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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年轻人的身上依旧保持着会场时候的装扮,看上去卓尔侍女们在押送他的时候仅仅将武器给除去,并没有对他造成更多的威胁和伤害——他穿着一件皮领的绿色斗蓬,脚上则是一双黑色的长统靴。
“您是来杀死我的,对吧。”年轻人的眼神略微下沉,他望着面前这个懒散到极致的家伙,难道处理自己就不能稍微正式点么?还是说,自己在他的面前真的只是个无足轻重的角色,既然如此,又何必劳心劳力,亲自过来一趟?
黑发男子望着面前看似沉着的年轻人,他保持着面容的平静,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对方。因为,他需要在对方身上确认一件事情。
“你先说说自己吧。”诸葛是不会承认自己已经将对方给忘记了这个事实。他左右环顾着,并顺势在脚边的地板上吹了气,而大量的烟尘顺着气息向上涌着,让他不由得呛了口。
男子没有太过于在意,紧接着他在简易清理的地板上坐了下去。
年轻人在脑海中将面前的黑发男子贴上了个标签——“没有架子的异类”,不过对于自身卓尔的种族而言,能够随意走动在古尔罗拉地下都市,还是个代表罗丝女神的“神使”,本身就是个惊世骇俗的奇闻。
不过他可没有忘记对方此行的目的,“崔斯特,崔斯特·杜垩登。”
“依伊斯家族的卓尔士兵。”望着双手上的锁链,他轻轻叹了口气。
注意到对方的视线,诸葛顺着方向看了眼,用调侃的语气随口说着:“绑个卓尔男性,需要用上这么粗的锁链么?”
侍女连忙低下头,解释着:“这里的房间只有这样的工具,只不过是就地取材而已。”
诸葛耸着肩膀,“你都听见了,千万不要认为是我在针对你。”他指着地板,接着说,“你要是不介意,能不能坐下来说话,我头抬得有点累。”
崔斯特迟疑了会,也就不装样子大咧咧就地坐下。诸葛可不知道,自己在对方的脑海中又多了个标签上的形容词——“奇怪的没有架子的异类”。
黑发男子看着对方安然坐下之后,忽然他变脸正色道:“你说的没错,我来就是为了杀掉你。”
年轻人猝不及防,他目瞪口呆地望着对方,心想着面前这家伙刚刚表示出来的善意,敢情就为了告诉自己死讯么?
“谢谢你,我知道了。”崔斯特那双淡紫色的眸子显得更加暗淡,他略显尴尬地笑了笑,“那么动手吧。”
接着,面前的黑发男子忽然站了起来,他微微低下头颅,似乎已经做好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命运,只是对方却没有丝毫的动静,而在自己的耳边传来一个声音。
“如果要迎接自己的将来,那么请挺起胸膛,堂堂正正地面对自己的命运。”
“不论生死。”
崔斯特抬起头,但不知为何,黑发男子中感觉在那双淡紫色的瞳孔中有些不一样的光彩,他前倾着身体,双手用力抓着面前的铁柱,语气之中带着满满的不甘,“不论我如何做,结局都是死亡。既然这样,面对还是不面对又有什么区别?”
“那么,打碎它!”诸葛走进监牢前的铁柱,朝着年轻的卓尔蹲了下来,在崔斯特的眼中,面前这个长相妖异的男子像是来自深渊的恶魔一般,低沉的声线仿佛不停在蛊惑着自己的思维。
“然而,最关键的问题则在于,你是否拥有这份执着?”
黑发男子重新站起身子,他望着平静下来的年轻卓尔,接着说道:“别急着答复,首先回答我一个问题。”男子看着对方将注意力转向自己之后,继续说道:“如果你活下去了,你想要做什么?”
“你可以把它当成是决定自己是否能够存活于世的关键问题,也可以当成是咱们随意聊的家常。”
“怎么问,是我的事,而怎么回答才是你需要思考的问题。”黑发男子背对着年轻卓尔,甩了甩衣袖,并在自己的后背和屁股处轻轻拍打着,很快便有一层白色的烟尘冒了出来。
崔斯特将脑门抵在铁窗的缝隙中,顺着其中的间隙缓缓站起身子,身上的铁索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哗啦”的声响,紧紧绷直,像是在尽力压制着他的反抗一般。
年轻的卓尔将目光转向穿着睡衣的慵懒男子,他紧紧盯着对方那双深邃的黑色瞳孔,紫色的双眼流露出一股不屈的坚定,他语速缓慢,说出的单词像是从牙缝之中蹦出来似的。
“我要毁掉这个充满谎言的虚假社会。”
“哦?”诸葛转过身子,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你想怎么做?”
