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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时候，生死才是最能看清一个人的时候，不管什么误会，在生死之前都会变得脆弱不堪，在这个时候，人才会真正的跟着心走。
圆月高悬，洒下一阵迷蒙的月光，照在了一群人的身上，叶灵看向了齐都的方向，一脸的沉重，一群人则是看着叶灵，一叹。
“叶灵，酒剑仙前辈是何等人物，三十几年前无敌天下的人，他一定会没事的。”
齐策说道，叶灵看向他，然后又转头，看向了一片苍凉大地，仿佛是在等待什么。
三十几年前的零老如何，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三十年后的零老已经是衰弱到了极致，只剩下了一口气，随时都有可能归天而去。
齐都一战，是在用命拼，以零老的身体状态，想要逃出齐都，很难。
“齐都之中，不止酒剑仙前辈一人，还有我三大家族的太上长老，还有我三大家族的底蕴，若是要保下一个人，还是能做到的。”
秦家的家主，那个中年美妇说道，叫做秦琴，他是秦蝶的母亲，秦蝶爱琴，通音律，便是因为她，一路下来，她已经认可了秦蝶和齐策的事。
叶灵看向一群人，点头，露出了一抹笑容，看向了一个山崖，几步而去。
“不用管我，我没事，你们都睡吧，这些日子你们都累了。”
一群人看着叶灵的背影，微微一叹，看了片刻，离去了，回了营帐。
叶灵心里所想，他们明白，但是他们帮不了什么，几言几句，最多安慰一下，零老，活下来的几率极低，他们都知道。
齐都之外，千军万马，齐都之中还有几尊天武境，而零老大限将至，身体已经枯败，如何能敌得了天武境的围杀，又如何能够冲出这千军万马的包围。
山崖之上，并不只有叶灵一人，还有一人，剑来，坐在山崖上，剑插在一旁，望着齐都的方向，仿佛是在想着什么，竟是失了神。
“剑来。”
叶灵看向他，坐在了他的身侧，剑来回过神来，看向了他。
“会喝酒吗？”
叶灵说道，递给了他一壶酒，然后自己再取出了一壶酒，剑来看着手中的酒，沉默了片刻，拿开了壶塞，灌了一口，叶灵看着他，淡淡一笑。
“酒剑仙，一酒，一剑，你都算是继承了，可惜了，零老还不知道有你这一个孩子，在青云宗这么多年，为什么不说呢？”
叶灵也喝了一口酒，说道，剑来看着一片迷蒙的夜空，沉默了。
“剑来，看到齐策和秦蝶了吗，他们曾经也是势同水火，在这十几日里还是冰释前嫌，走在了一起，解铃还须系铃人，还是需要他们见一面，或许误会就能解开了，既然有情，何必互相折磨。”
叶灵说道，剑来依旧是看着一片昏暗的夜空，摇了摇头。
“没有误会，叶灵，他还有很多的事没跟你讲，或许他也是想要忘了。”剑来说道，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身体都是一颤。
“曾经，三大家族的太上长老配了一瓶毒酒，交个了我的母亲，而我的母亲把这一壶酒交给他，他明知有毒，却是依旧喝了下去。”
“你可知，曾经他杀了我母亲的父亲、哥哥，虽然他们都该死，但是他不该当着我母亲的面杀。”
剑来说道，话音中都带着颤栗，叶灵看着他，也是神色一颤，原来，这就是零老和白雨的过去，如此创伤，的确是岁月都难以磨平的。
看着剑来，叶灵也沉默了。
本章完
第172章 半壶毒酒（）
月夜枯寂，寒风刺骨，山崖上，两个人坐着，望着齐都的方向，一坐便是一夜。
天见明，正当两人失望之际，地平线的尽头，一片从林中，一个人出现了。
一个趔趄的身影，如风中的枯木，仿佛随时都要折断，含着萧瑟、沉寂，一身的血迹，胸口有着一个狰狞的伤口，仿佛是将他的身体贯穿了。
