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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关上了,灯油燃尽,屋里重归黑暗。玛雅抱着开了几个大洞的毯子缩在床角,老乔治说的是“唯一”,她可不是聋子。‘连个小小的绿皮都想要我死吗?‘
自打出生,黑暗精灵的女性就接受教育,变得坚强,残忍,眼泪的只会被当作示弱的表现,成为某天在暗巷里被捅刀子的借口。她来到了地表,发现情况完全反了过来。大部分女人都很软弱,动辄哭天抹泪的,这曾让她发笑。
顾影自怜的泪水流出了眼角,玛雅明白了她的处境。人类把她丢在这里发臭,意味着她作为战俘毫无价值,那便只能拿她的头颅来作为庆祝胜利的余兴节目了。
她不想死,可又怎么去活呢?玛雅逼着昏昏沉沉的大脑高速运转。黑暗精灵是个很聪明的种族,她想到了,她目击过某件高等精灵绝对想要知道的事。
黑暗精灵重新躺下,她裹好了毯子,又设法用稻草堵住了破洞。人类想要她死,她偏不。’作梦吧,我会好好活下去的。’天很冷了,地下尤其如此。她希望高等精灵能快点取胜,她就要熬不下去了,
“快点来见我吧,圣骑士。”玛雅自言自语,在毯子下缩成了一团。
“嘎吱……”门被推开,光回到了屋子里,修女来了。
“听说你想见我?”黑暗精灵迅速坐起来,她模仿了记忆中人类女性的笑脸。
‘既然罗丝抛弃了我,那我会用别的方式求生。’修女靠近了她,胸前挂着个铜制的圣母像。
“你能跟我讲讲泰拉吗?”玛雅用最无辜的声音提问。
修女的眼睛亮了,黑暗精灵在心里窃笑,’人类果然是一帮传教狂。’
女人就这样,越漂亮越讨厌我。桑切斯朝前走着,路上遇到的人纷纷避开他。黑袍法师苦笑,’似乎不只是精灵大小姐如此啊。’他就像道路中央的马粪,人人都会看上一眼,然后赶紧移开视线,以防坏了留给晚饭的胃口。
‘怎么人都在往外走?’他随着人流到了大门前,靠着其他人的厌恶,他轻易的穿了过去。沃克领着手下的队长也要出去,被他拦了下来。
“沃克先……大人。”指挥官皱起了眉头,但至少他没有走开,在林地里的经历还在起作用。
“怎么放这么多人出去?”桑切斯看着镇外热闹如同集市的场面,还夹杂了不少女人。
“帮忙烧尸体,丢着不管会发瘟疫,一个法师还用得着我来说吗?”
“但……”他想出言阻拦,可惜沃克已经扭头走了,跟黑袍法师说话影响不太好。
他没办法,只有跟着大家来到了墙外,张牙舞爪的活尸躺在地上不再动弹,看上去的确只是一具具的尸体而已。
人们拖着尸体堆在一起,点上了火。同样的焚尸点有几十处,还有更多的死人躺在地上等着收拾。他路过了一个燃烧的尸堆,又经过了另外一个,恶魔的确被击退了,也许我该确认一下。
黑袍法师拿出了一块小镜子握在手上,脑中回忆起了书里的咒文,小声的复述着。
“来人呐!黑袍子要使用巫术了!”有女人捂着嘴尖叫。附近的男人迅速围过来,手里提着棍棒和武器。他收起了镜子,趁着人群还没完全聚拢,找了空当溜了出去。
‘那些人要不是看着我跟精灵一起来的,怕是要打死我。’一直以来他展现给边境住民的形象都是个独居的药剂师,这还是他第一次穿着黑袍示人。’教会真聪明啊,这样既不用脏了手,还能除掉我们。’
他在树林的边缘找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快要入夜了没人敢靠近这边。他掏出镜子,试着集中精神将魔法的力量注入其中。
咒语很快就念完了,为了防止法术失效,他又耐心的等了会才把镜子拿到了眼前。
他看到的末日……
桑切斯提起了袍子的前摆防止摔倒,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树林。跑到一半,他又停了下来。空地上打扫战场的有几百人,他不能丢下他们不管。
“快回去!快回去!”他挥着手又跳又叫。很多人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就像他是个酒鬼,谁会相信一个跟恶魔打交道的黑袍子?
