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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菲决定不去追究这个问题,不管凡妮莎是遇到了从加来逃出的难民,还是拷问尸体,甚至跟恶魔探口风,她都最好不知情。伯纳德家族有了她这支突然出现的魔法血脉已是饱受非议,要是再跟死灵巫术有交集,就算父亲是法兰克国王也保不了她。
她温言安慰了凡妮莎,效果虽然不怎么样,但好歹凡妮莎抽抽搭搭的也能把话说下去。
港口城市不缺钱,雇佣兵要多少有多少。加来又早早疏散了市民,保证有足够多的粮食应对围城,理论上可以坚持到冬季。到时候身处异国他乡的奥斯曼人不想全军覆灭就只能打道回府,所以哪怕没有外力,加来港也能撑下去。
可就在一个星期前,异教徒造出几层楼高的抛石机,把城墙砸成筛子。凡妮莎描述的绘声绘色,好像亲眼看到,苏菲实在忍不住她的好奇心。
“你怎么了解的这么详细?”对未知事物的渴求,是优秀法师必备的素质。
“……我有仆役。”看来凡妮莎也没完全精神崩溃,她边说边偷眼观察四周,生怕被听到。
黑袍女巫的仆役不是死人,便是更可怕的东西,苏菲不打算刨根问底。
“要是我的家人有个三长两短,我就!”凡妮莎眼中闪烁的凶光让苏菲不自觉的抖了下。
号角堡之所以陷入长达两百年的噩梦,全是魔法作祟,从那以后法师在全国就成了被驱逐迫害的对象。而这还是正统巫师干的,要是黑袍法师失控……恐怕所有人都将面对最可怕的噩梦。
“凡妮莎,亲爱的,听我说。”苏菲拉住她的手,让她从复仇的狂想中回到现实,“奥斯曼不会碰有钱人,不会动贵族,他们要赎金,记得吗?”
见凡妮莎看着自己,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一块浮木,苏菲拼命回忆,将一段即兴发挥补充完整。
“以前参加光荣远征被俘虏的贵族只要交了赎金,都能平安回家,你知道的吧?”苏菲庆幸她没在历史课上偷懒,法师给同行举了好几个著名骑士的例子,他们都曾被突厥人俘虏,并付了赎金回家。
“突厥人是群强盗,见钱眼开的异教徒。”苏菲及时给故事做了结尾,凡妮莎的历史知识跟大部分女性一样糟糕透顶,只能听凭她忽悠,或者相信自己的家人已经死了。
苏菲把凡妮莎接到城里自家的公馆,美其名曰就近照顾,实际上监视的意味更浓。凡妮莎显然已经精疲力竭,一粘到床就睡着了,苏菲轻轻合上门,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施个侦测魔法以防万一。犹豫了半天她没这么干,比路子野她根本不是黑袍巫师的对手,还是不要激怒凡妮莎为好。
大小姐坐在落地窗前,借着白日投射出的最后几缕自然光,快速完成信纸上的签名。
“你真诚的苏菲·德·伯纳德敬上。”她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确保没用太过华丽的词藻,里昂是个文盲,即便是粗陋的帝国语他也看不太懂。
克里斯蒂娜怎么会爱上这种男人?苏菲卷起信纸淋好封蜡,伸手去拿父亲的印章。
第320章 恶魔与小女孩()
白天,奥斯曼人沿着旧帝国留下的大道行军,巡逻骑兵辐射出十里之外,没人甚至是动物敢于靠近。到了夜晚,他们在星空下宿营,军帐的规模赶得上一座小型城市。阿什莉深知侵略军的厉害,假如有机会,一定要警告她的契约主人。可魅魔出不去,这副铁笼是如此的针对恶魔,还能禁止她变幻形体,被迫终日以非人的样貌示众。
弯曲的犄角,巨大的皮翅,加上大腿以下反关节的羊蹄,她成了彻头彻尾的反面教材,被奥斯曼苏丹当作泰拉教会堕落的明证到处宣扬。被抓到的当天,一群人围着她,有手持炭笔的画家为笼中恶魔画速写,也有史学家用鹅毛笔蘸着墨水,大书特书英明神武的奥斯曼苏丹如何将人类从憎恶手中解救。
