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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县刺史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可谓前途似锦。
以发展前途来看,颜杲卿在裴旻手上做幕僚,未必就比去魏州当太守更要有前景。
毕竟一个是节度使幕僚,另一个却是直隶朝廷的父母官。
但是颜杲卿早已做了选择,裴旻正是用人之际,他焉能返回魏州仕官?
“太好了!得杲卿相助,当真是如虎添翼!履谦兄得知,也会喜不胜喜……”
裴旻拍腿大笑,颜杲卿的执政水平比袁履谦,由要更胜一筹。袁履谦性格太过耿直,适合当一佐官,而缺乏独当一面的圆滑干略。
颜杲卿却有独自担当大任的才略。
历史上安史之乱爆发,颜杲卿便在安禄山的大后方放火,他斩杀叛将,收兵练卒,组织义军,以孤军牵制安禄山叛军,阻断其归路,以减缓叛军西进的步伐,给了唐朝争取了足够的装备时间,直至城陷殉难。
颜杲卿以一人一城之力,牵制住了安禄山、史思明二十余万军队,足见才略非凡。
如此人物最适合负责镇守前线城池,平时他能护着粮道的安危,关键时候,还能率领军民死战,最是厉害不过。
而且颜杲卿来了,颜真卿还远吗?
颜真卿可不止是书法家那么简单,那是真正的宰相才,比张九龄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
长安酒肆!
李白诗才俊秀,豪情万丈,天下一时之选,来长安数月,已经与长安的诸多文士打成一片,闯出了不小的名头。
人人皆知,长安酒肆多了一个陇右李白,杯酒作诗,神采飞扬。
相比李白,王忠嗣要内敛的多。极少出门,不是在家演练枪马技术,就是研读兵书兵法,格外老成。
只有偶尔受不住李白的邀请,方才随他一起出来喝酒。
不过王忠嗣并不太喜欢李白所交的朋友,通常是一人独在一旁自饮。
“嘿!你好!”
王忠嗣百无聊去的看着大街,突然听到有人跟他打招呼,回过头来,却是那日在鄯州集市遇到的异族少女乌琪儿,带着几分拘谨的点了点头道:“姑娘好!”
乌琪儿瞪着大眼睛道:“我可以坐下嘛?”
王忠嗣见酒馆并未满座,颔首道:“随意,只是义恩,我可不卖!”
乌琪儿坐下摇头道:“我没有买的意思,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顺便陪胭脂玩玩。”她看了正在跟众人吟诗作对的李白,道:“你们不是一起的嘛?”
王忠嗣应道:“我们是好友,但我跟太白的朋友却不是一路人。我不喜欢他们那个氛围……”
“为什么?”乌琪儿好奇问道。
王忠嗣笑道:“你懂儒学嘛?”
“当然懂……”乌琪儿猛然点头道:“教我唐文化的先生就是大儒士,我知道圣人孔子,亚圣孟子,还有很多东西。”
王忠嗣点头道:“早年在下愚昧无知,颇为看不起儒学,不愿去学。旻哥曾与我上过这方面的课,他说世间任何一人都不能代表儒学,儒学只是一门学问,能学多少,学的是好是怀,全凭自己。还说儒士分为两种,一种君子大儒,一种迂腐小儒……君子大儒,忠君爱国,心怀坦荡,敢于秉持胸中仁义,即能恩泽于当世,又可流芳于后代……而迂腐小儒恰恰相反,专攻笔墨文章,只会钻牛角尖,曲解圣人之意,自许高高在上,世人皆是凡夫俗子。其实就是无能之徒,就算章,一不能为生民立命,二不能为国谋福,又有何用?”
乌琪儿听得似懂非懂,带着几分崇拜的看着王忠嗣道:“你懂的真多。”
王忠嗣笑道:“是旻哥说的有道理,太白兄心中抱负甚大,自属君子大儒,但他身旁这些人……不提也罢!”
他给自己斟满了酒,一饮而尽。
乌琪儿道:“我陪你喝!”她向王忠嗣伸出了酒杯。
王忠嗣笑着给她满上。
乌琪儿一饮而尽道:“你说的旻哥,可是裴旻?我不止一次听爹爹说过,他很了不起!在长安这些天,也听了很多他的事迹,真难想象,他还三十不到。我表哥今年都三十出头了,却是一个烂赌鬼,一天到晚就知道赌钱。”
王忠嗣忍不住道:“你用一个烂赌鬼跟我旻哥比?”
