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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她和玉先生从峭壁底下返回那一天,娜仁亲来迎接,见到她的时候眼里很是有些惊讶,大概她没料到宁小闲的命居然这样硬。她派去的两个护卫下落全无,这时也无法深究原因了,因为后勤大营被炸而死掉的人太多,鬼知道那两人遭遇了什么。
许是公务繁忙的原因,娜仁这两天没有再来寻她晦气。事实上,她表现得好像连这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
宁小闲冷眼旁观,越发觉得娜仁和玉先生的关系格外亲密,这两人甚至在军议以外的时间都时常相处,并且娜仁在玉先生面前必定微微垂首,这种有意无意中表现出来的尊敬发自肺腑,作不得伪。
堂堂督军副使,也是乌谬派下来的钦差,为什么对一个督粮官抱着这般态度?
宁小闲原以为娜仁对玉先生有好感,现在看来,反倒像是……
她目光在娜仁身上停留不过几息,后者立生感应回望过来,那眼神平静如湖水,没表露出一点情绪。
宁小闲不想惹事,遂移开了目光,娜仁也转过头去,继续和王储说话。对自己这个副使还是很有好感的,毕竟娜仁的容貌放在美女如云的王都也是别树一帜。不过娜仁对他的态度虽然礼貌得无懈可击,却同样表现出女性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的疏远。
宁小闲想起战俘的供词,已经明白黑袍老人韦伏佗说的果然都是真话。血色山谷地处偏僻,以前可能乏人问津,只有这回被定位作天隙开启的地点之一,才引来沙敢部族和圣域的研究。而圣域在听闻了神树的传说之后也有些心动,遂派人前来探寻。
那么问题来了,玉先生进入血色山谷腹地又为了什么,同样想寻到神树吗?
再有,他怎么能轻而易举就驱散了血雾呢?那东西号称百多年来无人能解,自然有它的难缠之处,怎地玉先生一出手就将它破了个轻松写意,好似那只是寻常迷瘴?
她心底时常有个念头一闪而过,每次都觉得唿之欲出,可是每次都差那么一点儿,窗户纸终是捅不破。
这感觉可真不舒服。
正思考间,前方忽然传来了的声音:“那就是快活运的功臣!重溪,站起来给大家瞧瞧!”
原来这家伙正在吹嘘自己在王都里的得意之事,他的手下深谙其心,赶紧将快活运的起死回生说给众人听闻,至于后来发生的纠葛自然只字不提。
要提快活运,就不得不提到重溪。眼看众人目光唰地一下聚焦过来,她也只好站起来向四座露出一个拘谨的笑容,而后赶紧又坐了回去。
在人群当中,她就像汪洋里的一朵小小浪花。众将原本满腹好奇,但见她不过是个普通姑娘,面貌连清秀都谈不上,只看一眼也俱都失了兴趣,只有坐在王储右下首的玉先生给了她一个微笑。
她也回报以一笑。
夜色渐渐深沉,连第二个月亮都走过了中天位置。眼看前方还在高谈阔论,她饮足饭饱实是无趣之极,于是偷偷退了几步,拣了个无人注意的角落站起来要往外走。
这个时候,前方的贵人们正在讨论子嗣问题,因为即将大婚,而他的宠姬其实已经怀上了他的骨肉,目前是四个月的身孕了。就有人道:“听说摩诘天的三公主眼里可揉不得砂子,您打算拿怎办?”这话说得婉转,但是任谁都听得出其中含义。摩诘天的三公主,阴素棠连长得比自己好看的女子都要特地去残害一番,要是过门以后发现别的女人肚皮里有附马的种,她能容得下?到时候一尸两命都是轻的了。
“我能让她碰着?”冷笑。毕竟是自己骨肉,还是头一个孩子,他自己也重视,“孩子的娘已经被我送去领地了,后面她俩谁也见不着谁。”
于是四下里都夸他考虑周全。想到今趟战果丰硕,可以如王叔一般凯旋回都,声誉满满,再加上天隙不日即开,自己将有一番大作为,这时踌躇满志,嘿了一声:“若是阴素棠这女人由王叔接收了去,该有多好?”
