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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月凌殇便忍不住俯下身去,那个略带温和的吻清浅地落在了她白皙的额头上,熟悉的清香再一次扑鼻而来,醉人心脾,他微微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容,这样温和的神情在他脸上转瞬即逝,连他本人都没有留意到这个轻微的细节。
月凌殇直起身来,似有似无的勾出一抹戏谑的笑容,语气邪肆而清透:“祝你做个好梦吧……”也许,无尽的杀戮就是她永不终止的噩梦吧……
房门被人轻轻关上了,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一切照旧的陈设,连气温都没有丝毫起伏。
不知过了多久,芊凰缓缓睁开了沉重的眼皮,吃力地撑起身子,略带乏力的扫了扫周围陌生的环境,虽然是在黑暗中,但柔和皎洁的月光清浅荡漾,还是增添了几分光亮,额间似乎还残留着那份略带温和的余温。
芊凰似乎有点儿清醒了,闪过许多画面,最后停在山洞中的那一刻,她不是……中了奇毒吗?现在除了脑袋还有点痛外,倒没有什么难受的地方了,这又是什么地方?一连串的问题冒出来,她微微整了整思路,浑身不禁打了个寒颤。
现在不是考虑这么多的时候,她朦胧之间依稀听到月凌殇的声音,那这里应该是月氏一族的某个山庄吧,想到这儿, 芊凰似有似无的触碰到了额间的碎发,仿佛有种莫名的感觉。
她的气息轻而缓的在这个静谧的夜晚打着轻快的节拍,素色的衣袍将她满身的伤痕都温柔地包裹住,一一掩藏。
试探着活动了一下身子,似乎没有什么大碍了,芊凰尽量用最轻的动作下了床榻,目光被桌上一个精致的托盘吸引了。
托盘精致华美,上面的衣裙被整齐地叠成扁平状,乳白色的衣裙表面有着精致的浮雕花纹,领口处用一根浅紫色的缎带打出一个蝴蝶结,时不时的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清香,很是美妙的意境。
只是一瞬的迟疑,她很快明白了月凌殇的用意,微微垂眸扫了一眼自己身上明显不合身的衣袍,目光似乎比往常多了些许的温暖。
片刻后,她从房门里走了出来, 如今的她眉目如画,腮若凝红,冰肌玉骨,整个人看上去如明珠生晕,美玉荧光,模样清丽可人,恍若神妃仙子。
“……”前面不远处的石柱后似乎传来了低语声,芊凰微微犹豫了片刻后抬步走了过去,那声音愈发清晰,她很快辨别出这两个声音的主人,一个是月凌殇,另一个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这么晚了应该是有重要的事吧,芊凰独自沉吟着,脚步下意识的挪了过去——
“对了,残月,本座让你做的事做好了吗?”月凌殇的依旧保持着一贯说话的频率,语速慵懒又不失礼数。
随即是一个谦卑的女声:“回阁主,残月已经去了定国公府,告诉他们五小姐今日应璃小姐的邀请留宿在水墨山庄一晚。”
芊凰闻言内心不安的沉了一下,阁主?月凌殇原来还有这样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
月凌殇赞赏地点点头,随即语气又多了几分不悦:“残月,本座已经提醒过你,在外人眼里,心璃就是月家的独女,你这般称呼很可能会给本座还有月家增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残月微微福了福身子,咬紧下唇:“残月明白了,只是残月跟随琉小姐数载,实在无法轻易接受……”
“残月!”月凌殇似乎有些动怒,“时隔四年,该忘的也应该忘了,本座不止一次提醒过你,你最好不要让本座失望。”
残月闻言冷冷一笑,竟是夹杂了几分嘲讽的意味,一字一句吐露的极为清晰:“阁主,恕属下无礼,难道仅仅四年您就忘了琉小姐吗?抑或是您忘了琉小姐是为何而死的吗?“
“残月!你怎么能用这种语调同阁主讲话!“一声呵斥在空中炸开,一抹黑色的身影出现在残月身边,死压着残月单膝跪下,惊慌道,”阁主,残月只是一时失言,还请阁主恕罪!“这丫头,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旁人不知道他跟了阁主数载还不知道吗,琉小姐的死给了阁主多大的打击,致使琉小姐的死到现在都是阁主心口上的一道伤疤。
