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因此,当墨谦看到一个商人手中的这张包含宁远及周围几个县的详细地图时,就知道它的弥足珍贵,甚至不惜把马卖了来换取,这是他要在宁远县发展必须要知道的事情。
打开地图,取来一支蜡烛,找到宁远县的位置,宁远县位于江南道,建安府西部,属于建安府十二个县里最不发达的地区之一,主要原因就是宁远县多山,这是他在来的途中就知道的。
八山一水一分田,虽说不是到要靠天吃饭的程度,平年没什么大灾荒勉勉强强也能撑过去,要是遇到了荒年,那问题可就大了,流民遍野,饿死的更是不计其数,靠种粮食肯定不行。
跟他们的交谈中,也没发现宁远县有什么特色,宁远县有的,别的县有,别人有的,宁远县却不一定有。
唯一值得拿上台面夸耀的就是上上任县令向县里乡绅捐建了一座文庙。
但是最关键的事情是,宁远县压根不是一个教育大县,县里连一个秀才都还没有,所以文庙里什么都供奉。
弥勒佛、韦陀、太上老君、二郎神,佛教的、道教的、送子的、散财的,都一窝蜂在庙里挤着,唯一的缺点就是。。。。。。把孔夫子给挤出去了。
真不知道他们这堆神会不会在庙里打起来,墨谦暗暗想道。
这明显就是拿来拼政绩的嘛,果不其然,在当年的大考中,那位县令就凭借这座文庙升官去了,留下这一堆烂摊子。
墨谦在地图里唯一能发现的优势只有一个,交通,宁远县离广源县和景县非常近,从广源县到景县经过宁远县只有三十里路,而从别的地方绕道至少要八十里路,但是宁远县就是发展不起来,原因只有两个,要嘛是别人不愿意来,要嘛是别人进不来。
不愿意来说明路况太差,进不来说明有一些认为的原因,或许是强盗,又或许是别的。当然,这个原因墨谦现在还无从得知。
“看来想要建设好宁远县并不容易啊。”墨谦揉揉自己的头,算了,明天再想吧。
墨谦就是这样,绝不勉强自己,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如果明天再想不出来————那就不想了!
睡觉。
取过蜡烛轻轻吹灭,一夜无声,宁远县,真如它的名字一样,宁静而悠远,梦中的墨谦抿着嘴唇,但是隐隐透露着一股笑意,他的生活,就从这里开始了。
第四章 风雨欲来()
雄鸡的鸣叫打破了这座小县城的宁静,宁远县也从睡眼惺忪中慢慢醒来。
六月的早晨,从五点开始东方的天空就微微露出了鱼肚白。
慢慢的,一抹霞光刺破云层,将无尽的光辉撒向这片土地。
走过了春的旖旎,终于迎来夏的蓬勃,一缕微风吹来,让人顿感身心舒畅。
这个时间段,一夜的寂静已然落幕,新的活力才刚刚开始,城门已经打开。
进门赶早集的菜农或小贩陆陆续续进来,去到属于各自的摊点,遇上的人不是很多,但是却给人一种绿色和活力的感觉。
幸福与不幸福本就是相对的,经历过不幸福的人,往往更能去珍惜身边的事物;
繁华也是也是如此,前世见惯了大城市的繁华,墨谦对于这个时代的大城市并没有太多的期盼,反倒觉得这里的人生活在这里,是那么淳朴而自然。
宁远县城并不大,一条街道走过去要不了一刻钟。
街上的行人和摊贩仿佛都是熟人一般,“二叔公”“三婶”地叫,说是一个县城,却仿佛更像是一个熟络而温情的村庄。
只是今天早上却多了一个陌生人,一个穿着麻布衣衫,脖子上挂着一条白毛巾,头上大汗淋漓还一边跑一边笑着跟周围打招呼的人。
经历过人世冷暖的墨谦,极其想要融入这个县城,那是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温馨。
周围的人虽然不认识这个人,但是看面相,都会不由得称赞一声,好俊俏的小伙子,纷纷报以微笑。
每天晨跑是墨谦在前世就养成的习惯,正因为有这样的习惯,前世的墨谦总能够精神奕奕地去面对生活中的每一件事。
大学四年,同宿舍的人带出来的是一双黑眼圈,而墨谦带出来的是一具精气神都强健的体魄。
而这具身体,帅是够帅了,就是文弱书生的形象在这里体现得太典型了。
白白净净,说不上骨瘦如柴,但是身体素质却虚弱的要命,没走几步就感觉气喘吁吁。
晨跑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沿着街道跑出城,树的光影在身后徐徐闪过,一路小跑到一条河河岸,这时太阳刚刚升起,火红的太阳就这样荡漾在水面上,掬起一捧清冽的河水冲洗脸庞,实在让人神清气爽。
然后回程。
“大娘,早上好呀!”
