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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粮价就是为了让穷困的农民能够过上富足的生活,让手工业者负担的起米粮的价格,能够吃得上饱饭,他们才是利益相关者。
至于那些地主、富豪粮价的高低,对他们影响不大。
看到宇文融给的答案,裴旻也不能不赞叹,宇文融尽管思想迂腐,很讨人厌,但是他的政治才华,确实很不错。
将尚书省的官员都聚集起来,众人用了一夜时间,根据天下百姓自身的经济平均情况,定下了米粮的价格。
青齐谷六文一斗,较之原来的四文,涨了两文,两京米一斗二十文,面三十五文……
裴旻也知道这个价格不可能让所有人满意,但他能做的只能是尽量的公允,问心无愧的公允。
订好了价格,裴旻直接以宰相的身份写成奏章,传报中书省,中书省最后传到了门下省,公诸天下。
第六十八章 文宗的好处()
全新的米粮价格公布之后,一时半刻下边的反应还未传达。
裴旻一边关注着李隆基的病情,一边处理着尚书省的事物。
随着深入的接触尚书省的权力,裴旻才知道尚书省的大佬真不好当。
尚书省地位不及中书省的中书令、门下省的侍中,可管理的官员,手握的实务却是三省中最高的,六部皆在之下。
也就是说最苦最累的活由尚书省来干,但干了还还不讨好,整一个后娘养的。
裴旻入手事物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原来裴旻在庙堂上的人脉多为朋友之交,多是因为名望或者各种事情有过往来认识的。
裴旻为人豁达,待人以诚,情商很高,故而朋友不少。
身为一个边帅,他的人脉是足够用的。
但现在却不一样,身为宰相,而且还是六部之首,管辖着六部二十四司官员。
六部细分吏、户、礼、兵、刑、工,在六部之下,又有司封、司勋、考功、度支、金部、仓部等,各自为政,处理相应的各项具体行政事务。
天下之事,大半皆在其中,故而这牵扯的利益关系错综复杂。
裴旻的威望威信足以让任何人对之敬畏三分,可一但触及他们彼此的利益,就算不敢与之叫板,阳奉阴违什么的,也是不可避免的。
裴旻不是诸葛亮,唐王朝也不是蜀汉。
蜀汉一隅之地,诸葛亮事无巨细都累的半死,而唐王朝坐拥天下,实力与蜀汉相去数十倍,再牛的人也不可能做到事无巨细。
一但下面人不好好配合,很多事情就不好处理。
“看来需要重新开展新的交际圈,不然孤军奋战,实在处理不好如此繁杂的事物。”
裴旻抛开这些压抑的心情,申请进宫去探望李隆基。
裴旻的申请高力士是通融的。
不过裴旻也没有见到李隆基的面,而是与高力士了解了一下新的情况。
从高力士的表情裴旻也能看出一二,李隆基的情况并不好。
“刘神医稳定了陛下的病情,让情况不至于恶化。但他却自诩医术不精,无法治根。连刘神医都无能为力,现在也只能看郡王推荐的梨老了,为何她还不到?”
裴旻道:“梨老今年也近九十,哪里受得了快马颠簸?别人还没到,先将她给颠没了,那就真的没希望了,耐心等等吧……”
高力士惆然道:“郡王勿怪,某实在是心急了。”他缄默半会儿,说道:“昨日夜里,陛下醒来,还问了郡王庙堂之事。某跟陛下说了,郡王为相后干的两件事。对于辽东的安排,陛下没有发表看法,但是对于粮价的决断,陛下说了三个‘好’字。还特地知会某问问郡王在朝,可有什么阻碍,大可与之说。”
裴旻也知自己在辽东的安排,不见得就和李隆基的意思,忙道:“还劳烦内侍告之陛下,辽东的情况臣不想过于干涉,只是要逼上一逼。只有真正灭了渤海国,才能彻底了结战事。在下相信以张节度使的本领,是能做到的。至于阻碍什么的,除了不了解庙堂情况,与百官略显生疏就别无其他了。至少目前来看,几大尚书还是很给在下面子的。”
高力士说道:“郡王这是坐拥宝山而不自知,您是什么身份?只需表个态,某敢保证,庙堂上的半数官员都会给郡王这个颜面。”
裴旻肃然道:“请内侍赐教。”
高力士笑道:“您可是一代文宗,张说去相之后,庙堂上唯一的文宗,士林翘楚,您要是在府上以文会友,开几场诗词赋会,庙堂上的官员还不舔着脸儿上门?一来二往,关系不就不熟络了?”
