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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意识地一楞:“哈?”
“拣几根木棍进来。”他的声音中有点不耐烦。在刚才的比斗中,他一直没有吱声,怕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可是他听到她那一声娇滴滴的“好疼”,虽然明知这只是惑敌的伎俩,心中就是不爽得很。
听到这两个字,他心中就像有猫爪子在挠似的,那种热乎乎、软绵绵,又带着几分隐晦不明的甜蜜,就好像她受了重伤那一回,躺在他怀中对他撒娇一般,当真令他心都要化了。
可是现在,她居然能对着其他男人说这两个字!理智正在警告他,但他很想将她抓进神魔狱,狠狠地堵住她的嘴,不许她再对外人说出这样轻浮的话来!
他压下心中的波澜,催促道:“快点!”随后做了几个深呼吸,平复心中莫名其妙的怒气。
大半夜的,这人又发什么疯啊!宁小闲心中嘀咕不已。刚遇到他时,本以为这是个冰山男,哪知道最近越来越喜怒不定了,渐渐有转化成腹黑男的趋势啊。作者大人,你确定酱紫真的对么?
别人都驱使着器灵办事,只有她这倒霉催的,是反过来被器灵指使得团团转。所以她很快就在营地周围拣了几根大硬树枝当木棍。幸好这片林子的树木块头都大,不费什么事就拣好了。
临进神魔狱之前,她突然有个极不靠谱的猜测:“他该不会是想拿这东西来打我吧?”这么一假设,这么一情景再现,脸上就不争气地红了。随后她捧着脸轻轻啐了自己一口:“为何一想到长天拿着木棍,自己挨打,竟然就这么兴en?宁小闲,你还敢不敢再腐一点?!”
她没想到,这些木棍真的是用来打她的!咳,只是方式和她想的不太一样而已。
宁小闲闪进神魔狱时,长天的面色已经恢复了平静。地板上放着一样东西,她仔细辨认了很久,才试探道:“这是……稻草扎的小狗?”其实她想说木乃伊来着,可是木乃伊身上包着的布条,要比这东西规整一百倍吧?!
长天的脸黑了:“不是!”
“呃。”她端详了很久,一拍脑袋,“看出来了。是狗熊!”瞧这臃肿的、肥厚的身体,明明就是熊,刚才自己怎么会把它看成狗呢?
长天的脸又黑了一分,从牙缝里挤出话道:“不是!把木棍拿来!”
他劈手夺过木棍,那架式果然像要揍她一顿,不过其实最后只是把地上那东西用木棍穿起来而已。(未完待续)
ps:今日承诺之十连更已经全部奉上,诸卿请享。
第83章 一念予生,一念予死()
“啊!终于看明白了!”她恍然大悟,“这是个稻草人!”而且和《冰雪奇缘》里的雪人“雪宝”长得好像啊!有着浑圆的身体和三段分开的胸、腹和pp!
不过呀,长天君,你还是这么地审美无能……
长天不满地瞪了她一眼,随后伸手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地上的稻草人轻轻颤了一下,抬起了两支前臂。宁小闲可以清楚地看到,充当前臂的两根树枝上,又各长出了五个枝桠这就是它的双手了。
随后,这稻草人很形象地以手撑地,站了起来,又从自己身上抽出两条树枝来掰短了,拿在手里。
这稻草人活过来了!泥煤呀,三更半夜的,长天这是要让她亲历鬼片么?
“从现在开始,它就是你的陪练了。”放在黑几上的水壶烧开了。长天悠闲地沏着茶,“但凡哨子在外面使了什么招式,我就会让这个稻草人重复着做。打铁须趁热,你每晚习完之后,还要到这里再接着练。”
话音刚落,这稻草人双手举起,将充当“匕首”的树枝反握,紧贴着小臂,脚下不八不丁地站着。虽然只是个稻草人,看起来却像即将离弦的箭,紧而未发!这姿势,果然就是刚刚哨子的起手式!
神哪,咱家这妖孽只看了一遍,居然就能将哨子的每一式都记住,并让这稻草人再对着她使出来!