“嗯,早上好。”烧饼摊上的大娘正忙着将已经擀好的面饼下锅,虽然忙得无暇去顾及说话的那人是谁,但还是习惯的回了一声。
面饼放入锅里,发出“滋滋”的声音,慢慢的变得焦黄,泛起一阵小麦的清香。
大娘用毛巾擦擦额头细密的汗珠,轻轻呼一口气,显得愉悦而又轻松。
抬头一看,笑道:“小伙子,你是来买烧饼的吗?那你可得等一会儿了,现在烧饼刚下锅呢,不过很快就好了,你先坐会儿呗。”
一边指着她身后的凉棚,那里零零落落的摆着几张凳子,桌子看起来也有些年头了,桌角边缘还有些磨损了,不过桌面倒是擦得油光发亮,看起来很干净。
“大娘,我不是来买烧饼的,我是来还你烧饼钱的。”
墨谦笑着说,他当然是没钱啦,这些都是下面的人孝敬上来的。
在大学和社会中打磨过的墨谦自然知道与人交际的道理。
墨谦自认为算不上是君子,但是与人交往当中有些礼节是必不可少的。
过于随波逐流的人不值得重视,但太过于孤高自傲的同样不讨人喜欢。
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处世之计。
“嗯?”大娘看着墨谦显得很诧异,忽然想起这个声音有些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
“哎,你是昨天那个小伙子吧,换了身衣裳,修理一下,可比昨天精神多了。”
大娘显得很健谈,一边把锅里的烧饼翻过来一边又接着问道:“你找到活干了吗?”
墨谦挠挠后脑勺,“嗯,我叔叔在衙门里当差,他帮我在衙门里寻了个活计,我这不特地来感谢您吗。”
大娘摆摆手,“嗨,就一个烧饼的事儿,谢什么呀。”
墨谦正色道,“受人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大娘你虽然不把赠饼之事放在心上,我却不能不铭记于心。”
大娘却显得很淡然,“年轻人,谁没受过别人几个恩惠,谁没帮过别人几次,倘若总是这般斤斤计较,帮了就想要回报,那活的可就太累咯,哈哈。”
墨谦一笑,“哈哈,那我也不矫情了,我叔叔叫我出来买俩烧饼。”
墨谦从口袋里掏出两个铜板,递给大娘,“他还特地嘱咐我到路口这家来买呢,他说他特别喜欢吃。”
大娘笑道:“是吗?那可太好了,以后可靠差官老爷们多帮衬了。”麻利的将烧饼包起来递给墨谦。
这时候一个大概三十岁多的男人走过来,“刘大娘,给我来两个烧饼。”
刘大娘应道,“哎,好。”将烧饼包起来一边说道,“长贵,今天起得挺早呀,是要去马师傅那边帮忙吗?”
那叫做长贵的青年人一脸愁苦的说道,“刘大娘,你也知道马师傅干的是石刻的活,这也就是红白喜事的时候用得上,平日里哪儿那么多人要石刻呀,我起那么早就是想看看有没有哪里需要人的,好挣几个铜板养家糊口。”
墨谦听着有些唏嘘,有些事情无论在哪儿都是一样的,总有人要为了生活疲于奔命,也总有人站在金字塔的顶端。世间,本就不公平。
刘大娘也不言语了,这些事情她也帮不上忙,大家都只是养家糊口罢了。
就在长贵要走的时候,墨谦说道,“正好我这边需要一个人来,不知道长贵大哥愿不愿意来帮忙呢?”
长贵眼前一亮,“这位小兄弟,请问你有什么活干吗?我不怕苦的。”
“倒不是什么苦力活,就是不知道你对附近熟悉吗?”
“我从小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哪能不熟悉啊。”“那太好了,我初来乍到,正愁对这里不熟呢,这样吧,我给你五十文钱,你能不能带我逛一下这周围?”
