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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说了,任何逆境中都不要苦了自己。能吃则吃,能睡则睡,见着人要笑,要会说话,什么气概、名节,在被劫持时这些都是屁话,保命为上,先留了小命日后一切都好说!
苏七想了想,咧开嘴笑得越发灿烂。
果然,那黑衣女子出去了。不一会就拿着好些个果子进来,果子上尚且有未干涸的水迹,想来定是洗净了的。
苏七心里头就更是高兴了。
她也不矫情,那黑衣女子喂一个她便大大方方吃一个。一连吃了好几个鲜嫩果子,苏七方才满足叹息。
也不知道是什么果子,个个莲子米大小,红透透的,像现代的圣女果,却不是那西红柿般的酸甜。而是甜如如的,汁水多,还有股子清香,闻着心里头就更是畅快了。
不想这头苏七尚未品味完这美味的小果子,那头黑衣蒙面女子接着递来一盏热水,虽然是用破了口子的不明物件乘着,可递送到嘴边的热水却是散发着迷人的香气,像酒又非酒,却是说不出的好闻,苏七一时间皱起了眉头,盯着那只露出两个眼睛的女子不动。
先是不知名的鲜果,接着就是说不出什么东西的热水,苏七不得不怀疑,此时此刻她被五花大绑着,外头的黑衣人少说也有好几十,且各个武功高强,手里不是握着刀便是抓着剑,她苏七即便是有再大的本事也定是不能逃脱出去的,更何况她没一点子功夫。
算了,是死是活都认了!
苏七叹了口气,道:“这东西味道好不好,就算是你们要下毒这味道可得弄好些,不然本姑娘吃了可就会吐的,到时候浪费了你们的好东西可别怨我!”
不想话落,那位黑衣女子眉眼竟然落出了笑意,她朝着外头望去,苏七好奇也跟着望了过去,却是吓了一跳。
不看还真是不知道,原来那洞口而今满满当当全是黑衣人的身影,有些还硬是挤挤过来,即便是露出个眼睛也硬是要看过来,苏七一时间心里头起了毛,这些个黑衣人像是各个打了鸡血般,兴奋异常,削尖了脑袋往她这头看,如同在认真看着什么仪式般。
苏七皱起了眉,又扫了眼,黑衣人陆陆续续退出去。
可苏七还是看到了一双漂亮的眼睛,对,那的确是双漂亮的眼睛,熟悉的丹凤眼,俊朗的眉,还有那眉眼里掩不去的邪魅……
苏七一时间越发疑惑。
最先前的那名黑衣人点了点头,自己身边的黑衣女子便也跟着点了点,苏七尚未明白过来,只见那黑衣女子倒出一点点的热水在自己手心,接着如珍似宝地喝了,还生怕漏了下来或是浪费了般舔了好几下,看得苏七一头雾水。
接着那破了口子的盛器便又递送到了嘴边,黑衣女子指了指自己,笑着点了点头,好像在说这东西我尝试了,没毒,放心着用吧。
苏七却是半点子不矫情的一饮而尽。
不想那黑衣女子尚未来得及将那破了口子的盛器拿开,洞外头的黑衣人却是一涌而进,齐齐围在她身旁。
当然,其中也包括那个漂亮眼眸的黑衣男子。
苏七一时间不明所以,想着等会若是他们动起手来,自己到底是先躺下,还是先赶紧地背靠洞面,奈何这一下子来的人太多,竟然连一丝缝隙都没有,不然凭着自己矫健的身手,兴许还能乘慌乱逃出去也说不定。
可是她的手被一黑衣人强行拿起,不待她苏七惊叫出声,另外一只手也同样被强行拿起来,只见那些个黑衣人竟然一边一堆的围着此刻眼不眨地盯着她的两只手。
苏七一时间连尖叫都忘了。
真是有意思,先是哄着她喝了那似水非水似酒非酒的热乎东西,接着便一窝蜂地围上来,拉起她的两只手瞧得格外起劲,而且还是一大群的大老爷们……
这会子,七娘很想笑。
可是不待她笑出声来,身边却是此起彼伏地传来吸气声,再接着那一大群的黑衣人,各个傻愣着瞪大眼盯着她,像是从来都没见过美女似的,不对,那眼神里没有丝毫色相,分明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最后,竟然有黑衣人双手捂在胸口,对着她苏七起劲地拜上了……
好吧,苏七还是忍不住黑线了……
闹到最后,若不是为首的那黑衣人板着脸瞪着眼将他们一个个轰赶出去,只怕苏七这一晚上都不得清闲,黑衣女子近来了,只是举止行动间恭谨许多,不仅如此,还一进来就小心翼翼地给她松了绑,有端来好些鲜嫩果子,洞里的火也烧大了许多,最后还拿来些皮毛整齐铺在洞内,请她苏七歇息……
一时间,苏七又喜又忧!喜的是这待遇真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忧的是不知道方才那些黑衣人发现了什么,松了绑后她自个儿端详着双手老半天硬是没看出个究竟来,这会子这般好吃好喝地供着自己,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她对于他们黑衣人有大用处了!
