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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哪儿来就回该到的地方去。”他目光放远,不动声色地轻轻叹息。
这一次离开也许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
楚长歌明晚在揽月阁办的宴席想来就是为了晚清的生辰。他与晚清两个人心里其实都各自有底,只是谁也不想拆穿谁,那么他们这些旁观的也就在一边打个马虎。
从逝雪深房中出来的时候天色渐晚,路过长廊碰巧遇见一身玄衣的楚长歌站在不远处。暮色下他背光而立,人影欣长,侧脸如削,静静地倚在栅栏边喂鱼。
“大爷真是好兴致。”
唐瑜不由弯起嘴角,双手背在身后,不动声色地走近他。
楚长歌闻声回过头,轻移莲步而来的女子一身罗烟裙,脸上并未施脂粉,如瀑的头发泻在身后,头顶绾了个小巧玲珑的髻,没有半点装饰,夕阳映照她的脸庞衬得她小小的梨涡,分外美丽动人。
楚长歌笑起来,“小鱼儿你快来看,我正在给你的同类喂晚饭吃。”
唐瑜上来挥起小拳头往他肩上一锤,“你少拿我开玩笑。”
楚长歌不由觉得委屈,“如今竟是连玩笑都开不得,真是怀念从前啊。”他咂咂嘴道,“想当初下江南的时候真是快活是不是?”
唐瑜背身倚在栏杆上,余光衬得楚长歌的丹凤眼特别妩媚,他的左手还握着一些剩下的鱼食。
“是。”唐瑜不可置否地点点头,她不禁长叹,“也不知怎么的,时间一眨眼就过的那么久了。不过现在也还好。”
楚长歌轻笑,又伸手拈了一点鱼食撒往池子里,眼皮底下,红红火火的金鱼立刻蜂拥而至,看的倒也有意思。
“明天是在这儿的最后一天?”他仍意犹未尽地望着池里的鱼,话却是对身边热而言。
“唔,给晚清过完生辰,第二天就离开。”
“真的不考虑再多住两日,花凉山如此寂寞,还不如大家都在一起热热闹闹的。”
唐瑜却是深深望了身边人一眼,“这个大爷你是不会懂得。”
唐瑜说完这句话,楚长歌恰好将手里的鱼食都撒完了,他松了一口气拍了拍手,左手从袖里拈出一把玉扇。
“看来你是心意已决,我如何都留不住你了。”收回目光,对上眼前女子闪亮的双眸,他微微正色,“幸好你的白玉簪子在我这儿,这样我若是想念你还好有纪念物可以回忆回忆。”
唐瑜的鼻子蓦地就酸了。
“长歌……”
他缓缓叹了一口气,目光温柔难测,“青丘百年不变,也叫人早早习惯了寂寞。而有一日你能来。你知道你来的这几日我有多开心,心里还想着若是你能长留在此就好了,即便白司离在也没有关系。”他的眸色暗了暗,“可是最后也没有保护好你。竟然连妖君的人长期埋伏在此我都不知道,害你受苦,差一点铸成大错,我实在对不住你。”
“我并就没有怪你。”
“幸好你没事,不然我一定放不过自己。”
眼前的男子英俊不凡,头上戴着彰显身份的玉冠,黑发如墨,一柄玉扇风度翩翩,尤其是他那双诱人的丹凤眼,迷倒万千少女。
是他让自己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
“都过去了。”唐瑜抬手拍了拍他的肩,“楚长歌还是小鱼儿眼里的花花大爷,和从前一样。嗯?”
