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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真正的经史文章,裴旻这里却是一片空白。
如今李白在长安的名声算是毁在了李邕手上了,相比历史上的云淡风轻,因为他的缘故,李白的轻狂给无限放大。
他要是不出头,李白的声誉将会深受影响,在士林中步步艰难,尤其在关中长安这一亩三分地。
但要给李白出头,动武的,肯定不行。他闹得动静越大,得利的反而是李邕,不但坐实了李白“仗势”之名,他自己也会身陷进去。
对于自己的士林威望,裴旻还是极其重视的。
他知道正是因为他在士林中有不错的名望,张九龄、王昌龄、王维这些人,才会选择跟他,要是他在士林的声望一踏糊涂,恐怕也只有李林甫这类人愿意追随他了。
他可是有着将盛唐顶尖诗人齐聚麾下的念头想法,名望太臭,怎么行?
这一次借着陪李白正名的机会,也顺便在士林中刷刷存在感。
他提笔写道:君子曰:学不可以已。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
这是先贤荀子劝学里的一段话!
裴旻作为二十一世纪人,深知撕逼精要,引古论今,引先贤的话证明自己的道理,是笔头撕逼的不二法门,只要例证举用的恰当,先贤就最好的挡箭牌,质疑自己,等于质疑先贤!
裴旻当年考状元的时候,在贺知章、张旭两大文豪的教导下,文学功底并不弱,这些年也看了不少的经史书,肚中还是有些墨水的,引章据典,下笔如神……
第一百章 学无前后,达者为师()
荀子只是其一,裴旻还要将孔子、孟子一并牵扯进来。
与儒家而言,孔子、孟子才是真正至高无上的大贤,作为至圣、亚圣,这两人的思想境界亦是极其崇高的。
李邕自持身份的做法,归根究底有违圣贤之道,只是他们打着长者,前辈为旗号,曲解了敬老的意思。
孔子对于中国最大的贡献,并非是儒学,而是教育。
孔子在教育上要求世人有教无类,这一举动打破了世家贵族对教育文化的垄断,把受教育的范围扩大到平民,顺应了当时天下发展的趋势。推动了整个中国华夏文化的大跃进,造成了百家争鸣的盛况。
对于教育一道,孔子的思想极为开明,他提出了树立志向、克己、践履躬行、内省、勇于改过等方法,主张不耻下问、虚心好学。
因故有“学而不厌,诲人不倦”的名言。
裴旻围绕这八个字,大发感慨。
他在文中表示孔子这样的先贤都能发出“三人行,则必有我师。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这种感慨,那些高高在上的大儒,却无视一切逆耳反对之言,不屑与年少者辩论,莫非比孔圣人更加高明?
身为大儒,理应内省,克己复礼。
遇到晚辈错误的见解,应该耐心教导。若晚辈有不同的看法,提出不同的意见。更该耐心的与他探讨,纠正他的错误,而不是倚老卖老,以辈分压人。
何况学海无涯,圣人尚有出错时,留下过而改之,善莫大焉之语,谁能保证,自己无错?
对与错的真理,从探讨辩论中来,而不是辈分的高低。
孔子尚且能不耻下问,为何如今却要按资排辈?
裴旻仿佛化身为“批评家”,以古文的字句,痛斥士林中的一些弊病。
文中还表示人不是生下来就懂得道理的,谁能没有疑惑?
有了疑惑,不用心去学习,疑惑一辈子解不开。
年长的,懂得道理多,理应为师;年少的,若有超凡学识,也因以其为师。
这学习本能知识,哪管对方年岁大小?
裴旻写到这里,突然想起了韩愈的《师说》。
发现自己写的,有部分跟《师说》很贴近。
他虽无心抄取,但是道理却极其的相近。
就如《孙子兵法》里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吴子兵法》、《卫公兵法》里皆有类似的话,不能说吴起、李靖抄袭,而是就是这个道理。
裴旻索性也不管了,也引用起了韩愈《师说》里的名句:“师道之不传也久矣!欲人之无惑也难矣!古之圣人,其出人也远矣,犹且从师而问焉;今之众人,其下圣人也亦远矣,而耻学于师。是故圣益圣,愚益愚。圣人之所以为圣,愚人之所以为愚,其皆出于此乎?”
