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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觉得抱着自己的那人整个身子明显一僵。
她睁开眼睛,目光微烁,似乎带着极大的隐忍。
“我是没有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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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夜站在窗边,望着窗外的桃花已经开满枝。他一身青衣,黑发由一根缎带松松地束在脑后。他的目光很深邃,很难让人猜透他在想什么。
柒夜的双手背在身后,时不时地抽出来握成空拳,放在唇上,然后轻轻咳嗽。有时他咳得太厉害,一双剑眉深深地皱在一起,身体绷直,肩膀隐隐颤抖着。
他站在那里,身影修长,安静地看着满目的桃花,渐渐地似乎连他的眉目与原本苍白的脸颊也显得粉红起来。
只是,他的脸上一分表情也没有,这三月江南在他心里透着丝丝凉意。
身后有人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
柒夜没有转身,任由那个人不依不挠地又扯了扯。
阿霓轻声叹了口气,只好讨好道,“哥哥,是阿霓错了,你莫要再生气了。”
柒夜还是不说话,也没有转身。只是原本冰封的眼眸微微闪动了一下。
阿霓见眼前的人还是毫无动静,一时没辙,想着或许柒夜这次真的生了很大的气,一时半会不想见到她。她忽然很害怕看到柒夜失望冰冷的眼神,想着他此时不转过身来看她,也许也是好的。
想到这里,阿霓泄气地松开了他的手,眼眸低垂,想要回去。
手忽然被人反手握住,阿霓惊讶地抬起头。柒夜还是没有转过身来,一身青衣背对着她,只是他的手此刻正紧紧握着她的手。
“哥哥。”阿霓唤了一声。
“你可,知错?”
柒夜的声音毫无温度,宛若腊月飞雪,冰封山河。
阿霓的目光闪动着,眼眶霎那就疼了起来。这是柒夜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对她说话,从小到大,他对她永远都不发脾气,疼爱都来不及,可是这一次,他的冷漠让阿霓忽然觉得哥哥离自己很远,那样冰冷地让她触手不及。
“是……”她颤微答道。
“我昨日怎么与你说,你又是如何答应我的,为何不听话,为何一整夜没有回家?”他吸了一口气,声音带着些许隐忍,“你是不是觉得,自己长大了,已经不需要我了,你要离开我了?”
“不是的。”阿霓忽的跪了下来,她的手被柒夜紧紧抓着生疼,皱紧眉头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离开哥哥,怎么会不要哥哥,韶青姑姑不在了,哥哥是阿霓唯一的亲人。”她哽咽着,喉咙火热,却怎么都流不出一滴眼泪来,“哥哥,是阿霓错了,阿霓让你很失望,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这样让阿霓好害怕,你是不是不再疼我了。”
阿霓的发凌乱地散在额间,她苦苦地哀求他想让他原谅她,她再也不敢了,只求他不要这样冷漠地对自己。
柒夜的背轻轻颤抖,他的脸涨的通红,眉头深皱,忽然急急地咳嗽起来。
嘴唇动了动,喉咙涌起一阵腥甜,霎时充满整个口腔,血丝溢出唇角。
柒夜隐忍地咽下,缓缓转过身,扶起跪在地上的阿霓,柔声道,“快起来,地上冷。”
阿霓抬起头,瞧见柒夜的脸因为剧烈咳嗽变得红润,她小声呜咽,声音带着哭腔,“哥哥,我错了。”
柒夜恩了一声,唇角扬了扬,露出一个极苦涩的笑容,“我如何会不疼你,我就是因为太在乎你,日夜想着有一天你若离开我,那我该怎么办。”
阿霓摇摇头,她看着柒夜的眼睛,“我不会离开哥哥的,我会一直陪在哥哥身边。”
柒夜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发,仔细将她额前的碎发拨到脑后,思忖良久才缓缓道,“你,是不是见到他了?”
阿霓一惊,看着柒夜的目光又回到了以往的温柔,她吱唔道,“谁?”
