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人瘦得皮包骨头,两颧皮肉都瘪下去,紧紧贴在骨头上,一张脸皮好似风干了数月。他已经死了,却大张着嘴,眼中还凝结着最后的惊骇之色。
“张憨子?”车队的成员不确定地轻喊一声。张憨子块头很大,眼前这人的面貌虽然有几分相像,但浑身瘦得没有二两肉,衣服底下都空空荡荡的。这真是他们走丢的同伴?
“是他。”王阳右面色凝重,从死者胸口拉出一条红绳,绳上结着个木头刻成的小鱼。“这是张憨子的护身符。”
张憨子的护身符,是他老娘临死前赠给儿子的,据说曾有高人施法,一直保佑他逢凶化吉,怎地这次不灵验了?众人面面相觑,只觉这灯火通明的大屋突然凶险四伏,不由得伸手去握自己的武器,仿佛这样才能踏实些儿。
王阳右检查了一下尸体:“全身上下没有明显伤口。看样子,他是被吸干了精气而死的,就方才那十几息的功夫。这里的鬼物,凶厉得很!”
第2110章 奇怪的沙漏()
从怨气铃响到他们奔来寻人,前后不过眨眼功夫,张憨子就已经遇害。倘若是鬼怪所为,那么这东西动作快、下手狠。
“把他抬回主厅。从现在起,所有人不得擅自行动。”
……
张憨子的尸首被抬回去,商队当然大吃一惊,就有人提议:“吃饱喝足,我们走罢?不管这里的鬼物是什么,我们都不跟它纠缠。”惹不起,总是躲得起罢?
“往哪走?”受伤的伙计低声道,“过河的桥已经被冲垮,你能游过去?何况我们进来之前,山道都已经崩塌。外面照旧风大雨大,除了在这里等着天亮,我们怕是哪也去不了。”
他这么一说,大家才发觉窗外的风雨果然是半点都未减小,碗口大的冰雹依旧噼里啪啦砸个不停,没有一点打算偃旗息鼓的征兆。
这就怪了,以大家长年奔波在外的经验来看,暴风雨或许会持续很久,但冰雹由于形成原因特殊,时长总归是有限。众人方才一顿沉睡,至少也睡了一、两个时辰罢?天上的冰雹还能维持这样的强度?
正疑心间,忽然有人打了个呵欠:“好困,睡了恁久,怎地还是这样困?”说罢连自己都吓了一跳。同伴死相奇惨,望而怵目,可是自己居然还能记挂着要睡觉,这也是非同寻常。
渴睡是会传染的,其他人不自觉伸了个懒腰,纷纷去揉眼皮。这时王阳右的心腹凑上来道:“头儿,不对。方才那一顿睡根本不解乏,倒好似越睡越困。”
众人被方才的变故所惊,现在静下心来才觉出不对。从山野奔入大宅中以后,大伙儿都睡了那么久,骨子里透出来的疲乏早就消了下去。然而现在身体却感觉到另一种沉重。脑子里明明想着要伸手抬足,可是付诸行动总是慢了半拍,那感觉奇特极了,就好像看着一个指令才有一个动作的提线木偶,因为是线头操控木偶行动,因此无论怎样看,木偶的动作永远都比线头慢上半拍。
现在,那木偶就是他们自己!
大脑中发出来的指令,身体却延后小半拍才执行。
这奇怪的迟滞感极度诡异,并且绝不是什么好事!
满屋寂静,这时那受伤的伙计喃喃道:“我早说过,那顿饭不是那么好吃的。”他勉力抬手一指,“那个东西,动了。”
众人循着他手指方向看去,却望见大厅的角落里摆着一只沙漏。这时候沙漏的使用远没有滴水漏刻那么广泛,多半是不透明的陶器制成。不过这只沙漏却是用上好的两只水晶球上下相连而成,壁身晶莹剔透,里面流动的每一粒细砂都历历在望。
商队方才进来的时候,也瞧见了这只沙漏,却没当回事除了有一尺多高,它并没有什么出彩之处。迭津州是雷电的故乡,这里土地多产出晶石和各式矿物。因此在其他地方很吸引眼球的水晶,在这里的高原上经常连孩童也能捡到,并不是多么稀罕的物事。
众人稀罕的,是这沙漏中的物事。
沙漏里还能有什么?当然是沙粒,并且得是圆滑光亮无棱角的沙粒,这样才能减小摩擦,令沙粒下滑的速度变得均匀。
可是这沙漏的上水晶球里装着的还是淡黄色的、平凡无奇的沙砾,可是漏到了下水晶球里,却来了个极度华丽的变身
在柔和的光线下,它们依旧闪动着黄澄竳的光芒。很多人认为,这是世界上最美丽的颜。
大家毕竟都是混商行的,这时就有人低呼一声:“金子!”
