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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却不理会满堂的大儒,目光在众人身上一扫而过,找到了自家的主子,快步上前一阵耳语。
谢书脸色微变,起身向四方作揖道:“在下府中突然有急事,先行告退了!”
他一挽衣襟,奔逃似地走了。
一瞬间堂内热闹的气氛为之一凝,有一种难言的感觉。
赵执咳了咳道:“李大贤继续说!”
李鸿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
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同样是小厮,同样的一声的汗,同样的有人离去。
连借口都不变的,都是家中有事。
这一下有人意识到情况不对了。
他们还来不及多想,再一次有人闯进了大堂。
还未等传入的小厮喘口气,张睿已经起身道:“清书,可是家中有事?”
叫清书的小厮甚是机警,眼珠子一转即道:“二夫人摔了一跤,也许会早产,老夫人让您快些回去。”
张睿对着四方一作揖道:“诸位,不好意思,家中有事,先走一步了!”
他也不理会身后的叫唤,匆匆而去。
张睿在长安士林的地位极高,不亚于李鸿,他这一走,更加引起了未知的猜测。
胆小之人不等家人通报,已经开始告退了。
一人直接起身。
赵执呼道:“王兄,您家中也有事?”
给称呼为王兄的脸色一红,作揖道:“人有三急,在下去去就来!”
他这话音一落,立刻有三人叫道:“王兄等等,我们同去!”
当然这一去,再也没有回来。
李鸿越等越是心惊,也打起退堂鼓了。
不到一刻钟,原本热闹的大堂,竟然人去楼空,至于赵执一根独苗。
另一边李邕先去了趟茅房,还未得到这个消息,见势头差不多了,迈着轻快的步伐来到客堂,人未至,声先到:“让诸公久等了!”
第六章 尴尬与意外()
李邕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整个人意气飞扬,神采焕发。只有展现出自己必胜的信念,才能让人相信他能够打赢这场战,能够战胜那个在疆场上未尝一败的裴旻。
他带着十足气势、自信,一个脚迈入客堂!
他要让人见到一个充满斗志,无视裴旻淫威的李邕李泰和。
然后!
他的脚甚至都没有落下,整个人已经呆傻住了。
空空如野的大堂,比他想象中同仇敌忾的火热气氛完全不一样。
只有与他同一条船的赵执在厅中孤零零的坐着。
尴尬,意外!
好半响,李邕才冲着赵执大吼道:“人呢?人去哪了?”
赵执到现在也不知什么情况,明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一刻钟前还是如火如荼,这一刻钟后却是人去楼空,走的一干二净。
见李邕吼他,赵执也按耐不住心中的不安,厉声回应:“你问我,我问谁去?”
李邕心底莫名一寒,他见过赵执杀人,他外表是一个文文弱弱的书生,却有着一拳将一个山东巨汉击毙的可怕实力,语气略微缓和下来道:“到底什么情况?”
赵执很无奈的将情况细说。
李邕就如热锅上的蚂蚁,左右不住的走动,嘴里囔囔自语道:“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变故,来人”
赵执有气无力的道:“别叫了,我已经安排人去调查了!”
他们都不是长安本地人,李邕是广陵江都人氏,此次来京是述职来得,并且等待升迁。位置都差不多定下来了是渝州刺史,只是程序还未走完,等着上面的消息。
因为是外来人,内部的消息远比不上本地人。
两人等了许久,方才打探到缘由所在。
如今的长安,整个风向舆论都变了。
原来只是一众少年以及不得志的士林人出声附和,而今却有无数大儒站出来力挺!
其中包括了刚刚还在他们厅堂里的李鸿、张睿谢书等人
原因无他!
当代褒圣侯出声了!
“静远之文,一篇一句,聘驾气势,崭绝崛强,若掀雷决电,山立霆碎,可于出师表、陈情表媲美焉!”
出师表、陈情表一直以来都给儒家视为两大必读之作。
甚至有言,读诸葛出师表不哭者,谓之不忠;品李密陈情表不泣者,谓之不孝。
褒圣侯孔德伦将裴旻之文,与出师表、陈情表相提并论,此间赞誉,不可谓不厚重。
李邕、赵执相顾无言!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孔德伦竟然说话了!