柒夜不慌不忙,擦去她脸上残留的泪珠,轻声叹了口气,“若不是已经见着他了,你在子时前,一定会回到我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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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长兄柒夜,韶青往昔()
阿霓其实没有明白柒夜最后的话,不过她有感觉,柒夜说的那个他一定是白司离。
任何事都瞒不过柒夜的。
韶青还在世的时候,便对她说过,‘你永远都不要低估你哥哥,更不要自不量力地去挑战你哥哥的能力,任何你认为天衣无缝的事,在你哥哥眼里只会贻笑大方。你也不要离开他,若是有一天我不在了,他便只有你了。’
韶青原本是柒夜身边的侍女,阿霓出生的时候她便已经侍奉在柒夜身边了。韶青的过去没有人知道,她也从来没有提起过,只是她资质深厚,柒夜便叫阿霓尊称她一声姑姑。
韶青待阿霓很好,在阿霓很小的时候就直言告诉她不是普通的凡人。
因为阿霓似乎自出生就是没有心的。她的左心房一直都是空空的,不会跳动,自然也不会有撕心裂肺的感受。
韶青从小便教她很多事,为人处事,都是十分尽心尽力。直到有一天,感到自己命数已尽,身体渐渐萎缩起来,方知很快就将离开了。
那一日,柒夜安静地站在韶青的床侧与阿霓一同听他最后的交代,他一身青衣,面目平静,一只手抓着韶青枯干的手,听着韶青的话,只是点头说是。他那样恭敬,仿佛面对着一个令他无限尊敬的人,而不是侍奉了他一生的侍女。
韶青与柒夜说完话以后深深叹了口气,她的目光既是心疼又是无奈。她放下柒夜的手,又抓起阿霓的手,柒夜则静静站在一边,目光低垂。
那时阿霓还很小,韶青摸着阿霓细碎的头发,目光慈爱,“如今你虽还没有长大,却其实早已懂了很多了。阿霓,你答应姑姑,不管以后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离开哥哥好吗?”她话语艰难,又带着些许恳求,“你答应姑姑,永远陪在他身边,好吗?他如今只有你了。”
阿霓的头点的如同捣蒜,她紧紧抓着韶青的手,哭喊着,却没有眼泪,“韶青姑姑,你别死,阿霓答应,阿霓不会离开哥哥的,你也不要离开我们好不好?”
韶青艰难地弯起唇角,她颤抖地抬起手想要擦阿霓的眼泪。
那双手像干柴一样,伸到半空中,忽然顿住了,韶青的身体忽然一阵抽搐,她凹进去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整张脸都挤在一起,她的嘴里发出怪异的喊声,继而整个人猛地僵直,一只手突兀地伸在原处再不能挪动一份。
她张了张嘴,眼前似乎看到了什么幻觉,面部变得狰狞可怖。
“鬼之神,请你宽恕你的后裔,我这就奉献自己,愿永生侍奉你。”
她发出最后的嘶喊声,恐惧的表情定在最后一瞬,蓦地伸在半空的手直直地垂了下来,她再也没有一点声响了。
阿霓已经被吓呆了,她怔怔地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韶青,瞬间像想起来什么,眨巴着没有眼泪的眼睛嚎啕大哭起来。
她跪在韶青的床前,一手拉着柒夜的衣袂下摆,求他救救她的韶青姑姑。
柒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微微阖目,柔声道,“韶青已经去了,无力回天。阿霓节哀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他再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阿霓把头埋进韶青干枯了的手掌,干干哭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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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的花开满了一大片,五颜六色地显得分外好看。她七拐八拐地往前走,这么多年来早已摸熟了路。
阿霓前往韶青的墓,远远地望见有一抹青色的身影单薄地立在那里。风拂过他的衣袂与他乌黑的头发,墨发一丝一丝地在背后散开来。
是哥哥。
阿霓心底暗忖,想不到这么多年哥哥还是第一次来到韶青姑姑墓前。
她拂了拂被风吹乱的发丝,又走近了一些,恰时听到柒夜的最后一句话。
“韶青,你说的没错。该还的我们谁都躲不过。”
他顿了半晌,倾身向前伸出修长的手指,抚了抚墓碑上的刻字。
眉目微敛,眼底似乎藏着一股莫名的悲伤。
柒夜叹了一口气,将手放于唇边又轻声咳了咳,目光微阖,摊开手掌略略看了一眼,他握紧了手,缓缓走开了。
三月春风丝丝凉意,柒夜慢慢往回走,他此时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寂,仿佛随时都要被风吹倒下去。
阿霓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为什么她会忽然觉得,哥哥变得那么孤单,他离她越来越远,仿佛随时都会离开她。
该还得,什么是该还得。难道哥哥欠了别人什么,如今到了要还的时候了。
阿霓咬紧下唇,待柒夜走远了,她才缓缓过去,走到韶青的墓前。
“韶青姑姑,阿霓来看你了。”
她柔声道,“你过的好吗?在这里很孤单吗?为什么哥哥看起来那么寂寞。”
她坐下来,躺在韶青的碑前,伸手抱住自己,缓缓闭上眼睛,“为何我生来没有心,昨晚却第一次觉得疼了。”
风像一双温柔的手抚着阿霓的发,她的脑子里忽然浮现一张脸。那张脸眉目如画,眼眸清澈,湛然若神。
“别在这里睡着了,小心着了凉。”
耳边传来温润的言语,随之是一阵沁人的梨花香。
阿霓一愣,随之缓缓睁开眼,抬起头来正好对上一双如潭水般澄澈的目光。
“你怎么来了?”