落入了下水晶球的沙粒,每一颗都变作了金沙!并且即使以王阳右的眼光来看,那也是十足的纯金、赤金,没有掺杂一点点杂质,否则光芒怎会那般醉人?
荒郊野地的大宅当中,居然有这么一只巧夺天工的水晶沙漏!
不过现在大家眼里闪动的不是贪婪,而是犹疑。方才就坐在厅边的一个商队车手道:“呃,这东西,我记得吃饭前看过一眼,它还是静止不动的。你们谁手贱,把它倒过来放了?”
金沙漏下和相互摩擦的声音很细小甚至很悦耳,但它真实存在,并且现在沙粒已经漏了约莫五分之三下来,剩下的那一点,似乎也坚持不了多久就要漏光。
“我方才醒来,就发现它在计时了。”受伤的伙计所坐的位置,正好朝向沙漏,是以一眼就能望见。王阳右见他脸上有不豫之色,遂鼓励道:“说出来,现在什么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伙计抿了抿嘴,才道:“你们听到铃声出去追凶,我坐在这里盯着它,发现上水晶球的沙子好像突然增加了一些儿。”他身体虚弱,方才并没有随着众人一起冲去后院,而是坐在这里,于是发现了异常。“莫不是我眼花了?”
沙漏是密封的,里面的沙子怎么可能突然变多?可是王阳右苦笑道:“黄沙落下来都变成了金子,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这帮平时走商、关键时刻还能客串一把土匪的伙计,早不忌什么三荤六素,一个粗壮汉子走上前,手里抓着砍刀,一刀斩在沙漏上:“管它有什么玄虚,打破了就是!”
他动作也不快,可是王阳右瞧在眼里也有心阻止,伸手却慢了半拍,还没按住对方的肩膀,人家一刀已经砍中了。
“当”一声脆响,刀背弹回。
沙漏安然无恙,出刀的人却被弹中了印堂,仰天就倒。
众人赶紧去扶,发现他昏迷过去,前额鼓起一个大包,人倒是没有性命之忧。王阳右骂了一声:“莽撞,就不怕害死所有人!”待抬眼去看沙漏,仍然光莹剔透,没有半点瑕疵。
当然,别说刀痕了,连一丝儿划痕也没有。
明明是个堂皇富丽的宝贝,却透着奇怪的阴冷气息。如果沙漏里的沙子都流光了,又会怎样?
想到这问题,不知怎地让人心底生寒。
王阳右还没来得及说话,外头突然传来“吱呀”一声。
---长天有话说---
明天(2。11)中午1点整,起点书评区的“护法报到楼”抽奖。本君将从所有在楼内留言的护法(粉丝值3万以上)当中抽出五人,赠与鲜花+卡片一份。
被抽中的读者请尽快向超v群水粉大本营的管理员m贪吃蛇报到,留下速递地址。
过时不候。
第2111章 似真是幻()
宅子的正大门,居然被人从外头推开了。
紧接着外面传来了守夜的伙计的呼喝:“什么人,站住!”
紧接着唉哟两下痛呼,仍是这两人的声音。
那东西现形了?王阳右心里一紧,带着众手下往大门冲去,才堪堪过了前厅就望见外头走进来两人。
这是一男一女,男子作中年文士打扮,身材高大、仪表堂堂,颌下长须修剪得格外整齐,尤显飘逸出尘,一看即是精心打理过的。
饶是现在局势异常,众人见到另外那名女子,仍是不由得失神。她长得太美,樱桃小口芙蓉面,身段婀娜中带着两分丰盈,小腰太细,更显得臀儿浑圆。最好看的是一双明眸,盈盈得似能滴下水来。
她的仪态亭亭,一看就知是锦衣玉食的温柔乡里才能养出来的娇贵美人,可是双眉微蹙,眼笼轻愁,教男人只想将她搂在怀里,好生呵护一番。
这里站着数十人,她却漠不关心,双眼都没有焦距,似是只想着自己的心事。
众人为她艳光所夺,王阳右已经大声道:“兀那妖孽,快快显形!”一转眼看到守门的两个伙计倒在地上爬不起来,倒是放下了心。
没死就是最好。
“妖孽?”长衫文士开口,声音中带着微微的讥讽,“好胆。掌嘴!”伸手在虚空中轻扇两下,仿佛掴人耳光。
说来也怪,明明两人之间还隔着六、七丈距离,王阳右却感觉到两颊如被掌掴,并且用的力道还不小。他被扇得眼冒金星,双耳嗡鸣,两边脸颊*辣地好不疼痛。
“喀吱”,他还听到了自己嘴里发出来的细小声音。
后槽牙被打掉了。
然后他就听到这人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语调问他:“你是此间主人?”