就算孔家一直为朝廷所敬(忌),成不了事。
但是士林中没有一个人能无视孔家的影响力。
自董仲舒于元光元年提出“推明孔氏,抑黜百家”之后,世间大儒就没有一个敢不认孔子这个至圣的。
孔德伦代表不了孔子,但是他代表的了孔家,代表的了褒圣侯这个牌子!
难怪一个个都跑了,士林中有谁敢跟孔家宣战?
这仗还怎么打?
李邕、赵执只觉得眼前一片昏暗。
“还不只如此!”下人又道:“国子监司业孔惠元也说话了。”
“下去吧!”李邕这话说的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说什么也不重要了,孔德伦那句评语,已经断了他们的死路。
孔惠元与孔德伦都是孔家人,还能唱反调不成?
听了更加窝心!
李邕后悔了,他真的后悔了。
早知道让着李白一点又能怎么样?
他却不知让他揪心的问题还不止这一点,真正的大麻烦已经在等着他了。
赵执突然很庆幸,相比几乎陷入绝境的李邕,他还有一条路可以走。
长安青羽楼!
公孙幽听着手下的汇报,微皱着眉头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不至于吧!”
裴旻的文章在长安掀起了如此大的巨浪,已经成为长安地头蛇之一的青羽盟隐盟主公孙幽哪有不知道的道理。
她素有才智,精于人情世故,但文化程度不高,对于经史书籍未有涉猎,看不懂文章的精妙。但世人都说好,她也为自己的郎君而自豪。
但很快公孙幽听到了另一则消息,裴旻的文章针对性太强,固然引起了前所未有的轰动,却也得罪了一些人。
当世信陵君李邕是首当其冲。
公孙幽为人较为传统,已经将裴旻视为自己的夫婿了,担心李邕对裴旻不利,暗中派人盯着李邕居住的府邸。
真要有什么情况,她好立刻知会裴旻,让爱郎有所准备。
结果却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消息!
李邕竟然跟盗匪有往来。
公孙幽都不敢相信,在让人调查李邕的时候,她特地了解过李邕这个人。
李邕此人特别豪爽,好尚义气,爱惜英才,常用家资来拯救孤苦,周济他人,深受世人敬仰。
公孙幽甚至有想劝裴旻退一步的念头。
如此磊落人物,就算不予为友,也不应该互为敌人才对。
公孙幽也犯了世人皆犯的毛病,他们只看到了李邕大方豁达,有信陵君之风。却没有深入去想,信陵君魏无忌是魏昭王少子,是魏王的弟弟皇室宗亲,他有一大块封地,有足够的钱财养门客。而李邕是一书生官吏,他又凭什么效仿信陵君养士?
就靠他的俸禄,润笔费?
即便现在听下人禀报,公孙幽还不大相信。
“千真万确!在未入青羽盟之前,在下以缉盗为生,靠领取官府的悬赏养家。八年前,曾缉拿一恶盗田宏,与之缠斗了三天,却因不识水性,让他潜水逃脱了。此后一直也没有他的消息,他在官府悬赏现在还没撤呢!他跟李邕有没有关系,不是很清楚。在下亲眼见他走进李府却是无疑。时隔八年,他变了模样,某还是认出他来了。他的胳膊上还留有当年砍的刀伤”
公孙幽沉吟了片刻,道:“继续留意李府的举动,叫上赵姝,那个田宏再次出现,让她跟着”
赵姝是展如、展雪的师妹,是展鹏收留的孤儿,展家兄妹她给了裴旻,自己留了一人调用,以作不时需要。
“是!”
公孙幽看着他退了下去,从抽屉里取出一封信,脸上洋溢着甜甜的微笑,信中裴旻邀请她往凉州成亲,重新看了一遍,想要回信,却又不知如何下笔。
第七章 公孙大娘的矛盾()
黄昏降临!