阿什莉为了加来出生入死,到头来连被俘的法兰克人都不看她一眼。好在恶魔不会有当英雄的奢望,她没失落太久便开始琢磨如何脱困。
困住阿什莉的铁笼似乎只对恶魔有效,外面的士兵隔着笼子动手动脚,魅魔看得很清楚,那些多毛的手跟铁笼分分合合,什么反应都没有。既然人类不受影响,那她就有脱困的可能。
只要加来港的俘虏愿意合作,帮她一把。魅魔瞪大了眼睛,盼着浅色头发的法兰克人赶快路过她的囚笼。
“孩子,好孩子。”阿什莉朝着一个路过铁笼的女孩喊。看守她的兵吃饭去了,有这种奇特的金属在,奥斯曼人对看守恶魔愈发不上心。
阿什莉生得漂亮,她试着勾引过看守,可惜异教徒并没疯到去操恶魔,何况抓来的女孩子多如牛毛,足够他们糟蹋。魅魔装了很长时间的弱女子,哄得看守呆在铁笼边的时间越来越少。特别是到了晚上,除了吃饭,还有别的“娱乐”在等,守着个恶魔多无聊啊。
魅魔不止靠蛮力吃饭,她们的脑子也非常好使。
“孩子!”阿什莉很确定说的是法兰克语,但那个抱着铁锅的女孩就是没反应。小女孩大概十岁不到,瘦瘦小小,突厥人对她没兴趣,只把她当成佣人使唤。也因为她是个天真的儿童,魅魔才把注押在她身上。别的俘虏见了阿什莉不是躲得远远的,就是要冲着笼子吐口水。
仿佛杀人放火,蹂躏乡里的异教徒比恶魔好到哪里去似的。
女孩看了她一眼,抱着铁锅当成盾牌。阿什莉大受鼓舞,至少这孩子愿意正眼看她。
“能靠近点吗?亲爱的。”魅魔爬到铁笼边,尽可能只把脸和上身露出去给女孩看。最近的篝火在几十步之外,火光照亮了恶魔正常的部分,阴影则遮住了其他非人特征。
“来嘛,我不咬人。”阿什莉做出了最和蔼可亲的笑容。
漂亮脸蛋对人的吸引力不分性别年龄,小女孩一步步靠近,把大人的告诫抛到脑后。她的父亲没准已死于非命,她的母亲也许正在某顶帐篷里,谁会关心一个可怜的孩子,告诉她别做这样,别做那样。
女孩走得很近,阿什莉可以放心大胆跟她说点悄悄话。
“你饿了吗?小姐?”女孩怯生生的,尽管年龄小,她也能大概看得出黑漆漆的铁笼里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我有块面包。”孩子最终还是放下戒备,阿什莉说的法兰克语地道纯正,脸也是当地女人该有的样子,褐色头发,蓝色眼睛。
“不用了,谢谢你。”她谢绝了小女孩的好意,把匕首般的指头藏在身后,铁笼甚至限制了魅魔伸缩指甲的能力。
现在绝对不能吓到小女孩,阿什莉克服了一块馊面包的诱惑。
“你叫什么名字?亲爱的。”
人类的友谊始于交换姓名,太好笑了,在地狱里是决不可能的,就像阿什莉其实并不叫阿什莉。
“叶耐法,小姐。”女孩不敢看她,显得很害羞。
“我叫阿什莉,也不是什么小姐。”魅魔的声音很甜,如果愿意,阿什莉能像唱歌般说完每句话。
女孩紧张的笑了,但现在这种场合可不是用来交友的,阿什莉是重要的战利品,突厥人随时都可能过来。
“你怎么一个人,你妈妈呢?”恶魔直奔主题。不出意料,小女孩当场便流了眼泪,要是普通女人会把小女孩抱在怀里,即使隔着铁笼不方便,也要轻声细语的安抚,跟着哭一会。
然而她是恶魔,一种缺乏同理心的智慧生物。
“你爸爸呢?”
小叶耐法被连串的问题彻底打垮,她蹲在地上抱着头嚎啕大哭。哦,人类,多么脆弱,死了两三个家人就一蹶不振。假如女孩这时候抬起头,将会看到漂亮的大姐姐以最冷漠的表情看着她,观察她。
“你想帮妈妈吗?”女孩止住了哭,揉着眼睛拼命点头。
她的母亲正在某个突厥人胯下,假如阿什莉出得去,又刚好遇到了,那魅魔不介意再杀了个人出口恶气。
“那你就得先帮我……”阿什莉详细描述了看守的特征,和他挂在腰带上那串钥匙。一想到凶神恶煞的异教徒,叶耐法怕得不得了,但她战胜了恐惧,小女孩直起腰认真的看着魅魔。
“你保证出去会救我母亲吗?”
