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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间种种,在张易脑海里盘旋不定。
“大周朝廷、刑法殿、天辰军,这些都还能够摆在明面之上,但我心中最为担心的,还是道一书院。”张易微微抬头,望向云雾缭绕的万丈峰顶,宫殿隐匿在云层中,好似一头巨兽张开大嘴,随时择人而噬。
天辰军敢出现在南季山,甚至说敢再度现世,自然都跟道一书院脱不了干系。
张易之前在太安城外,听到李七夜和长弓衍的对话,知晓李七夜跟自己一样,都被道一书院看重,甚至说成了书院的棋子。
张长弓称得上大周十万年来最杰出的大儒,张易身为他的子孙,若是有了道一书院天下行走的身份,无疑是在大周朝廷和当今天下的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李七夜文名不算出众,但十三爷当初有无数豪门世家拥戴,底蕴深厚。这些豪门世家,三年来无疑都遭受过朝廷的打压,若是李七夜有道一书院支持,这些豪门世家的态度,自然会变得不那么明显。
即便有了国子监的诱惑,这些豪门世家的态度,也会因为李七夜,因为天辰军,让自身的立场产生变化。
道一书院制衡大周十万年,甚至不需要自己出手,就能让大周数位天子折翼,就连千年前霸道非凡的龙集大帝,如今也不过是书院的一名老儒罢了。
天下是棋盘,七大宗门就好似博弈之人,三大皇朝和芸芸众生都是棋子。唯一不同的是,只有少许棋子有反抗的资格,大部分棋子,唯一能做的便是顶礼膜拜。
张易没有反抗的资格,也不想顶礼膜拜书院中的诸位大能。
他想要登上道一书院观测春秋书,期望从中找到夫子和诸位师兄弟的踪迹。但他如今实力微弱,若是进了道一书院,说不定只能同李龙集一般,沦为玩偶。
“世人指责,我倒无所畏惧。张府本就已然凋敝,我重建张府,绝不是为了再跟李氏扯上关系。”张易暗自思忖,若是自己出了什么事情,那**、张云龙、狗蛋儿、二叔等张氏族人,恐怕很快就会被陈府蚕食,再也不能恢复往日荣光。
正在张易思索之时,心房中的文印微微震动。他取出文印,原来是离绝凌来信。
两人许久没有交流,张易着实有些好奇,连忙打开信件。
“张兄,离氏祖地好像发生了异变,我准备三日后再次进入其中探测,若是我出现什么问题,将来请你帮忙照拂一下离氏。离氏先祖们留下的典籍,我派人送到了张府,希望你能够帮我妥善保存,有朝一日,将其传授给离氏后人。”
张易看完信件,顿时一愣。离氏祖地凶险万分,有诸多异兽盘踞,离绝凌为何非要再次进入其中?
离氏先祖们呕心沥血书写的工家典籍,可谓是无价之宝,离绝凌自然知晓这些东西有多么贵重,他敢放心大胆交给张易,除却相信张易的品性外,恐怕还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张易连忙利用文印,向离绝凌传信道:“离兄,离氏祖地凶险万分,你为何非要再次进入其中?莫非发生了什么大事?”
