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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瑜一愣,随之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你的病好些了?”
“唔,好的差不多了。”唐瑜应到,又略带歉意,“下次去钓鱼一定不能再落水了,害得凤息你也和我一起受罪。”
凤息一笑,“我倒没什么,只是比较在意你罢了。”
唐瑜心里一暖,看着眼前的凤息微微垂目,睫毛轻轻颤抖着,他修长白皙的手指一颗一颗的捡着棋子,他的眉目真好看,几缕发丝落下来,在肩的两侧,他的唇角此时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那笑容就像雾气一样。
唐瑜在心底低叹,这样唯美的一个男人真是只能远观而不能亵玩焉。
她想了一会儿,脑子里忽然显现出另一个人的影子,踌躇许久,最后还是决定问道,“凤息,你法力恢复地差不多了吧?”
凤息的手霎时顿在了空中,他的手中还握着一两颗黑子,他抬头看着面前一脸期待地唐瑜,最终还是点头“嗯”了一声。
唐瑜欣喜地笑了,“那你能不能变些银子给我?”
凤息明显感到自己的太阳穴正“突突”地跳,他抽了抽嘴角,“你忽然要银子干什么?”又清了清嗓子,“我虽能给你变些,只是家师曾嘱咐过,钱财乃仙家身外之物,祸之根源也,有染清高,俗不可耐……”凤息正色道,眸光一抬,瞥见唐瑜云里雾里的模样,无奈叹了一口气,“也就是说,我有变银子的能力,可是师父不让,懂了吗?”
唐瑜恍然大悟,随后又气息奄奄,“那你不是跟没说一样啊。”
凤息发誓真的有敲她脑袋的冲动。
他将手中的黑子如数放进手边的盘里,方又抬起头,“你要银子做什么?”
唐瑜连忙摆手,“没什么。”她干干地笑了两声,“我们继续下棋,继续下棋。”她慌忙将棋盘上的白子都一颗颗的捡回来。
“看来得自己想办法去拿药了。”唐瑜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无奈地低语道。
凤息是修仙之人,再低的声音都极为敏感,他皱了皱眉,不语,默默地等唐瑜将棋盘上的白子如数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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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司离已经许久未见唐瑜了,偶尔见到她时都与凤息在一起,这些夜晚他都满腹心事难以入眠,觉得夜间空气着实燥热,让他心中久久不能平复下来,有时候脑子里蹦出一些从前的画面,吓得他更无心安睡。每每只有抱琴在梨花树下,一抚便又是一夜。
她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了,她正渐渐地远离自己,而是正朝向凤息奔去。
就像几百年以前,那个女子亦是义无反顾抽离了自己的生命。
白司离忽然觉得有些害怕,一向自信的他竟微微觉得有些忧虑,她似乎正在悄然改变,而她的改变令他一下子有些措手不及,他真的还没有准备好。
梨花季节将要过去,盛夏即将来临,纷飞落花白如雪,恍若一场浩大的离别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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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的阳光带着令人难耐的燥热,凤息在小筑门口见到唐瑜的时候还是着实被她的模样硬生生地吓着了。
她一身淡青色衣裙褶皱不堪,此时正是满头大汗,气息微喘,发丝凌乱地披散下来,脸上红红的,只是一双眼睛异常明亮。
她的手中紧紧攥着一棵草药,见到凤息的时候微微错愕中带着稍许欣喜之态。
“这紫薇山可真是大,我这两天都快将整座山都翻遍了,终是让我寻得了这颗安神草。”说完拿起手中的草药在凤息眼前晃了晃,“果然和上画的很像的。”
凤息心下一紧,五味杂陈,身影一晃便已然上前扶住了她。
他皱着眉头,脸色看上去不太好,心想着这两天她要么就是不见人影,要么就是黏在自己身边一直追问什么草药可以治愈失眠。
想起那日对弈时她喃喃轻语,还是告诉了她良策,却不想她竟是只身一人亲自爬上了紫薇山,不眠不休地就是为了寻一棵安神草。