乌琪儿吐了吐舌头道:“其实我表哥很厉害的,就是好赌而已。算了,不说他了……其实,你也很了不起。我听的出来,你很有志向抱负,也有本事,却一点也看不出来。用你们的话说,叫大智如愚……越厉害的人,越看不出来!”
王忠嗣看着饮了酒,脸上带着几分娇艳的乌琪儿道:“你夸我也没用,义恩是旻哥送我的礼物,不可能还给你的。”
乌琪儿忙道:“我是真心这么觉得的,我觉得你应该是个英雄。”
王忠嗣脸上露着一抹羞意道:“我还不是,我爹是英雄,旻哥也是英雄,不过将来,我一定也是英雄。”
乌琪儿高举着酒杯道:“那我乌琪儿敬未来的英雄一杯!”
王忠嗣跟她碰了杯,道:“其实姑娘的用心,我知道。也不是完全没有让你拥有胭脂的可能……”
“真的……”乌琪儿开心的险些握不住酒杯。
王忠嗣慎重的道:“嫁给我,义恩是我的,自然也是你的……”
第三十九章 见家长()
西域风气远比中原开放。
在西域并没有什么俗套的礼节,在婚姻上他们相对的有着一定的自由权。
当然此事也不是绝对,包办婚姻即便二十一世纪都还存在,更别说古代了。相对来说,只要两情相悦,而彼此的身份差距不是很悬殊,西域的风气是极少出现棒打鸳鸯这类事情的。
因故在西域,未婚男女往往有第一选择权。
他们选定了对象,再由父母双亲决策。
乌琪儿也到了适婚的年岁,性格得体大方,姿容亦不俗,周边并不缺追求者。但是还没有一人如此大胆直接的向她表白。
即便西域出身的她,一时间也羞的手足无措,面红耳赤不知应该如何面对,看着英武的王忠嗣,想着他的谈吐,展现出来的才略,想着昔日对敌时的英气,又想着胭脂,意外的心如鹿撞。
“好!”乌琪儿毕竟是西域人,利索爽快的应下了。
王忠嗣喜道:“等会,我带你去见我母亲!”
乌琪儿傻眼,带着几分娇羞的道:“会不会太快了些?”
“不快不快!”王忠嗣轻轻的说着:“我娘是巴不得我早些娶媳妇,给她生一个大胖小子,为我王家传宗接代。旻哥有小七小八,娘可是羡慕了。你这么漂亮,性格又这么好,一定没事的!”
乌琪儿给赞美的心底甜滋滋的,轻拧着衣角,鼓起勇气道:“我去!”
李白一直注意着王忠嗣这边的情况,他不是不知道身旁的这些酒友大部分是因为他背后有着裴旻,小部分是因为他出手阔绰,只有个别是真心与之结交的。
只是他性本豁达,不在乎这些细节而已。
于他而言,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只要自己开心,千金散去还复来,一切都无所谓。
但何为酒肉朋友,何为真正可交的知己,李白心如明镜。
这也是李白、王忠嗣的性格差别。
王忠嗣稳重偏向实务,而李白不计小节,有着任侠之气,颇有仗义疏财的孟尝之风。
李白知王忠嗣不喜他结交的这伙人,也不强求他一并加入,但一直注意着他的动向,见他三言两语摆平了一位佳人,甚至要领着他见家长……这手段,委实让他佩服的五体投地,暗地里给了他一个大拇指称赞。
王忠嗣不理会李白的鼓励,道:“明天,姑娘可有空?旻哥约了我们一起赏花灯过上元节,你也一并来吧!”
乌琪儿再次应诺了下来,道:“我叫乌琪儿,乌琪儿·伯特·加德斯,你可以叫我乌琪儿。”
**********
颜府!