最后,他以“学无前后,达者为师”这八个字,结束了这篇文章。
看了一眼,裴旻登时有些惭愧,他这篇文章大多是自己的见解,但其中夹杂着韩愈《师说》里的一些经典语句,登时发现所有《师说》里的经典语句都是神来之笔。
他自己写的,固然有些水准,但是更唐宋八大家之首的韩愈比起来,还是有一些不小的差距。
他将自己这篇文章递给了在一旁的娇陈。
娇陈看的眼睛直冒金星,崇拜的看着自己的爱郎,惊喜的赞道:“此文一出去,只怕那些高高在上的老儒士,可要骂死郎君了。”
裴旻不以为意的道:“真正的大儒应有容人之量,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为夫亦不屑与他们为伍。这篇文章,一是给太白正名,要世人知道太白的行为并非不敬,而是求知心切,是李邕自持身份,缺少圣贤的克己内省之心。另一方面也是给那些真正有求知之心,能够虚怀若谷的真文人看的。”
裴旻也不急着将这篇文章发出去,而是将张九龄、颜杲卿、王之涣、王昌龄、王维一并请来。
袁履谦在外工作,并不在凉州,故而未在邀请之列。
张九龄、颜杲卿、王之涣、王昌龄、王维这一个个文坛佼佼者,莫名其妙的聚在了一起。
一个个都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紧张兮兮的。
裴旻见众人到齐,笑着摆着手道:“都别紧张,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我今日闲来无事,写了一篇文章,你们看看。”
他已经将自己的文章写了好几份,自己也趁机做了修饰,分别传给众人。
听裴旻说他的的文章,张九龄、颜杲卿、王之涣、王昌龄、王维等人都不敢轻视。
人的名,树的影,裴旻虽无文章传世,但是他的诗词早已名动天下。
文采人所共知,他们选择来投裴旻,或多或少是因为裴旻在士林中的地位。
相比其他连大字都不会写的边帅,身兼文武的裴旻,显然是更好的选择。
他们慎重的接过手中的文章,认真阅览。
这一看之下,登时离不开眼!
“这……”
张九龄更是低呼出声,他刚刚之前还让裴旻问及此事,却不想这一调头,竟写了怎么一片文章出来。
他耐着性子往下读,读到“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
这句话时,一脸激动,说道:“太妙了,太妙了!裴帅,这写的,真知灼见,太好了!”
他出生岭南,岭南作为地域的一脚,不毛之地,为世人歧视文学底下。
张九龄想要学习高深的文化,一步步的走来,极其不易,作为一个大山里走出来的状元,他最能体会这篇文章的核心意义是何等的重大,回想起自己的求学路,眼眶都有些红了。
颜杲卿一脸的震撼,苦笑:“我与裴帅相识十载,互为知己。杲卿一直觉得其他诸多地方,远不如裴帅,但论及文采,还能比之一二,如今看来却是井中蛙,不知大海之广。”
王昌龄爱不释手的反复观看,由衷道:“字字珠玑,裴帅这一篇文章,可谓一针见血,将士林的疲敝一表无疑。此文一但传开,必然引起世人轰动。”
“岂止是轰动!可说是地覆天翻!”王维身在河东王氏,是嫡系传人,深知世家贤者做派。
王之涣出身于太原王家,感同身受的认可……
此文一出,几乎等于是给他们一个响亮的耳刮子。
“你们也别尽夸我,帮我润色润色!”裴旻想着他们,道明了来意。
第一百零一章 婚礼上的“等等”()
润色,代笔,在古代是极为常见的事情。
一般而言,除了裴旻因为状元出身,自有文才,其余节度使多是倚仗麾下门客代笔而书的。
张九龄、颜杲卿、王之涣、王昌龄、王维等人也不见怪,反而以能够参与润色这种惊世文章为荣。
五人当即认真的看着手中的文章,越看感触越深,纷纷参与讨论。
张九龄道:“这一句有些过激了,过激不美。用词可以婉转一些,更加深入的指明意义!”
