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莫贺东、莫贺达干心底生出一抹寒意。
裴旻的战绩他们早有耳闻,只觉得言过其实。直到之前亲自体会,方知可怕。
“我朝凭借西域商路获得多少利益,早已不是秘密。西域越是稳定,我朝获利越多。故而相比杀了你们,我们更加希望西域和平!”
“苏禄的儿子,尔微特勒不为我朝信任,与其让他统制突骑施,不如放你们回去,由你们当突骑施的可汗。”
“当然,不是白放的,你们要向我朝进贡,表示臣服。”
“你们以为如何?”
裴旻很大度的将自己的地盘全盘托出。
莫贺东、莫贺达干互望一眼,已经有些察觉裴旻的用心了,想着就算自己不放血,也会放自己离去,何必白白破费。
莫贺东将自己的腰深深的弯了下去,说道:“我愿意臣服伟大的天可汗陛下。”
他口头表示臣服,对于进贡什么的却是绝口不提。
裴旻冷笑道:“是,你们想的不错,无论如何,我都会放你回去的。不管你交不交赎金,向不向我朝进贡。可你别忘了,什么时候放你们,决定权在我手上。恰好,我跟葛逻禄的可汗关系不错,我可以让他去进攻苏谱部落,也可以让他去进攻俱兰城,你们说你们新任的可汗会不会派兵救援呢?”
莫贺东、莫贺达干脸色瞬间骤变,大汗淋漓。
裴旻说的苏谱部落、俱兰城正是突骑施黄部的骨干,前者是心向莫贺东的一大部落,后者直接是莫贺族部的巢穴。
现今突骑施黄部已经痛失一臂,再失去苏谱部落、俱兰城,他们黄部就再也没有与黑部争雄的机会了。
而且尔微特勒最是阴狠,定不会放过这次收服黄部的机会。
那个时候突骑施一样内乱,而他们却连半点胜算都没有。
莫贺东面对裴旻,不敢再存任何侥幸,再次弯腰道:“既然应允臣服,进贡自然少不了。为了体恤国公大德,我愿意献上五千镔铁以报赦免之恩。”
裴旻皱了皱眉。
莫贺东立刻道:“国公莫要小觑这五千镔铁,当年在下趁大食国大意之际,袭击了他们的辎重车,掠夺来的天竺精铁。国公因知我突骑施不擅于冶炼之术,这精铁对于我们全无妙用。但在下深知,天朝将之视为珍宝,愿意全数奉上”
“好!”裴旻毫不犹豫的一口应答下来,爽快之极。
天竺精铁就是大马士革钢,确实是值得心动的宝贝。
“族长就先回去吧,令郎我留下来作客。你天竺精铁送到之日,便是我送还令郎之时!”
莫贺东也知自己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认命的应诺下来。
西域之事,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
就在裴旻准备撤军返回凉州的时候,裴旻收到了一封意想不到的拜帖。
拜帖的署名正是高仙芝!
裴旻想着自己手中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说道:“让高仙芝下午来见!”
到了午边,高仙芝依约而来。
“请坐!”
来到大唐十余年,裴旻见过了不少的名人大将,对于这类名人已经有了一定的免疫力。
除非是杜甫这样级别的人物,裴旻相信自己已经不会表现的过于激动,对于高仙芝只有这单纯的欣赏。
“谢国公!”
现在的高仙芝还是游击将军,固然颇有名望,却是只是一位常见的将官,与裴旻相比,那是天差地别,也显得很是恭敬。
裴旻笑赞了高仙芝几句,夸奖他之前一战打的不错,说话:“要不是你及时出击,把握住了战机,制止了苏禄的突围,我们获取不了这样的大胜。”
高仙芝道:“那是因为国公指挥有方,末将很是好奇。为何国公笃定苏禄会选择绕过羯丹山而不是从碎叶川口突围?”
“有区别嘛?”裴旻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我从未笃定苏禄会走羯丹山,只是安排了你们围堵而已。他要是走碎叶川口,他输得会更惨。我在碎叶川口布下了十五万军队,一但交锋,苏禄根本没有经历顾及后方。到时候你们会受到我全新的命令,奔袭夹击。”
“苏禄太早亮出了底牌,让我从容的布置了战场,不管他怎么选择,结果都是一样的,只是打法不同而已。”
高仙芝叹服道:“国公用兵,奇正结合,得正兵的浩瀚,得奇兵之大利,末将深感佩服。”
裴旻见高仙芝这般“诚实”脸上略显得色:“将军谬赞了,你此来不会就是为了夸裴某几句吧?”