“凤息,你身上的味道可真好闻。”凤息的身子一靠上来,便有一股淡雅的栀子花香气迎面而来,唐瑜觉得这种味道闻着很舒服,与凤息这样的神仙结合在一起很是贴切,她不由得心里一漾,往凤息怀里钻去。
凤息感觉有一个软绵绵的身子靠进来,不由得红了红脸,他轻咳了一声,微有些嫌弃道,“你这臭烘烘的身子还敢过来,我这身衣裳可就白换了。”
唐瑜不依不挠,一副我就管不着的模样,最后干脆闭上眼睛在他怀里喃喃,“凤息让我靠一会儿,就一会儿,我在紫薇山找的好久,我累坏了。”
凤息叹了一口气,心疼地搂紧怀里的人,一时间也忘了可以赶忙叫她进房换洗衣裳,现下只想抱着她,安抚她累坏的身心。
“你问我安神草的去处,竟是想着自己去取,你若是早些告诉我,我拿与你便是,何苦这般把自己弄的那样狼狈。”
凤息沉下脸,轻扶住她瘦小的身子,她竟是那样轻,平日里究竟有没有好好吃饭,一个凡世之人为何不好好照顾自己。
他的话语中带着些埋怨与嗔斥,又掩饰不了心疼,实在想不明白为何为寻这安神草下那么大的心,莫非是这两日睡得不好。
唐瑜睁开眼瑶瑶头,有些苦涩笑道,“不想凡事都麻烦你,你也有你的难处,再者这也是我想为他做的一点小事。”
“他?”凤息诧异道。
唐瑜点点头,抬眼看着凤息,她的眸光若繁星闪烁,两颊微红,鼻尖处沁着小小的汗珠。
“公子这两天夜里总是失眠,不知他为何事担忧。”唐瑜叹了一口气,眼底蒙上一层浅浅的雾气,她顿了顿,复又笑了笑,“平日里总是他为我担心,而我总是给他找麻烦,或许这些年来他早已厌倦这样的我了,我这么不争气。”
她的笑带着一些戏谑玩笑劲,却还是掩饰不了稍许的苦涩,“前两日我说与你在一起自在,他还认真地想要我离开他直接跟着你算了。”
凤息一愣,倒吸一口气,胸口一阵发窒,扶着唐瑜的手不由得抖了抖。
唐瑜眼眸轻垂,“我虽不晓得他说的是不是气话,这么多年了,无论他给了我多少意外惊喜,我却从没想过要离开他。他晚上睡得不好,我却想着有什么灵丹良药可以让他安心入眠。”
凤息怔在那里,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只感觉像是有一块巨大的铅石重重地压下来,让他呼吸困难,直喘不过气,原来心痛也不过如此,不过就是一颗心掏空了换上顶千巨石,直至麻木。
“为了他,你真能如此……”
唐瑜感到凤息的手在轻轻颤抖,她蹙眉,抬眼看着凤息近在咫尺的侧脸,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深邃迷人的眼眸,恍若清晨从雾气中飞来的蝶翅,浓密的眉睫就像一团墨深深晕开来一样。
他颤抖着抱紧了她。
“果然浓情蜜意的很,只是抱歉叨扰了你们的雅兴。”
·
一阵清冽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起,白司离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站在离他们不远处,眯起眼睛抚掌而笑。
雪白落花纷纷落满肩,一阵风而来,带起他月牙白衣袂与身后如墨的青丝,身影婆娑,他的脸此刻平静若水,眼底的深意却仿佛要覆盖起七尺冰冷。
唐瑜在听到那个声音时像忽然被人当头一棒,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一抖。
眸光望去,只见那人静静而立,天人之姿,他的身影在此刻恍若一座寒地里的冰雕。唐瑜还没有靠近他,便直升起丝丝寒意,更别说触碰他。
她一下子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心跳更是霎那间漏跳了一拍。
凤息没有动,他的下巴仍抵着唐瑜的头发,怀抱没有放松半分。
时间一下子静止了,白司离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冷峻,他的眼眸深深眯起,那一刻,他悄悄地握紧了拳,眼前迷蒙中是两人相拥的画面,那画面朦胧又深刻,让他的心里忽然一阵翻江倒海的剧痛。
脚下如铅石,几百年来,他也许曾经想过他们相拥的场面,却万万没想过有这么一天,自己会亲眼遇见。
原来真的有那么一天,他会有只想逃掉的冲动,仿佛在这个世界上,他白司离成了一个多余的人,他的出现那么碍眼,那么煞人风景。如果可以,他倒希望此刻自己的眼睛是瞎的,他的阿瑜,在别人的怀里。
而他却有多希望,那个抱着阿瑜的人,是他自己。
