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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想想!再想不出,就进神魔狱来领罚!”
“……呃。那我再好好想想罢。”
倘若见过这么大的法器,她怎可能不动容、没印象?也就是说,想想她上次被这样惊得目瞪口呆是什么时候就行了。
嗯,好像,似乎,大概,真有过那么一回呢。
“还想不起来?”长天的声音听着温和,却透着一股子幸灾乐祸的味道,似乎已经在畅想着如何修理她了。
“想起来,想起来了!”她一个激灵,脑子瞬间加速运转,一个记忆片段电光石火般闪现。
她确实见过这么大的法器呢,在五大连湖中的心湖水底。
龟仙人以自身庞大无比的躯壳,炼成的法器。
她第一眼看到之时,震撼程度绝不下于这座山峰。
“是龟仙人的身体!”她赶紧递上正确答案。这么一想,似乎这大山是由法器变成之事,也就不那么难以接受了,可是,“那使用这法器的人,身量得有多高啊?……嗯,他是个人吧?”
长天低低笑了两声:“或许是吧。不过这法器执在它主人手中之时,或许也不会比你手上的獠牙大多少的。”他不待她发问就接着道,“须弥芥子一线隔,最顶阶的法器皆可收发由心、大小由心。再说,你若觉得这法器太大,也只是由你的角度来看。若放在整座山脉之中来看呢?若放在一州之中来看呢?再退万步,若放在整座南瞻部洲来看呢,你还觉得它巨大么?”
她沉默不语。的确,若站在整座南瞻部洲之顶俯视,这巨峰又如同芥子一般了。她知道长天是借此点化她。道之一道,玄而又玄,要的便是那一刹那的灵悟,多数时候无法言传,只可意会。她的眼界还不够开阔,心境自然也放不开,不若他这般胸藏万千世界的自在。
宁小闲深深吸了一口气,静静道:“我明白了。”
难怪山峰看起来外形如此古怪,原来它的本体就是一件玉笏类的法器吧?难怪她抠不动山上的岩石,原来任何一块石头都是它的一部分,她爪子再尖利,能从这样的顶阶法器身上抠下一小块碎片来么?
“是什么样的前辈高人将它放置在了这里?”她喃喃自语,本没打算听到长天的答案的,没想到他沉吟道,“多半就是广成宫里的大能。看它成山之后满身苍翠,就知道玉笏化山的时间绝不短了,怕不有好几千年?要用得到这件法器来守卫的东西,只怕非同小可。”
宁小闲楞楞地看着眼前的山峰,突然想起了此行的目的。
“不对,等下!既然它是件法器,为什么计振宗能进得去?”
“或许计振宗与这法器有些渊源,这才获准进入。”长天推断道,“你和它素不相识,它肯为你开山就怪了。”
“那……现在如何是好?”
“很简单,等!”长天淡淡道,“你进不去,他却终究是要出来的。就在这里等到他出来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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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振宗触着的石壁,无声无息地滑开了一个三尺见方的小洞。他来过许多次了,毫不犹豫地跳了进去。
宁小闲被挡在山外的时候,他正沿着一条长长的甬道前进。这条路很奇怪,明明他面前就是大山内部上千万吨的巨岩了,但只要他迈出步伐,面前的山体就不断后退,给他腾出一条一人宽的小路来。
一条通往山腹的小路。
然而等他走过,山壁重新合拢,这条小路又消失了。
他就这样走了一刻钟,眼前豁然开朗,竟是到了一间小小的石室。石室内壁上嵌着不知名的光源,让他能够勉强看到方寸之地中的一切。
石室内连桌椅都没有,偏偏墙上挂着一幅斗方画儿,周围仔仔细细裱好了,整件画作上连个褶儿都没有。
画中的背景,是黄沙漫漫的大漠,起伏的沙丘、细腻到几乎发出莹光的沙砾,都彰显画功之好,令人一睹之下即生莽莽苍苍、无边无垠之感慨。但事实上,看到这幅画的人,无一例外都会有啼笑皆非的感觉。
因为这画中的主人公,乃是一头昂首望月的巨大白虎,一身凛凛黑纹、头上天生印有“王”字的吊睛白额大虫!
