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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大街上,趁着庙会出来“抛头露面”赚钱的女性并不在少数,甚至很多都还是未出闺的小娘子。来汴梁城之前,汴河两岸皆有小娘子前去赶庙会。三三两两,低头交谈,只是会躲避过多行人的地方。
最让张正书震惊的是,他居然看到了在汴河一岸的柳树林中,看到了一对情侣,在浓情蜜意的谈情说爱。看着他们牵着手,张正书觉得自己都要被颠覆了——北宋不愧是民风开放的朝代,在追逐爱情这条路上,比他这个从后世过来的人都要强悍!
即便是这样,也没人说什么闲话。在这时候,男女自由恋爱,不过是很平常的事。真的到了结婚那时,也是按照传统来,男方上门提亲,在经过问名、纳吉、纳币、请期后,便结成秦晋之好。
张正书心道:“怪不得宋代会出现‘胭脂虎’、‘河东狮吼’的典故,原来是风气作怪啊!”
有时候,历史很多蜘丝马迹都会留下来的,但很多时候因为老旧的观念,反而会忽略了这些。就好像张正书一样,以为宋朝是理学兴起的朝代,女性地位肯定是低下,殊不知事实全然不是这般。
“你这人,好生无礼!”
也许是这个“曾小官人”也认出了张正书,也许是被张正书赤果果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这个“曾小官人”低声啐了一句。
张正书回过神来,淡淡一笑道:“是在下唐突了些,不过兄台长得十分像我的一个旧识。”
这个套路,已经在后世被用到烂了,但是在宋朝这会,这样的搭讪却是无往不利的。
果然,这“曾小官人”有些惊讶地看着张正书,不敢确信地说道:“果有此事?”
“果真如此……”
张正书不知为何,突然生出了撩一下这妹子的兴致,也许是那倒霉蛋的风流基因做怪吧!“只不过,我很是疑问,我那旧识……”
“你的旧识怎么了?”
这个“曾小官人”完全没有想到,张正书居然是在撩逗她的。反而见到张正书这般吞吞吐吐,也有点急了,连忙追问道。
张正书心中在偷笑,然而脸上却装出一副疑惑的样子:“我那旧识是个极为美貌的大家闺秀,我也只是惊鸿一瞥,便倾心如故。苦于不知芳名,寻之不得。想那苏子一词《满庭芳》,最是契合我心意:‘香叆雕盘,寒生冰箸,画堂别是风光。主人情重,开宴出红妆。腻玉圆搓素颈,藕丝嫩、新织仙裳。双歌罢,虚檐转月,余韵尚悠扬。
人间,何处有,司空见惯,应谓寻常。坐中有狂客,恼乱愁肠。报道金钗坠也,十指露、春笋纤长。亲曾见,全胜宋玉,想像赋高唐。’
今日得见兄台,勾起了我之相思,惆然若失啊……”
这个“曾小官人”哪曾见过这般阵仗啊,一张未施粉黛的俏脸上浮上了两朵红晕,好似那夏日荷花般。局促的话语,已经把她的内心出卖了:“或是兄台看错了不定呢,这样的女子,岂是会轻易展露真容的?”
张正书的演技爆棚了,叹了一声说道:“我亦是这般想的,只是相思起,如何能消?”
被一个刚刚见过两面的陌生男子表白了,这个“曾小官人”虽然有些惊慌,但心中更多的是开心。
“兄台莫急,若是你真心爱慕,一定能再次相遇佳人的。”不得不说,这个“曾小官人”真的是单纯啊,这都没看出来张正书是在撩逗她的。张正书就见了她两次而已,哪里曾经“惊鸿一瞥”了?倒是这“曾小官人”误会了,以为自己不自觉被人暗恋了一下。但凡是女性,听得有人爱慕她,都是极为开心的。
其实,到了这个份上,张正书也觉得有些内疚了。
这个“曾小官人”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家教极好的大家闺秀,何曾见过这么强大的套路?用套路去撩逗一个什么都不知道,如同白纸一张的宋朝妹子,张正书觉得有种罪恶感。想到这,张正书叹了一声说道:“‘娟娟侵鬓妆痕浅。双颦相媚弯如翦。一瞬百般宜。无论笑与啼。
酒阑思翠被。特故腾腾地。生怕促归轮。微波先注人。’伊人芳踪何处寻?”