“当然!”阿什莉迫不及待,别说救她母亲,叶耐法开口要一座城市,阿什莉也会答应,没了契约束缚,恶魔毫无诚信可言。
“那我们拉钩?”叶耐法踮着脚尖伸出右手小拇指。
犹豫了再三,阿什莉还是探出手,吹可断发的利爪小心翼翼越过两个铁栏之间。“别,别害怕。”剧痛把微笑扭成了痛苦的呻吟,这金属哪怕不接触也能让她痛不欲生。
叶耐法的表现令人刮目相看,她搭上了魅魔的爪子,不小心被划出血也不退缩。
“我,保证。”她咬着牙齿说完这句话就倒回笼中。剧痛令阿什莉大脑一片空白,等她在稻草堆中坐稳,小女孩已经不见了。
阿什莉从不祈祷,可她这会巴不得有个神能当作寄托。
第321章 自由()
“扎克,我的好朋友!坐到这儿来。”听到苏丹喊他,黑暗精灵法师不仅不能拒绝,还得奉上受宠若惊的表情。能坐在苏丹身边吃饭那是莫大的恩宠,盯着他后背的太多了,扎克不能给人借口。
他从毯子上起身,对着哈坎鞠躬。
“伟大的苏丹,我何德何能享用你的食物和美酒。”这套说辞太监反复教过他。
乖巧的黑暗精灵惹得一干重臣哈哈大笑,人类太过虚荣,以至于要把自信建立在践踏异种族的尊严之上。法师长期处在主母的压迫下,对类似的事情既习惯又恶心。
奥斯曼人的习惯是围着块毯子,脱了鞋盘腿而坐,食物酒水放在中间任人取食。这里是战场,即便帐篷里的人地位崇高,也不可能经常洗澡,毛茸茸的手抠了黑乎乎的脚丫子又伸到盘子里,扎克都快吐了。当他看见了哈坎席位上有正式的桌椅板凳,法师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容。
更难得的是,哈坎竟然在用刀叉,有他带头,同桌的勋贵大臣也在脖子上围起餐巾,装起了文明人。
苏丹坐在长桌上首,右手边的位置空置,左边坐着伊哈姆,他最看重的将军。意识到人类统治者对他的抬举,黑暗精灵多多少少有点感动了,仆人拉开椅子,等黑暗精灵坐下又帮他系上餐巾。
“我告诉将军们,从今天开始要习惯吃法兰克的菜式。”苏丹切着盘子里的牛排,从他身体朝向看,应该是对扎克说话,“我也提醒我的大臣,要多学学法兰克语,做好接管的准备。”
哈坎插起肉块放入口中,这牛排很生,血水随着咀嚼的动作从嘴角流下。苏丹拿起餐巾擦干净嘴角,忙里偷闲对着黑暗精灵笑笑,又转向在座的人。
“假如没有这位黑皮肤的朋友,都不可能发生!”
最高统治者举起酒杯,谁敢不从,大家为扎克干杯。伊哈姆脸庞瘦削,颧骨凸出,留着两撇小胡子,他的长相令扎克想到地表的秃鹫。苏丹的将军对他露了个笑脸,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黑暗精灵的笑容往往都不怀好意,多用于表达嘲讽,挑衅之类的意思。
所以他不太搞得懂将军的意思,见别人都快喝完,他赶快跟进,被呛得直咳嗽。黑岩城险恶的社会环境让他们不敢喝醉,人类的酒则太烈了,烧得他喉咙疼。卑鄙的人类给我下毒!扎克在桌下飞快的比着手势,准备在失去意识前用火球术把哈坎都炸上天。
区区一个火球术,无需动嘴念咒。
“看来我的好法师从没喝过白兰地!”苏丹哈哈大笑,他大力拍打扎克的肩膀,扰乱了施法必需的专注。
他被仆人扶回独居的帐篷,错过了之后的娱乐。帐篷里碍事的桌子和碗碟被撤走,接下来的活动需要更宽敞的地盘。太监总管埃尔多安掀开门帘,手放着胸口朝苏丹深深鞠了一躬,胖阉人的光头几乎触到地面。哈坎放下了酒杯,在座的勋贵没有一个不是翘首以盼。
太监朝着门外招手,带进了一长串法兰克俘虏。她们都是女性,而且年轻漂亮,提前洗了澡撒过香水,一丝不挂。这才是宴会的主菜,之前的山珍海味,不过是餐前提神醒脑的东西。
法兰克女人不敢反抗,勇敢者已经死在加来,死在反抗强暴的过程中。她们的尸体被串上长矛,吊于战俘营门前,以儆效尤。
消灭敌人,抢夺土地,凌辱死者的妻女,这便是奥斯曼突厥的战法。
伊哈姆装作喝得太醉,得到了苏丹的谅解,将军由副官架出了帐篷。将军靠着年轻人搀扶,将淫笑与哭泣远远抛在身后。
“哈吉,你觉得我们是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