这白虎只是慵懒地趴在沙丘上,就给人威猛无俦、睥睨苍生之感。
只是,只是,老虎怎样都是啸聚山林的猛兽,放在这黄沙满天的大漠里,真有一万个不协调,不知画者当时到底作何构想。
若仔细再看这虎,连眸子带眼白,都是浓墨重彩的纯黑色,不似正常的猛虎眼睛。观者盯得久了,便会产生神识被吸入的错觉。
第259章 画卷()
计振宗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来到这石室时,就发现无论从室中的哪个角度看过去,这双虎眼都在瞪着自己,邪门得很。
他这里才站定了,石室中就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今天又犯什么事了?”
这声音带着一股子粗豪、凶戾、懒洋洋的意味,最关键是在这只有一人的狭小空间内响起,真能将人神魂都吓飞。不过计振宗看来已经习惯了这种惊吓,因此只是低头小声道:“我杀了三个师兄!”
过了两息,那声音才响起道:“你这样胆小如鼠之辈,终于肯杀人了?”话中带着一股惊奇的意味。
计振宗眼睛一红,脚下发软,哪里还有杀人时的悍勇,一五一十将杀人的前因后果说了。
粗豪声音笑骂道:“我早告诉过你,忍气吞声过日子不是办法,你总也不信。现在好了吧,你不杀人,自有别人来寻你晦气,逼得你不得不杀。嗯嗯,这三人干得不错、不错!”竟是把那三个死人夸了一番。
计振宗嗫嚅道:“我杀人了,心里好生害怕,不想呆在广成宫了!”
“那便不呆……不对,你最晚也得后天才能离开!”粗豪声音急急道,“你答应我们的事,不记得了?”
“记……记得。”计振宗说得小声,显然很不情愿。
粗豪声音大怒:“要跟你说上几百遍!大丈夫立世,当重诚义二字,既然许了诺,那就是金口玉言,一定要完成!我平生最恨的。就是背信弃义之徒,你要是敢负我二人,等我俩破壁而出了,第一个就找你算账!”
计振宗心道,我若不帮你们,估计你们一辈子也出不来,想找我算账恐怕没有那般容易。可是这话他哪里敢说。只得唯唯诺诺应了。想了想又道:“那杀蟒拳真好用,三两下就把人打倒了,平时他们都是高高在上的师兄呢。你再教我几招吧?”
杀蟒拳?那声音愕然。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顿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杀蟒拳?杀蟒拳!说得好,正是杀蟒拳。我一定要将这名字告诉术法的创立者,看他会不会暴跳如雷!若是……若是他还活着的话。”
“嗯。什么?我知道你认定他九成九还活着,但凡事都有意外不是?老子要是知道这差事这么坑爹。当年怎会答应……”
那声音拖长了语调在那里自问自答,计振宗也像是见怪不怪了,不曾去打断他。过了一会儿,只听那声音话锋一转。问道: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问。偏生就你小心。哪个人会来算计这么个傻子?喂,计小子。我问你,你说当时那三个倒霉蛋里有人被你杀得惨呼出声,但玉田却从头到尾半点儿动静也没有,是不是?”
“是啊。我也觉得很奇怪。”
“周围没旁人了?这一路走来,也没见着旁人了?”
“没有!至少……至少我没发现。”
“切!”粗豪声音不屑道,“你这蝼蚁一般的人物,想让你发现不了,这世上亿亿万万人都做得到。嗯嗯,他说,一会儿你从另一侧出去吧,不要循原路返回了,省得让人抓个现行!”
计振宗呆了呆:“有人跟踪我?”
“八成是有!”粗豪声音冷冷道,“若不算计你,为什么要帮你掩盖那几个死人的惨叫声?看来也不是你师门里的人物,否则大可不用这样鬼鬼祟祟。是了,是了,观礼大典马上要举行,估计是哪个宗派的人起了好奇之心,想看看你这一出戏是演的子丑寅卯?”
他顿了顿,才道:“观礼大典是后日几时进行的,再说一遍?”
“一入巳时(早上9点)即开始!”
“嗯,很好,你要记得那时一定要来到这里!”粗豪声音满意道,“现在,滚出去吧!”
计振宗楞楞地点了点头,才突然想起:“你不是还要再教我两招神通么?”
“我特么啥时候答应过你了?”粗豪声音暴怒道,旋即又放低了音量,“后日大事一成,我就授你绝艺,让你此生吃用不愁!”
