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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说这件事吗?”张正书烦得很,心里一团乱麻。
“行,那说说你抽奖的事吧。恭喜你,你又升级了,拥有了一次抽奖机会。但本系统提醒你一句,你现在抽奖,抽到的东西都是随机的,能抽到好东西,不过几率不大。要是你攒着,等你有十次抽奖机会的时候,再合成一次大抽奖,那抽出来的东西,肯定是最符合你当前境况的。”系统漫不经心地说道。
张正书心烦意乱之下,说道:“那就攒着吧!”
“行,反正你随时抽也可以。”系统说完,就不再说话了。
第611章 亲迎之日()
半个多月的时间,一晃而过。
这一日,已经是张正书成亲前的一日了。
想到明天就能见到曾瑾菡,张正书不知为何有些坐立不安,当然了,更多的是思念的情绪在浮动着。不过嘛,紧张也是有的,毕竟是第一次成亲。
两日前,曾家就催妆张家给他们家送催妆礼品了。这是亲迎的信号,古称请期,宋朝这会俗称催妆。这些礼品有定式的,当然了,这些礼品并非是富贵人家才给得起,一般人家也给得起,只不过是精致与粗糙的区别罢了。这些男方给的礼品有:花髻、销金盖头、五男二女花扇、花粉盒等嫁衣、脂粉之类的小东西。而女方家呢,也会回一些礼品,是金银双胜御、罗花幞头、绿袍、靴笏等物。
这里就要说说了,为什么宋朝嫁女这么难,嫁妆要置办那么多。
看看这里的回礼就知道了,男方给的东西,最便宜不过三五贯钱就能置办得了。可女方回礼的东西呢?呵呵,没有个百八十贯根本买不到。
回礼昂贵也就算了,不对等也没啥,谁叫这是习俗呢?
但是,成亲前一日的“铺房”之礼,就更是女方家里花式炫富的手段了。
所谓“铺房”之礼,就是女方家要把新房的家具器物送往男方家中挂帐幔,铺设房卧,把新房布置妥善,以助新婚后成家立室。这新婚嘛,就必须用新床,要请有福气的人来“铺房”,祝愿新人同床共寝,百年和好,早生贵子。
“铺房”之礼,张正书也看不懂,不过也算是看出了一点门道。比如,男方家中需要准备床榻、荐席、椅桌之类的东西,而曾家派来的人,则带着毡褥、帐幔、衾之类,这些都是名贵的布料做就的,不外乎蜀锦、上好丝绸等等,寻常人家置办怕是要花上几十贯钱才行。
除了这些必须要置办的,曾家还送来了衣服袜履,珠宝首饰,甚至还送来了好几个婢女,潜在的意思就是送来了侍妾。
张正书当然也明白,但是他却好生安顿了这些婢女,和张家的养娘也一般无二。当然了,这些侍妾也尚有一些姿色,但张正书却没有那种心思。甚至还明说了,只要她们找到了归宿,张家会出嫁妆,把她们当成女儿一样风风光光嫁出去。要是想离开张家,随时都可以。即便待在张家,张家也会给工钱她们的。
不仅是曾家送来的婢女,张家的养娘也是这般,甚至张家僮仆已经完全取消了卖身契,而转成了雇佣制。甚至,张正书还鼓励他们不要在张家干佣人了,主动到李家村的作坊去做工人。毕竟做佣人,得到的工钱并不多,一个月也就一贯多钱。可若是做工人,最起码都有两贯钱,要是加上奖金、福利什么的,平均下来差不多一个月都能有四贯钱。
这还是最低级,没啥特殊技能的工人。
要是做了三四级工匠,那工钱就高了。特别是八级工匠,比很多穷县城的县官俸禄都要高得多。
以至于李家村的名声传出去后,大家都颠覆了观念,第一次觉得做官不如做一个工匠。
这不,李家村的工匠也好、工人也罢,甚至村民的家里都供起了张正书的长生牌位,张正书知道之后,那个表情复杂啊。
张正书要成亲了,最高兴的除了张根富和张秦氏以外,就属李家村的那些工匠、工人最为高兴了。
曾家派来“铺房”的人,张正书都毫不吝啬,给了一个大大的茶酒利市。
所谓“利市”,其实就是后世的红包。“利市”这个称呼,在后世的广东地区也还是一直沿用,其实就是源自宋朝的称呼。除了给茶酒利市之外,曾家派来的妇人与从嫁女使,通宵在房中看守着,不让外人入房。必须等待新人成礼后,牵引他们进入房中,其他闹洞房的人才能纵步往来。
这些礼仪很繁琐,但喜气洋洋中张正书任凭他们摆弄,自己也傻呵呵地在乐。
这个傻样落在曾家遣来的妇人眼中,也是偷笑不已。
“新姑爷这副模样,怕不是个傻子哩!”