满座无人敢接口,大家都打着哈哈。
长长叹了口气:“王叔早年中了仇家诅咒,一生无后,这女人配给他岂非正好?根本也不会有我现在的烦恼了。”说罢,放声大笑。
后面其他人如何应和,宁小闲已经听不到了。这一句话如春雷炸响,震得她两耳嗡嗡:
“中了仇家诅咒,一生无后。”
(未完待续。)
第2230章 该死的真相()
这几个字,听起来是不是特别耳熟?
她记性很好,当然不会忘记另一个人几乎也说过同样的话:“我早年中了仇家的死咒,他诅咒我断子绝孙。 .更新最快”
“无人能解,至少到目前为止。”
说出这话的人,就是玉先生!
这一丝明悟浮上心头,顿时如刀如剪,将她心头那层朦朦胧胧的窗纸一下捅破,于是一切别扭之处都豁然开解!
玉先生就是乌谬。
难怪娜仁以钦差身份还对玉先生表现出如此恭敬,原来她早知道这是自己的真正主子。宁小闲分明记得关于娜仁的情报上写着,她是锐金部孤女,双亲死于战事,她被乌谬的父亲收养,成年后指派给了乌谬作影卫。
所谓的影卫即是贴身侍卫,首先修为高深,其次要求绝对忠诚。娜仁的确也办到了这两点,但是乌谬在统一了沙度烈之后并没有将她收入新编成的血刀卫体系当中,反而加封贵族,送其入仕。
娜仁的强大和美貌吸引了无数追求者,但她这么多年来一直单身,从未挑选合意的男子。
这样的女人,又怎么会莫名地喜欢玉先生,如果他不是自己一直渴慕的男人?
想到这里,宁小闲就连骂自己迟钝,居然没有一眼看透她和玉先生的关系!
天外世界在过去的一千多年里殒落过两个神境,其中一个就是沙度烈内战时死于末和乌谬之手。她若是没记错的话,这位神境的巫凶之术境界不下于昔日的大萨满都伏末。据她拿到的消息,他临死之前的全力反噬极为可怕,末奋不顾身替乌谬挡去了所有伤害,其创伤至今也没有平复,因此时常要闭关静修;而乌谬也深感其恩,两人的金兰之谊更加牢不可破。可以说沙度烈双王并存、互无猜忌,很大程度与当日末种下的这个善因有关。
可是今日看来,在当年那惊天一战中,乌谬并非全无损伤,至少他身负的死咒就是明证。
理清其中这许多关键,她就忍不住在心中大骂:这王八犊子为什么不早一步也不晚一步,偏偏在她即将离帐之时说出了这句话!
乌谬的记忆力,只可能比她更好,当然不会忘记自己当日从曹牧的白屋送宁小闲回家途中都说过什么话。
王储殿下当众这么顺口一说,宁小闲立刻感觉到背后有一道视线牢牢盯着她不放,那目光中的锋寒令她皮肤都起了细小的痱子。
她都不必回头就知道这是谁的眼神。
末闭关,乌谬就是整个沙度烈的最高统治者,万民生杀大权集于一身,说得通俗点,他在自己的地盘上怎么撒欢儿都可以。可偏偏他就派出侄子攻打血色山谷,自己却化作玉琳琅偷偷跟在军队当中。
能令一国之君这么偷偷摸摸地委屈自己,所图者必定甚大。
然后她就这么一头撞破了他的真实身份。
乌谬会放过她吗?
宁小闲只觉得眼前的路都黑了,偏偏这会儿又不能走回去重新坐下,否则更加醒目。
她只好继续若无其事地掀开帐帘走了出去,连心跳都要控制如常,不敢令它多蹦哒一下。
原本她是打算回自己帐篷休息的,现在却不敢往人少的地方走了。方才她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找个幽僻的地方卸了伪装,然后飞快逃离此地。
可是从真相揭开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感觉到自己被一股强大的气机牢牢锁定,无论她走到哪里,它都如影随形。
玉先生,不,乌谬盯上她了。
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是不是杀她灭口?
她当然还有底牌在手,可是一旦掀开来,此前在天外世界作出的所有准备都会前功尽弃。
该怎么办才好?
她在营地里漫无目的地闲逛,一边用心思索,这时有人突然唤她:“重溪!”
她转头一看,是个坐在篝火边上的蛮兵,右腿上还缠着厚厚的布条,显然受伤不轻。这人似曾相识,但她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尤其现在非常时期,她更没心情分神去想。
这蛮兵一笑咧嘴,露出满口尖牙,却实在没什么恶意:“你忘了我啦,前天是你把我从滚石废墟里救出来的!”