这首词,也是苏轼的,叫《菩萨蛮》,写的是赞美一个女子长得漂亮,听得这“曾小官人”脸上更是荡起了红晕。
张正书不敢再多说什么,叹了声说道:“归去归去,且寻芳踪……”
说罢,丢下香饮子的钱,看似不慌不忙,但其实是快步逃离了。
看着张正书离去的背影,这个“曾小官人”也好像怅然若失一样,心道:“难道他真的见过我吗,怎么我一点印象都没?”
这时候,她的小跟班说道:“小官人,他是你的旧识么?”
“曾小官人”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认得他,或许是有一面之缘罢!”
说完,她也没有了继续喝香饮子的心思,也结了账,悄然离去。
第53章 人山人海的庙会()
“小官人,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你见过那小娘子吗?”来财也有点懵圈了,只能说张正书的演技实在太好。
张正书拿起折扇,轻轻敲在他的头上:“小小年纪也不学好,你也瞧出那曾小官人是小娘子了?”
“啊?!”
来财差点没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小官人,你是说刚刚那个小官人,是女子来的?”
张正书奇道:“你不是看出来了吗?”
“不不不,小的是问小官人,你甚么时候见过你说的那个小娘子……”来财喃喃地说道,眼睛都不敢瞥向张正书了。
张正书笑骂道:“你怎生这般笨,我明显是诓那曾小娘子罢了。”
“啊?”来财震惊了,张正书的所作所为,已经颠覆了他的认知。“小官人,原来你在说谎啊?”
张正书嘿嘿一笑,说道:“怎么能说是说谎呢,刚刚在书铺,我不是见过她一面么?只是这个小娘子是个良善之人,我不忍再撩逗她罢了。算了算了,你还逛不逛庙会?若是不逛,我们找间酒楼,吃些吃食去。”
“小官人,你不想逛了么?”
来财有点意外,“这庙会可是顶热闹的啊,还有博君人说三分,我最是喜欢听了。”
所谓的“博君人”,其实就是这时候的说书人,“博君人”是“博君一笑”的意思,最喜欢就是讲古代故事,百说不厌。说三分,其实就是在说三国故事。这时候的宋人,已经有对三国的英雄崇拜的情节了。其实也正常,汉朝是中国最为强盛的时代之一,不管经济上还是武力上都是。如今的宋朝积弱,军事上经常是打胜仗,但都是没用的胜仗。看看东汉末年,便是一个三分的魏国,都能把北方游牧民族打得叫爸爸,这叫宋人怎能不向往?
人都是缺什么,就越渴望什么的。
宋人缺乏武力上的自信,自然就会崇拜英雄了。
张正书想到这样,更是对办报纸上心了许多。宋朝不能再这么堕落下去,内部矛盾要转移,就一定要通过对外战争。打西夏、辽国,且不说打不打得过,打起来了就是大亏特亏,就没有一次是赚的。唯有东南亚的交趾最适合欺负,而且师出有名。
“看来,宋人也不算完全厌战的嘛!”
宋朝武人地位低下,张正书还以为宋朝人都十分“热爱和平”,不喜欢动刀动枪的。然而,宋朝自建立之后,就一直在对外战争在,这是以前张正书都不知道的事。
“那就去看看罢!”
