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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的女儿,为何他从未见过?
乌眸深沉,深不见底的瞳眸中带着看不清的愁绪,面无表情的不开口,那漫天的星光如同乌云遮蔽般惶然褪去,只留一片漆黑的深沉。
黑影一闪,树枝上一片空荡,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此时此刻,训练场内的擂台上。宇泓和袁毅已经毫无抵挡之力,节节败退,眼看月国胜局已定,月皇紧绷的脸上总算绽开了一抹笑容,不过顾虑到两国的交邦,他还是压了压心中的喜悦,客套道:“这场比试果真精彩,不知瑞皇感觉如何?”
司徒瑞的眼底爆发出阴郁的冷光,此时已经面色严寒的睨向微微转头的月皇,一双锐利的眼睛在他身上随意扫射,眼里带着怀疑的神色,冷声道:“确实是精彩啊,朕真是大饱眼福。”他的眼底闪过讳莫如深的光芒,一抹嗜杀在眼底闪过,目光如刀,无论结果如何,这二人给他丢尽了颜面,是绝对没有机会回国见他们的亲人了。
至于他们的亲人……他一定会好好对待的……他的嘴角扬起一抹冷血的笑容,重复地咬紧了那几个字——好好对待,似乎周围的空气都骤然冰冷下来,沈芊柔浑身打了个寒颤,慌乱的低下头去不敢直视司徒瑞的瞳眸,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触到了他的底线,得到和姐姐一样的结局。
台上,东方曜的声音在月凌殇耳边猛然响起,后者打了个机灵,眼底染上一抹笑意:“殇,我亲眼看到那枚毒针射到了你的肩膀上,能不能告诉我,你的肩膀为何毫发无伤?”五小姐研制的手镯最新的作用只有他知道,就是解毒,方才他故意让毒针射中,然后对准另一只手腕发射了一根解毒针,麻痛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五小姐对云国的毒药十分了解,甚至谈得上是精通。
东方曜睨视着面前毫无战力的两名男子,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笑容,寒冷如冰的声音从红唇边吐出,清晰有力:“殇,他们两个,怎么处置?”他的下巴高傲的扬起,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气,那双昔日温润如玉的眸子里满是阴冷的寒光,触目惊心的血色在眼底晕染开来。
“以其人之道——”月凌殇拂了拂衣袖,微微撩开了遮盖住绝世面容的碎发,许久后才面色沉稳的开口,“还治其人之身。”血色的眸中赤光一片,他的眼底风华逼人的同时,又有一种掩饰不住的绝世锋芒,足以睥睨天下,举手投足间强势霸道,气势逼人,流露出浑然天成的王者霸气。
东方曜眸中一热,总觉得无话可说,只是绽开了一个温暖的笑容,夹杂着几分促狭之色,没有赞许却也没有反对。月凌殇亮出皓腕上的宝石镯,将一枚米粒大的珍珠轻轻按下,在众人看来,他不过是在打量镯子上的装饰,无人知那挥袖之间,两枚银针已经飞速射出,毫无破空之声,对面二人则毫无防备,各自握紧了腰间的匕首打算拼死一搏。
妄做困兽之斗?月凌殇眼底浸起一缕寒光,面上则并未恼怒,眼神则一片阴睨的望向二人,一头乌黑的发垂顺飘逸,用一根丝滑的红绸随意挽起,细腻如美瓷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
“嘶——”宇泓二人突然感到脖颈处一阵麻痛,却也没有太在意,谁知这麻痛慢慢向四肢百骸扩散,二人这才意识到情况的不对,只可惜已经晚了。
只见两人大眼瞪小眼,仿佛醉酒般跌跌撞撞地向后仰了过去,扑通一声就摔下了擂台,在众人面前昏死过去。
观众席上保持了三秒钟的沉默,紧接着震天般的笑声变打破了宁静,有些人更是捧腹大笑:“这是什么武将之国啊?真是太好笑了!”
