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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到从三品,叫上三品,官服的颜色是紫色;正四品上到从五品下,官服是红袍;正六品上到从七品下,是绿袍;正八品到从九品下,穿青袍。
这四个分水岭也象征着,晋升的难度。
尤其是上三品,即便是宰相,也不过是三品而已。
王毛仲开口就要三品官,这已经不是持宠而娇了,是猖狂……
狂的没谱,狂的没边。
已经隐隐的超出了李隆基的忍耐限度。
“辛苦了!你先退下吧!”
李隆基让高力士下去休息,独自一人在殿中想着一切。
王毛仲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也是他的玩伴家奴。
武则天下台之后,李隆基获得了自由,依照临淄王的排场,朝廷给他调拨了罪奴当佣人。
王毛仲就是那时候跟李隆基的,是最早跟随李隆基的第一批人,即便是高力士都没有王毛仲早。
那个时候,李隆基根本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大唐太子,成为一国之君,整天就带着王毛仲遛狗弄鹰,胡作非为。
王毛仲也专门为李隆基负责马驼鹰狗,是他最贴心的玩伴。
回到长安,李隆基有心干一番大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王毛仲,将他安排到万骑,拉拢人心。
这一路走来,王毛仲固然有坑他之处,但是作为一个弄臣,还是很合格的。
李隆基想着王毛仲一路陪着自己,真要动手的时候,心底实在不忍,“来人!”
他叫来了黎敬仁,让他去王毛仲的府邸,暗地里将一位参加宴会的大臣请来。
在皇宫里,连高力士、杨思勖这两位地位最高、最得宠的太监,都免不了受王毛仲的羞辱,何况是黎敬仁。
黎敬仁没有叫军方的人,而是一个文臣,还是吏部的文臣。
吏部与王毛仲无仇,但是之前吏部第二把手却是因为直谏弹劾王毛仲而给贬罚出京的。
不论是黎敬仁,与这位吏部的官员,他们对王毛仲都没有半分的好感。
听到他们的报告,李隆基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在第一时间,李隆基就将高力士叫了回来,道:“高将军,你在王府受到这般屈辱,为何不跟朕直言?”
高力士笑道:“老奴不愿让陛下为难,陛下重情重义,王国公是跟随陛下最早的人,不过就是说两句而已,老奴并不介意。”
“你啊!”李隆基指着高力士道:“最大的毛病就是太会为朕着想……昔年诛韦氏,此贼首鼠两端,险些害朕功亏一篑,命悬一线。朕不欲言之。静远告他败坏军中风气,朕也饶恕了他。之前为所欲为,大闹京兆府刑部,还甩朕脸色。朕,还不不予计较。今日为他祝贺,却以一赤子怨朕,还如此折辱朕的使者,孰不可忍。”
“不可!”高力士面色大变,上前拜服进言道:“北衙禁军皆在王国公的掌控之下,南衙禁军,诸多将校也与他来往密切,东宫护卫也在他的控制之下,一但有变,将会大乱。”
这一番话,直搓李隆基的心房。
直让李隆基吓的冷汗直流。
之前李隆基对于王毛仲百分百的信任,根本不会怀疑他的忠心,所以不在乎王毛仲有多少权力。
而今李隆基经过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到了这忍无可忍的时候,想到王毛仲手握的权力,突然惊觉过来。
王毛仲如此嚣张,并非没有底气。
皇城护卫由北衙禁军、南衙禁军全权负责。
北衙禁军是左右羽林军、左右万骑,
王毛仲控制着左右羽林军,而他的亲家葛福顺控制着万骑,北衙禁军都在王毛仲的掌控之下……
左监门将军卢龙子、右监门将军唐地文,右武卫将军成纪侯,右威卫将军王景耀这些都是王毛仲的人,南衙禁军也有部分为王毛仲所控制。
