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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开门!武威郡王来了,还不开门?”
“冻着了郡王,谁来负责?”
不等伍南下令,得知裴旻来的兵卒,已经忍不住高呼起来了。
鬼使神差,伍南也下达了开关门的命令,他心底也将裴旻视为偶像的。
关城里的兵卒用自己的热情迎接着裴旻的到来。
裴旻也笑盈盈的挥手回应,不过他并未在关城里久待,只是跟伍南闲聊了两局,说了自己的目的,笑着拍了拍伍南的肩膀离去了。
伍南整个人晕乎乎的,过了将近一个时辰,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干错了什么?
灵武!
李亨自从得到裴旻的消息之后,眉头就没有松下来过,心底是又怒又怨也有几分无奈。
怒裴旻狂妄无状,怨李隆基硬生生的养出裴旻这样的巨兽,无奈天下人都瞎了眼,放着自己如此有才情壮志的皇帝不推崇,盲目的信任裴旻这样的奸佞。
“宋璟、韦见素、李林甫他们三人最近都在干什么?”
李亨在他们三人抵达灵武的时候,就安排人将他们三人严苛监控起来。
别说是会客见人,就算拉屎撒尿,晚上出几次恭,李亨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裴旻难以对付,终究远在长安,一时半会威胁不到自己,而宋璟、韦见素、李林甫三人却到了自己的腹心之地。
李辅国恭身道“宋璟一如既往的会友见客,韦见素每日觐见秦王,与秦王闲聊家常。至于李林甫……”他顿了一顿,有些难以启齿。
李辅国口中的秦王正是李琰,李亨得李琰禅位,为了表示自己的友悌,大肚的册封李琰为秦王。
“哼!”李亨轻哼了一声,宋璟历仕武后、中宗、睿宗、殇帝、玄宗、李琰六朝,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他会友见客,打的是什么鬼主意,一望可见。
至于韦见素,他是京兆韦家人,细算起来是前皇后的娘家。
李琰与韦氏之前关系极不融洽,甚至势同水火。但萧关之变,叛军逼杀李琰最宠爱的吉妃,又逼其让位,以至于惶恐生病。韦后念及夫妻情分,在病榻前照顾,共度艰难,双方关系冰释前嫌。
韦见素的目的也是显而易见。
对于他们,李亨心底忌惮,却也有些不屑一顾,乱世中兵权就是一切。自己手握十万雄兵,两个文弱书生,还想翻起风浪?
“说,李林甫干了什么?”
李亨对于李林甫更为重视,宋璟、韦见素真正说起来是李琰这边的人,并非忠于裴旻。而李林甫却是裴旻的左右手,是裴旻麾下文官第二把手,仅次于张九龄的存在。
李辅国道“李林甫不是在城中饮酒作乐,就是在青楼一掷千金,他似乎忘记了自己的目的,来灵武玩乐的。”
李亨皱眉沉吟了好半晌,说道“不管怎么样,给我盯死他。真有异动,直接动手。不给点颜色,真以为我李亨是泥捏的?还有除朔方军之外的将帅都要关注一二,裴旻这家伙军中威望太高,不能让他们将我们的兵给拉过去。一发现异常,直接拿下。”
“明白!”李辅国眼中也闪过一丝狠辣厉色,裴旻逼死了牛仙童之后,他就明白自己没有任何退路了。以裴旻现在的霸道手段,一但得势,绝不会放过自己的。
两人正商讨间,刘奉廷突然连滚带爬的冲进了大殿,惊呼道“不好了,不好了,陛下……裴旻、裴……”
他惊恐着脸,上气不接下气,半天才憋出自己想说的话“裴旻来了!”
李亨、李辅国瞬间变色。
李亨坐在席子上尚好,李辅国足下一软,险些站立不住。
李亨失神半晌,方才压下自己心底的惶恐,故作镇定的颤声道“他……他在哪?”
刘奉廷道“刚刚过了萧关,萧关守将说他是来觐见陛下,汇报平叛情况的。”
“混蛋!”李亨霍然起身惊恐道“萧关守将是谁?伍南嘛?他怎么敢随随便便的就放那贼子入关?他们来了多少兵马?”
刘奉廷道“据说有两百多人……”
“什么?”