计振宗想了半天,才道:“我不仅要吃用不愁,我还要把欺负过我的人都一个个捏死,就像捏死虱子一样。”他侧着头,又补充了一句,“还要你帮我把他们的蛋黄都捏出来!”
“……行,那再简单不过,只要你后天守诺。捏人蛋黄这种事,你自己下手就成。”
计振宗望了望四壁,随便选了一个方向走了过去,看似下一瞬就要撞墙,结果石壁骤然往后缩,让他腾出了一小片空间出来这法器竟然通灵至此,可以让他在这山中随意进出,无拘无束。
计振宗脚步不停,不一会儿就走远了。
那间小小石室内半晌无语。
过了好一会儿,那粗豪声音才轻轻叹了口气道:“广凌子英雄一世,怎的后代沦落至此?”
若宁小闲听到这句话,怕不得又吓一大跳。广成宫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历代掌门中只有成功度过天劫了,且道行品德又被举世所公认的,才有资格获得广字开头,子字结尾的道号。广凌子就是其中声名极著的一位。
万年前,广凌子只身迎战漠北十万妖兵,于万军中怒斩妖王“白魔”。这只巨大的猿妖一生作恶无数,度劫期大圆满时,迎接的是六重天劫,居然还真让他捱过了。此后一路风生水起,声势无两。广凌子偏偏只用了三招,就将他斩于剑下。
后来,广凌子得了法器朝天笏后,弃剑而持笏,勇猛精进,法力更加高深,在万年之前的中古之战中,成为人族的中游砥柱,保一方生灵平安。
那个脑子不甚清楚的计振宗,居然能和这样的英雄人物牵扯上关系?
粗豪声音又嘿嘿笑道:“你说的是,计小子原本天资不错,脑子也灵光,若不被人害成浑浑噩噩地,怎能替我们做事?”话音转狞厉,“在这法器中呆了快一万年,真是骨头都要锈了。出去真想好生找找广成宫的晦气。难道你不想?”
“我勒个去,你是属乌龟的吧,是龙龟那老东西的亲戚?真能忍!”
他又独自嘀咕了几句,这石室才最后终于寂静。若有旁人在这里听了,包准以为这声音的主人已经人格分裂了。
却说宁小闲在石壁旁等了两个时辰。饶是她心境提升得很快,这样枯燥的守候也很是磨人,尤其等到月儿西沉,等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再有半个时辰,滚滚云海上就该迎接日出了。她站在这儿倒不虞有人看到,只是心中憋闷得很。
那计振宗一脸萌蠢,居然也能骗过了她?
穷奇一直在絮絮叨叨地陪她聊天解闷,长天出声打断道:“不用再等了。计振宗兴许是从别的地方出去了。山太大,已经超过我们的感知范围。狡兔还有三窟,何况这山中所藏的秘密必定十分要紧。”
她迟疑道:“可我要去追查他的下落?”
“这倒不必。山里的秘密也不止存在一天两天了。现在非常时期,你去查了恐怕惹人怀疑。”长天沉吟道,“此事是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的,但不急在一时。观礼大典结束之后,你再找他不迟。”
宁小闲应了一声,知道他心疑自己法门外传的渠道。她通过心血盟誓唤来了七仔,懒懒跨了上去,又飞到云海上去欣赏了一会儿日出的美景,这才返回鹤鸣峰。
才进了小楼,门口就走来熟悉的身影。多宝阁副主事李建明满面含笑,拱手道:“宁姑娘起得真早。东西拿到了,幸不辱命!”
李建明此来是送药材的。他从怀中取出一只玉盒打开来,里面却是一株奇异的小草,有根有茎,但每一枚叶片却都形如小蛇,有的盘起,有的舒展,颜色从青白到深紫色不等。嫩茎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芽苞,看来是新的植株还未长成。
这些小蛇眸色晶莹剔透,如同红宝石,口中红信吞吐,竟与真蛇相仿佛。若不看它们叶根牢牢长在这株植物的茎上,根系还深埋在玉盒的泥土里,简直就是活生生的小蛇了。
宁小闲伸手去抚一条深紫色的小蛇,结果后者急速盘起,昂首缩颈,嘶嘶作响,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