她心里只顾着感叹,却不知道这番光景要是落在其他修士眼里,恐怕就要吓得离魂了。所谓“一念予生、一念予死”,长天居然能直接使这稻草人活转过来,这已经超出了“造物”的范围。破入“随心所欲”之境,直指芸芸众生孜孜以求的“生魂”之秘了。
不过,他只将这惊天动地的本事用来复活了一个稻草人,给宁小闲当陪练而已。并且这丫头由于夜里训练的劳累,正在想方设法消极怠工。
五十息后,她一不留神,这稻草人手中的“匕首”就削到了她肩膀上。她咬了咬牙。好疼啊。肩上恐怕要留下一道红印子了!
“方才在外面,你就被哨子这一招打中了。他翻过匕首用刀把打了你一下,现在你怎么还学不会乖?”长天眼盯着书。声音却带着几分冰寒和不满。
她委屈地抿了抿唇:“我还没完全领会啊。你真狠,打得人家好疼!”对着他就忍不住要撒娇,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跟她本人的意志无关。嗯对,就是这样!
就是这种声音!他刻意忽略心中的悸动。淡淡道:“涂上金疮药,明晨连印子都留不下。现在,接着再练!”
其实他也承认,自己心里明明是喜欢她的。但不知为何,就是乐意看她吃点小苦头,甚至看着她光滑亮洁的脸蛋时。就希望狠狠地咬上一口,这才觉得出了心中的恶气。
话说。幼稚园和小学阶段的小男生,都喜欢欺负自己心爱的小女孩,并且最好欺负到对方痛哭不止。从这一点上来说,恐怖的神兽大人和人家幼稚园小男孩表达感情的方式,基本上还处在同一个等级……
直到她双手酸得执不住匕首的时候,长天才宣布今天的功课到此为止。不知疲倦的稻草人走到墙角蹲坐下来,随后就没了动静。
她可不成哪!宁小闲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毫不避讳地慢慢仰躺到黑石地面上,借着冰凉的石板来放松自己,反正她和长天那么熟了,他肯定不会介意她这么不修边幅。
长天只看了她一眼就移开了视线没办法,她淌出的汗珠子把浑身衣物都打湿了,此刻紧紧贴在身上。她又喘得那么急,更显得峰峦如聚,低谷幽幽,真有惊心动魄之美。
她待呼吸平复了些,这才问道:“这稻草哪里弄来的?”跟着商队走过沼泽、土坡、森林,就是没见过稻田。
“你记性好差。”他头都不抬,“昨天你才种了一次云香米,自己就全忘了?”
“呃。”好像真有这么回事,可这两天训练排得满满地,外头事情又是一样接着一样,这等小事她哪里会记得?
“我从息壤嘴里抢下了一些稻草,扎了这个草人。”随后他才想起,“你消耗掉了息壤大部分的灵力,除了种了一点儿云香米之外,全部种成了人参、何首乌和灵芝,这是为何?”
息壤当中包含有的灵力有限,她种了一次云香米和几十株贵重药材就基本用光了。在没有逮到新的妖物补充之前,他们种不了其他作物。虽说现在手里还没有什么值得一种的东西,但她这样败家地糟蹋下去,什么时候能让息壤重新攒起灵力呢?
“嘿嘿嘿,关于这个,我自有计划!”待长天抬头望向她,宁小闲才得意一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到时等着看惊喜吧!保证亏不了!”哎呀,卖关子谁不会啊,这感觉果然是好!