他火急火燎的四下乱看,好容易在堆烧起的尸堆旁找到了沃克的光头。营地指挥官和矮人聊着天,看起来是说到了某种有趣的话题,两人互相取笑像是多年的老友。
“先生,快叫大家回去!”黑袍法师抓着沃克的手低头喘气,他很少锻炼,更别提跑步了。
沃克看看他又看看被抓住的胳膊,很是不悦。
他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尽可能理性的说话:“快让大家回来,有恐怖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什么事要发生?”指挥官满脸的不信任。
“三言两语也说不清,请相信我。难道我骗过谁吗?指挥官。”法师好容易忍下了大喊的念头。
“你可要对这句话负责,法师!”沃克甩掉了他的手,走到了人群集中的地方,用上了军官阶层特有的大嗓门。
终于有人往回走了,但不够快,很多人只是单纯的服从大人物。经过他身边时,大部分人都选择了绕路,如果有谁实在避不开,则会把头转去另一边。
‘终有一天。’他也开始往回走,’终有一天,你们这些蠢货会告诉孩子,是了不起的桑切斯·坎贝尔大师救了你们的小命。’
“呸!”有路过的人朝他脚下吐口水,黑袍法师赶紧躲到了旁边,在更多的人想要模仿之前。
注释一:文中引号部分为人物内心活动
第50章 现在的年轻人()
监狱历来是个光线差,脏的要命,臭气熏天的鬼地方。书记员早用手帕捂住了口鼻,那模样真像个淑女。’当年我跟陛下在战场的时候,两个星期都没时间洗澡,也没谁抱怨,现在的年轻人……’但他未发一言,首相屈尊来此,可不是为了指导手下怎么做才能更爷们儿的。
看守的队长小跑着迎了上来,刚要开口,首相用食指在脖子上比划了下让他安静。在见到那个人之前,他可不能暴露身份。队长领着他和书记员一路往里走,牢房里的囚犯都睡着了,即使醒着也对他毫无兴趣。
经过了一道狭长的走廊,路过了散发出可疑味道的囚室,又从角落里的楼梯下到了监狱的审讯室、队长为他打开了门。首相把他的书记员留在外面,一个人走了进去。
从法官落座的姿势来看,他已经到了好半天了,有个警卫陪着他。见到了首相,法官起身向他致意,警卫手按在胸前鞠了一躬。
他咳嗽了一声,并不急于落座。警卫反应过来,赶紧退出去顺手关上了门。审讯室里只剩下了三个人了。
屋子中间的铁椅子上坐着个女人,她的手脚都被锁住了,首相看着对方矮小黑瘦的身材,想不通法官还留个警卫干吗。
“索纳姆,首相阁下来了,你满意了吧。”法官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显然法官没等他就开始了审讯。
被称为索纳姆的女人想做个摊手的动作,可惜被镣铐限制了行动,只得手腕转了两下意思意思。她手很小,再小一点就能从里面抽出来了。首相忽然重新考虑了清退警卫是否明智。
“我要赦免,皇帝亲笔签名的那种。”她的要求首相是知道的。
这女人在前天夜里敲响了法官家的门,自报家门是袭击公主的刺客。法官被这不速之客震惊的说不出话,他擦了把冷汗,自己差点当着全城人的面,将一个无辜的女人送上了绞刑架。女刺客束手就擒之后,又声称她有重要的情报,请法官去把“真正管事的”喊来。
“想要情报,就拿赦令来换。”这是她的原话。
法官很尽职,当晚就跑去敲响了首相家的门。至于为何把刺客谅到了今天,那是首相的主意。
他出生在贫民窟,身为贵族和站街女苟合的产物,他的这条命就是因为一次讨价还价。况且,他也不想给一个刺客讨要赦免,皇帝最近变得喜怒无常,他才不想去触霉头。首相纯粹是抱着瞎猫碰到死耗子的心态来的。
刺客要是说不出点值得他半夜跑来的大事,明天就准备挂上绞架前的大梁吧。’听人说前些天吊死的犯人都被乌鸦吃的差不多了,’首相搓着光滑的下巴,’这女人只怕是不够喂鸟的。’
“我凭什么要给一个胆敢行刺皇室成员的罪犯赦免?”首相今晚很闲,他决定逗逗犯人。
“我有你想要的东西。”刺客晃着腿,吊二郎当的。
“是什么呢?”
