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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沐,今后人前人后,我是将军府苏家的老夫人,你便是苏家七娘,可记好了?”老夫人仔细叮嘱。
“记着了,祖母。”牧梨认真地点头。
老夫人脸色微霁,想到什么又暗了下来,“中毒之事既然与大郎三娘五娘拖不了关系,那就得敲打敲打,这府里多年没人当家,倒真是该好好清理清理了。”
“祖母,这件事您打算……”
该不会是用您老惯用的手腕吧,牧梨不由得想起了前世,堂哥们顽皮被抓后吊在梧桐树下,烈日当空,她老人家将皮鞭挥洒自如,接着,一阵又一阵的惨叫响彻云霄……
前世,祖母可是正儿八经的红色铁娘子军,与老爷子一起打过鬼子,爬过长城,从死人堆里掏过粮食,如今,人虽说老了,可骨血里一直流淌的汉子精神仍在!
“太过深究怕是伤了亲情,祖母就是敲打敲打,我问过王婆子的,府里的这位夫人本就不是个好惹的,我自有分寸,你放心啊。”她老人家眼角闪过精光,心有不甘的道。
只是敲打敲打?
回想起一声声刺耳的嚎叫与求饶,苏牧梨头皮一阵发麻,三娘他们该多可怜……
“玄王,可还在岑州?”老夫人又想起了什么,“还有你医治的慕容钦,知道是什么来头吗?”
“慕容公子只是数面之交,孙女并不知其根本,不过,听玄王唤他三哥。”
“那定也是位皇子龙孙了,七娘,你日后与他们相交时切勿忘了本分,这些人可都是惹不得的。”
古时社会君权至上,凡事与皇族沾上边的个个都是水极深,七娘年纪小,经历不多,还是小心为上。
“玄王呢?回帝都了?”老夫人追问。
七娘汗颜,这些日子她一心扑在祖母身上,倒忘了那一尊大佛,“没有,还在……在府上。”
“府上?将军府?”老夫人一脸疑惑,声音也不由得提高了。
“嗯”,七娘满面羞愧,蚊子似的轻声应答,恨不能立马变成鸵鸟先把头藏起来再说。
“哎呦,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还不快随我去拜见。”老夫人扶着七娘便匆忙起身,“王婆子,王婆子……”
于是,祖孙两人略梳洗穿戴一番,急匆匆地让内院婆子抬着暖轿去了玄武逸城入住的紫苑。
第四十章 进 退(1)()
四娘提着桃花酥直接进了玉满堂。
刚进院里,五娘便笑盈盈地迎了出来,“四姐回得巧,祖母送的桃花酥刚到,二婶还念着你爱吃呐。”
“桃花酥?”她面露疑惑,勉强回了五娘个笑便直接进了正厅。
此刻正厅里座无虚席,长房二房的人都在,就是整日里眠花宿柳的大郎也正经危坐,大老爷脸色阴沉,二老爷眉头紧锁,一改往日的神色自若,陈氏面容戚戚,尤氏面向女儿的笑容十分牵强,而桌上的桃花酥散着阵阵香甜,诱人依旧。
“大伯大伯母,父亲母亲,女儿回来了。”四娘收敛神色,向在座各位一一见礼。
“你母亲正念着你,长风堂送来的桃花酥,还是热的。”陈氏亲自端送过来。
四娘见此,惶恐地连连推迟,“怎么敢劳烦伯母亲自动手,真是折煞侄女了,您一番好意,晚辈本不应该推迟,只是在座的有伯父伯母,父亲母亲,又有大哥姐姐,四娘又怎么能凭个人喜好就先尝为快?只能再次谢过伯母关爱之心了。”
四娘谦卑行礼,“方才,有幸得祖母赏赐品尝,四娘就更不能再占用长辈们的了”,她说着又奉上自己带回的一份,“祖母送的,七妹的手艺很得她老人家赏识。”
“七……妹?”三娘第一个跳出来追问。
“三姐有所不知,苏牧梨排行第七,祖母说就依照咱们姐妹,跟着唤七娘便是。”四娘扫了眼三娘过于急切的眼神,暗暗叹息,喜形于色终究难成气候。
这次选秀,将军府定的便是她和三娘,与这么个亲姐姐一起竞选,她倒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了。
“她……她区区乡野下人,凭什么和咱们姐妹相称?”三娘急了,“父亲父亲,祖母定是被她给骗了!”
