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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少英叹道:“我这条命本就是捡来的,还怕甚麽。”
林梦怡说道:“人之性命,只此一遭,只盼你能好好珍惜,不轻易放弃。”张少英倒是不甚在乎,肚子都填不饱,还谈甚麽大义,但想若真窝囊的死去,自是万万不肯,张少英倒颇觉林梦怡有一番贤妻之范。说道:“我不会轻易去死,大仇不报,我又有何面目去见他们。”林梦怡说道:“你竟与柳大侠有约,此去武林盟若拜了柳大侠为师,又何愁大仇不报?何况身为武林盟九届统领的弟子,哪怕是柴家来寻也不怕他们。那柴济元是看中我的容貌,若知我身子给了你,或许便不再对我有何留恋了。”
张少英想起柳天波,心中一阵余悸。这些日子来受人欺负,毫无还手之力。但想自己哪怕是有人家一半武功,也决计不会这般受人践踏。想起林梦怡,张少英问道:“离开你家人,你舍得麽?”林梦怡凄然说道:“可我又能如何?我母亲虽疼我,可她只是个侍妾,若非柴济元瞧上我,保不准早送人了。家中任何事她也做不了主,我只是舍不得我那两个丫鬟。”张少英说道:“咱们二人行走已是不便,但教我能在武林盟有所作为,将她们接来便是。”林梦怡问道:“那你不回狐山了?”张少英道:“自是要回去,只要我能活着报了这仇。”林梦怡说道:“其实她们本不该死的,你若早些买两服药调理,便不会出现如此大祸。她们的病根只是身子护理不力,日积久累才至无可挽救的地步。”想起小香等人的死状,张少英心中愧疚不已,自责之心又深了一层。但想当初立誓非她不娶,此刻却又香拥佳人。但隐隐之间,空寂多日,好不易能有诉说心事之人,却也甚觉畅快。
张少英叹道:“是我不好,这才害了大家。”突然张少英想起一事,盯着林梦怡脸色大变。林梦怡不解道:“怎麽了?”张少英盯着林梦怡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踌躇无措。林梦怡见他殷切的目光,但想自己身无寸着,心中虽羞。可见张少英惊慌失措的神情,显不是在瞧自己身子。张少英支吾半天,低声指着林梦怡说道:“我们这般,你不会、、、?”林梦怡不解道:“我不甚麽?”张少英定了定身形,沉声问道:“你这样不会有小孩吧?”“啊!”林梦怡惊咦一声,顿明白过来,浑身一酥,刚静下来的脸蛋儿绯红,不禁笑了出来。再见张少英真挚的神情,非是与自己调笑,更是掩面嬉笑。张少英不解,喃喃问道:“你笑甚麽?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林梦怡忍住发笑,伸出雪白的右臂,但见腕上有个豆大的红色朱红印记。林梦怡说道:“这是我母亲为我点的守宫砂。”张少英对男女之事,只是平日有所听闻,知道守宫砂为女子贞洁之证。想起狐山那些老人们谈笑之言,说道:“我听狐山的老人说只要男女一起睡觉,便会生小孩子。可是我跟香儿?这究竟是怎麽回事呢?”林梦怡大羞,这些事她自然也不知晓。只得说道:“人说洞房花烛,开枝散叶。我们还未成亲,哪里会有、、、”余下两字,却是如何也说不口。
张少英到是稍稍放下心来,拍着胸脯说道:“那可好,我就知道他们是骗人的。”但见张少英那憨态,林梦怡倒又忍不住笑了出来。张少英突又“啊”的惊叫一声,林梦怡吓了一跳,问道:“又怎麽了?”张少英道:“天亮了吧?”林梦怡瞧向屋外,屋中已有阳光照入,已天亮了。林梦怡也是一惊,两人急忙掀开被子下床,动作一半,却又同时停了下来,相互瞧了一眼。张少英已是吓得不行,若是被那些官兵抓住,哪还有翻身的余地。向林梦怡急道:“咱们都要做夫妻了,还怕瞧身子麽。“说罢,掀开被子下得床来。林梦怡再次瞧见他**的身子,仍是吓得拉过被子,缩在其中。张少英穿好衣服,奔出屋子四处查看一番。但见四周无恙,却已到正午了。急忙奔回房内,此时林梦怡正坐在床上系着抹胸儿。