“我听闻这姑爷,别人都说他傻,但他却赚了不少钱哩!说他傻的人,才是真的傻!”
“其实新姑爷很俊俏啊,这样的人又咋会是傻子?”
“听闻新姑爷对小娘子是一见倾心,连侍妾都不要……”
“那些小丫头们也是积了几辈子的福气,遇到这么好的东家……”
……
羡慕的话语,萦绕着这些曾家派来的妇人和嫁女使,一个个都说着吉祥的话,恭祝张正书和曾瑾菡。
时间过得很快,在辗转难眠的一夜中,张正书迷迷糊糊只睡了三四个小时,然后就兴奋得睡不着了。这一日,需要新郎官早早起身打扮,然后领着亲迎的队伍去曾家,把曾瑾菡接回来。这支队伍有多长,就体现了新郎官家中的财富几何。
换句话说,这又是一个变相炫富的花样。这支队伍里,有着百余人的吹鼓手,还有不少官私美妓。
最让张正书诧异的是,李师师居然答应了来做他的亲迎队伍中的一员。
可惜的是,隔得很远,张正书也没能和李师师说话,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更奇怪的是,李师师居然没带若桃来,也是第一次摘下了她的面纱。略施粉黛的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意,但张正书不知为何从中瞧出了一丝丝烦忧和苦闷。
“这倒是一桩奇事……”
张正书叹了口气,也庆幸没人认出她来。不过,即便在美妓云集的队伍里,李师师也是鹤立鸡群的存在。即便没有浓妆艳抹,也能艳压群芳。好在李师师知道今日不能抢风头,所以她穿着、打扮都很普通。可这样一个天仙落入凡尘,可把周围的吃瓜群众给看傻眼了。
“这些都是正店里的美妓行首啊!”
“‘大桶张家’真个有钱,雇上这些行首美妓,怕是要花上千贯钱罢!”
“‘大桶张家’就一个儿子,能不舍得花钱么!”
“这倒也是,只不过雇这么多行首美妓,把新娘子都压下去了,这可咋办?”
“你又不是新郎官,你急甚么?”
……
第612章 十里红妆()
吃瓜群众的羡慕嫉妒恨,让张正书都无缘无故地升腾起了一丝虚荣心。虽然明知道这种炫富其实没啥实际意义,只会给自己招来祸患。可出风头的感觉真的很爽啊,有道是人生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这成亲当日跨马亲迎,就是一大喜事,能不高兴吗?
看看这些亲迎队伍有多隆重就知道了:数百个令行郎,各把执有标志的物品,如花瓶、花烛、香球、沙罗洗漱、妆合、照台、裙箱、衣匣、百结、青凉伞、交椅等等,还有授事街司等数十人,一条队伍长得像一支迤逦的军队,十里红妆铺开,还有雇借来的行首美妓与张正书一般骑在马上,乐官鼓吹声中,八个轿夫抬着花檐子(花轿),一路吹吹打打,抛撒红纸碎片,好不热闹。
大人们带着小孩子指指点点,说道:“日后你娶新娘子,你也要这般!”、“日后你嫁人了,也要这般!”……
张正书恍惚中宛若做梦一样,随着亲迎的队伍从张家庄走到了曾家之前。
一路走来,红妆铺了十里。
虽然初春的天气乍暖还寒,但张正书却觉得心中有一团热火。
到了曾家前面,早有人候着了。
张正书也不吝啬,一一发放了茶酒利市,笑呵呵之中,进了曾家的门。曾家也是大方,见行郎走得累了,当即以酒礼款待。同时,散花红、银碟、利市钱会迄后,新娘子才遣人报信,说她准备好了出阁。这时候,乐官作乐催妆,克择官报时辰,催促登轿,茶酒司互念诗词,催请新人出阁登花檐子。
这时候,喝了不少酒的曾信骥拉着张正书,说道:“好妹婿,今日大喜之日,你不作诗词一首,怎生说得过去?”