看着这一幕，叶灵心底一颤，一旁的剑来也是身体一颤。
“剑来，若是让你在零老和你母亲之间选一个人，你会选择谁？”
叶灵突然问道，剑来神色一颤，看着叶灵，摇头，没有回应。
“剑来，不管曾经发生了什么，零老能在青云宗等你的母亲三十几年，证明零老从未忘记过你的母亲，而你的母亲能生出你，也是从未忘记过零老，他们之间只是差一个机会，这个机会就是你。”
叶灵说道，剑来身体一颤，看着叶灵，又看向缓缓而来的那一道人影，眼中有一抹迷茫。
“我，能行吗？”
“你不行也得行，零老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剑来，不要让自己后悔。”
叶灵说道，看着手中还留着一口酒的酒壶，又收回了青云戒。
“有人！”
“是一个老者，似乎是受了重伤，似乎是活不了多久了，他在向我们走来。”
“酒剑仙。”
……
营帐中响起一阵声音，最后一个人说了一句酒剑仙，所有人都是一震，然后一个个的人走出，皆是看向大地上走来的那一道身影。
没有剑，也没有酒，只是一个人，一身的血迹，萧索、枯寂，一步一趔趄，仿佛一阵风就可以将他吹飞，在他的身上，再无酒剑仙的影子。
“他的大限……到了。”一个人说道，所有人都是神色一颤。
曾经无敌天下的酒剑仙，就要陨落了吗，剑仙迟暮，已经拿不起了剑，也没有了酒，只剩下一幅残缺的身躯，随时都要消弭。
“咳！”
一个营帐中，一个白头白丝的女子吐出了一口鲜血，一脸的虚弱，竟也是一脸的死气，听到了外面人的话，神色间有一抹颤然。
她也快要死了，不知是从何处受的伤，也是折磨了三十几年。
“母亲。”
一个声音响起，白雨抬头，抹去了嘴角的一抹血迹，看向了面前的人。
“他来了，你想要见他吗？”剑来说道，眼中压抑着一抹悲痛。
白雨看着他，笑了，满头白发，有一丝苍凉，有一抹心酸，点了点头。
“三十几年了，或许，我们该要见一面了，毕竟我们曾经爱过。”她说道，让得剑来心底一颤，扶起了白雨，走出了营帐。
“只有酒剑仙，没有太上长老，我三大家族的太上长老陨了。”
秦家家主说道，一句话，让得所有人都是神色一震，他们的擎天之柱，太上长老，今日，齐齐陨落，从此，三大家族再无天武境强者。
“零老。”
叶灵走了上去，零老看到了叶灵，停下，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叶灵，我来了。”他说道，即使是生死在前，依旧是一脸的淡然。
叶灵看着他，目光微颤，也露出了笑容，拿出那一壶未喝尽的酒，递给了他，零老一笑，一口，直接将壶中剩下的酒喝尽。
酒尽，酒壶落地，他看到了营帐前的两个人，神色一颤。
“零老，过去吧。”
叶灵说道，零老身体一震，犹豫了片刻，点头，走了……上去。
营帐一侧，剑来扶着白雨，一步步走向零老，白雨看着零老，神色微颤。
两个人，相隔几米而站，互相看着，陷入了沉默，一旁的剑来走上前一步，向着白雨一拜，在再向着零老一拜，一脸的恭敬。
“母亲，父亲！”
一句话，让得零老的神色凝固了，看着剑来，一脸的不可置信，最后看向了白雨。
“白雨，你……”
他说道，话到一半，停住了，看着剑来，他笑了，大笑，响彻天地的笑。
“哈哈，我青痴有儿子，我青痴还有一个儿子，上天待我不薄。”
他看着剑来，一眼，仿佛是要将剑来全身都看个明白，然后看向白雨，走上前了一步，将白雨抱住，白雨身体一颤，并没有挣扎。
“白雨，对不起。”
他说道，白雨任由着他抱着，眼角有一行泪，无声留下。
“三十几年，我竟一次都没有来找过你，还不知道我们还有一个儿子，是我辜负了你。”
他说道，一句话，让得白雨身体一颤，手微抬，竟也是抱住了零老，眼间有一抹笑容，让人心酸，让得心底一颤的笑容。
