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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
至于纺织机卖不卖呢?
卖,当然卖,但张正书卖的是脚踏三锭纺车,不是水力纺织机。
要知道,一个人力,一个水力,差别还是很大的。
然而,就是这样遮遮掩掩,才能激发中国人的求知欲,真正把机械大于人力的思想给传播出去。
中国人太重实利了,几乎可以说是没有好处的事情绝对不干。从中国人的信仰就可以看得出来,神也拜,佛也拜,满天神佛没有一个不拜的。但是要说真的信哪个,还真的就不一定。如果一个官能带给百姓好处,甚至把这个官塑造成神,那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当然,宣扬机械比人力好的思想,估计会被儒家盯上的。这种东西,很容易被视为是“奇技淫巧”,要被打压的。儒家认为:“奇技谓奇异技能,淫巧谓过度工巧。二者大同,但技据人身,巧指器物为异耳。”
“奇技淫巧,典礼所禁”,对技术的拒绝这种观念源于道家,后来被儒家所吸收了。道家认为,这种“奇技淫巧”会破坏人心的淳朴和纯洁,人若追求机巧的机械,必会做机巧之事,做机巧之事,就会有机巧之心。有了机巧之心,人的心灵就不那么纯清了,人就容易进入急功近利的境地。而人心不纯洁,则天下也就不可能纯洁。所以道家认为,即使有能够提高效率的技术也不应当去应用,因为对于技术的运用会破坏人心的淳朴和纯洁。
是不是很荒谬?
在张正书看起来就是荒谬至极,如果没有技术更革,人类不还是穴居于洞,茹毛饮血,如同野人?但是,这种思想,却在中国很有市场。从汉武帝开始,一直到宋代,这种思想都是主流——因为儒家成了主流。
在中国,孝道=道德=学问=能力这个公式,已经根深蒂固,没有觉得不对。要是有人奇技淫巧,机变械饰,那这人肯定就是怀诈机心,是不道之人。不道之人该怎么样?当伐之……诶,明白了吧,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所以,想要在宋朝发明一些机械,还是得小心翼翼的,要做好舆论宣传才行。
就好似后世米国总统上台一样,总是喜欢打仗。为什么?因为打仗好啊,不会有那么多阻力。但是,如果想颁布一条法令,想改变一种状况,那估计没个几年的扯皮是不行的。在宋朝也一样,想要发展工业?对不起,儒家这座大山能压死你。
不过,张正书先从衣物、农物入手,阻力会小很多。起码棉花这个东西,大宋朝廷是不会拒绝的。因为宋人能御寒了之后,冬日就不怕北边契丹、西北的西夏入侵了。
更何况,有种东西叫棉甲。棉甲价格低廉,内衬铁片足以护住要害不被箭矢所穿,还能防止刀砍枪戳,实在是战场利器。多层棉花压实了,劲矢不能透,还不影响马上的灵活,这样的铠甲,最是适合宋朝军队了。如果有这样的棉甲,即便是不能负重的驽马都能上战场,那宋朝的战斗力会提升一个很高的档次。而契丹、女真,甚至蒙古人的骑射,基本就没什么用处了。
想是这么想,但具体操作到做军用铠甲那一步,还需要很长的时间,毕竟私造铠甲在这时候可是死罪来的——张正书可不想造反被杀头的!而且即便进献给朝廷,也要看时机。现在朝廷里制作武器的东、西作坊、弓弩院、军器局等等,都被贪官蛀朽了。不除贪官,别说棉甲了,就是铁甲也如纸糊一样,拿刀一砍就破。
“难啊……”
张正书突然感慨了一声,想在宋朝做点实事,还是太难了。“我费这么大劲干嘛呢,做一个逍遥的二世祖不就行了吗,金兵打来,我跑到江南去,继续逍遥快活的……”想是这么想,但张正书心中却总是有些不甘心。“我有系统在手啊,说不定真的能改变宋朝命运呢?”
来财不明就里,傻呵呵地问道:“小官人,还有什么事能难得倒你吗?”