楚长歌笑起来,眼前的女子嘴边露出两颗浅浅的梨涡,就像在花凉溪边见到她时一模一样。
“我还会去找你的。”禁不住伸出手指点了点她光洁的脑门,“傻丫头,你若是永不下山那我就上山嘛。”
“噗哧。”唐瑜被逗笑了,摸了摸方才被他点过的脑门,“这回我叫公子把花凉山封地再牢一些,省的你上来后结果又把我拐跑了。”
“一定要再将你拐跑啊。”楚长歌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这个时候仿佛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楚长歌稍稍正色,“小鱼儿,你和白司离回去之后,他可能……”
楚长歌的话说到一半,另一半似乎还留在嘴里,可他再也没有说下去。
唐瑜诧异地去看他,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他的目光越过自己的肩头,久久凝视在远方的某一处。
他的表情一点一点冷下来。
唐瑜不由回头望去,顺着楚长歌看的方向是一大片几近凋残的荷叶,零零散散地躺在池子间,暮色下一时竟显得格外萧条。
在残叶尽头的那一个小亭子里,纤云袅袅地站在那儿微微低头,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一身粉色纱裙分外唯美。在她的面前站着一个男子,暗影婆娑,墨发微扬。
那个男子的月牙白衣辉映天边刚刚升起的那一轮皎月。
这个时候,他琥珀般的眸子也正好朝这边望了过来。
*
听完白司离的话,纤云的唇色一点点在褪去。
自然,她是养蛊之人,知道噬心咒是什么。微微低着头,甚至此时此刻不敢去看眼前那天人之姿,她觉得自己会哭出来。
“答应,还是不答应?”上头的人又问了一遍。
不答应?实在难以拒绝。答应?那么她又算什么。
“为什么,是我呢……”诚然彼时完全没有的之前高高在上的模样。
“你不是喜欢我吗?”白司离说的理所当然,“怎么,难道是骗人的。”
“当然不是。”纤云一口干脆,却是深深皱紧了眉头,“可是我喜欢你又如何,你又可是真的喜欢我?”
白司离不语,抿紧了唇。
半晌,他似微微叹息,“还记得我之前与你说的?”
纤云微微一愣。
白司离苦笑,“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喜欢你,万一喜欢上了呢?任何事都有万一,她喜欢的不也是别人。”
纤云感觉自己的身子在不由自主地发抖,手心里面全是冷汗。
“那么。”她咬了咬牙,“你一直以来的执念呢,你忘了自己的初衷,忘了一开始想要的是什么?”
他的初衷,他想要什么……
白司离怔了怔,眼前的女子并没有看他。从一开始就稍稍低着头,记忆中她高高在上的像个白天鹅,可是这一次她怎么连看他一眼都不敢了,难道自己真有那么令人畏惧吗?
让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地都离开自己了。
纤云的话不卑不亢,“百年前你不是这样的。”
“对。”意外的,白司离这次迅速地接上了她的话头,“我从来都不是这样,可是这一世我是真的怕了。”
纤云登时倒吸一口凉气。
觉得这句话从他这样的人口中说出来,竟是这般无助与寂寞。
“她可是……”
“谁知道呢。”白司离喃喃的,忽然挺直了脊背。他深深皱起了眉头,眼睛不由自主地往一边的远方望去。
声音慈悲又颤抖,他笑得苦涩,“或许真如你所说,我从一开始就找错了人也说不定呢。”
纤云顿时僵在了那里,她蓦地抬起眼来,看着白司离的目光直直望着一处,脸色却瞬间煞白。
“你……”
纤云的话含在了口中。
“手给我。”白司离目光深邃,忽然命令一般的口吻。
纤云一时间不知所云,却仍是一点一点地将手递过去,被白司离一下子握住,他的掌心竟是那样滚烫,手是那样颤抖。
手心的那朵梨花在这个时候猝不及防,疯一般地痛……
纤云惊恐地望着眼前极度隐忍的男子,眉目硬朗的外表下,此时到底掩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煎熬。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终于苦涩地弯起嘴角,也不知唐瑜和楚长歌站在那儿多久了。
给读者的话:
tt大家还是一起来期待明天晚清的生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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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烟花寂寞不过你(1)()
唐瑜后来想想,如果有一天白司离真的会喜欢上纤云那也是无可厚非,意料之中的事。
或许他只是一直以来习惯了身边有唐瑜的陪伴,这种习惯又怎么也称得上是喜欢呢,若是陪在他身边的是纤云的话,估计他们俩早成了。
诚然自己怎么会对公子有非分之想,他看着自己长大也算是个长辈,虽然容貌未变,可是这其中早就是另一种关系了。
自己难道不是应该对他像长辈一样尊敬,就像小时一直以来都想称他义父一样。
可是现在她再也不想也不会叫他义父了,就算白司离不同意,她自己也不情愿叫出口了,也不知道为什么。
在她眼里倒是宁愿自己的公子只是比自己长几岁的英俊男子。
唐瑜的心都漏跳了半拍,那些想法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发酵升华的呢,陪伴就是陪伴,牵绊就是牵绊,可是直到那些自以为的东西开始有了酸酸的味道,是不是那种情谊该称为喜欢了?