孙府一片寂静。
这孙府裴旻是买下来了,但因借给了公孙姐妹,还没有来得及换门匾。
入住的公孙姐妹更不可能将之换成公孙府,以至于这里依旧叫做孙府。
而今的孙府比之以往冷清了不知道多少。
青羽楼未开张的时候,孙府巅峰时刻入住了三十六人。
都是公孙幽招募的百戏好手,以及剑舞学徒,她们一起在府中训练,等候青羽楼的开张。
随着青羽楼的开张,孙府立刻冷清下来了。
孙府里青羽楼有着一段距离,为了方便,所有成员都住在了青羽楼。
李十二娘的母亲李万氏也劝公孙姐妹一并搬到青羽楼居住,两姐妹开始以屋舍不足拒绝了。
但青羽楼的地皮是裴旻搬着安排的,当时就为了避免拥挤,从户部批了大范围的土地,以供青羽楼之用。
青羽楼这些年不停的扩建,已经建了三栋住房屋舍,并不缺住处,但是姐妹两人习惯性的选择在孙府居住,似乎这里才是她们的家。
李万氏也明白了什么,没有再劝。
公孙幽静坐在堂前等着妹妹公孙曦回来吃晚饭。
长安说起来繁华,但是因为身在天子脚下,注定成为一座没有夜生活的城市。
除了特殊的红灯区平康坊之外,其他街坊夜里禁止出入。
黄昏就是长安约定归家的时刻,过了黄昏坊市闭门,除非你有很深的后台,不然只能露宿客栈了。
想要露宿街头都不允许,武侯会很尽职的将你关押个三五天以示警戒。
公孙曦即便在外头玩的再疯,也会在关坊之前回来的。
公孙幽今日做了一桌子的饭菜,心里却有些不安。
她已经决定将她与裴旻的关系事情告诉公孙曦,但如何开这个口,却没有想清楚。
裴旻在信中将一切都说的很清楚,短时间内自己无法进京,希望她能够搬往凉州。
等待她的是一场隆重盛大的婚礼,将她迎娶入门。
公孙幽很是向往心动,在与裴旻私定终身之后,她已经意识到自己不可能一直顾着青羽楼跟青羽盟的。
裴旻是陇右节度使,她嫁入裴家,理应跟着去陇右,一个人在长安成何体统?
为此公孙幽开始安排后事。
青羽楼早已上了正轨。
她在元旦夜宴于各族使者面前的那惊世一舞,直接将公孙剑舞的名号推向了巅峰。
青羽楼的声望也因此空前火爆,不论是招募人手,还是领养孤儿,都极为顺利。
最近年余间连她自己都极少上台表演了,与公孙曦两人一个月初一舞,一个月中一舞,将上台的机会让给了学生。
李万氏现在是总管,青羽楼大体的事情由她负责管理。
以青羽楼现在的趋势,即便她不在,也能有序的发展下去。
唯独让她放不下的只有公孙曦,这么多年过去了,公孙曦依旧没有改嫉恶如仇,风风火火的性子。
公孙幽也意识到这一次她不能帮公孙曦选择了,以往她都是帮着公孙曦做决定,这一次却只能让她自己选择,到底是跟她一并去凉州,还是留在长安继续当她的盟主。
跟她走,自然万事大吉,只是如此一来,公孙曦可能永远长不大了。留在长安,或许能够历练能够让她有所成长,但公孙幽有实在放心不下,左右矛盾。
唯一让公孙幽庆幸的是,这些年青羽盟的发展与青羽楼一样,也上了正轨。
青羽盟现在不只是长安第一盟,乃至整个关中,都是独领风骚的存在,关中江湖无人不敢不给青羽盟的面子。
公孙曦性子固然刚烈,却并非不讲道理,有青羽盟给她撑腰,只要她不胡来,也不至于有什么大问题。
只是公孙幽自小就照顾公孙曦,这一切都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是生活的一部分。如今让她等候着两个都不愿意见到的答案,即便她再如何理性,也是患得患失的。
以至于怎么开口,都不知道。
屋门给推开了,公孙曦一如以往踏着黄昏的余光回到了府上。
人未到,声先至!
“老姐,我回来了,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
外头传来了关门声,公孙幽心底越发的忐忑。
她刚一起身准备迎接,公孙曦已经如一阵风似地来到了近处,来到了桌前,看到了一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