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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神?”曾瑾菡不明所以,眨着美眸问道。
“嗯,他叫史蒂芬·周,本是天上的食神,掌管仙界厨房的神仙,后来因为犯了天条,而被罚落凡间受三十六劫、七十二难。他有一劫,就是必须要把厨艺找个传人。我很不幸被他选中了,其实一开始我是拒绝的,但他说了,得了他的厨艺后,想吃好吃的能自己做,而且对别人做的菜肴根本提不起兴趣。为了吃,我就勉强接受了。诺,现在就成了这样,一天不做菜不舒服斯基……”
听着张正书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曾瑾菡笑得花枝乱颤。
第640章 有事相求()
“哎哟,郎君,你可真会说笑,我差点就信了……”
张正书却得意地秀起厨艺来,口中还念念有词:“倚天切!”
“屠龙斩!”
“降龙十八炒!”
“打狗铲!”
……
曾瑾菡哪里不知道,这是《射雕英雄传》里的招式名称?被张正书这么一用,她更是乐不可支。看着曾瑾菡这般高兴,张正书心中也感慨,喜剧之王周星星果然是天才,哪怕是隔着千百年都能把人逗笑。可见,很多艺术大俗即大雅,就好比音乐,“大乐必易”一样,“宫商角徵羽”就足够成为一首气势磅礴的乐曲。
其实,厨艺也是一样的。
比如浙菜里的宋嫂鱼,做法看似很简单,但吃起来却余味无穷。和一般的宋嫂鱼不同,张正书这道宋嫂鱼并没有清煮,而是清蒸。而且这宋嫂鱼,一定要用西湖里新鲜打上来的鱼,活杀后清蒸,蒸熟了之后才浇上佐料。这样做成的宋嫂鱼,送到桌上那是热气腾腾,夹一块鱼肉,放进嘴里那是入口即化,又鲜又嫩,回味无穷。
宋嫂鱼,其实就是西湖醋鱼。做法简单,但也是从汴梁城那边流传过来的。所以,曾瑾菡也不陌生。鱼羹什么的,宋人是经常吃的。
除此之外,像浙菜里的经典,什么蟹酿橙、鳖蒸羊、东坡脯、南炒鳝、群仙羹、两色腰子……
张正书只要在脑子一想,菜肴的名字、做法什么都浮现在脑子里了。
犹如庖丁解牛一样,张正书的刀飞铲舞,一片雪花模样,看得曾瑾菡如痴如醉,好似在欣赏着一出好戏。
直到落幕之后,曾瑾菡都沉浸在其中,无法自拔。
张正书也是满满的虚荣心啊,要知道,中国人好吃,曾瑾菡这个小馋猫是更馋嘴的那个。但为了保持她的身形,张正书利用厨艺做了不少改良。现在看起来,张正书已经用厨艺完全征服曾瑾菡了。也是,上天不会让人专美于前的,即便是天才,也有无法攻陷的死穴。
做菜,就是曾瑾菡的死穴。
别说做菜了,就连择菜,曾瑾菡都经常闹笑话。要是让她做一顿饭,估计送上桌的都是“焦炭”,根本吃不了。从这个层面看,曾瑾菡是越发离不开张正书了。
俗话说,想要征服男人,就先征服他的胃。
只不过嘛,这条规则在厨师身上用不到,说不定男人比女人做菜还好吃!这种情况下,攻守就要易主了。
曾瑾菡就是这种情况,越是和张正书相处得久,她就越是发现了张正书的优点。当然了,这不过是新婚燕尔罢了,多少恩爱夫妻,到了七年之痒的时候,还不是吵吵闹闹?最后甚至不欢而散……夫妻之间别太多埋怨,多发现对方的优点,才会让生活更幸福。曾瑾菡虽然不懂这个道理,但她实实在在是这么做了。
夫唱妇随的,小两口在厨房里共同完成了一桌子菜肴,已经不比汴梁城中的宴会差了。甚至,张正书还可以自豪地说一句,即便是皇帝设下的国宴,也未必有张正书这一桌子菜好吃。想想也是,以张正书的厨艺,能找得到比肩的人么?
