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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妇人受到那泼皮混球的轻薄,银牙紧咬,眼里几乎是要喷出火来。
可是那胖小子的哭声,又让这妇人不得不蹲下身子安抚那个胖小子。
那泼皮见到妇人无瑕他顾,又折了回来,在那里站直着身子,一副你来打我的模样。
“你!”那妇人手臂青筋暴突,眼里露出一股吃人般的杀意。
让那泼皮身子亦是一抖,身子不由地向后缩去。
“有本事你来追我啊,一个有夫之妇追我这个破落单身汉子,呵呵,你可别污了我的名节。”那泼皮身子向后退,可是想到自己一向在乡里为非作歹,没有人敢对自己使眼色。都是躲自己不及,现在自己竟然被一个妇人吓到了,身子不由地向前一挺。
“快给我滚!”那妇人本想追上去,将那泼皮打一顿,可是现在被那泼皮这么一说,又有些忌惮了。
因为妇人的名节在这世界比之性命还要重要。自己追着那泼皮打,事后这泼皮一张大嘴还不知道要怎么到处往外说。
她自身又是散户,在这荒郊野外自立门户。
那泼皮虽然行为不端,可是背靠宗亲,肯定不会有人为自己说话。
可是心中气又气不过,抓着那些石子往那泼皮身上扔去。
哗啦……这妇人力气极大,抓着一把石子如雨点般落下。那泼皮没料到这妇人如此大的力气,闪躲不及,被那石子砸中了几下。
脑门上也吃了一记。
“哎哟。”那泼皮吃痛,顿时怪叫起来。
扔的好!李一看到那泼皮吃瘪,也忍不住叫了一声好。
“还不快滚!”那妇人抱着那胖小子,目中的凶光就像是护犊子的野兽。
“啧啧,我本来想走的。可是你砸中了本大爷,我怎会善罢甘休!你们晚上最好不要睡觉,否则在梦中被烧死了也不知道!”那泼皮也起了真火,眼神阴测测地离开了。
“细伢子不哭,不哭。”那妇人一直盯着那泼皮消失,揩了一把那胖小子的泪水。
那小子也在妇人的怀抱里,终于是安稳下来,又恢复了笑颜。
“走吧。给你爹送饭去!”那妇人摸了摸一把自己的鼻子,强忍住从眼眶中涌出的泪水。
这妇人的心里究竟有多悲痛,李一并不知道。
只是知道,这妇人脸上竟然萌生了死志。
到底是什么将这铁杆一般的女人逼成这副模样。
一个家竟然只依靠着一个女子支撑,李一心底竟然也窝了一股气,不由地想要看看这个妇人的丈夫究竟是何等的窝囊模样!
那妇人一深一浅地向前挪动着,一手提篮,一手抱着孩子,消耗了她巨大的体力,更何况她此刻心力憔悴。
“孩子他爸,吃早饭罢。”那妇人喊出这声,几乎是带着无限的柔情。
可是不知怎地,那妇人竟眼泪汪地流了下来。
那个披头散发,形状可怖的人就是她的男人?
李一看到一处土坡上,蹲做着一个干瘦的男人。
竟然真的是疯子。李一看到那男人的第一眼,便知道他的确是疯子。
而不是调侃的那种。
真是可怜人。
李一心肠无疑是柔软的,自己见到这副凄惨的人间悲剧,却无力改变。
这种痛苦比之李一亲身经历更加痛苦。
不看了吧。李一心底默念。因为自己无法改变,还不如下狠心收起感知不再去看那一家。
可是鬼使神差一般,那疯子听到那妇人的呼声,竟转过了头。
风吹开了那纠缠在一起的长发,露出那人的眉眼。
李一本不想再看了,可是感觉那人身上竟带着一股让自己牵动的波动。
让李一的感知又凝结了上去。
虽然那疯子头发极长,可是脸上依旧依旧干净,并没有胡子拉碴的模样。
看样子这妇人经常为这疯子打理,只不过这疯子自己并不在意自己的形象。
从这个细节,李一更是知道这妇人的贤惠。
可是李一看到那张露出的脸时,竟一瞬间有忘了呼吸的冲动。
那人虽然已经干瘦无比,面貌也因此发生了巨大变化。可是李一依旧认了他出来,甚至明白了他为何沦为了疯子。
因为他本是苏城里的本族。
哪怕是在苏族里的苏城快待不下去了,依旧是苏城之人。
那便拥有八成的人无法企及的身份。
因为苏族是二流宗族,苏城更是苏族的核心。那里存在着能和半尊强者交手的族长。还有可以容纳数百万人的巨大城池。
那里有药师联盟。
有象征着财富的九层宝塔。
在那里李一通过了药师考核,成为了一名药师,而且李一也在那里认识了一名伙伴。
虽然那人的修为极低,只有筑基。
可是那人可以称的上汉子。
为了让自己家族留在苏城里,竭尽全力想要通过药师考核。
而且还救了自己一命!