作为曾家大哥曾信韫也难得现身了一回,此刻也和曾信骥一样,喝得满脸通红。“是啊妹婿,听闻你有大才,今日又是你和小妹的大喜之日,不作一首诗词,难免对不住小妹啊!”
没办法,这汴梁城中的行首美妓大多被请到了张家亲迎队伍之中,曾信韫能不像老猫闻着咸鱼那样,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吗?此刻,曾信韫也和曾信骥一道,为难起张正书来了。
张正书也不含糊,利用系统一搜索,立时说道:“珠帘绣幕蔼祥烟,合卺嘉盟缔百年。律底春回寒谷暖,堂间夜会德星贤。彩軿牛女欢云汉,华屋神仙艳洞天。玉润冰清更奇绝,明年联步璧池边。”
“好!”
宾客中有通诗文者,听得这首诗,大声叫好起来。
张正书拱了拱手,说道:“献丑,献丑!”
而在曾家房间里用餐的行首美妓也听到了外间的吵闹声,一并窃窃私语起来。“这张家小官人,文采如此了得么?”
“不是说,他不学无术么,怎生诗词写得这般好?”
“怕是只精通诗词,不作文章罢!”
“也是,朝中选进士,文不通者不用,莫说进士了,便是举子也考不上。可惜了,若是张家小官人决意入仕,想来能他日高中。”
……
李师师则心中翻腾,虽然在坐的都不认识她,但见她容貌秀丽,举止端庄,也没人敢轻视她。不过见她顾影自怜的模样,倒是有些美妓行首也有些于心不忍,其中一个坐她身旁的行首说道:“妹妹为何这般伤心,遮莫这张家小官人,曾与你有三生之盟?”
李师师脸一红,摘下面纱的她如邻家少女一般,并无李行首的风采,低声说道:“姊姊说笑了,奴不过认识张小官人罢了。”
“也对,如此年少多金又有才华的小官人,哪个不喜欢?”这个行首调笑了起来,在坐的行首美妓却没笑得多开心,知道她说的是实话。
李师师也笑了笑,没说话。
“就算他今日成亲了又有甚么,待得日后,说不得他会为你赎身,带回家中做个妾侍。”这个行首半是羡慕,半是恭维地说道,“若是日后妹妹脱离苦海,可莫忘了姊姊啊!”
李师师却说道:“张小官人不会的……”
这时候,认识“张正书”的其他行首美妓也说话了:“不错,这张家小官人眼光可高着哩,除却那和乐楼的李行首,他是谁都瞧不上了。昔日他来春风楼时,不也是豪掷千金,为买奴家一笑?今个,已有差不多一年不成到过春风楼了……”
其他行首也纷纷说道:“不错,不错,他也许久不曾来过太和楼了……”
“还有西楼,他上一次到西楼还是元符元年之时……”
……
李师师却听得满脸通红,虽然这些同行都不知道她就是和乐楼的李行首,但她又何尝不知道自己的事?她今日落寞,只不过是觉得她作为一个娼籍女子,即便贵为行首那又如何,被人捧得高高在上那又如何,像这样盛大的婚礼,她这一辈子是不可能拥有的了。待得年老珠黄之后,不是自寻脱籍,嫁作商人妇,就是自己做了老鸨,或者遁入空门。
这时候,李师师突然想起张正书对她说过的话,心道:“张小官人真的会让我去做那甚么休闲会所么?”
正思索间,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鼓乐声。原来,是乐官在奏乐催妆了,催促新娘子出阁登花檐子。
“各位姊妹,若是吃饱喝足了,便去瞧瞧热闹罢!”
这些行首都是很有职业道德的,立时莺莺燕燕地起身,三五一群往门外走去。这时候,瞧得一健妇背负着新娘子,不让新娘子的脚落地。待得健妇把新娘子背到花檐子上之后,擎檐从人未肯起步,仍念诗词。张正书也知道,他们是在求利市钱买酒喝,也不吝啬,每一个都给了大红包。
张正书也是苦笑,心道:“结个婚,都要花费差不多万贯钱。这样一个婚礼,有哪个家庭吃得消?”
当然了,这也不是没有好处的。最起码,能促进市场消费。看看,那些赚了钱的轿夫、乐手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