“公子……”唐瑜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嘴里硬生生挤出这两个字,她的脑袋在一瞬间的空白以后,第一个反应便是,白司离误会了。
她慌张地想要从凤息的怀里抽离,无奈此时腿脚一个劲地发软,凤息又迅速扶住了她,而这一切在白司离的眼里无疑不过是两人拉扯缠绵的恩爱景象。
“介意什么。”白司离打断她,“你若是早些告诉我,其实你对凤息仙人早有意思或许我还能成全了你们。”
给读者的话:
看官们第一波开小虐不带血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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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但愿君心似吾心(3)()
唐瑜的心蓦地坠落。
“我怎么忘了。”白司离自嘲地笑起来,“你说过的欢喜与凤息在一起自在,而我却还将它当作你的一时玩笑。”
“白司离……”凤息有些听不下去,他叹了一口气,皱紧了眉头。
“不过不要紧。”白司离倏地抬起眼眸,目光凌厉,直逼凤息的眼睛。
凤息一愣,随之苦涩一笑,他摇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唐瑜愣愣地望着此时的白司离,她的一只手悄悄攥紧了手中的安神草,心已经痛到麻木。
恍若浑身没有了只觉,白司离方才的话竟让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如何叫做绝望。她看着他,甚至失去了要解释的勇气。
“不要紧。”白司离又重复了一遍,齿间语气忽然冰冷。他勾起唇角,目光一转,紧紧锁住唐瑜颤抖的瞳仁,带着一丝邪魅的倾城,“你现在要离开我,也不晚。”
空气在瞬间蓦然凝固。
白司离转身走了。
那一句话就像一丝尘埃飘散到空气中,可偏偏那颗尘埃落入了唐瑜的眼睛里,化成无数眼泪扑簌而下。
她不觉得难受,只是心像被那人一下子掏空了,只剩下孤零零的躯壳,在风里煎熬。
白司离转过身时,忽然带起一阵风,刮得人眼睛生疼。他的月牙白身影渐行渐远,宛若一朵纯白高洁的梨花,而那朵梨花此时仿佛正随着那一阵风缓缓坠落。
白司离一步一步地往回走,手指紧紧地握着腰间的青玉扇坠,露出惨白的手指骨。
身子恍若已不是自己的,他忽然皱紧了眉头,抬头看天,光线晃地他的眼睛一阵刺痛,一枚花瓣落到自己眼睛里。须臾,滚烫的眼泪溢出眼眶,至眼角而下,白司离宽袖一拂,眼泪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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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白司离就这样坐在自己的房里。
他没有点灯,月光幽幽地从窗外泻进来,肆无忌惮地铺撒在他如画的眉眼,恍若覆上了一层薄霜,带着些微凉。
面前的桌上摆满了一坛坛梨花酒,有些已然空空如也,横七竖八地倒在桌上。
他仿佛是把小筑内原先储蓄的酒坛子在今晚如数搬了出来,或许此时此刻他已然把自己当作了蓄酒的酒罐子,只是机械地将一坛坛酒自口中而下,他的眼睛微微眯起来,眉间稍稍蹙起,肩上如墨的黑发有些散乱地扑凌乱开来。
白司离的下巴微微仰起,喉结滚动,嘴角溢出些许酒,他的睫毛湿湿的,银辉洒满,月牙白袍,倾国倾城。
“咣”的一声脆响,宽袖一拂,喝干的酒坛被他用力掼在地上,霎时碎成一片。
白司离终于感到醉意一层层地直漫上来,仿佛要填满他整个思绪,他感到自己的脑袋晕沉沉的,醉眼朦胧地想要站起,没走两步,却又一个踉跄地坐回了原地。
心底有一种被抓紧的疼,发酸,发涩,一点一点地蔓延至每一个角落。
他皱紧了眉头,诚然那时转过身之前,他多想一个箭步过去,将她拉回自己自己的怀里。
他只是无法接受,不晓得怎么去面对,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那时会说出这样违心的话来,什么不介意,什么不要紧,全是一派鬼话
他怎么会想让她到别的男人身边去,怎么会想要她离开自己,他真是疯了,几百年,他要的究竟是什么,上穷碧落下黄泉,他寻得她要的又是什么,不就是天塌地陷,也非得要在她身边。
“阿霓……”他喃喃的,“为何,为何那么残忍,为何折磨我,为何离开我……”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