她哦了一声,终于想起来了。是了,沙敢炸毁后勤大营以后,她的确从乱石堆中顺手救了不少人出来,好像就有这蛮兵在内。
这人面露感激,递过来一只皮囊:“你救了我的命,我无以为报,听说你是王储殿下身边的人,肯定比我这穷鬼大头兵有钱,所以我也不拿钱孝敬你了。这是家乡的好酒,我始终藏在身边舍不得喝,请你、请你笑纳!”
宁小闲也不推辞,接过来晃了晃,果然里面有液体流动的质感。她抬眼看见这蛮兵眼巴巴望来,知道这些人的风俗,于是笑了笑,拧开盖子仰头隔空给自己灌了两口,这才抹着唇道:“好酒!”
蛮兵面色一松,露出了欢喜的神情,对周围的同伴道:“重溪救了我的命,还从血雾阵里带了玉大人回来,大家这才得救!”
众人对她立刻就热情起来。
夜色越来越深,纵使她再不情愿,庆功宴最终还是结束了。
是时候了,她在心底微微叹息一声,告别众人,起身慢慢往自己营帐踱了过去。
才走过阴暗的兽厩旁边,后侧突然传来轻微响动。
她赶紧侧头,却发现那只不过是一头巨蚁梳理头上长须,扰动了栅栏。
风声鹤唳呀。
她暗自摇头,待得转过身来,冷不防眼前站着一人。
他站得很近,离她不到三尺(一米)。
又是这样悄无声息!宁小闲吃了一惊,闭眼往后退开两步,才伸手抚着自己胸口。
这人见她被吓到面色煞白,缓声道:“抱歉,又吓到你了。”
话是这样说,她可没听出半点抱歉的意思,甚至他平时温和的眼神看起来都有两分冰冷。
真奇怪,明明是同一个人,同一张面庞,怎么转眼就会有这样的大不同?(未完待续。)
第2231章 你想被葬在哪儿?()
她不满道:“玉先生,这样可不好玩!”
玉先生脸上的笑容更奇怪了:“你还喊我玉先生?”
“玉大叔?”
乌谬眸光一暗:“重溪,重溪,你可真聪明。 .更新最快”他啧啧赞叹了两声,语气却越发清冷了,“可惜,装煳涂也不能蒙混过关。看在你从前很有趣的份儿上,我让你有两个选择:血色山谷,或者前方的矮山坡?”
他顿了一顿,接下去道:“我建议你选山坡,那里一年四季都有鲜花盛开,很美,你睡在那里一定不会寂寞。”
这家伙被她窥破身份以后,果然不打算留她活口了。宁小闲腹里将祖上十八代再次问候一遍,却要直视着乌谬道:“你会亲手将我埋了吗?”
乌谬也没料到她的遗言居然是这样的,眉毛挑了起来,很有两分惊讶:“行,重溪的愿望,我一定会尽力满足。”
宁小闲叹了口气道:“那好吧,这两处地点我哪一个也不选。”
她还打算挣扎求生吗,在他这样的神境面前?乌谬嘴角讥讽的笑容还未拉开角度,就听她继续道:“你把我扔去神树祭台吧。”
这要求着实出乎意料,连他都不由得一怔:“什么?”
“就是我们前来血色山谷途中经过的那个小镇正中央,神树祭台底下的洞。”她怕他听不懂,解释得很详尽,“与其变作野花野草的肥料,不如滋养神树,为它添枝加叶,说出去还好听一些。”
话音未落,乌谬已经伸手扣着她肩膀,厉声道:“你都知道什么?谁派你来的!”
他一直温文尔雅,连杀人都是从容不迫,这还是头一回失态。
只听“重溪”痛唿一声,眼眶好像都一下湿润了:“疼,疼啊!”却是他不小心使力过头,险些将她锁骨捏断。
宁小闲强忍着出手的冲动,任他扣住自己肩膀。这一下实是兵行险着,但她也没把握自己变回原身之后能顺利脱困,因此还是要想方设法替自己的小命争取一下。她此生身经百战,这点儿疼痛根本不放在心上,现在却要大声唿痛。
有时候,示弱也是保全自己的手段之一。
乌谬果然放松了劲道,食指却顺着她的颈动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