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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社会千年而政治体制几乎没有变化。
至于探索,就更加明显了。要知道,儒家向来都是戴上着脚镣跳舞的,墨守成规,以为圣人把所有的道理全都说尽了,唯上是从。书上的道理都对吗,或者上边说的在别的的地方是对的,可是真的能放之四海而皆准吗?上边说的曾经是对的,可是能亘古不变,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对的吗?没有人想过这个,或者说几千年来中国像哥白尼那样把追求真理作为人生第一意义的读书人几乎一个都没有!读书人把读书做官作为人生目标,学而优则仕嘛!
可这样一代又一代的读书人,这么庞大的读书队伍中,能挤入官场做官的有几多呢?做不了官,又不去从事生产,也不去探索自然的社会的真理,这中间最大多数人是无所事事。
这浪费了多少人才,浪费了多少创意?
儒家最为最为明显的错误,就是儒家闭口不谈发展,要是皇帝问怎么治国?仁,有仁德就成了。至于国家要治理成什么样?像三代之治那样就好,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这些腐儒把对社会来说最重要的生产看作是小人干的事业。像《汉书》的作者甚至认为司马迁谈论货殖,为君子所不齿。于是可以看到,汉初与民休息,不禁商贾,社会发展得很好。可到了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后,商贾被打压到尘土里,汉朝也慢慢地开始由盛转衰了。不谈发展的儒家,只想守着一亩三分地,用条条框框去约束臣民,那统治者的统治就能传万代,高枕无忧了。可事实上呢?人口是会发展的,社会是会发展的,儒家却跟不上趟了,不得不从法家里面借鉴改革的经验。
偏生学得又不到家,天真得很,以为在朝堂上争论几句,然后颁布几条法令,天下就顺从了。扯淡,要是改革没有流血,温温吞吞的,那还叫改革?改革,就是革一部分人的命,是要彻底损害一个集体的利益的,儒家根本没意识到这个,改革成功的,一个都没。
这不是开玩笑,确实是一个都没。正史上,真正成功的改革只有管仲变法、李悝变法、商鞅变法、申不害变法和北魏孝文帝改革。
其他的,比如庆历新政、熙宁变法、张居正改革、戊戌变法……统统失败了。
究其原因,无非是法家主导和儒家主导的区别。对了,孝文帝改革不算,那是个从鲜卑化到汉化的过程。
法家手段铁血,知道改革必定是阻力重重,所以他们抱定了死亡的决心来推行变法。而儒家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改革到最后是四不像,自然是要失败的。
根子里的东西,是改变不了的。就好像现在,章惇还是习惯从儒家典籍里寻找理论论点一样。
“如果是张家那小子,提出这样的法子也不足为奇了……”章惇喃喃地说道。
赵煦见章惇好像失了神一样,连忙问道:“章卿若是觉得不可行?”
“非也,老臣也拿不定主意,有许多疑点,想要当面询问一番……”章惇恳切地说道。
赵煦也点了点头,说道:“章卿与朕想到一块去了,那明日朕安排微服出巡,与章卿一同到那京华报社,好生询问一番。”
“最好是问问先前治河的工部侍郎王宗望……”章惇提醒道。
“不错,顺道去王卿家中探访一下,带上那臭小子。对了,还要带上这封信。”赵煦点了点头说道,治河一事关乎大宋千秋大业,哪一个帝王都不会掉以轻心的。
君臣二人再探讨了一番密信上的事,章惇才告退出来。
“章相公,今日你可把咱家害得好苦啊……”
彭元量从暗地里转出来,吓了章惇一跳。
“彭内官,对不住了。”章惇也知道,今天他的失言,让彭元量很难做。“日后老夫在府上略备薄酒,还望彭内官赏脸前来,老夫当面赔罪……”
“吃酒就不必了,咱家要伴着官家,哪能出宫去吃酒哩?章相公好意,咱家心领了。只是日后章相公可得顾着些,莫要令咱家难做就是。”彭元量其实对章惇的感观还是不错的,实际上他们是一路人。