可是如何出去却仍然没个章程!
苏七叹了口气,背对着火堆睡了去。
半夜,却是被人轻轻摇醒。
苏七一下便睁开了双眼,双手做出防御姿势。
不想,却对上一双含笑的漂亮眼眸,正是那双带着邪魅的丹凤眼!
不待苏七出声,那黑衣人竟然自己扯下了蒙面的黑布条,接着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俊脸露了出来,一时间苏七满是诧异,接着便是笑容溢满眉尖……
玄武逸城,果然是你!(。)
209 遭遇()
厅里头赶回来的侍卫高声回话,竟是将昨夜之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就连三娘怒打五娘这样的细节都没漏掉,陈氏尚未听完便吓软在座位上。
“大人,此事并未查明,尚不能妄下结论。”大老爷赶紧起身跪下。
这可是关系到将军府的名声,关系到他子女的生命,若是当真如此,那他自己岂不是猪狗不如,竟然教出这样的谋害祖母的孩子!
这事传出去,整个将军府都会毁了!
二老爷与尤氏也赶紧跟着求情,事已至此,忧关将军府存亡,他们再无半点子看戏的心态。
“既然事情过去一夜,将军府都未查明,那就由官府来查!”
“大人!”
大老爷与二老爷一口同声的惊呼出声。
官府介入,那么事情就严重了!他们尚且不知道事情真相,可无论是三娘还是五娘大郎,怕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如今人家连这两个黑衣人都找着了。
“怎么,有人敢谋害国公夫人,难道本官也管不得?苏家老爷可别忘了,苏老夫人是御赐亲封的一品国公夫人!”刘景说得义正言辞,这事他可是管定了!
底下人一个个都低下了头,再不敢有任何意义。
“给我仔细盘问,特别是随国公夫人回府的下人!还有,带嫌犯!”
嫌犯?
大郎三娘是……嫌犯?
陈氏两眼一番,当下便是昏死过去。
刘景不耐烦地挥挥手,立在厅外的下人们赶紧抬走了陈氏。
尤氏背冒冷汗,四肢冰凉,她死死咬着下唇不敢出声。
官府办事向来是说一不二,听说这位刘县令更是雷厉风行,如今又是证据确凿,将军府恐怕……难辞其咎!
可惜了,她这当家的位子才刚刚坐稳没几天!
不多时,大郎、三娘、五娘都被带了上来。丫头子佩跪在后头,她身旁跪着的却还有一个小丫头。
厅里头的人都是好奇的看了过来。
莫非事情另有……转机?
二老爷目光如炬!
“大人,国公夫人身边的丫头有事禀报。”
“快说!”刘景疑心四起。
“奴婢,奴婢当日也瞧见了人影!”小丫头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阵仗。整个身子铺在地上,浑身颤抖不停。
“噢,可是正是黑衣人影?”刘景听了,漫不经心的问话,又是一作证的。
二老爷低垂下头。刚刚看到的希望……破灭。
跪着的子佩心下诧异,莫不是真的有黑衣人?她所编的谎却是实情?还是……五娘子其实知道实情,只是借她的口宣扬出来?
难道……三娘子真的谋杀老夫人?
她想到这,身子不由得战栗,立马也匍匐在地。
“不是!”
“什么?”
小丫头不明所以,“奴婢瞧见的不是黑衣人身影。”她又重复答了一遍。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全都是万分惊讶!