他传信后分外紧张,离绝凌虽说三日后才会进入,但谁也保不齐他已经进入祖地当中,到那时便后悔莫及。
好在不到盏茶时间,文印就再次震动,离绝凌发来了回信:“半月以来,我都在同一个怪梦。我梦到祖地通道碎裂,诸多异兽逃窜而出,破坏整个剑门山脉的阵法,然后危及整个利州城。我感觉是先祖在向我托梦,祖地中定然还有什么秘密,是我等上次未曾察觉到的,我必须再次进入,一探究竟。”
张易蹙眉思索,像离氏这等传承久远的家族,其中祖地定然有许多秘密。而且,先祖托梦并非缪谈,古往今来都有这等事情。
最为人称道的,便是豪门窦府“五子登科”的故事。
窦燕山,本名窦禹钧,乃大周赤燕国人。窦府坐落在燕山附近,因此后人称他为窦燕山。
窦燕山生有五个儿子,在他的教育培养下,都考中进士,成为国家栋梁。长子窦仪,授翰林学士,任礼部尚书;次子窦俨,授翰林学士,任礼部侍郎;三子窦侃,任左补阙;四子窦偁,任左谏议大夫,官至参知政事;五子窦僖,任起居郎。窦家五子,被称为“窦氏五龙”。
窦燕山将五个儿子都培养成才,他的义风家法,成为人们争相效仿的榜样。赤燕国侍郎冯道赋诗一首称赞道:“燕山窦十郎,教子以义方。灵椿一株老,仙桂五枝芳。”
通过殿试考取进士,便成为登科,窦燕山“五子登科”的事迹广为流传,便有人询问教育子孙的办法。
窦燕山微微一笑,旋即告诉众人,他有今时今日,完全是因为得到祖宗托梦教导。
原来,窦燕山年轻时并不明白道理,虽然家境富裕,他不懂得接济穷人,广行善事,到了三十岁还没有儿子。
正当他愁眉不展之时,忽然有一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祖宗托梦,教训他说:“禹钧,你要赶紧回心向善!因为你今生的命运不好,不仅没有儿子,而且寿命也很短促。孩子,努力多做救人济世的善事,或许可以改变你的命运。”
窦燕山从梦中醒来,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他把祖父和父亲的叮咛,一一铭记在心,立志从此改过行善,大积阴德。(。)
第一百一十八章 饮酒的和尚()
自那以后,窦燕山暗下决心,痛改前非,缺德的事再也不做了。窦燕山还在家里办起了私塾,延请名师教课。有的人家,因为没有钱送孩子到私塾读书,他就主动把孩子接来,免收学费。总之,自那以后,窦燕山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周济贫寒,克己利人,广行方便,大积阴德,广泛受到人们的称赞。
窦燕山的仆人偷盗他的钱财,担心事发,留下字据将十二岁的女儿卖给窦宅,抵偿银钱,偷偷离去。
他见小女甚怜,收为养女,成年后,为其择配良婿并陪嫁当初仆人偷盗钱财的十倍。
某年正月初一,窦燕山游延庆寺,拾遗大量银钱,等候多时,不见失主。次日,持遗金、银复去延庆寺等候失主。
窦燕山家业丰裕,经常救济穷人。资助棺椁埋葬者上百户,资助陪嫁者数十户,资助做买卖维持生活者数十家,接济柴米而得活者不可数计。
后来他的妻子连续生下了五个儿子,他喜不自胜,从此更加专注做善事。
他把全部精力用在培养教育儿子身上,不仅时刻注意他们的身体,还注重他们的学习和品德修养。在他的培养教育下,五个儿子都成为有用之才,先后登科及第。
窦氏自此开始发迹,后代人才辈出,至一万年前,窦氏女漪房证道大儒,成功将窦府晋升豪门,万年不衰。
女子大儒向来极少,窦漪房林雨这些异数,堪称奇迹。女子不能参加科举,能够一步步晋升大儒,只能凭借过人的天赋和百折不挠的坚持。
窦氏祖宗托梦颇为玄乎,但五子登科的确为人称道,流传至今。
离氏一脉出了数位大儒,甚至还出过大贤。如今虽已没落,但那些大贤大儒的意识还存留天地之间,若是托梦,确实有可信之处。
张易十分清楚离绝凌的为人,他认定离绝凌不会说谎,但他也不能让其孤身涉险。
想到这里,张易利用文印传信道:“离兄,我正准备去剑门山脉一趟,既然你要前往祖地,不如带上我一起可好。”
张易放下文印,提笔留下书信给秋伊水,便迅速往利州城赶去。在信中他只言明要帮朋友一些小忙,没有提及这般危险的处境。
坐在小船上,张易陡然响起孟师兄的一句话。
“大丈夫,言不必信,行不必果,惟义所在。”
孟师兄这句话,张易起先并不明白,但跟诸位读书人相处久后,越发明白“仁义”的重要。