“知道就好，我等了你三十几年，你居然这个时候才来找我。”
她说道，零老一怔，看向了白雨，神色一颤，突然，露出了一抹笑容。
“你不恨我了？”零老问道，白雨看着他，摇了摇头。
“我一直都没有恨过你，我是恨我自己，他们，的确该死……”
“对不起。”
话没有说完，零老又将白雨抱在了怀里，仿佛要将这三十年几年的亏欠都在这一抱中还尽，白雨一脸的笑容，任由他抱着。
一片山崖上，两个人相拥而坐，叶灵、剑来，一群人都站在后面，一脸的沉默。
一日，足足一日，似乎是要将这三十几年没有说的话都说完，零老和白雨，足足在山崖上坐了一日，一脸的笑容，看日升日落。
零老身上的气息在一点点黯淡，白雨也是如此，随着零老，她仿佛也要随之而去。
“那一壶酒，是由三大长老一起配制，若只有一人喝下，必死，酒剑仙，他只喝了半壶，还剩下半壶，太上长老喝了。”
一旁，白家家主说道，一句话，让得叶灵、剑来齐齐一颤，周围的人俱是神色一颤。
原来，这就是白雨三十几年不曾出白家的原因，这就是她大限来临的原因，他给了零老半壶毒酒，也为自己留了半壶毒酒。
半壶毒酒，让零老经受了三十多年的折磨，同样也是让她经受了三十多年的折磨。
第173章 齐国乱（）
晚霞漫天，灿烂了一片天穹，却终有散去之时，日，落下了。
山崖之上，两个人相靠一起，嘴角都还挂着笑容，却是已经没有了声息，一群人看着这一幕，俱是神色一颤，跪了下去。
“父亲，母亲！”
“零老！”
“太上长老！”
……
所有人，全部跪在了山崖上，看着山崖上的两个身影，神色颤然。
一代绝世酒剑仙，一个痴情女子，就这么陨落了，等了三十几年，只等到了一天，相依相靠，一起逝去，留下一片黯淡的红霞。
叶灵的眼中，轮回眼现，看到了两个灵魂，从山崖上飘出，飘向了天际，化为了一缕尘埃，慢慢的消散，即使只是一具灵魂，依旧带着笑。
或许，他们这一辈子已经是满足了，三十多年的挣扎，三十多年折磨，生死之日，终于解开了，看着消散的灵魂，叶灵闭上了眼睛。
待再睁开眼睛，身上的气息一震，眼中一抹惊芒掠过，突破了。
突破了丹海十关，丹武十重，实力再进一步，那一刻，零老身陨，白雨随之而去，给了叶灵难以想象的震撼。
灵魂升华，突破了，丹海十关，对于很多人而言可望不可即的境界，如此便是达到了。
山崖的一侧，留下了一个坟，坟中葬了两个人，相携而眠，一群人跪拜，一夜之后，一行人又踏上了新的路程，往北海关而去。
一块无字碑，一柄剑，插在墓碑前，是冰心剑，留着叶灵的气息，还有剑意，布下了一个轮回阵。
北海关前，有来往商旅络绎不绝，一群的士兵在一个个的搜查。
一行车队，慢慢的驶入了北海关，一群的士兵看着这一幕，皆是目光一凝。
“站住！”
一个士兵走上前来，刚要说话，一剑已经割断了他的喉咙，一瞬间，鲜血飙射。
叶灵坐在一辆马车上，一脸的淡然，旁侧放着一柄剑，剑上染血，一眼看去，让得一群的士兵皆是一颤，顿了片刻，又冲了上来。
“杀！”
剑入鞘，化为一阵风，掠过一群的士兵，下一刻，一群的士兵皆是神色一震，齐齐倒下，如此一幕，让得后面的士兵皆是一颤，停住了。
叶灵淡淡的看着这一幕，驾着马车，走过城门，行入了北海关。
“大胆，是何人敢如此放肆，竟敢闯我北海关，给我拦下他。”
一个声音响起，是一个身披重甲的中年男子，一声令下，密密麻麻的士兵包围而来，弓弦拉满，万箭朝向叶灵一群人，叶灵看了过去，淡淡一笑。
几个人，出现在车队之前，几个青年，几个女子，一脸的颤然。
“父亲，救我！”
“将军，救我。”
……
几人喊道，让得那身披重甲的守将神色一颤，看着这一幕，沉默了。
叶灵一脸的淡然，驱车，一点点走过北海关，近十万的军队在侧，万箭所指，却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