所有关于这男子的记忆一条条向李一涌来,李一也明白了为何有一个声音让自己注意这里。
那是李一自己的声音。
这个男人是苏韦。
一个已经几乎被李一遗忘了的名字。
可是现在李一知道自己错了。
犯了个大错,苏韦救了自己一命,自己却将他的双亲害死。
甚至让那个乐观的苏韦沦为了疯子。
李一心里堵堵的,像塞了一团棉花一般。
要不是在这奇异的状态中,李一甚至已经流下了热泪。
李一很想对苏韦说对不起,告诉他自己这些年害的他沦落至此。还不自知。
李一要忏悔,如果冲出了众神之地,李一第一站便是来这里,将他们一家都接入玄天宗。
告诉苏韦,李一曾答应他的事做到了。
“你怎么了。”苏韦转过头,脸上痴痴傻傻的模样。
那妇人脸上竟然露出一丝惊喜的模样。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听见自己的丈夫关心自己。
本来已经压抑不住的泪水汹涌而出,两行热泪从眼中不停地滚落而下。
“郎君,你终于好了!我就知道你不是疯子。我被人追杀,在爬过这个坟头时,追杀我的仇敌全死了。我就知道你不是疯子。”那妇人如同拨云见日一般。
她出身于行伍世家。
南域没有修炼资格的人极多,在没有修士的世界,全靠自发组织起的团练,维持宗族的稳定。
这妇人身体如此壮硕也是有这个原因。
他们宗族本来已经是一方强族,虽然不入修行者的眼。可是在俗世界里依旧是一股强大的力量。
可正所谓盛极转衰,他们宗族挖到了一块具有灵气的下品灵石。
他们宗族虽然不知道灵石是何用处,可是供养起来,他们宗族之人身体皆强健不少。
宗族势力更是越大兴旺。
正所谓财惹人眼,她们因为这块灵石达到了巅峰,也因这块灵石跌落了地狱!
他们永远忘不了那幅画面,一个持剑的修士,将他们如同砍稻草人一般,肆意地收割着他们的生命。
宗族之人四散而逃,追敌却赶尽杀绝,她本以为屠刀不可避免落在她身上,可是那些仇敌却瞬间死亡。
可是她的双亲却先她一步,死在了敌人的手里。
她抱着双亲的尸首在雨中嘶吼,一旁只有一个冷眼旁观的疯子。
在她痛苦地嘶吼了一夜,几乎晕厥时,那个一直如同雕塑般的身体竟发出了声音。
“对不起。”
这是那疯子说的第一句话。
也是她听过的唯一一句话。
那句话的意思,她足足花了三天才想明白。
是这个疯子救了自己。
他说的对不起是因为他没有救下自己的双亲。
她并不知道苏韦因为看到她被追杀,触动了他心底的记忆,因此选择了出手。
他一定不是疯子,只是不喜欢说话。
本还是少女的妇女,不辞辛劳地照料了苏韦一年,才得到了苏韦的默许。
生下了那大胖小子。
现在那胖小子才一岁多大,却长的极为憨厚可人。在她痛苦地嘶吼了一夜,几乎晕厥时,那个一直如同雕塑般的身体竟发出了声音。
“对不起。”
这是那疯子说的第一句话。
也是她听过的唯一一句话。
那句话的意思,她足足花了三天才想明白。
是这个疯子救了自己。
他说的对不起是因为他没有救下自己的双亲。
她并不知道苏韦因为看到她被追杀,触动了他心底的记忆,因此选择了出手。
他一定不是疯子,只是不喜欢说话。
本还是少女的妇女,不辞辛劳地照料了苏韦一年,才得到了苏韦的默许。
生下了那大胖小子。
现在那胖小子才一岁多大,却长的极为。
他说的对不起是因为他没有救下自己的双亲。
她并不知道苏韦因为看到她被追杀,触动了他心底的记忆,因此选择了出手。
他一定不是疯子,只是不喜欢说话。
本还是少女的妇女,不辞辛劳地照料了苏韦一年,才得到了苏韦的默许。
生下了那大胖小子。
现在那胖小子才一岁多大,却长的极憨厚可人。
这里面也少不了这妇人的功劳。
第四百二十五章 向死而生()
世人皆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可是如若是向死而生呢?
