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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中游!
颜杲卿卓立船头,俊雅的脸上有着几分的沉痛,懊悔!
袁履谦高大的身形站在身侧,也是同样的伤感,依旧强打着精神道:“昕哥,这真不是你的错!你无需如此自责。”
“身为人子,未能守在灵前,以是大不孝。如今竟不能亲自见父亲最后一面,不孝如此,还有何颜面,面对娘亲,面对颜家列祖列宗!”颜杲卿语带哭腔,追悔莫及。
依照礼法规定:“死三日而后殓。”
也就是说三日之后,必需要为逝者盖棺上钉。
最初颜杲卿得到的消息是父亲重病,当时的他便归心似箭。只是他身居要职,不能说走就走,延误了一天。
便是迟了的这一天时间,没能赶得及见父亲最后一面。
为此颜杲卿一路都陷与了自责之中,无法自拔。
对此袁履谦劝了又劝,毫无效果。
“喂!前面的船,可载着魏州的录事参军,颜杲卿,颜参军!”
近乎二十余人的呼喊,将陷入悲痛中的颜杲卿喊回了神,诧异的看着不远处的“船”!
“那是海鹘?”
海鹘是唐朝水军的一种战舰,是一种无惧风浪可以在恶劣天气作战的攻击舰,体型不大,船形头低尾高,船身前宽后窄,是仿照海鹘的外型而设计建造的。船上左右各置浮板四到八具,形如海鹘翅膀,也因此给称为“海鹘”。
海鹘最大的特点是小巧快捷,是那种以速度灵活取胜的小型战舰,拥有乘风破浪的能力。
颜杲卿也不确定,他只是在书中见过,真正的模样却不曾见。若非对面叫喊的人,一个个都做兵士打扮,他还不太敢认。
此刻他悲伤过度,心神错乱,胡思瞎想,一时间竟没有应答。
袁履谦高声道:“颜参军就在船上,你们有何见教?”
“奉皇上之命,特来接颜参军入长安,以见令尊最后一面!”对方兵士的呼喊,让颜杲卿回过魂来。
海鹘以人力驱动,无惧风浪,速度比他乘坐的客船快商一倍有余,以海鹘的速度,足以赶到长安见颜元孙最后一面。
“快,快停船!”颜杲卿悲中生喜,大声呼喊。
两船做了交接,海鹘原地调转了船头,迎着风浪杀向了长安。
只是短短的一刻钟,海鹘已经超过了他们先前所在的客船。
“得知己如此,我颜杲卿此生无憾!”颜杲卿是何等人物,冷静下来,细细思量,以知真正安排这艘海鹘战舰的是何人。
在他所认识的人中,也只有备受李隆基恩宠的裴旻能够说动李隆基,让朝廷出动战舰来接。
袁履谦怀念昔日裴旻住在他家的时光,认同的点了点头。
“生子当如孙仲谋,交友当交裴静远!颜参军能与裴国公这样的人为友,当真是好福气!”
见颜杲卿心生感慨,在甲板上负责巡视的一名小校,羡慕的说了这么一句。
颜杲卿、袁履谦相继诧异。
袁履谦问道:“裴兄又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小校笑道:“你们还没听说?也是,传不了那么快,颜参军为官在外,无法赶到长安,为颜大夫戴孝守灵。裴国公不怕避讳,替颜参军尽了人子之责。也是好人有好报,二位孔圣人的后人也参与了对颜大夫的祭拜。夸裴国公忠孝节义智仁勇皆全,早就传遍长安了。”
颜杲卿、袁履谦眼中相继有着震撼感动,想不到裴旻竟做到如此地步。
“有……”他又想说得知己如此,此生无憾这类的话,却发现已经说过,说不出来了。
海鹘速度极快,为了配合海鹘的即停即靠,李隆基下旨清空曲江船只一日,该走城北码头,允许海鹘直接驶入曲江,入长安城。
于第三天的夜里,颜杲卿、袁履谦抵达了长安。这一上了岸,立刻有人给他们送上了快马!
在这诸多的福利配合下,颜杲卿赶上了盖棺的时间,见了他父亲最后一面。
看着恸哭不止的颜杲卿,裴旻瞬间觉得自己这一切准备都是值得的。
颜杲卿赶到,裴旻也不喧宾夺主,将身上的孝义交了出去。
“裴兄!”颜杲卿看着面前阔别多年的知己至交。
裴旻摇了摇头道:“欠我一场好酒!许你二十七月后再还!”
