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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什么也不愿去想。
直至午夜子时,清脆的更声敲响,将她从昏沉中唤醒。
新的一年到了。
她娇躯骤然收缩,身下有春潮涌出,神智却突然转成了清明一片。
身上这家伙,方才居然色|诱她!
宁小闲用力抓住他肩膀,尖尖十指都陷入他背肌中:“长天,若我方才不允,你会如何?”这话在他的激烈冲撞中被晃得支离破碎,反而带着撒娇的味道。
长天猛地睁开眼,金眸灿亮得令人无法直视:“开弓哪有回头箭?”他喘息着笑道,“小乖,你永远都是我的了!”身下力,过不多时就将她重新送入混沌之中。
再度昏沉前,她似乎听到他附过来说了几句话,然而她意识太模糊,听不进耳里去,只胡乱应了几声。
长天紧紧抱着她。
他怎么会放她走?他生平重诺守信,然而只有这一桩,哪怕是毁诺,他也必会将她绑在身边,她休想离开。这傻丫头不明白,从一开始她就没得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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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小雪初晴。
长天仰躺着,双臂枕在脑后,望着窗外透进来丝丝缕缕的光,感觉到了久违的轻松。
她既是自愿留下,那么他就不算毁约。这样做虽然有些卑劣,但他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将她留住。
覆在他胸口上的被子一动。
“快到巳时(早上九点)了。还不起身?”他望着锦被底下那一团拱起,轻声催促。
“不要。”闷闷的声音传出来,低靡婉转。带着浓浓的渴睡的味道。有柔软之物在他身上蹭啊蹭啊。
这般肌肤相亲的感觉真好,她惬意地叹了口气,在他身上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他发现自己被小八爪鱼紧紧箍住了,一时哭笑不得:“凡人过年,就是窝在被子里睡大觉么?”
好吵,让不让她睡觉了!
长天看到被子下钻出小而秀挺的鼻尖。然后是红润的嘴巴。俏面上似是感觉到外头的强光,黛眉颦蹙。这样子,真像刚出洞的土拨鼠。他忍不住一阵轻笑。
靠着的这片胸膛又震动了。宁小闲闭着眼,终于回答道:“不是,要走亲访友。可是我们在这城里又没熟人可以拜访,当然只好睡觉啦。啊!”她轻轻棰了他一下,“昨晚的年夜饭都没吃呢!”昨晚他忙得没空吃,她么,到后头压根儿都忘了。浪费了厨子一下午的功夫。
“原来是无事可做。既如此。起**再做一会儿功课吧?”他好心建议。
“不要!谁大过年的做功课啊?凡人的孩子这时候也不进塾的。”她吓了一跳,勉强睁开眼睛。
他谆谆善诱:“要知道业精于勤而荒于……”最后一个“嬉”字还憋在口中,他就突然低哼了一声。
宁小闲伏在他胸前,突然伸口含住了一点淡红的茱萸,随后像他平时待她的那样,轻啃慢舐。他甚至能感觉她的舌尖灵活打转。
长天略感惊讶:他昨晚居然没喂饱她?
“你说得对。先生。我们来做功课吧。”她伸出粉舌舐着红唇。笑嘻嘻地抚了抚他的脸,然后一点一点钻回了被子里。唉。大过年的,为了不练功,她也是蛮拼的。不过,他的身体不仅好看,也当真好玩。
过不多时,这个温暖的空间内就响起他压抑的喘息声。
这丫头果然是他的得意门生,进步也太快了。他再忍不住,一把将她掀了下来,压在身下。
好事被打断,她气恼地棰了他几拳:“魂淡,我要在上面!”
他在匆忙攻城掠地的同时,居然还有空向她扬起一个邪气十足的笑容,将她吓得硬生生一颤:
“打得过我,你就能在上面。”
她惊得目瞪口呆。这意思是,她一辈子都只能被无情镇压了么?不要啊,她的未来暗无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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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喧嚣,隐隐约约传了进来。
宁小闲耳朵一动,揉眼道:“外头为啥那么吵?”桐棱小筑在闹市中隐得很深,若非外头锣鼓震天吵得厉害,声响也不会传到这里来。
婢女匆匆走到**边,轻声道:“外头在踩街呢,庙会快开始了。”
宁小闲一下子清醒过来。松江城每到大年初二都会在香祖庙外举办庙会,这是一年当中最热闹的时候,可算让她赶上好玩的了!