大老爷并未出声,脸色阴沉得吓人。
五娘瞧着大老爷眼下淤青,心里闪过一丝愉悦。
近来父亲因祖母病危着急上火以至于旧疾复发,夜间胸口闷痛加重,整夜整夜无法安眠,听说城里的大夫都来了好几个。
“三姐,您先别急。”五娘上前劝慰,“这件事事关重大,父亲与二叔自有定论。”她半是玩笑着提点道:“不是还有大哥吗?他手里可还握着誉锦坊啊!”
这段时间府里诸事不顺,大郎手里的誉锦坊还没来得及交由二房打理。
四娘听闻眉头一皱,五娘此时说这些干嘛?
“是啊,还有誉锦坊。”三娘精神一振,“父亲,可千万不能认这妖女啊!”,她神情激动,“要不然大哥手里的誉锦坊,还有城里的铺子、宅子就都是她的了,您与二叔辛苦经营这些年,然道就这样白白地拱手让人?”
四娘恍然大悟,誉锦坊和东大街上的六进铺面,以及现在阖府入住的将军府可都是三房的产业,认了七娘,所有这些便都会是她的陪嫁,难怪父亲与大伯对七娘百般刁难,原来,是怕多年所得都成了她人嫁衣。
四娘扫了眼低眉顺眼的五娘,心生警戒,她一语点破,心机之深,不容小觑。
“胡闹!”大老爷呵斥,“这个家,何时轮到你说三道四了?”,又想起这些天来三娘的所作所为,他更是气恼,昔日承欢膝下的嫡出女,何时变得如此娇蛮无礼了。
“你教的好女儿!”大老爷喘着粗气,厉声呵斥一旁的陈氏。
“老爷……”陈氏言语戚戚。
“大哥,您别生气,三娘这也是为着府里考虑,孩子还小,慢慢教就是了。”二老爷做着和事老。
还小?都已经及笄了,还是如此不知礼数!
大老爷又狠狠地瞪了陈氏一眼。
三娘心有不甘,可到底还是不敢再说什么,甩开五娘的手愤恨地坐了回去。
“大哥,您看这件事该如何是好?”二房老爷问道。
一旁的尤氏暗暗着急,三娘话虽难听,可句句是实言,那个女子就是千好万好也不能成为三弟的女儿,如若不然,她手里还热乎着的大权又得花落别人了。
大老爷低声咳了两下,并没有立马回答。
这些天,旧病在身的他伤神不少,任凭一大碗一大碗的苦药喝下去也不起任何作用,稍稍一急就感觉出不来气似的,他自己明白这次的病只怕是难好。
这些年,三弟不在,他里里外外的张罗,不仅人乏了,心……也累了,若是这次母亲再有个三长两短,他也是不想活了的。
下一辈的都大了,心眼也跟着多了起来,不安分的三娘,不争气的大郎,一个一个都不省心,长房到他们这一辈只怕会败落。
三弟不在,将军府便只是个虚壳。虽说这些年皇恩浩荡,往日过年过节皇上总不忘给份赏赐,可与昔日的情景相比,都不过是些皮毛。
若是,三弟还在……多好……
大老爷闭了眼,哀叹出声。
“大哥?”二老爷关切询问。
“二弟,我老了,又一直病着,往后府里的事还需你与弟妹多费心才是。”大老爷停下来喘了两口,“苏家家业是三房的,这些年,不过是我们这些兄弟在帮着三弟三弟妹打理罢了,如今,也是时候归还三房。”
听此,在场之人都是一愣。
“父亲!”三娘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大哥……”二老爷也很是惊讶,不待他出声,大老爷费力地挥挥手,示意他别问便接着说道:“小时候,父亲开始做布料生意,他总是天不亮就挑着担挤到港口进货,然后又急急忙忙挑着满担的布料围着岑州城一条街一条街的吆喝叫卖。才起家那会,日子过得特别紧巴,父亲都舍不得花两文钱吃碗素面,总是要等到日到午时,才挑着担转回家中拿两个馒头充饥,那会我们还小不懂事,母亲又总有缝补不完的衣裙顾不过来,父亲便只能就着碗凉水啃着冷硬的馒头。”
二老爷黯然伤神,其他人虽然都是第一次听说苏家往事,却一个个都沉默下来。
窗外,阴雨初停,微弱的春日阳光,一点一点散落下来。
第四十一章 进 退(2)()
“父亲便是这样,一肩一肩地将岑州苏家给挑了出来,后来,三弟一意孤行,只身投奔军营,他终究争气,为母亲挣了个一品诰命夫人回来,不想自己却落得个英年早逝……”,大老爷哽咽。
“大哥……”
“老爷……”
往事历历在目,他犹记得三弟收到官府告知书时地欣喜若狂。
“大哥大哥,弟弟我通过武训官地考验了,我可以去军营了,可以去打南蛮敌寇、北边挞子了!”