高仙芝略显尴尬,突然深深拜道:“末将仰慕国公高义,愿意侍奉帐下,为国公鞍前马后。”
裴旻怔了怔,他想过高仙芝找他的理由,却没有想到他特地上门是让自己收下他?
是不满现在的地位?
他父亲高舍鸡,在安西辛劳了半辈子,不过是游击将军,他二十岁就跟他父亲班秩相同。年岁地位而言,已经是非常了不起了。
裴旻略作沉吟道:“我很欣赏你的才华,能得你这样优秀的将军效力,于我而言也是一种荣幸。只是我想知道,为何这般突然?你在北庭过的不顺心?”
高仙芝沉默了半响道:“并非不顺心,只是有些不如意。”
他有些难以启齿,不知如何开口。
裴旻笑道:“无妨,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没有什么不好说的。”顿了顿,见高仙芝还是有些为难,猜测道:“是因为盖节度使?”
高仙芝点了点头,道:“国公明见!确实是因为盖节度使。并非是在下这个做下属的对上司不满,只是很遗憾,而今的节度使早非当年。当年节度使还不是节度使的时候豪情仗义,勇往无惧,每战必前,功勋彪炳,令人由衷钦佩。可自他身居高位之后,却有些知足享乐,无进取之心,豪情不在。突骑施入侵之际,末将多次提议或是南下支援为安西分担压力,或是直接出兵突骑施,迫使他们分兵。可节度使却说他的要务是守卫北庭,不便轻易动兵。实在令人有些失望”
裴旻看着低着脑袋的高仙芝,目光如炬,心底暗叹:高仙芝,果然是高仙芝,有着非凡的干略之余,也有超凡的雄心壮志。
只是这种雄心壮志既是动力,也是无形的危害。
裴旻对于名将的事迹非常清楚,高仙芝纵横边疆为大唐立下了赫赫功绩,确实值得称道。
然而随着地位越高,雄心壮志无法压制,就成了负面的情绪。
石国地处丝绸之路,农业发达,居民善于经商,可谓富甲西方。
高仙芝垂涎于石国的财富,想要掠为己有。天宝九年,高仙芝诬告石国王“无蕃臣礼”,领兵前去讨伐。
其实石国对大唐极为恭敬的,一直将唐朝视为宗主国,朝贡不断。
高仙芝却因身为西域的王中王,为了一己私利,强行攻打石国,纵兵杀掠,甚至连老弱病残都不肯放过,引起当地民众的反抗。
高仙芝更是大势镇压,令得先辈在西域的努力,化为虚无,使唐朝在西域的威望大大下降。
高仙芝却有大功,但亦有大过。
功是因为雄心壮志,过也是因为雄心壮志。
裴旻稍作犹豫,下定了决心道:“好!你且回去,我便先行做主,收下你了。此事你切勿外传,等有了合适的机会,我自会向朝廷上表,将你调入麾下听用。”
高仙芝这样的人物,当需好好调教培养。
他有独当一面的才华能力,但却没有掌控一方的心态,在自己手上能够发挥他的特长,同时也能限制他的不足,两全其美。
高仙芝大喜过望,起身拜道:“谢裴帅收留,属下绝不辜负裴帅的信任!”
他这一得收留,立刻就改口了,根本无需裴旻特别提醒。
裴旻挥手让他退下。
高仙芝喜不胜喜的快步下去了。
裴旻想了想,也忍不住感慨,人无完人,金无足赤。
如王忠嗣这样品性兼优的帅才,实在太少了。
还是自己教的好啊!
