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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会进入作坊做事……”
曾瑾菡笑了,掩饰不住的笑意。
“还好人,你要是好人呐,那整个大宋就没坏人了。”曾瑾菡的话太有哲理了,张正书也不得不含恨背上黑锅。都是那个倒霉蛋,真真是神台猫屎——神憎鬼厌的。
“那是以前的我,现在的我已经不一样了,已经洗心革面,决心做一个高尚的人,做一个纯粹的人,做一个一个有道德的人,做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做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
曾瑾菡笑了笑,没说话。但张正书看了她的神情,就知道她不信了。分明是在说:你继续吹,我信你一成算我输。
妹的,宋朝没法玩了,能不能回二十一世纪啊!
“好了,别扯了,我知道游侠你不敢招惹的。说罢,你这次到底招惹了谁?”曾瑾菡看着张正书精彩的神情,不由心底一寒,泪涌出了眼眶:“你该不会是招惹了良家小娘子,想纳妾了罢?我好命苦啊……”
“停停停……李行首我都看不上,何况是其他人?”张正书最怕女人掉眼泪了,这女人怕是号准了他的脉,张正书又是一阵郁闷。所以不能和聪明的女人成亲,女人太聪明了,对男人是个很大很大的打击。“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呵呵,老实说吧,到底招惹了谁!”曾瑾菡面色俏寒,根本不相信张正书的鬼话。
“就不能别人招惹我么?”张正书幽怨地看了看曾瑾菡,见她脸色不善,连忙说道:“端王,是端王赵佶,那天……”张正书不敢再隐瞒了,这事迟早是要让曾瑾菡知道的。于是,他一五一十的把那天的情形说了出来。
“……你说我多无辜啊,分明是躺枪了好吧?躺枪是什么?躺枪你不用理,只要知道我是无辜的就行了。他一个王爷,想要见李行首,找我干什么?害的我还要躲去李家村。偏生他还不依不侥,追到李家村了。我今年就是命犯太岁,流年不顺啊!可今年又不是我的本命年啊,不管了,以后得穿个红裤衩避避邪才行……”
曾瑾菡俏脸一怒:“都甚么时候,你还有心思说笑?”
第470章 躲无可躲()
张正书叹了口气,说道:“那不然还能怎样?那端王是认准我了,我做什么都没用啊!”这是实话,要是赵佶认准了张正书,张正书现在确实难以做什么来抵消他的念头。好在赵佶还不是皇帝,没法由着性子来。要是赵佶已经成了皇帝,张正书二话不说就要跑路了。
瞧瞧赵佶对付情敌的手段就知道了,吃醋的女人是不讲道理的,吃醋起来的男人,更是不讲道理。要是这个男人身居高位,还弄他不过,那就是一桩祸事了。
张正书不知道现在他在赵佶眼中是个什么形象,但肯定被列为“情敌”的范畴了。
天地良心,张正书明明和李师师保持着距离,也没有一丝旖旎的心思,偏生被赵佶记恨上了,这算什么事?无妄之灾啊!
“这可怎生是好?”曾瑾菡也急了,她也听闻过赵佶的大名,端王心术不正,喜欢走马狎妓,虽有文才,却放浪不羁。这样的权贵,是哪个商贾都不想惹的。
张正书安慰她说道:“如今看起来,倒是没有什么事。他只是端王,又不是皇上。要是他做了皇帝,我立马跑路。可惜啊,他只是个亲王罢了。”
“还‘只是亲王’罢了,那端王要是铁了心与你为难,你能怎样?”曾瑾菡急得都快掉眼泪了。
“放心,在开封府他还不敢乱来的……”
张正书很笃定地说道,历史上,就没有一个赵氏宗室敢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要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那赵氏宗室恐怕就容不得他了。削爵都是轻的,按律法严判是大概率的事。为何是这样呢?咳咳,这就得扯到赵光义了,可能是因为得位不正,赵光义对待太祖一脉,严苛到不行。稍稍犯错,恐怕就要遭到灭顶之灾。
这些年来,赵氏宗室中的太祖一脉,都是夹着尾巴做人的。
有鉴于此,很多王爷,郡王,或者是其他爵位的宗室,都如履薄冰,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
正因为是这样,所以宋朝的宗室都很安分,没有一个敢造反的。也是,烛光斧影的事,还历历在目,谁敢造反?