二十七个月是守孝的具体时限,自汉朝起,遇到父母或祖父母等直系尊长等丧事,必需守孝三年。其间不得行婚嫁之事,不预吉庆之典。即便是官员,不论官多大,也必须去官守孝,称为丁忧。
在以孝治国的时代,若子女不例行守孝,将会受到严重的处罚。
历史中滑州掌书记孟升因贪恋权位,母丧隐瞒不报直接给赐死;白居易在丁忧期间,因为做了《赏花》、《新井》两首诗,被认为有伤官德孝道而遭一贬再贬,从京师到江州刺史,后又被贬为司马。
可见孝法之严!
裴旻说这话的时候,心细的将守孝的期限也考虑进去了,他可不想坑兄弟。
颜杲卿慎重的颔首道:“二十七个月约,一言为定。”
古人讲究入土为安,颜杲卿为颜元孙盖棺之后,已经开始准备入土事宜了。
裴旻也没有立刻离去,跟着袁履谦以有人的身份辅助颜杲卿做最后的事情。
直到走往儒家的所有葬礼流程,裴旻方才选择回家。
在他处理颜家丧事的时候,广恩镇的大捷已经传到了长安!
又一次的胜利!还是破敌四万的大胜!
关于裴旻的话题,在长安从开始到现在,从未间断。
第四章 再会公孙姐妹()
裴旻一直在颜府呆着,直到护送颜元孙下葬,方才向颜杲卿、袁履谦告辞。
颜杲卿拜别道:“回去与裴伯母替杲卿问声好,待守孝事了,自当上门拜访他老人家。”
袁履谦随即道:“也与我问声好,待为伯父略表心意以后,过几日便往裴府拜访。与你同住几日,叙叙旧情,便要回魏州了。”他与颜杲卿不同,颜杲卿是丁忧去职,袁履谦则是请了丧假,他的职位还在魏州挂着。
裴旻有心让袁履谦来洮州般他,当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等袁履谦为颜元孙略尽子侄心意,来他府中的时候再说此事。
“好!”裴旻一一应下,挥了挥手离去了。
颜府居于朱雀大街中段的怀贞坊,是唐长安朱雀街西第二街九坊中的一坊,地理位置一般,并不是什么繁华之所,与裴旻所居的辅兴坊隔着好一段距离。
想了一想,裴旻牵着小栗毛转进了街角的小巷。
这因为颜元孙去世的突然,为了全颜杲卿的孝道,他放下了许多事情。此刻颜家事情以了,广恩方面的目的已经达到。随时随地都可能让李隆基的一纸诏书遣返洮州。而堆积的事情他是一样没干,时间有些紧凑,意图从小路直接穿过朱雀大街,从朱雀大街上策马回家。
小巷曲折,弯弯绕绕,行不过百米,
忽然“吜”的一声入耳,紧接着一缕劲风由后袭来。
自听到那独特的声音,裴旻已经有所警戒,那是剑出鞘的声响。作为天下数一数二的剑术名家,对于长剑出鞘的声音,那是再熟悉不过了,但是他想不到劲风来的如此犀利。
快的让他回头的时间都没有!
声音刚刚入耳,剑似乎已经到了后心。
暗中偷袭之人,拔剑出剑之快,实在让人防不胜防,是个少见高手!
万千思量,在脑海中闪过,裴旻此刻丰富的战斗经验优势立刻体现,危机之中,好不慌乱,瞬息间数十种闪避方式在脑海中回现,依仗本能选择了最优的山壁方式。
身子平行往地下倒了下去!
在他倒下去的时候,秦皇剑出鞘,左手以剑鞘猛地一撑地,整个人一百八十度转身,领空中右手长剑斜刺里向上一挥!
“当!”的一声!
双剑相交,偷袭者的长剑应声而断。
同样的以剑鞘撑地,正面保持着十五度倾斜之态。
只是一过眼,便认出了来人!
对方做一游侠打扮,唇红齿白的俊俏的不像话。
虽然时隔多年,裴旻还是一眼认出了她来,公孙姐妹中的妹妹……公孙曦!
以公孙曦的剑术,暗中偷袭,难怪犀利如此,若非她无杀自己之心,依旧留了一手,自己未必闪避的这般从容。
“是想试自己的剑术?”
