,而秦攸的头枕在他的胸口。
不,不能说是枕。
他身上盖着被子,而秦攸的身体,没有一点在被子里,反而……反而像是,秦攸守着看他,最后不小心睡着,才倒在他身上的。宁韶轻轻扭了扭脖子,将扫在面上的发丝弄下去,轻轻舒了一口气,正当他准备起身的时候,突然胸口那温暖的来源动了一动,似乎是要醒过来了。
鬼使神差的,宁韶立刻停下自己的动作,调整自己的呼吸,闭上眼睛装作熟睡的样子。
宁韶虚握了下拳,心中竟然有些紧张。身上先是一轻又是一重,秦攸起身了,还是一手撑着他的胸口起身的。
“宁韶……”宁韶听到秦攸叹息一般的呢喃,身侧的手被另一只滑凉的手握住,然后是发丝拂过脸颊的触感,宁韶感觉自己双唇之上,贴上了另外一张柔韧又香软的唇,轻轻的,珍视的,谨慎的,颤抖的,贴在他的唇上,如同朝觐自己的神祗一般,那样轻,那样好。
秦攸的呼吸近在咫尺,与他的交融在一起,令宁韶的心都要软的化开了。
第109章 诉离殇()
两张唇贴在一起的亲近感,让秦攸轻轻喟叹了一声,情不自禁的用唇在宁韶触感极好的唇上蹭了起来,几乎入迷一般的加深了这个吻,小心翼翼,珍视万分,直到他喘不过气来,才浅浅的啄吻宁韶上唇,依依不舍的放开了。
“宁韶……我该拿你怎么办……”秦攸抬起头,将额头贴上宁韶的额头,一手握着宁韶的手,一手撑在床上支持身体,闭着眼睛苦笑,“我知道我娶你,让你委屈了,可是我忍不住……你的才华,因为嫁给了我,所以不能施展,又因为我的关系,你不能时时陪伴在父母身边……把你娶了回来,却在新婚夜拂袖而去,之后又处处给你难堪,我真是个混蛋,但我忍不住,一想到我、我在你眼里就是个笑话,像个丑角一样跳来跳去,我就控制不住的生气。”
宁韶闭着眼睛,听着秦攸略微疲惫的声音说着,“我勉强你的够多了,也许当初,就不应该强行娶你,宁韶……我真是混球,那个时候,就知道你不会喜欢上我,可即便如此,我还是不会放手,我若死了会着人立即赐死你,哪怕让你真的……恨我。我也没办法放开你,我只看着你,就会觉得很满足,可一想到你不喜欢我,想要离开我,或者跟别人在一起时的场景,我就无法忍受,所以……”
“别怪我,是你不好,我才必须把你捆在身边,无论用什么方法,我都不惜一切。”宁韶听到这里,心中倒吸一口凉气的同时,竟然觉得有些窃喜,他不知道他这样的思想是不是不正常,明明秦攸这样的想法应该是很可怕的,但他却从中听出了其他的东西——秦攸对他深深的,不可自拔的爱意。
令人恐惧,又令人兴奋的颤栗的爱意。
秦攸长长的叹气,“你这样睡着多好,不会冷冷的看着我,也不会那般让我觉得无法接近,可是这样睡着不醒来,又有什么意义呢?你醒来的话,我又不知道该如何与你相处,为什么你不能喜欢我呢。”
“为什么你不爱我呢,如果你也爱我……”秦攸俯下…身,将宁韶抱在怀里,看着绫罗帘帐顶上修的精致华美的刺绣,声音只剩下一个悠悠的尾音,像是小虫子一般,钻进了宁韶的耳朵,勾的他的心都痒痒的。
宁韶默默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秦攸那优美的颈脖,秦攸仰着头,脸上尽是迷茫,宁韶心中一痛,秦攸在为这份深沉的感情痛苦,因为这段感情,从开始到现在,全部是由秦攸一个人承担着。
伸出手,宁韶抚上秦攸的脸,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