还有王毛仲的长子太子仆王守贞,二子太子家令王守廉,三子太子率更令王守庆,他们也控制着东宫的兵权……
一但王毛仲振臂一呼,皇城大部分兵马都会动起来。
越是这样,李隆基更加容忍不得王毛仲的嚣张,高声道:“立刻传裴国公入宫!”紧接着,他一口气连续拟好了二十余封任命。
“辅国大将军、左武卫大将军、兼殿中监、霍国公、内外闲厩监牧都使王毛仲,持宠骄横,胡作非为,朕恕其愚昧,从轻处理。于瀼州别驾员外长任,差官兵驰驿护送至任,即日动身……”
“左领军大将军耿国公葛福顺,贬壁州员外别驾……”
“左监门将军卢龙子,贬振州员外别驾……”
“右监门将军唐地文,贬严州员外别驾……”
……
一口气二十余诏书,将王毛仲手上握有兵权的官吏一并贬罚出京,并且勒令他们立刻动身。
只有这在关键时候,李隆基才会展现他雷厉风行的一面,手段尤为刚烈。
裴旻来到了皇宫,见到了李隆基。
身旁有了裴旻,李隆基瞬间底气足了,将二十余诏书一并发放下去。
王毛仲还沉浸在喜悦之中,蓦然得到如此噩耗,整个人怒发如狂,叫囔着要见李隆基。
但是李隆基重情亦无情。
一但他拿定了注意对王毛仲下手,不管之前如何宠信,也不留半点的余地。
王毛仲既没有申诉的机会,也没有准备的可能。
终于李隆基的护卫兵已经将王毛仲控制了起来,不给他与心腹密谋的机会,直接护卫至瀼州上任。
王毛仲的亲家葛福顺也受到了同样的待遇,给兵卒护送上任。
余下的将校有喘息之机,但他们群龙无首,李隆基也不给他们进宫接触兵卒的机会,直接利用王毛仲的宴会,将王毛仲的一党中握有兵权的,一网打尽。
同时封锁宫中消息,安排得力可信之人,接管空置出来的北衙、南衙禁军。
让裴旻进宫,也是为保万一,免得个别死忠王毛仲、葛福顺的人,威胁自身。
一连串的行动,不留一点缝隙,将权谋手段运用到了极致,让裴旻也忍不住佩服。
看着李隆基认真的清洗禁军蛀虫,裴旻心中念道:“希望新提拔上来的这些人都是有用的干吏,能够治治军中的风气,免得真的出现外强内弱的局面。”
其实裴旻知道外强内弱的局面已经出现了,就现在的中央禁军,一但上了战场,不说不堪一击,却也没有什么大用。
“静远!”李隆基看着裴旻。
“臣在!”裴旻回过神来,上前作揖。
李隆基道:“看你听悠闲的,给你个任务,此次封禅,一路行程安全,有你负责!”
第九十九章 悔之晚矣()
裴旻见李隆基在这个时候,让他接手封禅的行程安排,也明白了圣心圣意。
王毛仲与他的余党给一网打尽,但是他在军方掌大权六年,根深蒂固,受他提拔的中小级别将校,数不胜数。
李隆基能取其头目,却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真要真将王毛仲的余党全部除去,将会空出太多太多的职位空缺。
这些兵卒一但失去管制,将会人心惶惶。
长安是大唐的中心,皇城是李唐皇室的象征,四方皆可乱,唯独皇城不能乱。
法不责众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李隆基接下来的行动不是对那些隶属王毛仲的中小级别将校,斩尽杀绝。
相反的要安抚他们躁动不安的心,维持南衙禁军、北衙禁军的基本运转。
待新任的将官掌握局势之后,再一个个的秋后算账,将不合格怀有二心的中小级别将校剔除出去。
这需要一个颇为漫长的时间。
封禅在即,李隆基显然等不到那个时候,他也不相信王毛仲遗留下来的虾兵蟹将能够完成封禅护卫重任。
在这关键的时候,裴旻毫不犹豫接下了重担,应声道:“臣遵旨,保证竭尽全力护卫陛下安危。”
能够在短时间内,接受封禅护卫任务,并且圆满完成的人,在此刻李隆基的心里,裴旻是唯一的人选。
李隆基欣慰的看着裴旻,这关键时候,还是裴旻靠谱,直言道:“需要从陇右调多少兵卒?朕此次的亲卫兵,以陇右军为主,杨思勖麾下的兵士为辅。”
裴旻想也不想的回答道:“三百足矣。”
“三百?会不会太少了?”李隆基带着几分惊疑的看着裴旻。
裴旻自信笑道:“不少,足够!”