张少英惊叫一声,转身冲出门外。却听林梦怡在内说道:“你别走,你进来、、、”张少英叫道:“你先把衣服穿好,我再进来。”林梦怡急道:“我系不紧,你进来帮我。”张少英犹豫道:“那我可进来了。”只听得林梦怡轻声答应了一声,张少英这才走进屋房内,但见林梦怡双手背着抹胸的腰带儿。见张少英进来,林梦怡背过身子,脸色羞红,说道:“你帮我、、、”张少英却不由瞧得痴了。以前瞧惯了小香,从没想过女子的身子能这般诱人心弦。林梦怡后背雪白的肌肤一览无余,玉白幼嫩,娇艳怠人。见张少英久久无动作,林梦怡侧头轻声说道:“你快些,我手都酸了。”张少英哦了一声,这才上前将腰带儿系紧。这点他倒不陌生,小香便做了件细抹胸儿,张少英经常替她系。只是样式却没这件那般精细,也没那漂亮的牡丹刺绣。
两人整理好衣服,出得屋来。张少英说道:“我们得快些走,倘若被他们发现,可就迟了。”却听林梦怡淡然说道:“他们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这里的。”张少英见林梦怡面有忧伤之色,不解道:“找不到?”林梦怡道:“国公府是极重门面之府,我这番为人所掳已过当日,即便是他们不嫌弃,他父亲也觉不会答应。我们林家虽有房州首富之称,但他堂堂国公府第却也不放在眼里。何况、、、我爹爹知我为人所掳,定然遭柴家嫌弃。爹爹也是重门面之人,此次出来他本要护院随我前去,可我心有私心死活不肯,此番又坏了他攀高枝之念,爹爹绝不会绕过我。”张少英道:“这岂不是好,”林梦怡叹了口气,幽幽说道:“也罢了。”说罢,林梦怡向张少英盈盈一揖,说道:“张郎,今后我便跟在你身旁了,但愿你能疼惜我,不嫌我累赘。”张少英大惊,不知如何还礼,说道:“我自然会疼惜你,我们竟然不分彼此,又何必这多的礼节。”林梦怡听罢,心中一热,已是泪儿直流。张少英知她下定决心跟随自己,却要与母亲分离心中难舍,忙为林梦怡擦干泪儿,哄道:“你别担心,去了武林盟,我便求柳大侠将她们接来。”林梦怡答应一声,俯身靠在他胸前,身子不住颤抖。张少英满怀尽是幽香,身子炙热,颇觉不惯,半响才将林梦怡推开,说道:“无论他们来不来,我们还是快些离开此处。可别人还没走,那成万里又回来了。”林梦怡点点头,说道:“那咱们准备些值钱的东西。”张少英道:“那好办,你等着我。”说罢,奔进屋内翻箱倒柜,倒是翻出不少金银器具,金银却是分文未见。
无奈,张少英自妆台的妆奁里挑了些女子手镯,玉簪之类的易带物品踹在怀中。张少英出屋时将那件羊毛披风也拿了出来。自门角瞧了瞧那屋角的银丝,张少英忍住心中的好奇,终是没敢去碰。却见林梦怡跪拜于地,祈告道:“女儿不孝,行此不堪之事,但愿母亲能体谅女儿。”说罢,拜了九拜。张少英上前将林梦怡扶起,说道:“我们走吧。”林梦怡见张少英拿着披风,心头一暖,点头答应。见张少英并未准备包裹,不解道:“你不收拾东西麽?”张少英说道:“他这屋子里好东西不少,钱却是一两没有,到是挑了不少女子饰物。”说罢取出个镯子来,颜色翠青,是个玉镯儿。林梦怡喜道:“这些都是不菲之物,难下当头,也只能如此了。”张少英自怀中摸出那锭林梦怡施舍的锭银,笑道:“还好,你早有准备,做些盘缠我存着,否则可大大不妙了。”林梦怡想起两日来的事端,不禁也咯咯笑起来,嗔道:“你休取笑我。”张少英得见她那媚态,甚感迷人,大笑道:“哪敢呀。”説时,将披风披在林梦怡身上。林梦怡见他这般亲昵,不由心神一荡。本自暗暗担心,现在倒是稍稍安心了,想起自己做的这些主张,当真恍然如梦。
突想起一事,林梦怡疑道:“那机关真的关了吗?”张少英笑道:“没关又如何?大不了咱们死一起便了。”林梦怡倍感心热,此时虽对张少英没太多情意,但心中却也甚为欣慰。两人牵手缓步走出了屋子十数丈,同呼了口气,二人相视一眼,甚觉温馨。两人一路细说,心中那份不适渐渐化去。张少英更是毫不隐瞒,将自己平生乞讨之事及密地一事尽数解说,甚觉畅快。林梦怡心境大开,对密地之中的奇景更是颇为神往。她虽自小不愁吃穿,但自懂事后爹爹严厉,斥责多余爱,是以心中隐忍,叛逆之心却越来越烈。她竟私做主张委身与张少英,以她这样的名门大家闺秀,那自是需要极大的勇气。两人惺惺相惜,甚觉投机,提起小香之死,张少英忍不住心中疑问,问道:“林小姐,香儿她们究竟得的甚麽病?”林梦怡脸色一变,嗔道:“还叫我小姐,你不想娶我麽?”张少英一呆,心中小香的结仍未解开,一时不知如何回应。林梦怡陡然心中一酸,热泪儿不住。张少英急了,忙去为她擦拭,说道:“我自然会娶你的,可我们要在这里拜天地麽?”