“这种天赋还算翘楚?云国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
“就是,看他们在我国选手手上半招优势都占不上。”
众人的讥讽和嘲笑纷纷落入最前方的帝王耳中,这俊朗的男子顿觉胸口气血翻涌,脑内神经似乎在一根根崩断,奇耻大辱!自从他登基以来何曾受过这般羞辱!一个经济大国竟然能在武术上上了他们有着“武将之国”之称的国家,只怕第二天云国就会成为大街小巷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柄吧。
沈芊柔浑身打了个微颤,微微捏住了司徒瑞的手指,柔声道:“皇上,下场比试还有臣妾呢,那丫头的马已经中了毒,还有什么好怕的?臣妾一定会给皇上一雪前耻,让月国尝点苦头!”她自动忽视了那一瞬间司徒瑞眼底闪过的厌恶,心中却是咯噔一声,只觉得透心的凉意直袭胸口,整颗心都像是坠到了冰窖里面。
第九十七章 隐瞒伤势()
“这样的保证,朕实在听腻了,若是再敢让朕失望,就算你是皇后,朕也绝不会手下留情!”司徒瑞冷冷的撂下一句后转身离席,观众席上月国的官员大臣纷纷安静下来,瑞皇明黄色的背影给人一种发自内心的不安和胆寒,传闻瑞皇喜怒无常,这次居然对柔皇后撂了脸色,看来确实是怒到了极致,这对他们月国而言,究竟是好是坏还未可知。
不仅仅是朝廷官员,就连月皇的一颗心也悬到了嗓子眼,虽同为帝王,云国的实力胜过月国几倍,他在瑞皇面前自然要软上几分,可偏偏比试的结果屡屡给人惊喜,他对云国的俱意也慢慢磨平,不过是空有其名的国家罢了,所谓翘楚在月国的选手手下根本毫无招架之力,至于结盟的事,既然月国已经开了口,自然是不好出尔反尔,否则对月国的名声也有影响。
见对方当众下了她的面子,沈芊柔难以置信地紧盯着司徒瑞毫不留恋的背影,脸色愈发阴沉,虽然她面容精致绝美,面色却清冷如莲,在众人同情的目光下猛地站起身来,似乎连周围的空气都要冷上三分。呵呵,她沈芊柔何时需要这些闲杂人等来怜悯了?与司徒瑞之间的芥蒂本就是沈芊柔心中一根埋藏最深的尖刺,如今被司徒瑞这般大庭广众之下**裸地点出来,简直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一颗心仿佛坠入了冰窖。
见到这气氛凝重的一幕,芊凰却是莞尔一笑,云鬓微动,轻发如烟,整个人看起来清冷绝美如天上的仙子,缓缓一笑更显美丽。一直若有若无地注视着这个方向的墨子渊微微垂眸,纤长的手指几乎要把锦袍绸缎掐出水来,那本应是属于他的笑容……
芊凰……一遍遍在心中默念的名字,话到嘴边却碍于礼数唤成了生疏的“五小姐”,他恨过月国乃至整片大陆的嫡庶之别,这也是他与芊凰之间最深的鸿沟,永远无法跨越的沟壑,尽管母妃很中意她,可皇室对血脉的要求甚是严格,不是母妃一句准许就能够奏效的,皇后和墨君凌的虎视眈眈,太后和皇上的血脉要求,只有他一一除去了障碍,才有资格去定国公府上门向她提亲,许她万里河山!
乌云散尽,阳光丝丝缕缕渗透出来,映衬在少年光洁白皙的脸颊上,漆黑如墨的眼眸中折射出一道令人目眩的光芒,像海水一样清润,却又有着水滴石穿的坚韧,在这层雾霭迷茫的背后,隐藏着一片诚挚的烟云,兴许只是过眼而忘,抑或是……“晚晚……”这道嗓音不似往日的清朗,宛如千年寒玉,又似清泉细流,咬得格外清晰有力,却只是深埋在心底。
比试结束,月凌殇和东方曜迎着一片欢呼雀跃走下台来,身子何等潇洒,看得刚刚苏醒的宇泓二人牙齿都快咬酸了,眼底折射出无边的恨意,他们知道,这场比试的落败意味着什么,看瑞皇方才的举动已经是怒到了极致,他们不可能再有生还云国的可能了……明明离开故土的时候还是雄心壮志,誓要为云国夺下胜利,可谁知最后得到的却是诛连九族的厄运。
沈芊柔身侧的手应经抑制不住握成拳微微颤抖,显而易见,她也已经怒到了极致。被一个经济之国打败,是云国的耻辱!身为云国的皇后,这耻辱自然也有她的一份,压抑的令人喘不过气来。一双美眸转过阴鸷恶毒地盯紧芊凰,犹如一条伺机在旁随时噬咬的毒蛇,不过是一个只懂些舞蹈歌曲的毛丫头罢了,和她比试是对自己的侮辱!月国也太不把比试这种神圣的事放在眼里了,既然如此,她就用这场比试彻底洗刷掉云国遭受的耻辱!
眼看着东方曜朝这个方向走了过来,沈芊柔也不好太多停留,只是狠狠的剜了她一眼便扭头顺着司徒瑞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东方曜若有所思的凝望着那抹越来越远的身影,将目光投向了眼前这张绝美的容颜上,温润一笑:“五小姐,我听殇说了六弟的事,可否请你和我们同去?”