裴旻依约指点颜真卿的书法。
颜真卿的书法在中国书法史上地位极高,他与王羲之一样,开创了一个书法时代的先河。
王羲之广采众长,摆脱了汉魏笔风,书法自成一家,影响深远。而颜真卿彻底摆脱了初唐的风范,创造了新的时代书风称之为“颜体”,缔造了一个独特的书学境界,也因此给称为书法界的亚圣。
不过此时的颜真卿,书法还有极大的不足,有着诸多的毛病。固然天赋异禀,但年岁阅历,缺乏名师指点,是他当下的硬伤。
颜杲卿政治才华毋庸置疑,但于书法一道,却是一般,很难给颜真卿独到的见解。
而颜真卿早年的恩师,颜元孙也在三年前病故了。是以这些年,颜真卿的书法到了自身的瓶顶,久久未有进步。
这也是见到裴旻来府,颜真卿兴奋的缘由所在。
陪了小七小八在颜府中嬉闹了一天,颜真卿也久违的放松了一日,心情愉悦的接受着裴旻的指点。
裴旻严苛的来说,算不上是真正的书法家,他自身专精楷书,对于其他草书、行书什么的,水平极为一般,但他楷书的造诣极高。尤其是受到李白《胡无人》的激发,到了字内精微,字外磅礴的境界。
颜真卿也是以楷书为主,正对了裴旻的路子。
裴旻指点少年时的颜真卿,还是绰绰有余的。
“《道德经》有言‘治大国,若烹小鲜’,书法也可以用于这个道理。以我对书法的理解,书法分为几个境界。其一、坚实骨体,其二、雄媚书风;其三、字内精微,其四、字外磅礴,至于最后就应该是臻神明变。这几个境界就如炒一道菜,盖一栋房子,缺一不可。劲力不足,骨体就不够坚实,也谈不上雄媚二字?书法不到一定境界,何来的精益求精?字内不够精细,更别说字外了。一步一个脚印,莫要为了书法长时间的停滞不前而沮丧。停滞还有另一个解释是巩固根基,根基越稳,未来的成就亦是越大。”
颜真卿听得极为认真仔细,小七小八也一脸崇拜的看着他们的老爹,眼中闪着小星星。
“那旻哥到了什么境界?”颜真卿好奇的问道。
“确切的说应该是字内精微,在细节结构上,旻哥自问已经做得足够了。字外的磅礴意境,这个需要灵感与发挥,还做不到随心所欲。”裴旻摸着颜真卿的脑袋说着。
“连旻哥都没到第四境界?那当今世上可有人到臻神明变的境界?”
“当然有!”裴旻微微一笑道:“我的老哥哥张旭,据我所知,他因是当世之上唯一一个在书法上,超凡入圣的存在。有机会,我介绍他给你认识,在书法这一道上,张老哥胜我可不是一星半点。”
告别了颜家人,裴旻领着小七小八回家。
路上小七小八叽叽喳喳的说着颜府的见闻。
裴旻一路听着,本就愉悦的心情跟着大好,对于自己的决定也很是自得,带两个小家伙来见见世面的决定显然是对的。
有颜真卿怎么一个榜样在,对他们也大有利处。
这回到裴府,几乎在第一时间,裴旻就得知了王忠嗣带了一个媳妇回家。
瞬间将裴旻雷的里焦外嫩。
裴旻就在不久前还跟王忠嗣谈过,是因为王母找了他。
王母不愿意王忠嗣从军了,也不是不愿意,而是希望王忠嗣能够给王家留个后,然后再从军。
如此即便有个意外,王家也不至于无后。
王母的要求合情合理,王海宾如此英雄,若绝了后,那里对得起他?
谁想到这才多久……
第四十章 真心实意()
当天夜里,裴旻将王忠嗣叫出来说话。
就在王忠嗣与王母住所不远处的别院凉亭。
晚风习习,冬季的晚上特别寂静,几株寒梅透墙而来,竟别有滋味。
“旻哥!”对于如兄如父的裴旻,王忠嗣一如既往的尊重,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站在一旁。
“坐下说话,你我兄弟,客气什么!”裴旻自己随意的坐下,带着几分玩笑的说道:“下手可真快,这才几天。你这是打算来个闪婚?主意打的挺好,选了一个不重视我们东方礼节的西域姑娘!”
王忠嗣笑道:“早跟旻哥说了,弟这方面可不需要旻哥劳心,自己就能解决……”
裴旻听得一怔,在记忆中王忠嗣还真说过这样的话,当时他好像还给嘲讽了番,无言以对的笑了笑道:“这本事也不知你从哪里学来的,无师自通?反正,我可不记得教过你这些……不过,我得提醒你。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情,你可不能祸害了人家姑娘。”
换做二十一世纪,那是相互伤害,但是在古代,就是当方面的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