裴旻听得眼睛一亮,忙道:“谢高内侍指点,在下明白了。”
裴旻看着面前的这位千古贤宦,心底想着若非他是个太监,成就绝不止如此。
此次入宫,裴旻虽未如愿见到李隆基,却也解决了自己的心头大事。
很快裴旻意图在府上以文会友,开几场诗词赋会的消息就传遍了长安。
裴旻完全小觑了自己的人设以及潜藏的力量。
在一个由孔孟思想引导的世代,文宗的影响力是无比巨大的。
这文化水平好的人,未必就精于政治,但精于政治的人,文化水平大多不差,除了个别异类,满朝文臣极少有不精于孔孟学说的文官。
身为庙堂官员,要找轻财的人,很容易。
古代的道德标准不是后世人可以体会的,财富可以动人心,使人堕落,却收买不了一切。
但想要找一个不重名的人,几乎找不到。
哪怕是清官、直臣,都重视自己的名誉,爱惜自己的羽翼。
这也是为什么海瑞逼着自己的女儿绝食的原因。
谁能说海瑞不是好官?
海青天三个字是百姓给的,历史上能够当上“青天大老爷”的又有几人?
他打击豪强,疏浚河道,修筑水利工程,严惩贪官污吏,禁止徇私受贿,并推行一条鞭法,强令贪官污吏退田还民。
一桩桩一件件那个不是为国为民的好事?
即便是这样的人,依旧逃不了名利所累,何况他人?
能够与士林文宗以文会友,一并吟诗作赋,必然是士林翘楚,经学大家。
只要在邀请之列,传扬开来都是一件值得令人称道的美事。
便如历史上最著名的兰亭诗会,哪一个不在青史上记下厚重的一笔?
这裴旻还没有写信邀约,毛遂自荐的私信就络绎不绝了。
一代文宗的身份再次给裴旻带来了便利。
他根本就不愁没有人来参加他的诗会,也不用买面子请人镇场子。
有一手漂亮的字,写得一手好文章,还作得一首好诗句的他自己就是其中最大的大牌。
想要沾这个光的,都有求上门,任由裴旻自己选取,个别好颜面的,喜欢被动的,也如等待帝王宠信的小媳妇,暗自期待着,甚至故作偶遇的常在裴旻面前出现。
一时之间,整个长安的达官贵胄,士林翘楚,都仰首期盼得到裴旻的一封邀请函,能够得到这小小的邀请函都是极有面子,值得四处吹嘘的事情。
沉寂了多年的长安风云儿,再次将长安搅得风波涌动。
第六十九章 少年诗圣 得遇同胞?()
裴旻对于长安的士林人士了解不深,这文无第一武无第二,邀请错了,也容易得罪人。
但是裴旻有一个热心的老哥哥贺知章,作为仙宗十友、吴中四士之一的贺知章,他在长安多年,对于长安的士林了若指掌,给了诸多实质性的建议,而裴旻也根据自己所需邀请了一些需要的人另之参于其中,成就他名。
因为李隆基重病在床,文人雅会虽不是喜庆节目,却也不方便大张旗鼓的张扬。
裴旻也没有安排喜庆节目,都是聚在一起,谈诗论道,引经作赋,甚至畅谈国事。
喊陈平曾说:宰相者,上佐天子,理阴阳,顺四时,下遂万物之宜,外镇抚四夷诸侯,内亲附百姓,使卿大夫各得任其职也。
到了唐朝,宰相固然变了味道,不再如之前权重,却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辅大臣。
宰辅大臣结交士林人士,为国甄选人才,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一时之间,裴旻门庭若市,除了原本的以文交有,诗文赋会,更有诸多寻求飞上青天的士子,开始向裴旻投诗递文,希望得到一个好评,从而如昔年李白一眼,青云直上。
原本裴旻并没有品评文章的习惯前例,但此次意识到文宗身份的便利之后,也开始干一些文宗应尽的义务,点评一些诗赋文章。
裴旻的真实水平,远比不上张旭、贺知章,甚至张九龄、王维都要胜之一二,但他麾下多是文坛圣手。
平素里张九龄、王维、王之涣、王昌龄、王翰、高适这些人的公文都写的华丽无比,就如作文章一样精彩。
日积月累的熏陶,裴旻在在品评文章这方面,堪称一绝。
给了投诗递文的士林中人诸多公允的点评,也提了很多中肯的意见,风评大涨,甚至于庙堂之上,诸多文采不凡的官员也来向裴旻请教。
裴旻自然不会绝对的公允,因人而异,短短的五六日。
裴旻发现自己的尚书省的工作顺畅了许多,因为更多人认识他,有求于他,对于他的事情,都选择优先处理,认真处理。
裴旻都不得不感慨,名望真的是好东西。
在古代金钱的价值,取代不了名望的意义。
这天裴旻一如既往,用空闲的时间品评文章诗句,将一首狗屁不通的文章丢进了垃圾篓后,随手取过一篇,普一看名字,瞬间动容。
很简单的两个字!