长天的浅金色双眸微微一暗,眯了眯眼,让她感觉到一股危险油然而生。结果他“哼”了一声,不再追问。
她最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然自己就要提醒她,做错事可是要受惩罚的。想到“惩罚”两字,他心里微微一热,随后默默地鄙视了一下自己,埋头看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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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飞快地过去了八天。
这些天来,商队再也没有遇上奇怪的事情,一切又重归于风平浪静。只是大家心底都明白,这样的宁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预兆罢了。
顾名思义,岩城是建在山上的,因此最后的路程其实就是上山了啦。
距离岩城越近,遇到的商队就越多。到了最后两天,至少有七、八支商队同时混行在官道上,好不热闹。可惜的是,越来越多商队里都带着病号,人人神色沉重,显然这一路走来损失很大。据伙计们打探,有的商队出发时还有两、三百人,可到了这儿就只剩下一百多人了。
宁小闲还见邓浩不停地叹气。后来才知道,他交好的一支商队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这支商队从来不缺席岩城的盛会,它的失踪,只有一个可能像狼行商行庆州分行的商队一样,全军覆没了。不过干这一行的,能善始善终的又有多少人?他郁闷了两天,心情也就舒缓了一点了。
这人一多,自然就觉得山野没有那么危险了,尤其远方岩城的轮廓开始进入视野之后,大家的嘴边也开始露出了笑容。
在野外宿营的最后一个夜晚,也是哨子传授功夫的最后一日。宁小闲的突飞猛进,令他都感觉到很满意,可惜这个汉子太久没有笑过了,此刻也扯不动脸皮。
“我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哨子用一惯低哑的声音道,“该学的,你都学到了。”他顿了顿,“我能传授给你的,只有技巧。搏命之术的真义,须游走在生死边缘方能体会,我教不了你,只有靠你自行领悟。”
他转身走了两步,像是突然记起道:“你学得很好。”他别扭地赞了这一声,随后继续迈步,这回却不再停留了,走回营地,一闪身就不见了。
此后,他俩再无瓜葛。
宁小闲叹了口气,眼中略感酸楚。哨子与她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对她的教导也是尽心尽责,不遗余力。她的第六感告诉她,哨子并非这样无情的人。只是这男人身上似乎背负了很多,不愿与人交往而已。
其实她哪是什么习武的天才,只不过是每晚在林地里学过之后,还要由长天的稻草人再陪练喂招而已。
长天严格而且心细,她没有参透的要领,他就指挥稻草人一次又一次重来,甚至将动作分解给她看,让她研究揣摩。若说哨子传授了心得,长天就是帮她巩固了基础。有他如此相助,她的进步怎能不快?
然而这几天来,他的脸色却越发不好,连薄唇的颜色都又褪了几分,身体似乎更虚弱了。
他趁她不注意,干了什么事?呃,也许这话有歧义,但事实是
宁小闲曾经问过他,如果她不帮他解开束缚,他还能在狱中坚持多少年?答案是惊人的五百年。五百年啊,她都化成灰了,他却还能健在,可见神兽的生命力之悠长。当时她就觉得完全不需要担心他。
可是现在看来,他的生命力却在急速透支,至少是他的神力出现了问题。是这几日疯狂的练习耗去他太多神力了么?毕竟指挥稻草人行动,现在回想起来也是一项极精细的工作。有一天,言先生“意外”地告诉她,上古真仙的确可以令死物拥有生命,比如创造出拱卫洞府的守护者,但耗费的时间要很长、很长。
否则,以长天身外化身的神通,为何面色会越来越差?
待刘一面分完了晚饭,她又闪进了神魔狱。她担心地望着长天,而他却递过来一样东西。
其实是一对东西,一对她念想了很久,但一直还拿不到手的东西。
一对匕首。(未完待续)
第84章 獠牙()
她手里仅有的一把匕首,还是赤霄派长老所赠。虽称得上锋利,却只是凡铁铸成,连那只熊妖的油皮都刮不破。
面前的这对匕首却不一样了。看它的材质,非铁非钢,也非任何金属,但仿若玉质,带有一种朦胧的瓷器美感。刀刃约半尺多长,向内沿着某种弧度自然弯曲,最后归结于尖锐的刃锋上。刃上还很阴险地铸上了一道浅浅的放血槽,这道槽沟可使伤口内部能与空气接触,让血液顺畅地流出,造成更大的伤害。
把手和护托颜色黯淡,摸在手里却很温暖。她屈指在刀刃上轻轻一弹,武器发出了“喑”的低哑之声,可不是金属的清脆鸣响。总地来说,这双匕首看起来就是貌不出众,完全没有修士们的宝刀宝剑在月光下亮如一泓秋水的卖相,却带着隐而不发的杀气。
“这是你铸造的。”这话是肯定句,而非疑问句,她抱着双匕望向长天。只有他为她量身定做的东西,看起来才会这么其貌不扬。
他点了点头:“你将血涂在护手上完成认主,这对匕首以后就归你了。”
她伸出手指,在刀刃上轻轻一触,还未感觉到疼痛,鲜血就流了出来。好尖利!她吃了一惊,这刀刃的锋锐程度,远比看起来要惊人得多。血珠滴到匕首的护手上,果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