章惇连忙称是,其实在大宋,宦官一词还不算贬义。实际上,很多宦官还立下了汗马功劳。这个彭内官也数次提醒过章惇,章惇也对彭元量是挺有好感的。两人说了几句话,章惇赔了礼,才缓缓回到值房。
可在值房里,他是坐如针毡,脑子里全都是黄河奔腾的景象。
要知道,如果真如信上所言,日后黄河不成灾患,那么他章惇就算是舌战群臣也好,也要给张正书弄到这个治水权。
可章惇却知道,治水里面的门道太多了,根本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拿下来的。
第593章 尾大不掉()
“唉,那小子又给老夫出难题啊!”章惇却受不住诱惑,一旦黄河治理好了,还是在他任上,那岂不是能名垂千古?就算不在他任上也好,他也是拍板人之一,历史书上肯定要大写特写的。只不过,如何为张正书讨来这门差事,这才是最难的一件事。
历来治水都是贪官上下其手的好地方,瞧瞧那前两任都水使者,王宗望还算治水卖力,也有能力。可吴安持呢?蹉跎八年,让经手官员贪得盆满钵满,他自己也吃得肥头大耳,满嘴是油。好了,到了最后连病恹恹的高太后都看不下去了,免了吴安持的都水使者,随便丢他到工部做一个侍郎,一点实权都没。
从元祐二年到绍圣元年,足足八年时间就被吴安持这么荒废了。
偏生黄河在这段时间里,足足决口了六次之多,而且都是大决口,黄河泛滥数千里,造成了无数百姓流离失所,粮食歉收,蝗灾遍地。
章惇是知晓让贪官、庸官治水的害处,可他一旦提出来,那就等于断了许多人的财路,就算他是宰相,也不敢尝试百官之怒。唯有赵煦硬气起来,全力打击贪官污吏,才能止得住悠悠众口。但更为难办的是,漕运一事。“那张家小子要漕运之权,还承诺火耗不超过两成,官家肯定动心了。”
章惇的猜测是正确的,哪一个皇帝听到这样的火耗能不动心?
要知道,北宋的漕运,火耗是一年比一年多,但即便是宋朝立国之初,漕运火耗也要超过两成。然后,随着黄河河道淤塞,贪官上下其手,倒买倒卖,火耗超过半数是经常的事。最近几年,还有超过六七成的,气得赵煦狠狠流放了几个贪官污吏,才算是把火耗减至五成上下。
漕运的好处,可比治水多多了,且不说什么,满朝文武就没有一个不眼馋的。
一旦把漕运交出去,满朝文武怕是要用眼神杀死章惇了。
至于那收过河钱什么的,还是其次了。
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章惇再蠢也不会做这种事,更何况他也是官场老油条,对于里面的门门道道是再清楚不过。
“按照那张家小子所言,他组织船队运送漕粮,也不是不行,但毕竟是商贾,哪里有朝廷把漕粮拽在自己的手好?”章惇太清楚漕粮的猫腻了,所以他用脚趾头都能算得出这漕粮的利润有多大。一斗米,在汴梁城是一百三十文钱;可是在产米多的地区,斗米只需要七、八十文钱。嗯,可以这么说吧,就是收购价和零售价的不同。哪怕是一船大米运到汴梁城,出船价格也不过是斗米一百一十文钱左右。
要是官商勾结的话,那赚头就大了。
首先是收购价,居然是用出船价格来结算的。为啥?显而易见的事啊,一百一十文钱的米价,和七、八十文钱的米价,最大的差价在四十文钱!一石米就是四百文钱,十万石就是五万两千多贯钱!
当然了,汴梁城只有百万人口,一年两万石粮食是已经差不多了。加上常平仓等各种仓库的预备粮食,也就是一年两万五千石左右。两万五千石,也就是能贪污一万三千多贯。这还只是差价而已,还有火耗呢?除去大约两成的火耗,足足有三成是白赚的。
也就是说,两万五千石粮食,起码要运五万石粮食才行。五万石粮食的三成,也就是一万五千石,换算成铜钱足足有两万两千贯的贪污额度!
前后加起来,官员能操作的就是三万五千多贯钱。
啧啧啧,这么多钱,只有百来个官员能享用,也就是说每年每人能贪污三千五百贯钱的样子。
当然了,大头肯定是给最大的官赚去的,也就是说大宋每年损失的钱银都在三万五千贯钱。这还仅仅是开封府,其他州府呢?这还仅仅是漕粮一项,其他方面呢?