话音刚落,站在文士后方的趟子手突然冲他泼出一筒狗血!
那真是满满一筒狗血,又腥又臭。像他们这样行走于黑山白水之间,身上都会带些辟邪的物事。这个趟子手身上藏着的,就是灌满了一整节竹筒的黑狗血,里面用了秘法,使得血液不会凝固,并且这人还往里面加入了磨成细粉的生糯米,又黏又稠,以求驱邪的双倍功效。
王阳右在见到手下人的动作时,就暗道一声不好。这文士方才凌空扇他两记耳光,已显出神通非比寻常,八成是神仙老爷亲临了,却不似地此作祟的鬼孽很简单,能这样扇他耳光就能轻易取他性命,那鬼物杀人凶狠,断没有留手的道理。可是修仙者的脾气都不太好,他见着手下人的举动,那真是叫苦不迭。
自己这一行人若是死在新来的修仙者手里,那可真是冤得没地儿说理啊。
果然这筒黑狗血泼到文士身后一丈之处就滑落下来,似是被无形的屏障挡住,没能沾着对方分毫。文士如同背后长了眼睛,伸手随意一拂,泼狗血的趟子手如遭锤击,一下被击飞出去,将大门撞得重新关起,自己反倒落在大门后的大青石上,脑浆迸裂而亡!
商队众人见状,都是又惊又怒,待要抽出武器上前抢攻,王阳右舌绽春雷,大喝一声:“都住手!”
他在商队中素有威望,这么一吼,大家手下为之一顿,然后就听到王老大对这人说道:“神仙老爷驾临,我们有眼无珠,求您恕罪!”
神仙老爷?这不是宅里吃人的妖孽?众人都吃了一惊。
长衫文士冷冷道:“现在开眼了?”
王阳右扫了一眼门边的伙计,见他脑门上红白之物汨汨而出,显然已经断气。这名同伴是为救他而出手,却落得惨死的下场,王阳右心里戚戚,脸上却要堆笑:“是,是。大人请吩咐!”死者已逝,生者却还要保命。换个角度来想,这宅里有恶灵作祟,商队里都是凡人,正愁无从下对付,天上就掉了两尊神仙下来。若
能假神仙之手,除了这里的祸害,那就是保得四十余人活命。
以一命换四十余人性命,他是领队,自然要站在商队的福址上去周全考虑。
其他人终于也回过神来,识得厉害,遂不再言语了,只听凭领队发话。
长衫文士皱眉:“这地方怎么回事?似有古怪。”
王阳右苦笑道:“我们只是路过的商队,想躲躲外面的暴雨冰雹,哪料进到这里就发生了一连串怪事。”
这文士听了,脸上没甚表情,却问他:“你们也只是路过?”
“是啊。”
他又“嗯”了一声,目光一闪。王阳右不知怎地,后背突然一凉,似乎要大难临头。
他的直觉向来很准,走商十余年,也不知道倚靠直觉避过了多少次危险,这回当然也不怀疑,只是心中大惊:“这人忽然起了杀心,为什么!”
文士身边那美貌女子忽然道:“怎么,你又要……”
她一直漠然无语,似是对周围的一切都不关心。这是她首度开声,声音果然甜美,却充满了浓浓讥讽。
文士笑了笑,气势放缓,王阳右身上那般如芒针在背的感觉才慢慢消失。
文士牵着女子的手道:“好,好,不喜欢就算了。我们去看看那个沙漏如何?”温柔小意,与方才的辣手无情判若两人。
走进了主厅,那具沙漏果然还在原地。
文士走近了细细观之,又伸手往水晶球壁上抚去。
这一触,却是碰空了。
他的手,直接从水晶球当中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