然而曾瑾菡虽然熟知人情世故,却不太懂政治:“我等都是商贾,如何能和一个王爷斗?不若郎君你备厚礼,上门赔罪罢!”
张正书却苦笑道:“人都得罪了,赔礼有用吗?”赵佶的小心眼,张正书是一清二楚的。
历史上,章惇反对立赵佶为帝,认为赵佶“轻佻不可以君天下”。可向太后以宋神宗语驳斥章惇:“先帝尝言:端王有福寿,且仁孝,当立。”最后,向太后在曾布、蔡卞、许将等大臣的支持下,强行立了赵佶为帝。赵佶一登基就找了个借口,而蔡京为了夺权,利用台谏官弹劾章惇,与赵佶里应外合,总算是把章惇弄出汴京城了。章惇被贬为武昌军节度副使,潭州安置。即便是这样,赵佶依然没放过章惇,把章惇一贬再贬,贬为雷州司户参军。从此,章惇就一路奔波,从舒州、睦州、越州,最后到湖州。短短两年多时间,章惇南迁北移,最后病死在贬所之中。
看到了没?赵佶的记仇,一点都没有君王风度。
再加上他的荒唐,任用小人,为祸天下,根本不配为君。
可惜,历史偏偏和宋人开了个玩笑,最终导致了“靖康之耻”。
躲避是躲避不过的了,被赵佶记恨上,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张正书对此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既然躲不掉,那就舍得一身剐,把赵佶这个准皇帝拉下马好了!
对此,张正书有三手计划。
一,自然是让赵煦生个健健康康的儿子出来,有可能的话,尽量延长赵煦的寿命。不过,以赵煦好色的性子,估计这条路很渺茫。二,就是申王赵佖了,理论上讲,申王赵佖才是赵煦死后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可惜有眼疾。但是,在张正书这里根本不算事。不就是个近视眼吗,张正书弄出玻璃之后,还怕弄不成个高度近视眼镜?这样一来,申王赵佖就不会因为眼疾被刷掉了。这个计划得尽快实施,还需要在民间多多宣传申王赵佖的“仁义”。额好吧,其实申王赵佖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平庸至极,是个老好人。不过怎么说,都比赵佶当皇帝好好一点。最重要的是,申王赵佖有个厉害的儿子赵有奕,这是最好不过的选择了。
最后一个计划嘛,自然就是安排退路了。
天下之大,张正书哪里去不得?
不过,这得首先弄出船只来才行,没有船只,一切都是虚的。
除了船只外,还得招募船员,自己培养船员。如果是赵佶为帝,那在赵佶登基之前,张正书就带着全家老小出海生活。
只是这几个计划都有点……不可告人,自然不能告诉曾瑾菡了。
“郎君,你莫要犟,我可不是说笑的。”曾瑾菡继续劝道。
张正书摇了摇头,苦笑道:“没有用的,只会让那端王更加看不起我,便是现在都能放手整我了。”
曾瑾菡不信,皱眉说道:“安有如此王爷?”
“赵佶不就是?”
张正书心道,你还不知道他的荒唐事呢,千古皇帝,他也算是独一份了。
曾瑾菡长吁短叹,这顿饭吃得不欢而散。
而张正书呢,则打定了主意,不管怎么样都好,为了自己,为了大宋,都不能让赵佶登基。
在送走曾瑾菡后,张正书坐在小楼上,看着万家灯火,心中想着:“西北战事一了,赵煦估计会来我这里了吧?”
为什么张正书这么笃定呢?
完全是因为张正书料中了第二次平夏城之战的结果,赵煦不得不再次过来取经了。估摸现在朝廷里,是战是退,已经要吵成一锅粥了吧?张正书只想嘿嘿冷笑,要说朝中诸公嘛,做实事不行,吵架开干倒是一把好手。偏生到了辽国,到了西夏,他们的膝盖就软了,脊梁就弯了。这就是文人的“骨气”,像苏辙那样的文骨,这时候的朝堂已经没有了。剩下的,只有曾布、蔡京一流的政治投机者。
这确实是悲哀。
不仅仅是大宋的悲哀,也是儒家的悲哀。
儒家到此,已经走入了死胡同。看似科举把儒家捧得很高,实际上高处不胜寒啊!
