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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这是谁想出来的?真的打中了党项人的死穴啊,绝对没错!”
一激动,章惇就有点管控不住自己了。要是张正书在这,肯定会担心这个老头激动过头而心脏病发。一把年纪了,麻烦你自己悠着点啊,跟个年轻人一样激动个啥?万一激动出个好歹来,这大宋还能靠谁,赵煦还能靠谁?真是的,多大年纪了……
然而,也只有赵煦能理解他这个宰相了。
章惇可以说是经历了宋神宗时的两征西夏的失败,那是扎在他心上的一根刺,不拔掉不痛快。为什么别人没有这个想法呢?因为章惇是现在变法领军人物,是现在大宋的宰相,他有责任向西夏复仇。哪怕所有人都不苛求章惇这么做,但章惇心中憋了一股劲,一定要向西夏复仇!
不复仇,变法成果就说不过去!
变法,说到底就是想要富国强兵,然后“夺回”中国“自古以来的固有土地”。不仅是熙宁变法如此,宋仁宗时的庆历新政也是如此。因为北宋的位置实在是太尴尬了,京城开封府的位置根本无险可守,有眼光的皇帝大臣,都会想方设法弥补这个缺陷。“江山之固,在德不在险”,看似很有道理,但其实就是一句屁话。
兵家对于险要之地,向来寸土必争,何况现在是开封府无山河地利之险可守?
“在德不在险”看上去似乎是这个道理,毕竟中国历来政权颠覆,都是从内部开始瓦解的。但不是说江山之固不重要,这句话总是被腐儒故意曲解,以为把屁民忽悠好了,江山就能万年长。殊不知,“国虽大,忘战必危”的古训犹历历在目,山河之险不重要?有识之士都能呵呵你一脸,占据了战略主动地位,和战略被动地位,会是一个样?你试试用你的“德”去感化胡人看看,人家用马刀、弓箭教你做人!
中国的地形,长江、黄河分别流贯中国南方和北方。四川和关中在南、北方都据上游之势。“自蜀江东下,黄河南注,而天下大势分为南北。故河北(黄河以北之地)、江南为天下制胜之地,而挈南北之轻重者又在川、陕。夫江南所恃以为固者,长江也,而四川据长江上游,下临吴、楚,其势足以夺长江之险;河北所恃以为固者,黄河也,而陕西据黄河上游,下临赵、代,其势足以夺黄河之险,是川、陕二地常制南北之命也。”
而大宋北方之险,唯独在大同府一带。大同府,也就是后世的山西,可惜并不在大宋手中,而是属于辽国。山西之形势,最为完固。“……太行为之屏障,其西,则大河为之襟带,于北,则大漠、阴山为之外蔽,而勾注、雁门为之内险,于南,则首阳、底柱、析城、王屋诸山滨河而错峙,又南则孟津、潼关皆吾门户也。汾、浍萦流于右,漳、沁包络于左,则原隰可以灌注,漕粟可以转输矣。且夫越临晋、泊龙门,则泾渭之间可折棰而下也;出天井、下壶关,邯郸、井陉而东,不可以惟吾所向乎?是故天下之形势,必有取于大同府也。”
这就是宋朝有识之士对天下山河形式的认知,可以说非常中肯了。
这个时候你还说什么“江山之固,在德不在险”,那不是蠢,就是别有用心了,一如赵光义那样。
“章卿,且慢些说……”
赵煦见章惇这么激动,连忙安抚他一下。
“陛下,此乃金玉良言啊!臣也曾思虑,党项人为何这般勇猛?仔细想来,似我大宋并无胜算。但如今看到这计策,臣茅塞顿开。不错,党项人虽然勇猛,占据地利,但他们欠缺人和!我大宋不应拘泥于一城一池之得失,而应当尽力剪灭其有生力量,那夏国自然不战而胜之!”
章惇越说越是激动,“据臣所知,夏国上下不过百万户,却有五十万军队。若是将其军队屠戮一尽,则夏国青壮尽失。没有了青壮,有再多土地又有何用?我大宋有人口两千三百四十万户人,耗也耗死夏国了!”
“不错……”
赵煦自然也想得明白,这是一个很简单的算数问题啊!