苏韦枯坐三年,修为没有发生一丝的变化。
他的修为一直停留在筑基,可是李一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自己不及的气息。
李一在那魔念的提醒下,初悟了意。
可是此刻苏韦身上升腾起一股玄妙而浓重的气息。
让李一知道自己不如他。
虽然苏韦天赋极为一般,可是他现在拥有比之李一还要大的潜力!
一旦他踏入金丹,那便如鱼入海,一日千里都不足以形容。
向死而生,生如炽日。
李一此刻心中除了深深的自责外,还生起一股无比的欣慰感。
苏韦重新活过来了。
那妇人一直是涕泗横流着,话不成句。
欢喜到了极点,甚至连手都不知如何安放了。
“念亲已经长这么大了,我还没有怎么抱过他呢。”苏韦此刻眼眶亦是通红着,眼泪也有忍不住的趋势。
从那妇人手中抱过那胖小子。
“念亲,念亲……”那妇人一直念叨着从苏韦口中说出的两字。
“这是我们孩子的名字吗?”妇人强忍住泪水,似乎耗费了极大的力气,向着苏韦问道。
她心里已经知道这孩子名字的意思。
人生在世有至亲。
他们的双亲都不在人世,两人结合在一起的生命,没有比念亲这个名字更合适的了。
“这个名字我已经想好多时了,只是一直没有说出来。”经历了如此剧变的苏韦,早已不是那个将跳脱笑声挂在嘴边的少年,沉稳的如同一个历经沧桑的老人。
苏韦伸出手来,从那妇人手中接过那个胖小子。
那胖小子似乎还没有接受这个父亲的角色,竟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细伢子!快叫父亲!”那妇人看到在苏韦怀中不停地嚎哭的念亲,脸上亦是显现出一股焦急的神色。
子不识父,在这个时候是极为严峻的事情,身为妻子的她更是有逃不了的责任。
所以她现在极为焦急,身子用手推搡起来。
苏韦现在醒了过来,她内心既欢喜,又生怕自己没有尽到妻子的责任。
“莫事,我这副模样吓到他也是应该的。”苏韦却伸出手来在念亲额头上轻轻一点,一股清凉而舒适的气息沁入念亲的额头。
呼呼……
念亲在苏韦的轻抚下,很快便陷入了梦想。
这一幕在这妇人眼里简直如同魔幻般的场景,一岁多的小孩最为玩闹。哪怕是晚上也不会轻易入睡,更别说现在早上了。
“夫君用膳吧。”看着小心地逗弄着念亲的苏韦,妇人心里如同灌了蜜糖一般,连往日的动作都变得庄重无比。
只是打开那篮子,里面的白粥因为颠簸洒了大半,只剩下浅浅一碗。
新鲜的菜蔬也洒满了整个篮子。
“我来收拾。我来收拾。”看到篮子里的状况,那妇人笑容顿时凝滞了。脸也羞煞的通红。
平日利索的手脚也变得忙乱不堪。
“没事,粥洒了就洒了。我们回去吃便是了。”苏韦却将那妇人忙乱的手抓住了,语气轻柔地开口道。
“回……去……”那妇人被苏韦抓住了手,如同被火烧一般,就差跳起来。
“是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