“见到赦令我就说。”
首相手撑着桌子站起来,他浪费了宝贵的睡眠时间,就为了这个?他横了法官一眼,心里想到了几个收拾庸官的方案。从公开训斥到发配去烽火连天的边境行省都有,一国首相被个女犯人当猴耍成何体统!
“我是瑞克公爵雇来的。”刺客轻飘飘的来了一句。
他又坐下了,手杵着下巴一言不发,刺客毕竟只是个年青姑娘沉不住气,她又补充了几句:“行刺公主是个幌子,不准备下死手的,刺客可不止我一个人。”
“嗯哼?”首相双手抱在胸前。
“公爵另外雇了一个刺客,打算对王子下手。没猜错的话,那人应该就在城外他家大公子的军营里。”女刺客接着说“我还有瑞克公爵想要篡位的证据。”
法官的嘴大的能塞进去一个橙子。他鄙视法官之余,内心也深受震撼。行刺王子他早猜到了,但没曾想瑞克公爵敢走这么远。’海洋王不过瘾了,想换个皇帝当当?’
“继续。”首相催促。
“我要见皇家赦令。”女孩在座椅上歪着脑袋,很是得意。首相被他的表情出卖了。形势逆转,换成刺客来钓鱼了。
他刚坐进了马车,又想起了一件事,首相看看身旁的警卫和车夫,直接走下去和法官咬耳朵。
“通知各门,遇到杰洛特·瑞克出城,一定要想办法把他拦住,但不能来硬的。”
“呃,阁下,这个。”法官有些为难,首相从牢房里出来就很激动,忘记他并不能命令驻防城墙的守军。
“哎,算了,你去把负责城防的哈里森爵士找来,让他立刻到警卫队的驻地见我。”
直到看见法官身边的警卫骑着马跑出监狱,他才从刺骨的寒风中回到了车上。法官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过来敲车厢的门。
“阁下,以前抓的女人,可以释放了吗?”
‘真是个爱惜羽毛的好法官啊。’首相的回答让法官愣住了:“人不要放,先……留着吧。”他像是交待晚饭的菜色那般随意。首相吩咐书记员让马夫驾车上路,把法官丢在原地。’一个个都只想着自己的名声,谁又为国家考虑过。’他靠在毛皮坐垫里闭上了眼睛,到警卫队还有点时间,他得先睡会。
“妈妈,妈妈,是我啊。”男孩敲着门,他已经喊了老半天,可没有得到回应。
“孩子,你,能快点吗?我,我要错过今天的布道了。”牧师打着酒嗝。他被酒馆的人丢到大街上,威胁再不结清酒钱就去教堂告他。泰拉保佑,让他遇到了拿着三个银币到处说要找个牧师的孩子。作为大地之母的传道者,他怎么能放着男孩去被那些三流骗子祸害呢。牧师好心的陪男孩来到了这片住着人的垃圾堆,当然,三个银币他也是要赚的。
“请等等好吗?”男孩很有礼貌,他加大了敲门的力度:“妈妈,我把牧师请来啦!”
即使因为宿醉而头疼欲裂,他也能闻到一股特别的臭味,那是不同于路边垃圾和粪水味道。牧师把男孩拉到边上,用力推了下那扇门,挤出了一条缝。牧师心里冷笑,这儿的人都穷的叮当响,谁会费心思锁门。扭曲变形的门框就是穷人的锁。
他用上了两只手和肩膀,这下门是开了。传出来的臭味比刚才更浓烈。牧师先于男孩进去,他或许是个酒鬼,但他仍然信奉泰拉之道的,否则如何施展医疗神术。
屋子很小,借由木板缝隙渗透进来的阳光,使他看到了桌上很多天没清洗的陶碗和木勺,位于灶台中央的铁锅里颜色复杂的炖菜,以及床上的……
“妈妈!”男孩从他身后窜过去,扑到了那个女人身上,不,或许说女尸才正确,她就是臭味的来源,仔细看的话,还能见到白色的蛆虫和黑色的苍蝇。
牧师的酒醒了大半,他在胸前飞快的划了泰拉之矛,走上前拉着那个男孩胳膊。
“孩子,快退后,当心传染病。”
男孩抱住了母亲,把头埋进了死人的胸口,眼泪和鼻涕糊满了他的脸。
“求求你,求求你了,救救我妈妈。”这种要求牧师听过很多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