张正书知道,跟他说出实情,来财也无法理解。北宋承平太久了,他们不知道战乱有多恐怖。
“我是说,想了解一个人的心很难,比如说‘和乐楼’的李行首……”
不知为何,这句话张正书竟然脱口而出了。
来财一愣,他也到了懵懵懂懂的年纪,虽然出生农家,但这事也开始觉醒了:“小官人还想着李行首吗,不是她害得你被那小衙内给……”
张正书老脸一红,跟才十岁不到的小屁孩说这个,实在有点不合适。
“咳咳,男人嘛,得不到的才是最想要的,等你长大了你就懂了……”张正书打个哈哈,想要混过关去。
然而来财却很认真地想了想,说道:“小官人,小的觉得你说得没错,小时候我想要个纸鸢,我爹爹不肯买。到现在了,看到别个在放纸鸢,我还是想要个纸鸢。”
这话一出,在马车外的管家张通笑出了声来,连带那马车夫也笑了。
来财有点莫名其妙:“这有甚么好笑的?”
张正书摇了摇头,说道:“你还小,不懂……”
“小官人,你也不算大啊,也就比小的大五岁而已,难道你很懂了?”
来财这话,把张正书臊红了脸。他们在谈风花雪月之事,谈美妓花魁,来财却以为是在说得不到的东西。“闭嘴,回去罚你抄一遍《论语》!”
“啊???”
来财不明所以,委屈巴巴地低下了头,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第29章 太奢侈了()
颠簸的马车,一路小跑回到了张家宅邸之中。
然而,张正书却差点没被颠得吐了。从来没有晕过车的他,第一次觉得,坐车也是种受罪。
“什么时候能抽中一个冶金术啊,弄几根弹簧出来,不然真的能被这马车给弄得欲生欲死的……”
张正书在心中狠狠地吐槽了一番,“这还是什么大户人家呢,一辆好一点的马车都没有……”
其实这就很冤枉了,但凡一个男子有一匹马,在宋朝已经是高富帅的象征,相当于后世拥有一台宝马车了。哪怕是最劣的驽马,那也相当于宝马最便宜的那辆车啊!再差,不也是宝马?
这时候的马价,非常昂贵。
昂贵到什么地步呢?
一匹最劣的驽马,也要十贯钱。别以为十贯钱没多少,一般的宋朝家庭还真的就一下子拿不出来。这种驽马,只能骑一小段路,而且还不能跑太快,不然马撑不住。拉车什么的,根本想都不用想。这种驽马,买回来就是拿来炫耀的——就好像后世买二手跑车一样,平日里开着心疼,但为了炫耀,充门面,没办法。
稍好一点的马,要价都在二十贯钱以上。最好的马,千金难寻。而张家这一匹马还算不错了,口齿好,脚力健,而且不过四岁而已。买回来,足足用了百贯钱。这还只是买马的价格,不包括养马的价格。喂这种马,不仅需要草料,还需要喂养大豆,让马养膘才行。算一算,一年下来养马的价格,都在十几二十贯左右了。这个钱,足足能养活六个大汉。
宋朝真的是缺马吗?
并非是宋朝缺马,而是宋朝自己根本不想养马。养马的费用太高昂了,养一个骑兵的钱,能养十几个步兵。再加上宋朝皇帝大多没有什么战略眼光,又怕花钱,所以宋朝的马不增反减,而且质量堪忧。要是中原地区真的想养马,根本不是什么问题。汉代为了反击匈奴,足足花了几十年的时候养出几十万匹马来。要知道,汉初的时候财政有多凋零,国库能跑老鼠,汉高祖都配不齐一样颜色的四匹马。但后来呢?汉朝不一样拉起了一支庞大的骑兵来?更何况,如果是汉初的时候,汉朝的版图,比北宋都要小,起码南越、闽越都还不是汉初的疆域。这种情况下,汉朝都能养出一支庞大的骑兵,宋朝为何不行?
一样是没有了河套,一样要龟缩在长城内,汉朝能反击匈奴,宋朝却要被吊打?说到底,还是朝廷不想养马罢了,以至于马价一直居高不下。
说完了马价,再说说马车。
这马车不得了,已经是顶配了——除了比不上皇帝的龙辇凤舆之外。这雕工,可是木匠的精心之作,瞧瞧车窗上面的镂雕就知道了。还有做工,完全是用最上乘的木料做的。但是,没用啊,哪怕是车内铺上了厚厚的毯子,也没办法减轻颠簸。
所以后世很多电视剧里有这么一个场面:某人在马车里喝酒,还滴水不漏——这是根本不可能的,没有减震系统的马车,坐上半天,骨头都能颠坏掉。所以,汉朝那么多官员喜欢坐牛车,因为牛车走得慢,舒服啊!