裴旻略微自得的自语道。
处理了西域的所有事情,裴旻也将此次征伐西域的一切如功劳簿,兵卒损耗,缴获的物资等等一切详情整编在侧,将突骑施的可汗送往长安。
此次与突骑施对决,唐军不算夫蒙灵察的损失,因裴旻让葛逻禄的骑兵为先部,吸收了大量伤亡,自己共计折损八千六百人,斩杀突骑施兵士四万六千余,俘虏六万八千人,缴获军马器械网皆以万计。
战果不可谓不丰富。
唐军大胜的消息,早已传达长安,当随着苏禄可汗的送达,长安再次沸腾。
第五十四章 剑圣元帅()
经过这些年的发展,唐王朝不只是军事上的强盛。
政治经济上的发展也没有拉下。
尤其是现在的李隆基并没有后来的奢靡,在生活上不但不铺张浪费,还异常的节俭。
他特别规定三品以下的大臣,以及内宫后妃以下者,不得配戴金玉制作的饰物,又下令全国各地均不得开采珠玉及制造锦绣,一改武则天以来后宫的奢靡之风。
当然经济的发展,不是依靠节省省出来的。
李隆基掌握实权至今,共修水利二十六处,还在全国各地大兴屯田,农业生产的发展使各地官府仓库了的粮食堆积如山。
手工业也尤为发达,丝织业花色品种多,技术高超。陶瓷业也出现了景德的青瓷、邢窑的白瓷和唐三彩,琳琅满目。
根据朝廷的最新记载,各地物价米斗至十三文,青齐谷斗至五文。天下无贵物,便是两京米斗亦不至二十文,面三十二文,绢一匹二百一十文。
足见此时此刻粮食布帛产量丰富,物价低廉,商业繁茂。
天下百姓只要不是伤残懒惰,皆能衣食无忧。
这富裕的生活,提高了百姓自身的思想觉悟,开始关心起国家大事。
便如孔圣人所言“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亦如管仲的名言“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
长安作为唐王朝的国都,整个帝国的核心,盛世的景象更加鲜明。
百姓也更加乐意赞颂这样辉煌的王朝,由衷的为身在这个时代而自豪。
这突骑施的可汗苏禄给雄赳赳的河西陇右兵送达长安的时候,热情洋溢的百姓自发的组织起来围观。
他们即看英雄一般的大唐兵士,又看如小丑一般的突骑施可汗以及一众部落首领大将。
激动的百姓,高呼着大唐万胜。
人群中各种夸赞议论,此起彼落。
一文人带着几分激昂的道:“我太宗朝有卫公,灭萧梁,破辅公祏,灭突厥,定吐谷浑;高宗朝有邢国公,前后灭三国,皆生擒其主;而今大唐又有裴国公,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不但收复了失地,还将突厥、突骑施的可汗擒到了长安,诚乃天佑我大唐!”
旁边一位素不相识的魁梧大汉,高声附和:“确实如此,想想多年前,吐蕃谋我河西九曲之地,常年入寇。突厥居心叵测,犯我边境……还有突骑施、葛逻禄、回纥等族,也对我大唐天朝虎视眈眈。但裴国公弃文从武之后,西北大安。吐蕃连战连败,龟缩高山,就如夹着尾巴的断脊之犬。葛逻禄、回纥更是摇尾归顺,成为我国附属。至于突厥、突骑施,嘿嘿,可汗都要给擒到圣人御前跳舞了……哈哈,想想就是痛快,当浮一大白。”
又有人道:“卫公乃我大唐军神,邢国公是我大唐战神,裴国公又是什么?”
他这话音一落,立刻就有人叫道:“天下无双的剑圣!”
在一群人附和之际,又有人道:“应该是天下无双的剑圣元帅。”
……
听着周边百姓对裴旻的赞美,在一辆华贵马车里的一个中年文士,忍不住亲哼了一声:“愚人之见,一群什么也不懂的愚民,但真可笑。”
在中年文士的身旁有一个少年,他长得很是清秀,有着一双灵活的眼睛,但脸色尤为苍白显得有些阴冷。
少年听了中年文士的话,轻声道:“确实是无知的愚民,裴旻有今日成就,全是我父皇的支持。没有我父皇,岂有他裴旻今日?他们只知赞美裴旻,不知赞颂父皇,委实愚昧。父皇就是太过信任裴旻,才会造成今日局面。若是孤为天子,绝不许此事发生。”
少年一口一个父皇,一口一个孤,自然是皇室中人。
他正是李隆基的三子,李嗣升。
李嗣升命中多舛,在娘胎里差点就让李隆基弄死。
李嗣升的母亲是关陇地区的名门望族出身于弘农杨氏,她嫁给李隆基的时候,李隆基刚刚被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