林梦怡瞧着张少英,深情无限,说道:“我不会迫你,竟然已随了你。便是你不要我,我也无怨无悔。”张少英惊道:“我怎会不要你,只是我自己都不知我们这般究竟对是不对,一时之间,我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你。”林梦怡深情说道:“如今只需你不弃我,我也别无所求,可你还叫我小姐麽?”那可人的模样儿,张少英瞧在眼里,心中一阵恍惚。说道:“那我叫你梦怡好麽?”林梦怡摇头,喃喃道:“我命苦也许是这名字取得不好,似乎一切都是梦。我有个小名儿,叫妍妍。”张少英说道:“那我以后便叫你妍妍了,不过你可也别叫我张郎,我听着直起疙瘩。你说这有个名字不够,还取个小名儿,男女在一起又有这娘子夫人的,可教人费劲了,难道叫名字不好吗?”林梦怡嫣然一笑,说道:“世俗如此,我们又能如何,不让我叫你张郎,那我叫你甚麽?虽然我比你小一岁,可让我叫你少英哥,我可叫不出口。”张少英神色一暗,说道:“自然是叫我名字好了,名字不就是被人叫的麽。”
林梦怡歉然说道:“又提起你的伤心事了?”张少英勉强一笑,说道:“伤心又怎样,改变不了甚麽,我都已经习惯了”林梦怡说道:“虽是如此,却也足见你深情重义,我也不枉与你一场。”张少英叹道:“说来说去,便是我没本事。这时若是成万里再回来,我都不知如何护你周全。”林梦怡停下身来,深情说道:“好男儿志在四方,你勿需太过自责。只需你有手有脚,何愁难以立足。”张少英默念数遍,肯定说道:“对,正是如此,哎呀,我忘了一件事了。”林梦怡问道:“何事?”张少英说道:“我们这麽大摇大摆的出去,若是那些人仍在寻你,岂不是自投罗网。”林梦怡接道:“嗯,如今我家中定然不知我究竟在何处,柴济元不见我,不会这般轻易放弃。”张少英说道:“得想个法子,不然我们连房县都出不去。”林梦怡说道:“我们可找个寻常人家买上两件农家衣服,我再伴做男子,便不会轻易被人发现。”张少英见她出口成章,似乎早已想到此节,惊道:“你早想到了麽?怎的不说?”林梦怡说道:“你又没问?”张少英问道:“那你是如何想到的?”林梦怡侧身,婉然一笑,笑道:“我不告诉你。”
张少英一呆,林梦怡这般娇弱调嘻之态,含蓄之中更是抚媚。但觉身子火热,伸手向林梦怡脸蛋儿摸去。林梦怡身子大颤,垂首默默任由张少英爱抚。张少英瞧着林梦怡脸蛋儿泛红,一张小嘴儿冒着雾气儿,两片儿薄唇儿隐隐含光,恍惚间便伸嘴向林梦怡凑过去。林梦怡身子大颤,她此时一心随张少英,心到浓处,已不在乎这般有越礼节,尤其爱郎有意自己,少女心中也隐隐欢喜。
张少英这一凑上去,林梦怡身子一酥,心中惶恐。这般为人亲吻,俱是情犊初开。张少英情之所动,右手便向林梦怡胸前摸去。林梦怡但觉身子一软,惊叫一声,本能的向后撤去,羞得再也抬不起头来。张少英本是不知礼俗之人,心中触动,却并不觉尴尬。上前拉住林梦怡的柔荑,轻声说道:“我们走吧。”林梦怡轻应一声,心中羞愧,又甚期待。
两人一路下山,这才发觉深处深山之中。徒步近个把时辰,终于在山脚下见到一处农户。却是一家猎户,家中两位兄长已出外寻猎未归,剩下公婆俩,一个长兄正妻孙氏和一个三岁大的男童。二人到访说明来意后,又拿出银子。孙家人见罢,顿即答应,找出两件兄长所穿的常服出来。张少英那锭银子可有十两,这户寻常人家自然找不开零头。张少英但见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