活动了一番差点被颠坏的骨头,拍了拍有点晕乎乎的脑袋,张正书才歪歪曲曲地走进了家门。
“还愣着作甚,不快去扶着小官人!”
管家张通有点恨铁不成钢地对来财吼道,来财这才反应过来,扶着张正书慢慢走进了家门。
此时,已经夕阳西下,倦鸟回巢了。
“小官人,官人请你过去食饭……”一个养娘急匆匆走来,低声对张正书说道。
虽然宋朝已经有一日三餐的说法,但第三餐并非是晚餐,而是夜宵。总的来说,这一顿饭,还只是第二顿饭而已。
“知道了……”
张正书示意来财不用扶了,自己慢慢地走到了偏厅里。在这镂雕精美的偏厅内,早已摆好了一桌子的饭菜。
这一桌子的饭菜,不管是在宋朝,还是在后世,也是奢侈了。这还只是张家的一顿晚饭而已。
“太腐朽了……”张正书感慨道,“两个人吃这么一桌子菜,要有多少剩菜?都足够几户人家饱肚的了……”
但是,这饭菜并不合张正书的口味。
作为一个穿越者,什么好吃的没吃过?这时候的饭菜,就只有一个好处——是“天然无公害”的菜肴而已,要说好吃,那还真不敢恭维。哪怕张家一顿饭,已经是穷苦百姓所奢望不了的了。这饭菜几乎就几个花样,不是羹,就是脍。所谓的羹,其实就是把肉煮烂了,溶在汤中,称之为羹。这样的羹,古人认为最是补人。所以从西周起,一直到后世,羹都是一种很常见的烹饪方式。脍呢,就更容易理解了,也就是细切的鱼和肉,而且是生吃的那种。后世的什么刺身,都是中国人玩剩下的了。
不过呢,张正书对于这种刺身,向来是敬而远之的。哪怕再好吃,他也不敢碰。这时候,宋人生吃的鱼和肉,不知道多少寄生虫。张正书可是穿越者,别人不懂也就罢了,他岂能不懂?张正书还想活久一点呢,这种东西就别碰了吧!
当然,除了羹和脍,还有其他菜肴,比如花炊鹌子、嬭房签、羊舌签、萌芽肚眩、肫掌签、鸳鸯炸肚、炒沙鱼衬汤、鳝鱼炒鲎、鹅肫掌汤齑、螃蟹酿枨、南炒鳝、洗手蟹、鯚鱼假蛤蜊、猪肚假江鳐、虾鱼汤齑等等,不过味道嘛,说不上很好吃。
特别是那饭,汴梁人吃的是汤饼,馒头,这让吃米长大的张正书哪里吃得惯嘛!
要是说话,那还能不露馅。嗯,汴梁话和后世的河南话不差什么,也是当时的官话。再加上张正书占据了人家的躯壳,说话什么的几乎没有破绽。但是在吃的这方面,他就露馅了。幸亏张根富没有怀疑,不然张正书非得露出马脚不可。
“轩奴,怎么了,没胃口吗?”
张根富见张正书举箸不定的样子,觉得很奇怪,“这些都是你喜欢吃的菜啊,爹爹特意遣人到汴梁城中买来的……”
“只是没有胃口而已……”
张正书随口应了一句,这饭桌就他和张根富两个人用餐,按照这时候的规矩,女性是不准和男性一桌吃饭的。所以张正书生母,和张根富再娶的妻子、十几个妾侍,都是在另一间房中用饭。
“那个,以后我想吃米饭,让家里煮饭罢!”张正书是真的吃怕馒头了,前一世是南方人的他,啃了一个多月的馒头,也是难为他了。
张根富也不在意:“小事耳,日后让厨娘煮米饭便是。”
第30章 婚约()
见张正书没什么表示,张根富就试探性地问道:“轩奴,我与你娘亲商量了一下,决意要帮你定一门亲事……”
张根富还没说完,张正书就猛地放下了筷箸,这声响把张根富都吓到了。
“我不要!”
张正书做个便宜儿子就算了,却还要被安排着娶妻?这是他死都不肯的事。虽然,张正书也知道,张根富的眼光不错,起码张正书见到他这个身体的生母,和张根富的其他小妾、妻子,长得都还算可以。但娶妻这么大件事,岂能任由别人来做主的?有着两世记忆的张正书,当然是不愿意了。
在后世,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