“再者,这计策说得很清楚了,不拘泥一城一池得失,积小胜为大胜,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皆乃上乘兵法!陛下,此人是谁?若是得此英才,夏国何愁不灭?幽云十六州何愁夺不回来?”
章惇的激动,在赵煦看来却显得很诡异。
“这人,章卿也是认识的。”
赵煦有点尴尬地说道。
“是哪位俊才?”
章惇急吼吼地问道,“陛下,夏国进攻在即,此人可抵十万兵马啊!”章惇不是说笑的,这个经过了实践证明的战略思想,游击战的精髓,绝对是颠覆一个时代的兵法。但是章惇却忘了一个决定性的因素,就是兵卒素质问题。
第398章 推崇()
游击战,可不是什么低端战法,而是颇为高深的兵法。说它高深,不是因为它难懂,而是它对兵卒的素质要求太高了。往轻了说,整个大宋八十万禁军,都找不出千百个适合打游击战术的兵来。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而是真真切切的事。
游击战之所以有威力,完全是因为它“游击”二字,点中了其中精髓,意即游动攻击。要是兵员素质不过关,那就是游而不击了。游击战,说白了就是骚扰战术,但是一种高明的游击战术。这也就罢了,要是用到运动战之中,游击战就升华了。想想看,只能我打你,你打不到我,这种立于不败之地的战争,岂能不赢?
只是这种运动战要求的兵员素质更高,而且机动性也要求很高,战马都不足的宋朝,哪里来本钱打这种战争?
唯有可能的,就是尽量用人数来填了,反正宋朝人多。
不过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怎么都有点不人道,是宋朝君臣不屑于用的——好吧,这就是汉人和胡人的区别所在,汉人还是有恻隐之心的,而胡人没有。为了胜利,党项人甚至可以用人命来填护城河,这种不怕死的精神劲头,一直是宋军的软肋。遇到这种军队,大宋其实输得很憋屈。
横的怕楞的,愣的怕不要命的,遇到不要命的,这仗还怎么打?
可惜章惇一时间没想太多,只是觉得这计策实在是好,简直是为宋军量身定做的。
看到赵煦在犹豫,章惇继续催促道:“陛下,此事不能拖了啊!”
“章卿,说实话罢!此人就是那个张正书,你也见过的……”
赵煦没法隐瞒了,他原先也觉得张正书说得对,所以才叫章惇进来参详参详。没想到章惇居然对这种战法这么推崇,这是赵煦意想不到的。
“甚么,是他?”
章惇也傻眼了,这是他完全没意料到的事。
“这法子果真能用?”
赵煦皱眉道,“可是上面说的机动性,打敌人立足未稳,打敌人追击不上,打埋伏……这都是需要战马的,我大宋是否能用此计策?”
怎么说,赵煦都是看过不少兵书的皇帝,他做梦都想开疆拓土,对于战阵也不算生疏了。正因为这样,赵煦才慎之又慎。兵者,国之大事,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每次用兵,赵煦都算谨慎,有一定的取胜把握,他才会同意出兵的。再不济,也不能输了。因为,大宋已经输不起任何一场战争了。
章惇也是知兵之人,听了赵煦的话,开始沉默了。
“陛下,是臣思虑不周!”
章惇的认错,让赵煦唏嘘良多。
“也不是章卿的错,那小子就是这般,总是讲些好听的话,叫人有些期盼。但施行起来,却又问题诸多,无法实施。”赵煦感慨地说道。
章惇却认真地说道:“陛下,臣有异议。虽然此计暂且无法施行,可大致方向已然指了出来。今后的战事,失去了机动,便失去了先手。正所谓‘先下手为强’,我大宋若要强军,则必须要培育战马!保马法,也要坚定执行下去!”
赵煦点了点头,说道:“章卿此言有理!”
“那张家小郎君所言,也是有可取之处的。比如‘剪灭敌有生力量’,确实乃金玉良言。我大宋人多,党项人少,此消彼长之下,久之夏国必败。若能剪灭一部,则不用击溃一部。此战法一定要传旨至平夏城,让诸军将士知晓!”
章惇的话,说到了赵煦的心坎中:“不错,应当传旨!”