刚刚摆好筷箸,曾懋就回来了。
当然了,这曾家不是曾懋住的地方,他住在杭州城里另一处。只不过张正书遣刘忠把曾懋请过来罢了,曾懋都迷糊着呢,他还以为曾瑾菡出了什么事,饭都没吃就马不停蹄赶过来了。
“小官人,他来了。”
刘忠把曾懋带到餐厅后,下意识地吸了一口气,差点就醉了。
张正书笑道:“辛苦你了,下去吃饭吧。曾五叔,来来来,坐这!”
“小官人,不是小菡找我,是你找我么?”曾懋有点迷糊了,“难道小官人还想买一些南方特产?”
“这是小事,我们边吃边聊。来来来,这是我在李家村酿的‘仙醁’果酒,你也听过的了。尝尝看,这些菜肴都是我和姝儿做的。”
张正书热情的招呼,让曾懋受宠若惊,惶恐不已。
“小官人,这……无功不受禄啊!”曾懋连忙站起身来,不敢接受张正书的敬酒。
曾瑾菡在一旁劝道:“五叔,郎君是有事相求,你就受了罢!”
曾懋更是受宠若惊,说道:“我何德何能,竟让小官人这么以礼相待?”
“不瞒曾五叔,我听姝儿说,你因为风湿病痛,已经不再为曾家船队运送丝绸了。一来,我也为你着想,希望你能留在杭州城里养病;二来,我希望聘用你为造船作坊的掌柜。”
曾懋更多惊讶,差点没跳起来:“小官人,你要雇我做事?”
“不错,曾五叔,我知道这个请求有点过分。你毕竟有病在身,但我也明白,你是闲不下来的,所以冒昧请你过来,就是想雇你做这个造船作坊的掌柜……”张正书诚恳地说道,“曾五叔,你也不用立即回复我,等你想好了,再回复我不迟……”
“不不不,小官人看得起我,那是我的福气。只是,这造船,我不太懂啊?”曾懋有点踌躇了。
“其实,我已经有了造船图纸,曾五叔只要按图建造就行了。说白了,你就是做一个监工的。还有,我雇佣曾五叔你,其实是想组建自己的船队,诶,你别高兴得太早,你是不可能再出海了。我的意思是,曾五叔你帮忙招募船员,培养船员。不瞒你说,在汴京城里,我已经雇佣了不少船员。只不过他们只有在汴河上航行的经验,没有在海上航行的经历。日后,我会让他们到杭州城来,接受曾五叔你的培训。”
曾懋听见张正书的这么说,也不知道是欢喜还是叹息好。
良久,曾懋说道:“小官人,我以后就替你做事了!”
“很好,很好,哈哈哈哈,曾五叔,我再敬你一杯!”
张正书也不做作,端起酒杯就敬了曾懋一杯。
曾瑾菡在旁边给曾懋、张正书夹菜,说道:“五叔,这下你开心了?总算不用回家闲着了……”
“是啊,我辛劳了一辈子,真个是闲不下来。”曾懋说道,“回想起我刚刚被你爹爹拉到船上时,我才二十有一,如今都五十有二了。三十一年啊,东瀛我去过,高丽我去过,辽国我也去过……人老了,不以筋骨为能事。我也是知道的,这腿脚一到阴雨天,连走路都难。但我真个是不想闲下来,闲下来,另一只脚就离棺材不远了。”
第641章 隔墙真有耳()
曾懋一杯又一杯地喝着酒,一边倾吐着往事,从行船,讲到丝绸,讲到家庭,讲到自己一身病痛无法再长时间工作……
幸好曾瑾菡不断给他夹菜,不然即便是低度数的果酒,他都要喝醉了。
张正书也是感慨,中国人的勤奋,真的不能用等闲眼光来看。要知道,宋朝的平均寿命,也就是四十多岁。这么算起来,曾懋都算“高寿”了。即便是这么高寿,他都不想闲下来,可见中国人的信念就是:劳作一辈子,一辈子劳作,哪怕死在岗位上也算是死得其所。
也正因为如此兢兢业业,中国才能在几千年的历史中创造出无以比拟的璀璨文化。
这样的璀璨的文化,岂能叫异族毁之一旦?