却给了裴旻巨大的震撼!
诗还没看,但仅是个名字,已经让裴旻满怀期待。
杜甫!
那个在这个时代的诗坛唯一能够与他徒弟李白齐名的人物终于出现了!
急不可耐的看下去,是一首裴旻耳熟能详的七言绝句:
马上谁家薄媚郎,临阶下马坐人床。
不通姓字粗豪甚,指点银瓶索酒尝。
简简单单的诗句,突出了一个纨绔子弟的风采,将一个京城富少,描绘的淋漓尽致。
杜甫显然是在写他自己。
不过这首诗裴旻看的很别扭,就是因为这是杜甫写的。
在裴旻记忆中的杜甫心系苍生,胸怀国事,充满了现实主,义沉郁顿挫,与李白的浪漫是两个极端。
而杜甫这首诗却是一个纨绔子弟是随性而做。
当然裴旻也知道,这跟杜甫的出身有关。
杜甫出身于京兆杜氏,乃北方的大士族。其远祖为汉武帝有名的酷吏杜周,祖父杜审言与李峤、崔融、苏味道被称为“文章四友”,是唐代近体诗的奠基人之一。
杜甫青少年时因家庭环境优越,因此过着较为安定富足的生活,所白了就是无拘无束的富二代。
他曾在《百忧集行》回忆自己,年少顽皮,喜欢爬树,当梨枣成熟之时,一日栽取百千次。
正因为这种优越的环境,杜甫还未能体会到百姓疾苦,文章也为形成蜕变,风格亦不够明确,与他记忆中的诗圣那是相去甚远。
这一点裴旻也在李白身上感受过,也没有太多的意外,只是期待杜甫真正的大成之日。
话说回来,抛开杜甫身上因有的光辉,这首《少年郎》还是极有水平的。
不说有多少高明,但是一个不满二十的少年,能够做出这样的诗句,确实很不错。
裴旻见猎心喜,想到了自己的贺老哥,兴致勃勃的拿着这《少年郎》去贺府与他一起品评。
来到贺府,得知贺知章正在陪朋友下棋。
在贺府裴旻就跟自己家一样,贺府的管家也没将他当做外人,直接让他去后院找贺知章。
裴旻轻车熟路的来到后院,远远就瞧着后院两人在手谈对弈,只是下棋的彼此却让他大感讶异。
贺知章交友满天下,上到文宗圣手,下到市井流民,只要他高兴,无不一位友。
可是与之下棋的这位朋友,可就有些小了,看其年岁,比小七、小八大不了多少,下棋的时候,落棋盘的另一端,还要站在垫子上长伸着手才下的了。
贺知章今年六七十了,跟一个十岁出头,或者更小的孩子下棋,还与之称兄道弟,这实在有些怪异。
论及年岁,贺知章都能做那个小孩的太爷爷了吧。
裴旻不动声色的走到了近处。
这一老一小下的入神,丝毫未有察觉裴旻的到来。
裴旻看着棋盘讶然发现棋盘上的局面居然是势均力敌。
贺知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棋艺是他最弱的一项,却也远胜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