君臣两人定计之后,赵煦明显精神大震:“章卿,你且说说,此战前景如何?我大宋能否战胜夏国,为皇考复仇雪恨?”
这话算是说到了点子上了,赵煦还补充道:“且不用讳言,就实说即可,朕想听听真话。”
章惇沉吟了一番,突然跪倒在地说道:“陛下,战事瞬息万变,臣不敢妄测。不过,若是按国力来看,我大宋比之夏国,要高出不少。但若是论军力,则两国相差无几。臣先前也是举棋不定,生怕西军将士稍有疏忽,就中了党项人之毒计。但看了此信,臣方才明白一事,莫为一时一地之成败而患得患失。诚如张家小郎君所言,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则人地皆失。我大宋只需剪灭党项人的有生力量,保存自身实力,此消彼长,则夏国必灭!”
赵煦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么考虑的。
“章卿此言,深得朕意。”赵煦抚掌说道,“若是以此计,能几年灭夏?”
“或许三年,或许五年,或许十年……臣不敢妄下断论。”章惇直言道,“但总有一日,我大宋终可灭夏!”
“善!明日廷议,此计便是章卿呈上的折子。章卿,可有不便之处?”赵煦叹了一声,“若是别个,朕都不想剥夺其功。奈何那张家小子不愿为官,朕无法将此事公诸于众啊!”
章惇老脸一红,说道:“陛下,此举……不妥罢?”
“有何不妥?章卿可是担忧那张家小子有所怨言?”赵煦笑道,“他若是敢有怨言,朕立马赐他一官半职,让他浑身不自在!”
“……”
最后,章惇还是不得不接受了这个推过来的功劳。但章惇是谁?自然明白在官场之上,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贪了这功劳,是福是祸都不得而知。出了垂拱殿,章惇突然想,是不是要去再见一次那张家小官人了?
“去见识见识一遍罢,哪怕对儒学有所动摇,也要听听那小子怎生说!”
章惇打定了主意,便期盼着下值了。
“章相公,陛下可曾说了甚么?”
回到值房,尚书左丞蔡卞悄然来到章惇身旁问道。蔡卞算是章惇心腹,章惇自然要跟手下的官员通通气。
“此计果然极妙!”蔡卞也是有眼光之人,赞道:“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实乃金玉良言!章相公果然天纵奇才,卞所不及也!”
章惇听了这话,又是老脸一红,没有搭话。
第399章 胡扯乱诌()
夜幕初上,汴梁城的繁华却刚刚开始。
在灯火如星的汴梁城中,街市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各类吃食小摊、酒坊、脚店、茶肆,还有那七十二家正店,皆灯火通明。因为宵禁的解除,开封的夜市,比之后世有过之而无不及。街头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水泄不通。街边叫卖之商贩经营之店铺一家挨一家。据说,整个汴梁城中足足有商铺六千五百余家。
各种店铺的夜市直至三更方才打烊歇业,五更既有又重新开门接待早起客人。夜市之繁华,就算是张正书这种穿越者都惊讶不已。甚至在深夜,各家脚店、酒楼都还有“外卖”送,这简直堪比后世的外卖行业了。
甚至在街上,你都可以看到几个白皮肤、黄头发、褐色眼睛的犹太人。在宋朝,犹太人没有受到任何歧视,甚至还可以参加科举,进入仕途当官。这样一座美轮美奂、富丽堂皇,无以伦比的梦幻之城,张正书每每看着,却隐隐有种心痛。文明戛然中断,这是后世中国人心中无法掩盖的伤痛。
站在报社小楼高处,张正书眺望着城中繁华之地,微微叹息了一声。
“小官人,上面寒凉,披上一件衣裳罢!”
这时候,郑月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张正书身旁,拿着一件宽长曳地的鹤氅。这鹤氅是用鹤毛与其他鸟毛合捻成绒织成的裘衣,十分贵重。可以说,寻常人家根本买不起。也只有富贵人家才能用,一件鹤氅的要价,起码在几百贯钱!嗯,可以说是宋朝的奢侈品了,而且还是挺奢侈的。就算是皇帝的冕服,也不一定有这最贵的鹤氅贵。
怎么说呢?这种鹤氅,大概就是羽绒服的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