“是什么身影?快说,是什么身影?”三娘最是心急,一把扯过小丫头厉声追问。
前头的长辈都是眉头一皱,三娘未免也太心急了。德行举止哪还有点子大家闺秀的样!
不过,在这万分关键的时刻并没有人出声制止。
“是……是一个青衣身影。”小丫头吓得直哭,硬着头皮断断续续说道:“头发很长,及腰,像……像极了苏牧梨娘子!”
……
轩宇堂,惊讶者有之,疑惑者有之,害怕者有之,却是都不及三娘的狂喜来得猛烈。
“大人,是她。是苏牧梨那个贱人,是她刺杀祖母谋害将军府!是她啊……”她疯了似的一把抱住刘景大腿不管不顾地咆哮道。
至从昨夜被禁闭到现在,她是滴水未进,断断续续哭闹了整整一夜。她一直在想到底是谁在背后谋害她,就凭五娘那懦弱胆小的贱人是不可能做得如此缜密周全的。
“刘大人,小儿小女的确是冤枉的啊!”大老爷见此赶紧哭着跪下求情。
“定是那外来女子企图谋害母亲嫁祸三娘,谋夺将军府财产啊!”二老爷也赶紧扯着尤氏跪下。
被围在人堆里的刘景很是头疼,怎么好好的又扯到牧梨娘子身上,慕容公子叫他前来主持大局。可刚刚还风平浪静的,偏偏又闹这么一出!
“你可有证据?”他对着底下的丫头唬道“口说无凭!”
这丫头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嘛偏偏来坏他的好事!
小丫头被唬得一愣,“啊?证据?奴婢……只捡到了这个!”她赶忙从袖口里掏出个簪子。
这是个简单素雅的禅木精雕梨花簪,纹落清晰细腻,其上数朵梨花或含苞待放或娇艳欲滴俱是栩栩如生,就连花瓣边角的细小褶皱都刻印其上,虽然簪子从头到尾无任何珠宝金玉镶嵌,可仔细品味却是独有一番别致精巧。
“这是……那女子常带着的木簪!”三娘失声尖叫,她一眼就认出来了,当日那女子入住西枫苑时,满头青丝无任何金玉发饰,就只可怜巴巴的带着这么个玩意,她当时还笑她寒酸来着。
见过苏牧梨的大老爷赶忙跟着附和,二老爷和尤氏也是跟着起哄。
刘景捏着梨花木簪,进退两难。
“带苏牧梨!”
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苏牧梨独身前来时,五娘已经是换了一套碎花束腰衣裙,端坐一侧笑靥如花。
“这……可是你的簪子?”刘景想了想,还是直接问道。
侍卫立马将木簪呈过去。
苏牧梨却只看了一眼并未接过,“正是,多谢大人归还。”
她大方应答,恭敬还礼,言行举止滴水不漏。
她至从醒来就一直在琢磨着,苏牧梨身为将军之女流落在外,虽说现在堂堂正正进了将军府的大门,可这身份怕是没人会认的。
而她……是程沐,前世真正的豪门贵女。虽然自小娇生惯养。可是上流社会的黑暗故事她可没少听,母亲在时总会拿些真实的案例分析给她听,要是被父亲逮着,母女两总会被说一顿。
“好好的说这些干嘛,可别吓着沐沐。”
父亲对她当真是极好,什么风雨都不会让她见着碰着,程沐那一世虽然最后死得莫名其妙,可短短一生一直是被父母亲人呵护备至。如今看来当真是不能再好了。
苏牧梨想到这,眼圈微红。
现在,她是程沐,更是苏牧梨,她无父无母,至小流落他乡病体缠身,好不容易寻回将军府,又是接二连三地被驱赶、追杀、侮辱、欺凌!
她冷笑,族人欺我如此,天地不容!
“这簪子的确是我的。前几日掉了还叫玲珑一阵好找。”她补充说道。
“乖张狡辩!”三娘看不下去,指着牧梨怒骂“你这乡野贱人,竟然敢谋杀国公夫人,如今认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说,还不老实认罪!”
“三娘!”大老爷出声阻止,话虽如此,可三娘的言行举止未免太出格,现如今刘刺史还端坐在上,哪能是她问话的!
刘景甚是不耐烦地扫了苏家三娘一眼。才转头盯着眼前的牧梨,
“苏牧梨,现在确是人证物证俱在,你……有何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