眼前月牙白衣的男子就像凭空从自己脑海里跳出来一样,她甚至一时觉得是不是自己眼花。
“我知道你在想我,我就来了。”
白司离温柔道。
阿霓三下两下爬起来,退了两步,“说,你跟着我到底有什么目的?”瞪圆了眼睛凝视他,“早就在昨日梨花小筑时你送我酒喝,我就怀疑你了。”
白司离笑起来,风扬起他的墨发,他不远不近地站着,衣袂婆娑。
“目的嘛,我记得早就告诉你了。”他的眼里没有一丝犹豫,认真道,“不就想着要你陪在我身边。”
话音一落,阿霓的脸便是一红,她忍住自己不要显露出窘迫的姿态,“我可警告你,就算你修为强大也不要想在我身上打什么主意,我可不是那么好骗的”
如今这天界的大罗神仙是怎么了,一个个都动了凡心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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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一场赌局,交付真心()
白司离勾起唇角摇摇头,“不敢,我也不知要如何骗你。 ”他上前一步,“可我知道你却还想打我这梨花酒的主意。趁如今这个好机会,你就死心吧,一定不会再放你回去了。”
?
白司离猜对了。
阿霓还的确对白司离的梨花酒念念不忘,她也不知怎么就鬼使神差地被白司离光明正大地掳走了,嗯,其实她是被梨花酒掳走的,她只好这样告诉自己
可是白司离并没有带她去梨花小筑,而是来到了罗河。
“你如今就在骗我,请我喝酒如何不去你的梨花小筑?”
放眼碧波荡漾的罗河与叶叶小舟,阿霓一时有些傻了,恍惚间想起水中的那一座烟茗阁,那还是自己第一次见到白司离的地方。
白司离实在忍不住“噗哧”一笑,“我可从来不曾说过要带你去梨花小筑请你喝酒的。”
他的样子分外正值,笑起来又显得理直气壮,阿霓听他说完,继而看着他的侧脸真是被气个半死,又实在说不出可以驳回他的话来,难道她这一生就真是被眼前那个男人吃的死死的了吗?
“白,司,离。”
“嗯?”
阿霓微笑着咬牙切齿,“今日的天气可真是不错。”
头顶的一片乌云正好在这时恰到好处地遮住了一旁的明日。
白司离一愣,随即勾起唇角憋着笑摇了摇头。
“那你带我来这里到底做什么?”
微微抬眼,阿霓浅色衣衫,还是记忆里的模样,只是如今多了多许的灵动,果然失了前世记忆,她是否成了更好的样子。
“你可知那一夜让你喝的那杯梨花酒叫什么名字?”
白司离正了脸色,认真问她。
印象中似乎听那梨花小筑的老人隐晦地提起过,无奈当时自己糊里糊涂地也没记住那一句话。
什么梨花酒不易醉,然后……
阿霓皱了皱眉想了想,却一时如何都想不起来。
她抱歉地摇摇头。
“梨花殇。”
白司离凝视她,淡淡道。
阿霓恍惚间一愣,也不知为何听到那三个字的时候胸口隐隐一疼,可自己分明是没有心的。
“唔,这般说来似乎的确有印象。”阿霓也不管不顾,仿佛此时不想见到白司离略显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