裴旻也不管许多,左手用力一撑,支起身子,对着公孙曦攻了过去。
秦皇剑如流水一般的杀向了公孙曦,此刻裴旻施展的乃是陇右剑客方宇的流水剑法,这套剑法模拟水势。它时而如小溪缓缓流淌,时而如瀑布急转而下,时而如大河汹涌澎湃,挟带水珠,四处袭来。这套剑法与裴旻身怀的大杂烩剑法大是不如,但胜在一个轻灵、飘忽,绵延不绝。
以公孙曦的剑术应对这流水剑法本是绰绰有余,但是她想不到裴旻手中的秦皇剑如此厉害,直接将跟着她多年的佩剑一斩而断。
仅以如同匕首一般长短的断剑,公孙曦哪里施展的出自己一身精妙绝伦的剑术?
面对裴旻这一套绵延不绝的抢攻,公孙曦就如没有了利齿尖爪的猛虎,完全陷入了被动局面。
公孙曦只能脚踏诡异步法,左闪右避,毫无还手之力。
“咦!”
裴旻连攻了十招,突然觉得公孙曦的步法有些诡异,自己在绝对的优势下,竟然奈何不得她,手中剑势一转,变成了草圣剑,瞬间剑招的威势大变,以剑成圈,将公孙曦缠进圈内。
公孙曦顿时压力大增,只觉得裴旻的剑似乎要将她笼罩起来一样,一点点的压榨着他的移动空间,口中叫道:“师傅师傅,不打了,不打了!”
裴旻听公孙曦叫他师傅,还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自己还真算得上的公孙曦的师傅,还收了她的拜师礼呢,不免道:“还记得有我这个师傅?你的剑断了,剑鞘可没断。早些利用起来,又何至如此?”
“对喔!我们再来打过!”公孙曦听了眼睛一亮,将手中的短剑丢了,右手拿着剑鞘,竟再次攻向了裴旻。
公孙曦左右脚步一迈,身子往右倾斜,却意外出现在了相反的方向,剑鞘如影随形,尽显奇诡无方。
原来公孙曦现在江南的时候,机缘巧合学会了一种叫做狐兔十八变的步法,是南方一个喜欢驯养动物的武林大家受到了狐兔逃跑时所展现的万千方法所悟出的闪避奇功,极能应付对手强大的攻势和骤然进攻、闪避、回击、翻滚、腾跃,如奇峰突起,令对手猝然难以招架和闪避。
公孙曦学到之后,奇思妙想,将步法融入越女剑法,将两种功夫结合,变成了令人目瞪口呆的各种奇招怪式,令本来就奇诡刁钻的越女剑法更加诡异无常,令人防不胜防。
“有意思!”裴旻眼前一亮,他已经很久没有遇上能够让他感兴趣的江湖人物了,最近一次还是沐琮、沐璘两兄弟的夹击,以一敌二。真要一对一,两兄弟无人接的下他十招。
可公孙曦的这一剑妙然天成,将越女剑法使出了新花样。
他裴旻身怀的越女剑法就是源自于公孙曦的,论对公孙曦剑法的了解,相信除了公孙幽,无人比得上他。如今公孙曦的剑法却完全脱出了他的认知范围,让他讶异之余,惊喜交加。
他不愿占公孙曦的便宜,左右以剑鞘格挡住了进攻,反手一剑刺了过去。
公孙曦树摇影动轻轻闪开,裴旻的剑快,公孙曦的身形更快。
此时此刻公孙曦身似疾燕,闪避中连带进攻,剑剑都快如惊雷闪电,招招都凌厉异常,无处不是剑光闪耀,翻滚飞腾。
裴旻却也寸步不让,见招拆招,以招还招。
公孙曦的招法诡异,裴旻的剑招却是多变,他的大杂烩剑法,经过五年多的磨练,包罗万象,论及繁杂古怪,毫不输于公孙曦此时此刻的越女剑法,竟斗的不相上下。
“你们怎么打起来了?”
小巷中又来一人,正是公孙幽。她见两人打的不亦乐乎,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来到近处。
裴旻、公孙曦虽已剑鞘对战,但是两人奇招妙法接连不断,心无旁骛的对敌,容不得第三人插足。
公孙幽在一旁看了片刻,忽然长剑当中一挥,平平一剑削出,恰好出现在裴旻、公孙曦两把剑鞘相交时,身子同时挡在了两人中间,打断了他们的比试。
公孙幽这一剑施展得非但毫无烟火气,也毫无斧凿痕迹,可谓妙韵天成,浑然自如。
裴旻、公孙曦两人的攻势,竟然因为这一剑应手而断。
裴旻看了一眼同样男扮女装的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