六圣和夫子,能够跨出那一步,绝不只是“立言、立德、立功”三重境界,而是真心实意为天下人族考虑,做到了真正的“仁”。
孟师兄修行不过百年,就一步跨入大贤领域,甚至隐约摸到圣人的门槛,便是因为他提倡的“义”。
圣贤仁爱,关照世人,这是天命之人的道路。
而世人大多愚昧,却能够选择“义”道进军,踏足至高境界。
义,就是人族公正合理以及应当做的。
义不容辞、义无反顾、仗义直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都是普通人可以选择的“义”道。就算你我未曾谋面,我也能站在正义的角度,来帮助需要帮助之人。
“孟师兄是真正的天命之人,却选择这样一条道路,为的就是走出跟夫子不一样的道路。若不是天罚末世,他恐怕早就做到了。”
张易暗自思忖,世人大多认为他是天才,却没人见过孟师兄当初的风采。百年证道大儒,手中的七星龙泉更是斩杀过十数位妖蛮大贤级别的对手,这般战绩绝非区区传世文章能够相提并论。
七星龙泉像是感应到他的心声,微微颤抖。
“夫子说成仁,孟师兄说取义,但其实两者都殊途同归,唯有义尽,方得仁至。读书人从圣贤书中学习的道理,其实不过就是杀身成仁舍生取义几个字罢了。”
张易隐约触摸到些许大道真相,脑海中如遭雷击,再不敢胡思乱想。这等关乎成圣的大事,岂是一个举人可以妄想的。
渔船在秋水上疾驰而下,顺流而下时,船夫几乎不需要花费力气,只要掌握好渔船的方向就行,十分轻松。
正因如此,船夫心情颇为逾越,哼着调子,不时将酒壶提起,灌酒入喉中。
南都距离利州不算很远,但渔船也要行驶两天左右。张易闲来无事,掀开布帘跟渔夫聊天,谈及茶余饭后的小事,心情莫名畅快起来。
翌日,张易在船舱里用过午饭,侧躺休息。
苍峰留半月,满城竟无酒。抱乾坤,吞天河,葫中可是修罗血?哈哈哈,当浮一大白!”
一道清脆洪亮的声音自外传来,张易满是好奇,探头望去。
只见一位体格健硕满脸络腮胡的光头大汉,背负双手站在独木舟上,他一动不动,那独木舟却好似离弦之箭一般,超越不少船只,转眼间就来到张易乘坐的渔船身侧。
“他奶奶的,竟然没有酒了。”
光头男子抖了抖手中的葫芦,忍不住骂骂咧咧,他转头四顾,眼珠子直转见张易在看他,咧嘴笑道:“这位兄台,大家都是读书人,不知你身上是否有酒,赠予我一些?”
张易淡然一笑:“我这里倒真有一些美酒,是南都城珍馐阁酿制的菊花酒和桂花酒,不知大师喝的惯吗?”
他看的清楚,此人身上佛气流转,赫然是一名佛家修行者。只不过此人身着白袍秀才服,竟然装扮成读书人讨酒喝,着实有些匪夷所思。
光头男子闻言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右脚轻轻一踩,越过数丈江面,落在渔船之下,钻进了船舱。
船夫看到光头男子体格巨大,修为更是十分强大,喃喃道:“喂,你怎地乱闯进来?”
“船家,这位兄台是我请来的,船费我付双倍,你好生开船便好。”张易将船夫打发了事,取出一坛菊花酒,递与光头男子。
光头男子连忙接过酒坛,双眼放光,提起酒坛咕咚咕咚,竟然很快就将一坛美酒全数吞入腹中,脸色却没有丝毫变化。
(。)
第一百一十九章 再入祖地()
“大师身上佛气精纯,甚至不在古龙寺主持之下,难不成是潮音寺或镇江寺的僧人?”张易再度取出一坛美酒,顺道表示自己的好奇。
大周寺庙极少,黄龙溪古镇的三座寺庙名气颇大。
光头男子摇头,道:“贫僧莫苍峰,大秦弥陀寺行脚僧,跟古龙三寺没有瓜葛。不久前行脚来到南都,但此地太过豪奢,不适合我这等贫苦僧人。”
“原来是大秦高僧。”张易这才明悟,此人修为虽不及古龙寺那位老僧,浑身散发的佛性却更为精纯,接近传闻中的金刚之体。
佛性凝聚成型,立地金刚,强悍异常。
莫苍峰随手将嘴角的酒水抹去,道:“贫僧称不得高僧,只是一个喜好酒肉的佛门弃徒,兄台这菊花美酒的确甘淳,但烈性不足,可惜可惜。”
“大师太过谦虚了。佛家弟子大多谨遵戒律修身养性,晨钟暮鼓自是值得称道,如此这般也不过是为了培养身上的佛性,塑造自己的心性,但我观大师佛性醇厚,必是跳过大多数佛家弟子都要经历的步骤,直指佛道本真。”
张易侃侃而谈,他前些日子见过古龙寺主持大师,对佛道修行颇有兴趣。
而且他看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