慢着,这就到初二了?和长天在一起,日子就过得天昏地暗啊。
她暗啐了一口,爬起来梳洗。
长天从外头走进来,恰好看到这一幕,他顺手从婢女手里接过篦子,帮她梳发。她的青丝乌亮漆滑,只需轻轻一梳,就顺滑整齐,又有淡香扑鼻。
宁小闲闭上眼,享受梳齿温柔扫过头皮的感觉。不管是按摩还是梳发,长天都能无师自通,用力不轻不重,恰到好处,这家伙不去当按摩工真是太可惜了。
房间里弥漫着的气氛,说好听是温馨,说淳朴些就是暧|昧了。婢女很有眼色地退下了。
宁小闲咬着唇,终于还是忍不住红着脸问道:“长天,我的身体越来越奇怪了,为什么?”
他手上动作不停,低沉的声音让人安心得很:“哪里奇怪了?”
前些日子,她发现两人结合时乙木生长之力的异状时,就大吃一惊。无论两人一天内恩爱多少次,乙木生长之力都只会在第一次水乳|交融时得到滋长,也真称得上是懒惰得要命的力量。不过连长天都弄不明白的事,她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必要去耗精力了。想不通的事就不想,这一向是她的优良品质。
可是,过去两天都与他颠鸾倒凤,这家伙的精力真是充沛得令人发指。不是说女子身体会酸疼不适么,会侍儿扶起娇无力么?她为啥身康体健,只觉得状态从来没这样好过?她最想弄明白的是,为啥和他在一起,总觉得胃口大开,就想吃来吃去?
咳咳,她知道自己**的本性,但还没到这个程度吧?
可是这话要怎么问出口?
长天抚过她的面庞,发现她脸烫得可以摊鸡蛋,再参考她扭捏的神情,终于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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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2章 相请不如偶遇(求粉红票)()
知道她脸皮薄,他努力表现得漫不经心:“你是砾中金体质,天生就是悦己悦人的。你比其他女子在**|第上享受更多,自然也……需求得更多。”他没说出口,她被滋润惯了,容色也会越发娇艳,以后他得把她看得再牢些。
可是宁小闲还是听出了他强自压下的笑意,脸上仿若火烧,轻轻推开了他的手,自己利落地开始盘发。长天为她梳发,不过是同她享受闺房之乐罢了,他一个大男人会挽什么发型了?
她已不是云英之身,平日喜欢的几款发式就再不能用了。长天见她盘起秀发,露出玉白的耳垂,忍不住要去逗她,被她伸指戳在胸口:“出门前先换张脸!”从镜中看到他面色怏怏,于是嗔道,“你就做个安静的美男子,不行么?”和他出门亚力山大啊,她还想好好逛一逛庙会的。
长天拗不过她,只好叹了口气,略施神通,好好一张俊颜就变得平凡无奇的年轻男子模样,眼中的神光也收摄起来,旁人看来只会觉得温润有光罢了。她却瞧得眉开眼笑地,抱住他献上好几个香吻。
乖乖听老婆的话,就值得奖励。
他吃了几口,正想再多占点便宜,宁小闲已经将他身体一转,面朝外:“出发,逛庙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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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才离开桐棱小筑,外头的踩街巡行活动已经结束了,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烟味儿。还有本地独有的香粉气息。这标志着庙会正式开始。
松江城以制香粉闻名,每年就有三次祭拜“香祖”的庆典,其中又以大年初二的庙会最为隆重。
她挽着长天的手,笑得心满意足。这家伙换了一张普通人的面孔,不再给她惹麻烦了。自己守住的东西终于没人觊觎,这感觉真是爽透了。
过去几天以来,她的神经粗壮了许多,刚开始有女子对长天虎视眈眈,她还像母鸡护住小鸡一样跳出来。后来见多不怪,基本就麻木了,只由他自己解决。
这大冰块只要一眼扫过去,再附送一句“滚”,对方多半就抖抖嗦嗦地软脚了。此时她只需要蹲在一边默默吐槽就可以了:这男人看着俊美,其实是白天正人君子。夜里衣冠**,**上样百出,自带持久光环,什么**七次郎,和他老人家相比都弱爆了好么?以他折腾人的狠劲儿,凡人妹纸们。你们肯定活不过一个晚上啊!