王维道:“这一段的开头,可以加一句‘嗟乎’,以表感叹,让前后文显得更加厚重。”
王昌龄也指着其中一句道:“这一句可以改成‘择师而教之’,更加贴切!”
……
五人各抒己见,裴旻也参与其中。
他或是采纳,或是与他们争辩。
就如他书中说的,张九龄、颜杲卿、王之涣、王昌龄、王维给我意见不一定就好,他写的也不一定不好。
真理是在辩论探讨中得出来的,经过与五人的探讨,选择改或不改。
他们六人围绕这篇文章,逐字逐句的推敲,理解。
一篇六百三十一字的文章,他们反复探讨润色足足九九八十一遍,精简到了五百八十六字,从午边一直讨论到深夜,就算用餐的时候,嘴里也没得空。
将古人对于文章的专注,推与敲的抉择,体现的淋漓尽致。
直到六人皆满意,找不出纰漏为止。
裴旻看着经过他们六人耗费无数心力而润色的文章,心满意足。
对比之前他一人写的,顿觉古文博大精深,一字一句的抉择都有画龙点睛之笔。
同时他也发现了一点,所有修改的字句皆是他自己所写的,韩愈《师说》中摘入的字句,竟然一字一句都未改。
对于未来那个唐宋八大家之首号称百代文宗的韩愈韩昌黎充满了无穷的敬意。
果然如孔子说的一样,学无止境!
他裴旻固然出身文状元,对于经史文章一道也有涉猎,但真正与韩愈这样的大文豪相比,那就差远了。
经过他们六人的润色休整,整片文章整体融洽工整了许多,用词也贴切到位。
裴旻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思想有些过激,情绪受到了影响,言辞相对来说较为激烈。
如今这一修正,整片文章柔和了许多。
但是言辞间的味道反而更浓,原本他是刀剑直砍,戳中要害,现在却是绵里藏针,柔中有刚,直捣腹心。
裴旻将文章重写了一封,让人将之交给长安的贺知章,让他帮着推广。
这也是古代传播文化的一种方式。
如贺知章这样的士林大儒,文坛达人,之所以受人尊敬,除了文章做的好,还是因为他们怀有推广品论文章的权力义务。
文人想要出名,靠的就是笔上功夫。但是你文章写的再好,有韩愈、苏轼之才,没人知道就跟明珠蒙尘一样。
因故贺知章这类的大儒就有了用武之地,文人将文章投传于他,由他品鉴,他的认可赞赏,就是士林中特有的传播渠道。
贺知章为人旷达不羁,有清谈风流之誉,与张若虚、张旭、包融并称“吴中四士”,更担任过国子四门博士,太常博士,权掌国家教育,现今更是礼部侍郎,多次负责监考科举的重担。他的一二语点评,在关中、中原乃至天下皆有极高的影响力。
世人以重金求他一评而不得。
裴旻相信就凭他这篇文章,哪怕抛开他们彼此的关系,贺知章也会评说几句。
文章从凉州传到长安,需要好几日的功夫。
裴旻只是让孙周留意长安的情况举动,若有必要让暗处的眼线推波助澜一二。
文章能够掀起多大的影响倒是次要,将李白“傲慢”的污名,洗去才是关键。
接下来裴旻的主要任务放在了王忠嗣的婚事上。
长兄如父,王忠嗣的父亲壮烈牺牲,他的婚事自然由裴旻这个作为兄长的代劳。
王忠嗣成家了,继续住在大都督府里显然有些不合适。
裴旻在都督府附近买了一套宅院,送给了王忠嗣当新婚之礼。
各种家具布置,也是由他一手操办。
王忠嗣将乌琪儿从西域接到了凉州,随行的还有乌琪儿的父母。
裴旻曾与康国国王康夙烈有过深入的接触,乌普作为康国军方第一人,也知大唐对西域的重视。
原先裴旻位于陇右,他说的轰轰烈烈,一切都是空谈,而今他以身在河西,离西域咫尺之隔,一但西方有恙,大军即达。
对于这时的裴旻,乌普态度更为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