第471章 财政审计()
路子走弯了,确实是一件很悲哀的事。
但历史不能重来,张正书虽然对儒家不感冒,但也想从根本去改造儒家。
怎么改造呢?还是那句话,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当然,也要警惕上层建筑对经济基础的反作用。
不过,既然赵煦肯接受裁军,化军为作坊雇佣,就证明了这条路还是有希望的。起码,在赵煦还是皇帝的期间,尽快形成一个定式,那宋朝的军队就不会那么孱弱了。至于赵煦之后变成什么样?张正书不敢揣测,不过,明眼人都能看得出裁军的好处,那些文官最多也只敢在暗中使绊子吧?
“算了,我操心那么多干嘛……”
张正书悠悠然起身的时候,蓦然回头却发现郑月娥怯生生地站在后面,手里拿着一件裘衣。
“小官人……”
郑月娥都还没说话,张正书就严厉地盯了她一眼,说道:“就知道拿衣服给我,你自个呢?穿得这么单薄,冷着了怎么办?”说罢,张正书不由分说抢过那件裘衣,披在了她的身上。接着,张正书走下了小楼。
郑月娥感受着裘衣的温暖,嘴角先是有些翘起,然后又露出了哀怨的神色。
“郑月娥啊,你莫要痴心妄想了,他心中不会有你的位置的……”
冬夜寒凉,小楼上,唯留下几缕茶香。
而放置在茶几旁的蜂窝炉,还燃着红红的火焰。
……
宋朝皇宫,大内里。
“彭元量,这蜂窝煤好似挺管用啊?”
赵煦此刻也没有了一个帝王的模样,席地而坐在蜂窝炉旁,把手放在一旁烤火。
彭元量在一旁恭维地说道:“陛下,确实管用。”
“那姓张的小子,果然有些才能。禁军已经剔除了千余老弱病残了罢?”赵煦不经意地说道,“这千余老弱病残,居然没有一个闹事的。最关键的是,还极为听从管辖,这就奇了……”
“陛下,小的让皇城司去探查过,发现在中牟县那边,作坊已经完全建了起来。除了用到一些差雇木匠之外,其余都是退伍禁军自个建设的屋子。有食堂,有寝室,还有塌房,甚至连茅房都有专门的地方。据闻,除了食堂以外,其余地方都严禁烟火,比军器监的火药作都要严苛得多。一般人,都不准进入作坊一里地,听闻这是甚么军事化管理。是了,有商贾需要买蜂窝煤,还得依照程序,到前堂洽谈。各个支出收入项目,都要经过三个账房先生之手……”
彭元量的话,让赵煦大为惊奇:“三个账房先生?”
“回禀陛下,听闻这是张郎君独创的财政审计制度,说是要彻底杜绝贪拿……”彭元量的声量很轻,怕是触怒了赵煦。
“这小子,倒是有些才干。那个财政审计制度,能否为大宋上下所用?”赵煦也被那些贪官污吏恶心到不行,好几次都忍不住要拿人开刀了。奈何文官势力现在太大,牵一发而动全身,做为一个皇帝,不得不防。
如果赵煦想要彻底整饬官场,那势必得罪很多文官。
满朝文官,能有几个是身家清白的?全都是一丘之貉,真正清廉如水的,少之又少。
“回禀陛下,怕是不成。据闻,那个财政审计制度,需要大量的账房先生……”彭元量的话只说到一半,赵煦就明白过来了。大宋的算术人才还是少了些,满朝也找不出几个来。就算有,估计也不是什么清官,反而还会提供一个很好的包庇借口。
赵煦也不蠢,这种事他是不会做的。
“那小子是怎么做到的?”
面对赵煦的问话,彭元量低声说道:“回禀陛下,张郎君在李家村建了一个私学……”
“朕知晓,叫做甚么‘技校’对吧,这和财政审计,有何牵连不成?”赵煦十分好奇地问道。
“那‘技校’虽也曾教授学子识字,但目的似乎却并非培养科举当官之人才,而是培养经世致用之工匠。其中,账房先生也是技校教授的技能之一。且夫,张郎君独创的甚么‘借贷记账法’,比之现行记账法更为简便,还能快速厘清陈年旧账,坏账。哪个环节有人上下其手,都能一一顺藤摸瓜揪出来……”
彭元量是站在赵煦一方说话的,国库已经如此艰难了,那些贪官污吏还是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