庙会果然是人山人海,主街又不宽敞。她和长天只能顺着人流慢慢往前挪动。凡人们在初一走家串门子,初二就可以出来逛街游庙会了。她在华夏也只听说过几个大型庙会的名头,还从来没有亲临,此时兴奋得双颊都红了,先是逛了逛据说是特地从三百里之外请来匠人师傅砌起来的冰雕、雪雕,又拉着自家男人在小摊小贩那里买了许多乱七八糟的小东西,然后就跟到庙前临时搭好的戏台子下面看社戏。
社戏是庙会最重要的内容之一。不过开演之前要在庙前空地上先放上一大盆火炭,让人们从炭上跳过去。这称为“跳火盆”,相传有祛秽祛邪的效果华夏也有这个传统,不过人们都选在除夕下午来跳然后是上演一段儿“吉庆礼”,俗称“扮仙”,目的在于招财祈福。随后才是一场折子戏、一场皮影戏,演出的内容都是很传统的佳人才子戏码,也有仙人、仙妖相恋的段子。
她起先兴致勃勃,后来发觉身边没了声音,担心长天呆得百无聊赖。她转头看他,长天原本双目微阖,感受到她的目光就垂首望了她一眼,微微一笑,居然没有半点不耐。他的确对这些凡人的活动不感兴趣,不过谁让他对她感兴趣?未来的日子倍加艰难,现在就该让她尽情玩耍才好。
他现在虽然外貌平平,这一眼中,却有道不尽的温柔、怜惜和爱慕之意。长天鲜少有这样真情流露的时候,她看得既清楚又明白,禁不住心头鹿撞,微微低下头去,红晕却悄悄没过了耳根。
这般娇羞的模样,当真是风情难言,冶艳不可方物。她原本生得玲珑秀美,又傍在一个相貌普通的男子身边,此刻作出这般小儿女之态,不知道看直了周围多少男人的眼睛,也不知有多少人在暗骂暴殄天物、明珠投暗,长天也接收到来自同性的杀气。
他却不喜别人觊觎自己的东西,见状脸色一沉,眼看台上的戏也演到尾声,于是将她拉了起来,揽在怀中转身便走。
他高大的身影,挡住了众多盯向她的目光。
顺着庙会后头走过去,就是一溜儿的长长市集。虽说天寒地冻,人流量却很大,还是有许多摊贩顶风作买,果的、炮仗的、相思灯的,还有许多煎饼果子、碗粉干馍,都是在路边搭起厚厚的牛皮窝棚子替客人挡挡风。这里头有炭火盆子供暖,天儿冷,许多人躲进去一边跺脚一边吃着手上的热食暖暖身子,然后继续游逛。
她也凑趣,买了一碗打糕来吃。这东西遇了冷就凝住,所以她站在篷里吃东西的人很多。这小食的是个年轻男子,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穿一身粗布衣裳,递打糕给她时,手腕上露出一根细细的红绳。
“这是?”宁小闲眼睛很尖,盯住不放。
小贩瞄了身边忙碌的妻子一眼,赶紧笑道:“庙里求的,求的。”
她长长哦了一声,拖着长天走了出去。
他看她面上带着几分鄙夷,不由得问道:“怎么了?”
“那男子腕上的红绳,系的是鸳鸯同心结。”她嘟着嘴道,“哪个庙里会织这样的结子给人?这分明又是个渣男。背着老婆在外头偷吃!”想到小贩的妻子背上还趴着一个奶声奶气的娃娃,她一下子起了同仇敌忾之心。
见她满脸愤愤不平,长天不由得失笑,伸手抚了抚她的顶发。
她和长天前往的方向,是一棵巨大的、六人合抱的**树,原本树冠都应该是遮天蔽日的,不过现在刚到春季,枝叶落尽,只余光秃秃的树桠。这样一来。树上挂着的红符就更加显眼了。
香祖庙各式祈福符,平安符五文钱一枚,招财符十文钱一枚,消灾符要十五文钱,惟有她买的这种鸳鸯符,得五十文钱才得一对儿呢。偏偏买这种符的年轻男女又是最多。看来无论在哪个时空,情侣的生意果然都是最好做的。
她拿到这对鸳鸯符,才知道贵的是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