李亨呆住了,两百?少说了几个零?
刘奉廷道“真的只有两百!”
得到了确认,李亨、李辅国面面相觑。
李辅国突然飞起一脚,将刘奉廷踹的翻了一个跟头,怒道“怎么不早说,害得我……”
他没有说下去,觉得丢脸。
李亨也不理会李辅国这僭越之举,反而觉得踹得痛快。
李亨有些懵了,自己手上有不下十万的兵马,两百人,两百人,能干什么?
突然!
李亨笑了,笑的格外舒心,声振屋瓦。
当了这几个月的皇帝,他第一次笑得如此畅快,厉声道“取死有道!那奸贼既然送上门来,那就别怪我手辣!哈哈哈……”
。
第二十六章 朕,等这一日,好久了()
李亨一扫这些日子的烦闷,不住的与自己的心腹商议应对之法。
说是应对之法,其实很不恰当。
用商议裴旻的死法,这个词来形容,最是贴切。
裴旻确实威名显著,但区区两百人又能干什么?
李亨现在手中握着十万兵……
十万兵就是他的资本,一人一口唾沫,一泡尿都能将裴旻一行人淹死。
这种优势,这种胜利,那是天上掉下来的。
李亨已经将自己视为天命之子了,若非天命所归,裴旻会送上门来找死?
李亨早就将裴旻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尤其是了解裴旻在长安干的事情后,只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用最残忍的手法处死。
故而,面对自己的心腹,李亨毫不隐藏自己的心思,说道“裴旻此人狼子野心,他便如昔年王莽,野心勃勃,在士林、天下百姓心底有着极高的威望。但本质上他就是庆父、梁冀、董卓这类的乱臣贼子。对付此人绝对不能有任何的心慈手软,他不只要死,还要死无葬身之地。就如庆父、梁冀、董卓这类人一样,遗臭万年,受天下唾弃。”
他说这话的时候,是咬着牙齿,字句由齿缝里蹦出来的。
李亨以卖长安、洛阳百姓求得回纥出兵,此事在李亨看来是一手妙招。
非常时刻,行非常之事。
如果不像回纥求援,以唐王朝的力量,不足以应对叛军。
以一两城的财帛女人,换取唐王朝的盛世,代价固然不小,却也是值得的。
只要能够报仇,耻辱将不是耻辱。
最鲜明的例子就在眼前,渭水的白马之盟。
不管后世人如何称颂白马之盟,太宗皇帝表现出来的胆略。
但在太宗李世民自己心底眼中,白马之盟就是人生的污点,一个巨大的耻辱。不止一次,太宗皇帝当真文武百官的面说这刻在心底的耻辱,不断的提醒自己,提醒百官要报仇。
也因为如此,知耻而后勇,他们才能用短短四年时间横扫突厥,一雪前耻。
这是多么激励的例子。
李亨也多次幻想着自己忍一时之气,扫平叛乱,然后励精图治,再现太宗神威,将耻辱变为荣耀。
可裴旻的出现,让他的一切,功亏一篑了。
回纥非但没有成为自己的助臂,反而投到对面去了。同时裴旻的行径,进一步去衬托了此事的恶劣。
李亨可以想象此事是他这一辈子永远洗刷不了的污点,将会由史官永远的记录在史书之上。
但如果此番能够抓住机会,将所有脏水都往他身上泼,也许能够洗去自己身上的污点也不一定。
李辅国狰狞道“据我所知,裴旻此贼与回纥、葛逻禄这些外族关系极好,某以为他早跟彼此早就勾结一气了。留着对我大唐,百害而无一利。某以为先将其除之,然后再去河西,擒拿裴贼家人,严刑拷问,定能查出一二。”
他阴恻恻的说着,言语中透着森然的意味。
一般而言,在这种会议上太监内侍是不允许说话的,即便是李隆基朝,李隆基对高力士宠信非常,也不允许内侍在公开场合发言,充其量不过是私下商讨。
只是李亨刻薄寡恩,生性多疑,对于文武大臣并不信任,更愿意将权力交给李辅国这样的近侍太监。
历史上唐王朝太监掌兵,宦官专权就是由此而起的。
李辅国权势巅峰的时候,甚至嚣张的对唐代宗李豫说“大家但内里坐,外事听老奴处置”。
此刻李辅国虽未掌兵,却也初露狰狞。
李亨也不觉得有什么异样,反而以为李辅国深得其心。
能够受李亨邀约来此商议的,多是他挑选出来的心腹,此时也是言行一致。
主意已定,李亨心心念念的就是等着裴旻的自投罗网,不住的在脑中想着裴旻成为自己阶下囚的情况。
几乎每过一个时辰,李亨都会问一句“裴贼到哪了!”