残月似乎有几分不服气,但碍于自家哥哥的面子不愿反抗,索性轻哼一声别过脸去。琉小姐对她不仅有知遇之恩,更有多年来的呵护之情,岂是短短四年就能淡忘的。
月凌殇看了看她倔强的脸庞,缓缓说道:“这次就先恕她无罪,下不为例。“这丫头就是对姐姐太忠心了,宁愿顶撞他也不愿让别人对姐姐有半分的亵渎,也正是因为她太单纯,才更容易受骗。
残影恨铁不成钢地扫了一眼自家妹妹,无奈地俯下身子,缓缓道:“多谢阁主。“
“你们先回去吧。“月凌殇背对着二人微微挥了挥手,从他发白的指尖不难猜测出他现在的心情。
“属下遵命。“两道黑影瞬间消失在夜幕之中。
芊凰正犹豫着要不要出去,那俊美的少年却是淡淡的开了口:“还不出来吗?“他的声音依旧如冰丝般清透,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凭他的实力一定早就发现了她在偷听,既然没有趁早揭穿她,就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她也不好过问。
想到这里,芊凰从石柱后闪出身来,他转眼望向她,微微怔了怔,果然和他想的一样,这件乳白色的华裙非常适合她的肤色和气质,就像一朵盛放的白蔷薇,雅致,神秘,又不失曼妙的迷人气息。
“这件华裙很适合你。“他一态反常地赞美了芊凰,不禁让后者有几分意外,扬起脸怔怔的看向了面前的少年。
皎洁的月光洒在他俊美绝伦的面容上,恍惚间,眼前的一幕竟是那般的熟悉。
“刚才,你都听到了吧。“他依旧保持了以往的语气,目光慢慢转柔,似乎沉浸在往日的回忆中无法自拔。随后他兀自神态自若地走向芊凰,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撩起了她耳边的碎发,然后动作轻柔的将它束到耳后。
芊凰下意识地倒退数步,拉开了与他之间的距离,一双眸子里满是谨慎,良久才沉沉的应了一声:“嗯。“
月凌殇见她躲开似乎有几分失望,面露无奈之色:“五小姐的警惕性太高了,我没有恶意的。“他在她面前倒是没用”本座“的自称,一直都是以普通身份称呼。
芊凰从容地望着他,红唇微抖,吐露出几个字眼:“月少爷可是故意让我听到的?“以他的聪明不可能没有发现她的动静,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原本就没打算隐瞒她。
两人又恢复到沉默中,吹来的轻风渐渐变得有些寒冷,空气中也开始夹杂着少许清雅的花香。
第七十二章 芙蓉花暖()
许久,月凌殇的眼底划过一抹流光,月光洒在他俊美的脸颊上,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俊美异常,薄唇却是漾起一抹令人目眩的笑容,她微微抬眸便对上了少年一双如赤色玛瑙般的凤眸,朱唇殷红,鼻梁高挺,剑眉如画,肤光胜雪,赤血玉眸流光溢彩,仿佛蕴藏着千年不化的寒冰,犹如雪山下的涓涓圣流,果真是婉若游龙,翩若惊鸿,刹那芳华。
“该听的你应该都听到了。”他的眸底寒冰潋滟,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听不出半分异样,“残月说得没错,也许在我心里,早就没有了姐姐的一席之地……”
在他说话间,一抹黯然在眼底稍纵即逝,却还是没有瞒过芊凰敏锐的直觉,一股淡淡的忧伤在月下悄然萦绕。
“我想不是这样的吧。”芊凰微微捏紧了裙裾,秀眉微蹙,眸子里冷光一片,却又不失坚定,“如果你真的忘了琉姑娘,刚才残月失言时就不会感觉到内疚和愤怒,单纯的亲情不会引起愤怒,只有愧疚和牵挂才会慢慢变质,残月不允许任何人诋毁琉姑娘,你又何尝不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平下你自己的心来好好想一想,在你心里无辜枉死的姐姐到底有多少分量也许只有你自己最为清楚。”
月凌殇微微一愣,不由得颤抖了下肩膀,将嘴角噙着的那丝冷冽和震惊极力掩下去,装作漫不经心地吐露着唇齿间的话语:“也许吧,姐姐当年是因我的愚蠢而无辜枉死的,我又怎能任由旁人玷污她的名声。这些年来,外界不断有流言蜚语,甚至有些流言污蔑姐姐是诈死,背后不知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尽管他把情绪掩饰得很好,但同样经历过一番挫败的芊凰又怎会听不出他语气中滔天的恨意,别人或许还不清楚他的遭遇,但前世月家就定居在云国,她又怎会不了解其中的大概?