长贵忙摇头,这个太多了,要不了五十文钱的。
墨谦其实还是不太了解这个世界的物价情况,一千文钱可以换一两银子,十两银子可以换一两金子,而平常的人一天的活计也就不到一百文钱,这还是苦力活,更不用说只是带着人随便逛逛了。
不由分说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正好五十文钱塞到长贵手里,“好啦,你就快点带我在周围走走吧,这是我叔叔给我的任务,要是我今天没能完成任务的话那回去可是要挨板子的,你也不想我挨板子吧。”墨谦笑着说。
长贵当然看得出墨谦这是在开玩笑,但是什么都没干就收五十文钱,实在有些愧疚,对他来说,如果有空,就是不要钱,带墨谦随便逛逛也没什么关系的。
其实在这样的一个乡土社会里,人人早就连成了一个整体,圈子就那么大,大家都有这样的一种意识,别人有困难的时候你不帮助别人,那么等你需要帮助的时候,又有谁来帮助你呢?
乡土社会便是如此。
—————————————————————
京城,太极殿,一个衣着华贵的男子独自端坐在雕花木椅上,大约二十七八的年纪,正是年轻气盛的年纪,但人望之,却觉得威严沉稳,剑眉星目,脸庞如刀削石刻一般,棱角分明,颇有种睥睨天下的风范。
这人赫然是大齐的新君,江阳。
看着手中的奏表,面色不定,时而阳光普照,时而阴云密布。
直到看完最后一段文字,面色变得有些玩味:“墨谦吗?今科会试会元,同吏部侍郎黄怀奇之子黄琛,因为一个青楼女子争风吃醋,把黄琛打伤,黄怀奇奏禀先帝,请求严惩,先帝为惩戒其年少轻狂,一怒之下,将他殿试头名换成了二甲十五名,到宁远县任县令,如同流放。”
看完奏折上的内容,他自己倒先笑起来,“先帝真是下得一手好棋,难怪当年那么多皇叔联手都斗不过。”
这位江阳皇帝从一出生就无时无刻不生活在阴谋诡计当中,大内宫廷下的权术争斗、皇子夺嫡,什么没经历过,这么多年的运筹帷幄,造就了江阳文治武功阴谋权术于一身,这样一种贬谪,在外人看来很平常,但是在江阳的眼中,先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墨谦?有点意思。
忽然又想起了点什么,偏过头来问道,
“天璇,朕记得你这一个月都不在宫中,可是去办什么事去了?”大殿里除了他再无其他人,这话就如同自说自话一般。
但是令人惊奇的是,原本空无一物的墙角,竟慢慢隐现出一个人影,身着一袭夜行衣,若不是仔细看,根本不会注意到他的存在。
正是护龙山庄七子之一东方天璇,这护龙山庄乃是当年太祖时就建立的,建立之初只是为了便于皇帝行事,后来多了监管的职能,有点类似于明朝时期锦衣卫的性质。
每一代的护龙使都由皇帝亲自挑选,护龙山庄独立于朝廷之外,不参与派系斗争,直接效命于皇帝,具有极高的忠诚度。
“回禀陛下,微臣奉先帝密旨护送宁远县县令墨谦上任,因上任途中遇上歹人,所以耽搁了一个月,于昨日正式回京复命。”
“哦?详细说来与我听。”
“是,墨谦在快要到达宁远县的时候,遇上过一伙马贼,这帮马贼把人全部杀光,掠走金银财宝,仅剩下墨谦得以活命,最后卑职出手拦下那些那些马贼,所幸他并无大碍。不过卑职觉得这伙马贼有些不寻常?”
“嗯,哪里不寻常?说来听听。”江阳眉头微皱。
“是,陛下,微臣调查发现,这伙马贼名叫追云寨,原本是在建安府南部活动,据点本不在宁远县,但不知为什么,忽然一夜之间奔走三百余里跑到宁远县安营扎寨,截杀完了之后又回到原来的地方,就像是预谋好的一样。”
“你是说,这些所谓的马贼,其实是受人指使的?”江阳的眼神依旧很平淡。
天璇低声说道,“这只是微臣的拙见。”
江阳站起来,绕过书桌,缓缓踱步,说道,“墨谦此人,朕没有与他见过面,但是朕还是太子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