“裴贼到哪了!”
“裴贼到哪了!”
若非要立个贞节牌坊,让世人知道裴旻死有余辜,而非自己的欲加之罪,他早已忍不住动兵,先一步将之擒下了。
随着裴旻的距离越来越近,李亨激动的睡不着觉。
整整一夜,李亨就在屋子里时而左右渡步,越发期待明天的到来。
这一夜,宋璟、韦见素、李林甫同样睡不着觉。
他们三人聚在一起,心事重重。
韦见素忍不住道“郡王为何如此不智,此时此刻来灵武不是自投罗网嘛?”
宋璟在裴旻手下干过多日,深知他的忍耐,说道“也许,裴相自有打算……”他的语气都很不确定,来到灵武已经多日,灵武的情况,让他格外忧心。
李亨是极有手段的,恩威并施,软硬具备,别的不说,至少朔方灵武一带,为他牢牢掌控,不留半点缝隙。
自己这些日子不断的接见门生故吏,得到的效果却是微乎其微。
两人都望向了李林甫。
李林甫爽朗笑道“二公拭目以待即可,裴帅不是无谋之人。”
他嘴里这样说,心底却是没底,不过自己的布局,虽不足以扭转乾坤,却也能够护住裴旻安全,却也没有多少担心。
忽然,鸡鸣响起!
三人心中一禀,知道天亮了,角逐的日子来了。
灵武皇宫!
“天亮了啊!”
李亨顶着熊猫眼,但精神却异样旺盛,看着天边的日出,说道“快了,裴贼应该动身了吧,是两个时辰,还是一个时辰到?朕,等这一日,好久了……”
便在这时,简陋的宫殿忽然莫名动荡。
“烽火,烽火!”
宫里的宫女内侍惊呼了起来。
乐极生悲,李亨寻声望去,却见北方烽烟冲天。
朔方是唐朝边陲,烽火示警机制成熟,这是大军袭来的标识。
而且烽火离自己这边不远。
“什么情况?”
“哪里来得大军?”
“朔方军干什么的?怎么就让大军杀到近处了?”
不详的预感在李亨的心里生出“去,去查查情况!”他咆哮着,冲李辅国大叫。
李辅国哪敢前去,踹了刘奉廷一脚。
刘奉廷不敢露出怨愤的表情,匆匆去了。
不一会儿,刘奉廷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惊呼道“不好了,不好了,陛下,城外密密麻麻的跪着好几万兵马……”
。
第二十七章 觐见天朝皇帝陛下()
李亨听得是不知所以。
北边以传来烽火,似有兵马杀到近处。
李亨一身才智,都用在了阴谋算计,勾心斗角之上,对于军略并不擅长,但北方之敌,要不就是回纥、葛逻禄,再不然就是突厥残余,除此之外,别无他人。
是突厥残余作祟,还是葛逻禄趁火打劫?
李亨琢磨着这个问题,甚至为此还生出了嫁祸裴旻的心思,将贼人的到来算在裴旻的身上,成为他勾结异族的铁证。
要不然贼人早不来晚不来,偏生等到裴旻来的时候到来?
这不是没有操作空间的。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要建立在,他们能够取胜的情况下。
对此李亨颇有信心,在朔方一地,他安排了十数万的兵马护卫,就算有趁虚而入,兵马也不会很多,他们足可应对。
本想借着意外的变故,顺水推舟,却得知对方跪在城外,向他们这里叩首跪拜。
“这是特殊的仪式?”李亨不记得草原民族有这么古怪的习俗。
“他们他,他们”刘奉廷说话都是结结巴巴的,好半天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们是叩拜天可汗的。”
李亨眼睛一亮,天可汗不就是自己嘛?
天可汗是西北各族君长对太宗皇帝李世民的尊称,意欲为天下共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