月氏长女月心琉,天姿绝色,贤惠大方,曾是轰动京都的云国第一美人,曾几何时不施粉黛也能惑乱众生,可谓是一家有女百家征求,连司徒瑞都曾赞过一句“举世无双”,后睿月十四年初神秘失踪,自此沓无音讯,后来一位渔民在云国边境的雪城发现其尸骨,据说已经被野兽撕咬得面目全非,只是靠着她随身携带的衣饰才得以相认,亦没有人知道这名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为何会独自一人踏上那块人烟稀少的孤城。
“流言终究只是流言,是不可信的。”芊凰淡淡道,一抹淡淡的流光在眼底闪过,她似乎还能记起那一日崩塌的泪堤使视线愈发模糊,月心琉揽住她的肩膀,低声说了一句什么,没有人知道,当初见到的云国第一美人是那般的惊艳动人,而那时却是消瘦枯黄得不似同一个人。
月凌殇微微扬起唇角,比起白天掺杂着更加清冷的凉意,他看着芊凰那双浅紫梦幻空灵澄澈的眼睛,不由的觉得有些耀眼,每当一对上她那双清澈淡漠的双瞳,他就有些无法言喻的感觉,仿佛那双眼睛能够将自己心底掩埋最深的东西都看得一览无遗,让人的心神无处遁藏。
“我已经让残月去通知了心璃,你且在那座阁楼上歇息一晚养养伤,明日一早就让我会和心璃一同护你回府。”他清透幽然的嗓音传入耳畔,带着几分浑然天成的魅惑。
芊凰下意识地摇头就想拒绝,她不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生,回一趟府且还不需要人护送,更何况对方还是身份尊贵的少爷小姐,她在定国公府本就举步维艰,这番回府只怕又会遭人记恨,见招拆招不仅需要耗费精力更需要耗费时间,距离国宴仅剩下几天的准备时间,她暂时没有闲余的精力再去应付这些尔虞我诈。
哪知对方却是一眼看透了她的心思,不由分说道:“月氏一族树大招风,每次出行都要有经过特殊培训的侍卫护送,你只身回府只怕会中途遇袭,就算你有绝世武功傍身,寡不敌众,终究也只能是占下风,你若是被人掳走或是出了什么意外,瑾儿和心璃岂不是要把我给凌迟了。”
芊凰淡淡的勾起一抹浅笑,一双眸子里闪烁着捉摸不定的光芒,一袭乳白色的华裙衬得她肤光胜雪,美玉荧光,恍若神妃仙子勿入凡尘,散发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和傲然。
“跟我来。”
轻飘飘的一句话落下,月凌殇头也不回地抬步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芊凰紧跟而上,随着步伐的逐步渐进,空气中似乎多了几份淡淡的花香,
不知走了多久,吹来的清风变得有些微凉,空气中搀合着少许清雅的芳香,芊凰敏感地察觉到了这些不同的变化。
他将芊凰带到一个平坦的庭院中,然后让开了自己的身形,芊凰微微抬眸,只见一朵朵亭亭玉立的芙蓉花点缀在翠绿色的芙蓉树上,黑夜里远远望去,每一朵花就像是一颗璀璨的红宝石,一阵微风拂过,微微绽开的花儿轻轻摇摆,犹如神话中的芙蓉仙子翩翩起舞。
照例说夜里不应该有芙蓉花开放,那么这棵芙蓉树应该就是有人专门动用内力来维持生命气息的。突然芊凰脑内一痛,无数的碎片涌了上来,夹杂着令人心碎的歌声。
“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还顾望旧乡,长路漫浩浩。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空灵缥缈的歌声似乎就在耳畔萦绕,眼前出现了一抹淡雅的身影,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称得上绝世的容颜:
“绾绾,好听吗?”
“嗯。”
“等绾绾长大了,姐姐会天天弹给绾绾听的。”
这声轻柔的呼唤就仿佛深深地烙在了她的心底,每一份记忆的唤醒就如同在她心尖狠狠地补上一刀,似乎有朦胧的水汽在眼眶中凝聚。
等绾绾长大了,姐姐会天天弹给绾绾听的……
现在她长大了,她却已经与她天人两相隔,甚至还抹去了她所有珍视的记忆,月心琉,芙蓉花……眼前的一切是那般的熟悉,她的脑海里深深印着那双纤纤素玉手到头来却化为了森森白骨,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