“大哥,我终于可以离开岑州,离开南边的温柔水乡,离开铜臭气浓厚的商业争利,随军营走南闯北了!”
“大哥,男儿志在四方,你可为我高兴?”
他高兴,不仅仅是为着苏家族里出了个军爷,更多的是发自内心地为他这弟弟。
三弟自小便是他一手带大的,又岂是情同手足可言?
可正是他的高兴他的自豪,他的对三弟的宠溺,才让三弟义无反顾地去了军营。
全家人都反对,唯有他一直赞同……
大老爷神色哀思,费力地摆手,扫了眼下手座的大郎、三娘,“你们说说,如今你们吃的用的穿的哪样不是你们祖父母与三叔用了血汗挣回的,你们可有半点感激之心?”
“咳咳咳”,他这么一激动又咳了起来,连带着面色潮红嘴唇乌紫。
“大哥,您先缓缓。”二老爷赶忙给他顺气,又示意尤氏换了杯热茶。
“父亲……”五娘关切出声,看着二叔二婶忙碌又不好上前宽慰。
陈氏焦急地在一旁直抹泪。
好一阵忙碌,大老爷方才缓过来。
四娘扫了眼对侧,大郎愧疚地低下了头,三娘羞得满面通红,死死绞着手里锦帕,五娘关切焦急,可再一细看,双眼却是清明。
她不禁蹙眉疑惑,这个五娘越来越不简单。
她暗自揣测,大伯借病重提旧事,又费心思把早逝的祖父都搬了出来,再看看大家听后神色哀思,看来大伯这招以情制动用得甚好。
如此看来,大伯怕是早已经做好了决定。
“大伯,侄女有几句话倒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四娘收敛心思恭身询问,得到应允才接着说道:“仔细说来,侄女之前是半点不知苏牧梨来历的,可是这些天的相处,她的为人、品行与医术都是极不错的。”
四娘扫了眼三娘,“别的不说,就是她费尽心思救治祖母,就足以看出她心地很是善良。”她笑了笑,“更何况,祖母对她可是宠爱有加。”
不是喜爱,而是宠爱有加。
二老爷听闻眉头一蹙。
“侄女年纪小,见识浅薄,道不出大伯父那样的大道理,可是侄女知道,苏牧梨成为我们府里七娘也是件好事。”
“哦,你倒仔细说来。”大老爷眉眼一亮,赶忙追问道。
“是。”四娘嘴角略弯,“别的不说,有七娘在,祖母定是最高兴的,她老人家身心愉悦了,便自会身体康泰,她长命百岁了,便是我们阖府上下的福气不是?”
“再者,苏牧梨医术高明大家伙是有目共睹,现在全岑州百姓都传言她是位神医,远的不说,有这么一位神医似的侄女在您们面前尽孝,大家伙还不是个个身体康健,就是大伯父的旧疾想来不日也可痊愈。”
大家恍然,陈氏再认真一想,顿时欢喜不已。
四娘瞧着在座的神色变化,嘴角微翘,“另外,长远考虑,长风将军遗孤的存在,对于将军府苏家只会利大于弊。”
不是苏牧梨,不是三叔的女儿,而是长风将军的遗孤……
大老爷与二老爷不由得纷纷向她投来惊讶的目光。
四娘尚未及笄,小小年纪却能够从政治角度分析,又能为长远利益做打算,当真是不简单!
再回想她刚刚的答话,先是用这些天自己的亲身经历道出苏牧梨的好,再从老夫人身心健康分析她的妙处,然后又借用其神医之名增加说服力度,最后一语道出其中政治利益引人深思。这一层一层的分析,面面俱到,滴水不漏!
二老爷望向女儿的目光已经更多的是惊喜。
“可是……”三娘听得语塞,却仍然不死心。
“还有什么可是!”大老爷沉了脸,“三年一次的选秀在即,七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