李隆基心中还有些忌惮,却也不想在裴旻这臣子面前弱了气势,最多让杨思勖多带些兵马便是,坦然说道:“那朕的安危性命,就交给静远了!”
时间紧迫,裴旻也不耽搁,开始接手王毛仲的工作。
看着王毛仲的封禅安排,裴旻一口老血险些吐出来。
王毛仲对于李隆基的封禅安排与他这个人一样,简单粗暴。
用四个字来形容就是“坚壁清野”,李隆基出现在什么地方,什么地方就不允许百姓出现。
禁军将道路封锁,百姓强行驱散,形成无人空间以确保李隆基的安全。
这从长安到泰山,近乎一千多里官道,沿途要经过函谷关、洛阳、虎牢关、汴州、曹州、兖州横跨了中原大地。
真要依照王毛仲的计划来,这一路上天晓得会给多少百姓造成不可避免的伤害。
这简直是怎么扰民,怎么来。
完全不顾忌民生。
原本对于王毛仲的那一点点的同情,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他已经得到了内部消息,王毛仲终究难逃一死。
这位昔日在长安横行霸道的霍国公已经没有了嚣张之态,一脸衰败。
王毛仲从一品大员,辅国大将军、左武卫大将军、检校内外闲厩兼知监牧使、霍国公,突然变成了瀼州别驾从事史,跌落到了五品官,跟他襁褓中的儿子一个级别,心中悲愤,可想而知。
即便到了现在,王毛仲都不相信自己会落到这个地步。
他想方设法求见李隆基向他解释,自己根本不是抱怨官小,而是单纯的嫉妒高力士得宠。
但是他一切能够联系李隆基的道路,都给堵死了。
王毛仲得罪了太多的人。
人倒众人推。
文臣将王毛仲视为佞臣,武将不愿意王毛仲回来夺取他们的权力,至于太监,那更是一个个的恨不得吃王毛仲的肉,啃他的骨头。
所以不论是文臣还是武将,乃至太监都不愿意见到王毛仲东山再起。
王毛仲的忏悔以另外一种形式传到李隆基的耳中。
众口一致的表明,王毛仲在押解途中,非但没有半点悔改之意,反而骂骂咧咧,数落李隆基的不是。
说李隆基忘恩负义,没有他王毛仲,李隆基根本没有资格当上大唐太子,也没有资格坐稳皇位。
王毛仲“此话”一点不假。
唐隆政变,王毛仲拉拢的万骑是李隆基的胜负手。
尽管王毛仲在政变时,心生胆怯,临阵脱逃,弃李隆基安危于不顾。
但李隆基确实是凭借王毛仲拉拢的万骑除去了韦后、宗楚客、安乐公主、武延秀与上官婉儿。
至于先天政变,王毛仲麾下的三百兵士,也是逼降羽林军的关键。
但就因为这是事实,李隆基才更加容忍不得王毛仲。
恃功自傲,比恃宠而骄,更不为君王所容忍。
李隆基对王毛仲本就动了杀意,在众人的鼓动下更是坚定了杀王毛仲之心,直接追加了一道旨意,“王毛仲不知悔改,赐死。”
王毛仲一路给押解到了永州。
远远听得“圣旨到”这几个子,王毛仲兴奋的欣喜若狂,手舞足蹈的惊呼道:“看见没,看见没,我就知道陛下不会如此对我,一定是陛下后悔了。陛下,陛下,罪臣知错了……”
他连滚带爬的匍匐在传旨内侍的身前,他从来没有这么虔诚过。
只有失去过,才懂得珍惜。
这话一点也不假!
只可惜一切为时晚矣。
明明是一手得天独厚的好牌,却让他打得稀烂!
当白绫套在他脖子上的时候,王毛仲终于有了一种叫做“后悔”的感觉。
只是悔之晚矣。
听到王毛仲给途中缢死,裴旻也只能长叹一句,“自作自受”。随即重新投入封禅的护卫安排中去。
长达一千多里官道,想要不扰民的全部走完是不可能的,但是如何才能最大化的不扰民,还要保证李隆基的安全,即是裴旻当前头疼的问题。
为此裴旻特地找上了宋璟、张说一并商议此事,借助他们的智慧。
这皇帝出行,通常护卫的官员都是以皇帝的安危为上。
只要皇帝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