“杀掉主母。”愤怒的神情正对着面前的“神使”。
“死了一个,接着又会重新冒出来一个。”黑发男子没有去质疑对方是否拥有与其话语相匹配的能力。
“接着杀。”
“这些都是你的族人,你下得去手?”诸葛笑出声,长廊中却满是瑟缩的动静,“你是想要杀光你的同胞么?”
“不,我……”崔斯特挺着胸直视对方,辩解着。
“不好意思,回答不合格。”
打断对方的话语,黑发男子止住笑声,满脸冷酷。
051 德安特之魂()
目光转向长廊的更深处,清风阵阵,迎面吹拂中更新着陈旧的空气。黑发男子享受般吮吸着既熟悉而又陌生的海浪气味,感受着上衣下摆不时被掀动的涟漪,凉风已至,却人心不冷。
高深莫测的姿态坚持不过三秒,黑发男子接下来的话语再次让对方大跌眼镜。
“不过态度不错,小伙挺精神的嘛。”诸葛咳嗽着故作老成,他伸手穿过铁窗用力拍着对方的手臂,结实坚硬的肌肉触感随之而来,“居然当着神使的面说要推翻这个社会。”
“杀,是杀不尽的。”
他拉过身旁的卓尔侍女,无视对方有些慌张的神情,“就算你把上头的主母全杀了又如何?接下来,她们将可能会成为新的一批主母。”
事实很明确,崔斯特并非傻子,他黯然垂下头颅,沉声说道:“其实我很清楚,这样做于事无补,但我一直在思考,不过是个卑微的卓尔男人,我还能够做些什么。”
他伸出手,被惊扰的锁链再次发出威胁的叫声,卓尔淡紫色的眸子注视着掌心,“对于我的同胞我下不去手,这次任务失败的源头,也仅仅是因为在最后关头,我停下了行动。”
“我不记恨他,或许正是因为我的心软,才导致蜘蛛女神对我的惩罚。”紧接着,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很迷茫。”
“想知道解决的办法?”
崔斯特点点头,但在那双淡紫色的眸子中却看到黑发男子暗自朝着他眨眼,并瞟向一旁侍女的小动作,年轻卓尔有些迷糊地听到对方接下来严肃充满空洞的声音。
“作为蜘蛛女神行走于世间的代言人,我现在只问一次——崔斯特·杜恶登,你愿意为伟大崇高的罗丝主神,奉上你的一切包括生命么?”
“效忠于我。”黑色的眸子紧紧逼视着对方淡紫色的双瞳。
年轻的卓尔随即单膝跪地,身上的锁链随之哗啦作响,双手比划一个特殊的手势,并用着同样低沉的声线,仿佛声音是从头顶上传出似的,“ultrin。”
诸葛高挑起眉毛,他不解地望着身旁的艾米莉亚,对方的神情像是有些困惑,似乎对方的单词将她拉进久远的记忆中,她尝试翻译着,“古老的高等卓尔语言——吾王。”
黑发男子沉默了会,嘴角逐渐弯起,他重新露出一副恶魔般蛊惑的表情,示意着卓尔侍女解开对方身上的枷锁。
“不过,我需要在你的身上留下个记号。”他嘟囔抱怨着,“记忆法术这种东西看来还需要找一本书一样的东西。”
一道蓝色的闪光出现在黑发男子的手中,继而如同微弱版的闪电一般击向年轻卓尔的脖颈处。如同触电般的疼痛感在崔斯特的表皮的神经中迅速扩散着,双手颤抖着,掌心没握住面前的铁柱,身体顺着向着地面瘫软下去。
崔斯特坐在地上大口喘着,好一会方才中恍惚般的失忆中恢复过来,耳旁传来某人的声音,像是从更远的地方缓慢却又快速走进身旁一般,“虽然你披着一张黑色的皮囊,但请记住你的誓言,保持一颗追逐公正的心要远比追波逐流来得更加重要。”
“到那个时候,你就能摆脱这枚标记。”
回过神的崔斯特轻轻触碰着脖子上的刺痛,身旁的卓尔侍女艾米莉亚透过他的指缝看清了其中的痕迹——类似于字母一样的文字,但她辨认不出这是属于哪里的语言——“Zi you”。
“吾上,现在去哪?”卓尔侍女小踏步越过诸葛,她轻巧地转身询问着。
男子挠了挠自己的太阳穴,身后吹过的清风激起他身上的疙瘩,他转头看了看身后有些魂不守舍的年轻卓尔,下了决定道,“走,去找身衣服。”