他的声音如同天音妙语,一字一句宛如珠玑直入人心田,沁人心脾,芊凰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同意,她本来也在担心东方焱的伤势是否有所好转,这正好是一个合适的理由,否则她一个人出入东方焱养伤用的宫殿,难免落人话柄,陪同对方兄长一同去探视,这个理由就要富丽堂皇的多。
芊凰紧跟了几步,走到两人的身后,细细的打量着面前两名在京城齐名的绝世少年,心中顿发感慨,重活一世,她也随之明白了,再好的容貌不过一副皮囊,而这副皮囊遮盖的往往是最丑恶的嘴脸,看司徒瑞就不难明白,可偏偏今生就是因为这两名少年,让她的认解稍有了改观,他们一样令她看不透彻,同样是火焰,却不会如同司徒瑞那般不会温暖,只会灼伤的黑色火焰,他们可以给她带来少许的温暖,虽然只是一时。
如果说月凌殇是一头高贵的狼,那东方曜便是圣洁的雪莲,两人一柔一刚,均是那般的风华绝代,光彩夺目。可惜她复仇大业还未完成,四周还有那么多的明争暗斗,如今哪有心思再去理会儿女情长,她要先解决掉那些曾经伤害她的人,至于其他的,她已没有心情理会,这颗被司徒瑞伤得千疮百孔的心灵,已经不会再被除了复仇以外的任何事情占据了……
偌大的宫殿空无一人,甚至连一个打扫的宫女小厮都不见踪影,这也是芊凰所吩咐的,东方焱养伤的宫殿,任何人都不得入内,以免有人移花接木潜进宫来给东方焱的伤势带来更加无可挽回的损伤,更令芊凰在意的是,迷尘醉影是沈家禁术,沈芊柔能如此明目张胆的炼制,是否代表……整个沈家已经落入了她和司徒瑞的掌控之中?父亲那般耿直之人,若是明白了真相定不会让她无辜枉死,如今沈家依旧太平,只能说明,沈芊柔将父亲瞒得很紧,两年来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泄露。
芊凰低低地沉思着,不知不觉间脚步已经随着东方曜迈进了大殿,内殿中床榻上躺着一名病怏怏的男子,脸色依旧苍白如纸,薄唇毫无血色,凤眸紧闭,身子也斜斜地躺在一侧,看上去虚弱不堪,除了那极其微弱的呼吸再也感受不到一丝生气,弱的像风中的小草,轻易就能被微风折断。
饶是一向伪装很好的东方曜此刻看到从小玩到大的爱弟变成如今这般模样,眼底也不禁浮上了几抹雾气,眼中满是眼前男子苍白的脸庞,仿佛整个世界都压满了那个空洞的眼神,一时间胸口闷痛,连呼吸也有几分急促。
“四少爷,六少爷这是中了迷尘醉影,我已经给他服用了解药,想必再过上半个时辰就能有所好转。”芊凰轻言细语地安慰着面前满脸沉痛的男子,目光中夹杂了几分温暖。
东方曜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颔首,伸手将东方焱挣开的锦被重新拉紧,眼底浮上几分沉痛,语气也有几分沙哑:“五小姐,六弟这伤可严重?”否则怎么会半个时辰才有所好转?
“迷尘醉影是一种可以令人产生幻觉的药物,六少爷一定是在幻境中看到了什么内心一直无法面对的阴暗,内伤才会如此严重。”
“五小姐的意思是……六弟不愿醒过来?”东方曜飞快的捕捉到只字片语,追问道,对面的女子果然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将脸扭了过去:“是。”
轻轻巧巧一个字,却是如同五雷轰顶劈在了东方曜的头顶,脑内一下子炸开了,却是又以异于常人的冷静恢复了简单的思考能力,伏在锦被上的手指忍不住攥紧,色泽光鲜,质地柔软的锦被在他的大力揉攥下顿时线条杂乱,皱巴起来,和他往日里平静的模样有了几分偏差,不过对于这样的情况来看,他的状况确实是胜于常人许多。
也更加令人猜不透彻……芊凰突然感觉胳膊上一阵酥麻,抬眸正对上月凌殇凝重的神色,心里咯噔一声,该不会……让他发现了什么吧。芊凰的心里很是不安,她根本就看不透月凌殇的心思,如今反被束缚也没有做出下意识的挣扎,因为他们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有可能打扰到东方焱的休息和东方曜的专注。
跟我出来。
月凌殇用口型表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