张正书也想看看,这北宋的皇家寺庙里的庙会,到底是怎么个热闹法。
从东门大街上,穿过街道,再挤过人群,张正书和来财总算挤进了大相国寺的山门。张正书分明看到,靠近大门口一带,是集中交易珍禽异兽,猫狗之类宠物的地方。这些宠物或来自丝绸之路,或自远洋漂泊而来。珍禽异兽放在门口处,有利于粪便的清理,防止疫情发生。汴河自护城河入城,提供生活和环境用水。恰好从大相国寺前面流过,方便清理。
走过大门,进入寺庙之内,天王殿,佛殿,资圣殿前,是三个大庭院,临时搭起了彩色帐篷,篷与篷之间,卖的物品有着分工,是百货日用品的交易区。有的卖姜糖,时果,腊脯,有的卖蒲合、簟席、屏帏、洗漱用具、鞍辔、弓箭等。佛殿旁的蜜饯颇有名气,经常围满食客。其外,赵文秀的笔,潘谷的墨,是学子们垂青的抢手货。殿后资圣门前,则是贩卖书籍、玩好、图画及诸路罢任官员土物、香药之类的玩意。反正就是应有尽有,堪比后世的广交会。
摆在两旁的长廊中,是一些摆摊的,尼姑也会在这里摆摊卖刺绣来说。不得不说,这些尼姑很是心灵手巧,什么领抹、花朵、珠翠头面、生色销金花样幞头帽子、特髻冠子、绦线之类,都能绣得出来,且样式多种多样,色彩艳丽,深受百姓的喜爱。
张正书看得有点眼花缭乱,这庙会就像个超市一样,也像个杂货铺,但凡是想得到的,没想到的,全都应有尽有。
最厉害的便是吃食方面了,很多小贩的“占道经营”,都差点把大相国寺的门口给全部占去了。要不是那摊贩的摊子很简陋,张正书还以为是回到了后世的夜市一样。
“果然是厉害……”
张正书感慨了一下,他几乎是被人流推着走的,跟后世上下班高峰期坐地铁差不多,几乎身不由己。
想拿出折扇来耍帅?根本不可能。想要抽出手来,都是一件费劲的事。
好在大相国寺的庙会,也就前面的人多一些,待得走到里面一些,人潮被分流了之后,才算是能抽得出身来。
“哇,整个汴梁城的人都到这里来了吗?”
张正书看着那夸张的人山人海,不禁有点后怕,这跟后世节假日到旅游景点的情形差不多了。
“小官人,小官人!”
不消说,来财刚刚走丢了一下。
没办法,人潮实在太恐怖,来财又瘦弱,能不被挤坏,都算不错了。
“嚷甚么,我在这!”
张正书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书童也是没点眼力,带出来都有点丢人。不过,也不能怪来财,他本就是农家子,身上的淳朴几乎是与生俱来的。沾染了那么多市侩气息后,反倒是更不讨喜了。
“小官人,小的还以为我走丢了……”
来财憨笑一生,紧紧地跟着张正书,“这里人真多啊!”
张正书点了点头,说道:“你要买甚么?”
来财摇了摇头,说道:“小官人,你今日已经花了不少钱银了!”言下之意便是要省着点用,没办法,农家子出身的来财,省吃俭用那是本性。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可这钱也不是他的啊!这是张家的钱,专门给张正书用的。
张正书现在对钱已经没什么概念了,好不容易做一次二世祖,不花钱还算怎么回事?而且,他花的钱,好像都没有浪费的。
第54章 无法探测()
“这算甚么……”
张正书毫不在意地说道,那个倒霉蛋为了博“和乐楼”李行首一笑,豪掷千金,还和章衙内干了一架,都已经成汴梁城的笑谈了。比起那个败家子,张正书觉得自己温柔多了。嗯,就是这几日来用了几百贯钱嘛,但都是用在雇请营造匠、木匠和青壮上了。
“可是……”
来财一辈子也没见过谁这么花钱如流水的,要知道,几百贯钱,已经够一户五口之家生活二十多年了,甚至省一点的,过一辈子都没有大问题。然而,张正书却在短短几日时间里,就把这钱给花出去了。这就是层次不同了,张正书觉得这钱花得值,来财却看得胆战心惊。
“钱就是赚来用的,有钱不用,留着也不能生崽啊?”
张正书摆出了一副纨绔的作态,手执着一把折扇,有一阵没一阵地扇着。这把折扇,是张正书特意让人打造的,上面的纸用的是名贵纸张,上面的书法、绘画,都出自名家之手。扇骨,张正书也瞧不出是什么木料造的,但熏了香之后,确实能体现出一股儒雅的气质。
只是张正书这么一说话,什么儒雅气质都不见了,反倒让人觉得满身铜臭味。张正书没觉得有什么,钱就应该用啊,像那些把钱藏在钱窖里,埋入地里的,都是傻瓜。很有意思的是,北宋这时候已经出现了铜荒,也就是没有铜铸钱了。然而,事实上北宋并非是真的缺钱,而是很多商贾,都把钱埋起来,不用罢了。再加上北宋的铜钱分量足,购买力强,所以大量外流,成为别国的硬通货币。地位呢,比后世的“美元”更要厉害。
一来二去的,因为铜钱、白银大量外流,再加上有钱人私铸铜器,所以北宋就开始“钱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