好在,宋朝皇帝也不是傻子,起码从宋仁宗开始,就对这种猫腻知之甚深。于是,漕粮的比例开始减少,暗中扶持商贾运粮到开封售卖。
结果到了今日,漕粮废弛,官仓形同虚设。章惇虽然明白漕粮现在还能贪污一点点钱银,但是粮食命脉已经被商贾占据了。漕粮,名存实亡。如果朝廷彻底甩掉漕粮,还能腾出一点点钱银来给官员发俸禄,好像也不错。“或许漕粮的事,并没有老夫想象中那么大阻力?”
不得不说,宋朝的皇帝都很聪明,懂得利用市场来平衡贪官。像漕粮就是一个很典型的例子,毕竟涉及到钱银的,都是猫腻很多的。真正能做到水至清的状况,恐怕不现实。为了国库能好受一些,宋朝皇帝才默许商贾运粮贩卖。不得不说,此举确实能抑制贪官对漕粮上下其手。
但是,弊端也不是没有的。
最起码现在,宋朝已经完全失去了对粮食的控制,一旦某地发生灾情,肯定会有商贾囤积粮食,倒卖高价粮,逼死不少百姓。到了宋朝这时候,一路飙升的米价就足以说明事情了。其他地方的米价都是不过斗米七、八十文钱,可是在开封就要斗米一百三十文钱。这还是回落的米价,在前段时间京师地震,米价一度高达斗米一百七、八十文钱!
“若是引入商贾插手漕粮,说不得能杜绝贪官,还能重塑常平仓……”
章惇想得很多,因为司马光等人的乱来,王安石的新法被罢尽,常平仓制度也受到冲击,已经差不多名存实亡了。漕粮和常平仓,本来就是相互依存的。如今漕粮彻底成为了贪官狂欢之处,一点用处都没。前段时间米价飙升,也不见漕粮能平抑米价。反倒是因为漕粮短缺,不少转运使向朝廷哭穷,弄得赵煦也好,章惇也罢心烦意乱。
但又不得不听这些转运使扯淡,因为“漕司”在宋朝是一个庞然大物,即便是宋朝皇帝想要分化,也只能徐徐图之。所以,他们的意见不得不重视。这也是为什么不能取消漕粮的缘故,任由贪官污吏侵吞国库公款。没办法啊,尾大不掉!
第594章 从重处置()
章惇想了很多,不知不觉间就到了下值的时候,章惇出了皇宫大内,坐着轿子摇摇晃晃地回到了家。
虽然此时汴梁城中四轮马车流行,章惇也不是买不起,但低调行事的章惇,还是坐着轿子出行。
结果,还没进家门,章惇就发现他的孙子章仿,匆匆忙忙地想要出去。
“站住,你要去哪?”
章惇厉声问道,吓得章仿连连退后,差点没跌下台阶,摔个四脚朝天。
“翁翁(宋朝时对爷爷的称呼),我……”
章仿慌不择言,说道:“……约了几个朋友去勾栏瓦舍看杂戏……”
“荒唐,你日日流连于酒楼茶肆,勾栏瓦舍,可曾读过诗书,研习过经典史籍?”章惇气不打一处来,章家虽然家教极严,可章惇没时间管这些兔崽子,再加上他的妻子张氏对孙子护得像块宝一样,这几个兔崽子一个成器的都没有。
也就是章惇的几个儿子,能靠老爹的福气,在朝堂挂一个闲职。但是章惇的儿子还是有真才实学的,起码都是进士出身。
可他的孙子呢?
别说考进士了,就连经文都背不来!
“富不过三代啊,难道章家就要断绝在这些不学无术的兔崽子手里吗?”
章惇看着畏畏缩缩的章仿,气就更甚了。“你瞧瞧人家‘大桶张家’的那小子,起码还能鼓搞出一个四轮马车来,你呢?已经二十多岁了,一事无成!……”
好像米谷落在簸箕上,章惇的话直接像刀子一样数落着章仿,听得章仿表面接受训斥,其实内心已经大为恼火了。
“呸,那商贾子,焉能和我比?”
骂了好一会,章惇觉得自己口舌干了,眼睛好似鹰眸一样瞪着章仿,说道:“现在你就给老夫回房去,抄写《大学》十次,若是明日抄写不出来,家法从事!”
章仿心中哀嚎,要知道今天是和乐楼李行首李师师弹奏唱曲的日子,他千等万等就是等着这一天。可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