和第一次见到逝雪深会心动的感觉不一样,白司离却让她的心会疼的。
唐瑜觉得自己也是要疯了。
所以最明智的选择,趁白司离还未对纤云无法自拔的时候,他们早早回花凉山吧。
嗯,幸好晚清生日到了,幸好给晚清过完生日他们就能离开了。
?
楚长歌的保密工作相当靠谱,另外他们这些心里有底的配合地亦是天衣无缝——晚清不知道楚长歌知道她的生辰,楚长歌亦不知道晚清盼着他记得自己的生辰。
因昨日种种让唐瑜本来打算找白司离商量给晚清生辰礼物的事,今日只好转向逝雪深。
谁知道会不会又忽然撞见他与纤云在一起呢,明日离开之前还是不要去打搅了。
逝雪深正好已经下了床,穿戴整齐独自茶,一大早看见唐瑜进来眼前一亮,“小丫头今日会来找我倒是受宠若惊。”
“怎么,我只是来确认一下你今晚的晚饭能不能过去和大家一起吃。”
逝雪深白衣青衫,颈间金色连心锁,已是素日一贯的模样,水漾珠此等神物对他来讲本身就是最好的疗伤法宝——两日过后当真生龙活虎了。
“能去能去。”他笑道,“你呢,伤口还疼吗?”
唐瑜摇摇头,“纤云的药倒是灵的很,睡了一觉什么事都没有了。”她微微赞叹,“神仙可当真是厉害,青丘也是好多奇丹妙药的。”
逝雪深失笑,无间地狱的妖灵万分邪恶,幸而有命能逃离妖界,才好回到青丘,有继续活下去的可能。
想来此时此刻眼前的女子还正值天真,宛若白莲高洁无暇,却也希望她有生以来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不禁意间抬眸望见眼前女子发上的梨花簪子,逝雪深微微挑眉,“如此别致的发饰是白司离送的?”
唐瑜一愣,随即明白过来逝雪深说的是什么,不由自主地伸手往发间碰了碰那朵梨花簪。
唐瑜点点头,却是嘟囔道,“原本我自己是有一支的,可是被人拿走了,正好他又送了我。”
“哦,看来是有些勉为其难的。”逝雪深了然地笑笑。
“就是阿。”
“不顾生命危险去捡这朵簪子原是出于无奈之举,白司离若是知道恐怕会气死。”
话音一落,唐瑜当下脸就红了。
“喂,你不调侃我会死吗?”她上前一步向他挥了挥小拳头,“怎么和楚长歌一样是不靠谱的人。”
“我不靠谱?”逝雪深摇头轻笑起来,看着她一脸正色,嘴角泛着梨涡可爱的模样,忽然心血来潮想逗逗她,“你有本事可以再说一遍,不管不顾救你于水深火热的是谁?你且别忘了在妖界初见,你还差些撞歪了我的鼻子。”
说到这里,逝雪深十分应景地摸了摸高挺的鼻梁,“幸亏没什么大事,否则一定不会轻易罢休的。”
唐瑜反驳道,“不罢休?不罢休你能做什么,你还能把我怎么样不成?”
逝雪深随手挑起唐瑜肩上的一缕头发,眼中媚若游丝,呢喃道“你说呢?”
唐瑜登时退了一步,声音抖抖着,“我警告你,你别过来,你过来我打你了。”
“噗哧。”逝雪深没忍住哈哈笑起来,“大清早的这样实在不好。罢了罢了。”
他弯起嘴角,眉眼带笑的模样比青丘初生的红日还要耀眼。
唐瑜禁不住心跳又漏了半拍。
逝雪深收回目光,往桌上拈起一盏茶,“要不要也润润喉咙。”
唐瑜摆摆手,“不了,其实我这么一大早来是跟你讨论个事。”现在才想起此行的目的。
“哦?”逝雪深淡淡道,“你也有些颇急了,水神之女的生辰之礼再来不及也不用那么大清早。”
他果然早看出来自己的想法了。
“你知道我这性子没做好的事总是挂在心上。”
“我不知啊。”
唐瑜一噎。
逝雪深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