走在前方的艾米莉亚愈发没大没小,她双手背在身后,紧身包臀的下摆随着大腿的行动不时将那道沟壑衬托地更为深邃,而那根皮鞭又不知道被她藏在哪个神奇的地方,诸葛不自觉地瞄着某人的下半身,但硬是没有发现可疑的位置;身旁则紧跟着位新同伴,他的身位略微靠后,不停转头向着周围的监牢观望着,诸葛注意到,当两旁出现瑟缩在角落的蛛化卓尔时,他那双好看的淡紫色双瞳总会显露出好奇地神色。
但这个发现却又让黑发男子想起前方少女先前所作的“客观”评价,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脸上挂着“自然”的表情,并越过那位卓尔侍女,“赶紧的,变冷了。”
艾米莉亚侧目,她看到男子的身影便紧小跳着跟了上去;而崔斯特则是简单地加大了跨出的步子和频率。
之前由拉切尔家族所提供的皮质服装,早在斗技场一役中面目全非,那柄长剑也承受不住坠饰的强大力量,成了一次性的废品,现在那只长剑正安静地躺在第三家族所属的地下熔炉旁,等待着地底矮人仆役们的回收加工。
当三人回到地底大厅的时候,在黑发男子的面前额外出现了两道封闭的大门,他转头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卓尔侍女,“这里是什么?”
“上头有封印,我们没法进去。”侍女作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这完全不符合刚刚见面时候的高傲模样——黑发男子抓破头脑也想不清楚,这种变化似乎刚刚才出现的——对方变得更开朗了点?艾米莉亚接着说道,“美娜和大祭司都来过,她们也没有办法,而您又总是不见踪影。”
“额?”诸葛想了想,那段时间似乎总在和头顶那个名叫罗丝的家伙软磨硬泡来着,“好吧,下次有机会再说。”
“就当探险好了。”男子暗自寻思着。
当进入旁侧的通道时,黑发男子才发现这是与监牢不一样的感受,面前没有直通的长廊,也没有想象中的珠光宝气,只有朴实无华的房间,大小不一地陈列在各个通道之中。
当青涩古朴的味道出现在嗅觉时,诸葛豁然发现,先前淡淡的咸湿感早已不见,他回过头,还未消散的奥术视觉却看到入口处存在着一道薄薄的蓝色隔膜。
透过隔膜,原本寂静的地底大厅,空中似乎变得更为热闹,却也更加令人惊悚——一群幽魂状的家伙飘舞在空中,但此刻,这些家伙却将自己的面颊紧紧贴在那层蓝色的隔膜上!
052 论不幸与幸运之间的距离()
恩莱科疲软地躺在一块满是苔藓的大石上,随身佩戴的那柄长剑搁置在身旁的碎石堆中,他眯起双眼,将自己的身子舒展开来,尽可量让头顶的阳光晒着躯体,似乎用这种方式便可以将连日来的晦气给排解出去。
他随手摸了摸下巴上长着的杂草,苦笑着,“自己过得和个野人没啥区别。”
自清醒之时,他便身处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周围的环境似乎与伽罗克山脉无尽的风雪绝缘。那层破烂不堪的斗篷和外套被他解了下来,并包扎成简易的包裹,里面装着路边采到的果子和别的一些食物。
四面环山,在目及之处便是连片的雪峰,以此作为依据,恩莱科判断着身处的地点——这里仍然在伽罗克山脉之中,再具体点,这里应该处于山脉所围绕的腹地——一个类似盆地的位置。
“应该快到了。”
恩莱科望着不远处白皑的雪峰,心下判断着距离。他相信以少爷猎人的本能,一定会将目的地放在这个地方——外面那鸟不拉屎的无人之境,又怎么可能比得上这里?
“换成是我,我也会呆在这里。”他翻了个身,手则向着一旁的包裹摸去,从里面掏出个野果,在身子上随意蹭了蹭便放进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