张正书更加坚定了信心,一定要掀起大航海时代,叫宋朝再进入一个高速的发展期。直到,中国领先世界几百年!
只有到那种地步,中国才不会转入衰落之中。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事实上就是从宋朝开始,哪怕经历了明初期的短暂回升,中国对世界的领先优势被西方渐渐蚕食。最后,优势一丝不剩,甚至远远落后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中国已经走到了农耕经济的巅峰,却迟迟寻不到出路。这个出路,在于工业,在于商业,却不会局限在农业之中。可惜,宋朝之后,没有一个朝代再对商人这么宽容,中国也就等于彻底失去了进取的机会。
历史有其偶然性,也有其必然性。
中国对商人的抑制,就是埋下了祸根。
堵不如疏的道理,中国人不会不知道,只是“肉食者鄙”,像朱元璋,妄想着建立的规矩能历万世,结果死后都没几年,他定下的规矩就都变了。唯一不变的,就是对商贾的打压。结果呢,海禁导致的闭关锁国,导致的文人拥有大量财富,却见国难而不肯出力,最后,大明亡了。
可以说,大明的覆灭,和朱元璋这个泥腿子皇帝有莫大的关系。甚至,朱元璋都要负起百分之五十的责任。国体都立错了,又有“祖制不可违”的紧箍咒在上面,大明怎能不亡?
一切的源头,在于宋朝。如果宋朝能继续下去,会是怎么一个景象呢?
张正书看着话语渐多的曾懋,他好像看到了未来。一个个面目模糊的曾懋,进入航海时代。而这一个个面目模糊的曾懋,又是比曾懋更具有文化,更具有开拓意识的新生代,他们将会为中国赢得未来!
一旦中国人开启了海洋意识,张正书很难想象得到还有谁能击败中国。
只不过中国一直是陆地国家,对土地的看重远比海洋为甚,想要扭转那些“肉食者”的观念太难了。不过再难,也是要去做的。因为做了,才有成功的希望。不做的话,是一点希望都没。
也许是曾懋喝得太急,一坛子“仙醁”下肚后,已经醉醺醺的了。这种状态下,张正书也不敢让他一个人回去了,就让曾瑾菡派人带他下去休息。
“郎君,五叔今天可能是太高兴了,但我担心他会不顾身子,一心扑在作坊里……”
曾瑾菡忧心忡忡地说道,按照曾懋的性子,这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那就派个人监督他,要是连续工作超过两个时辰,一天工作超过四个时辰,就让人把他架回来。”张正书使出了杀手锏,专门对付工作狂的。
曾瑾菡偷笑道:“你这样做,五叔恨死你了。”
“恨也没办法,要是他自觉一点,我岂会派这么一个秘书,天天跟着他的屁股后面打转?”张正书嘿嘿笑道:“说不定,我还会派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跟着他,照顾他的起居饮食哩……哎哟,你干嘛……”
张正书的话音还没落,自己的腰间嫩肉又被曾瑾菡掐着了。虽然不疼,但也要“配合演出”啊!
“哼,你这人,当我是傻子吗?那个郑家小娘子,不就是你的甚么‘秘书’?怎么,你还想要一个娇滴滴的秘书啊,是和乐楼的李行首吗?”
曾瑾菡嘴上不饶人,手下更加不饶人。说到伤心之处,不知不觉间加大了力度。
好在张正书知道,她不过是为了泄泄愤而已。“姝儿,你也是知道的,那郑家父女二人这般无依无靠的,若我撒手不管,岂不是如同禽兽?”
“所以啊,你就接人家父女进入报社,好想日后纳妾对吧?”
曾瑾菡也是气不过,放开了张正书,自己嘟着嘴生闷气了。
张正书连忙哄道:“天地良心,我可万万没有那个念头。是,我承认,我早就知道了郑家小娘子对我有好感,那我真没动心啊!我早就对她说过了,如果她相中如意郎君的话,我可以替她置办嫁妆,让她风风光光出嫁。不仅仅是她,家中哪一个侍女,我不是这么说的?还有你那侍女彩袖,一向是瞧不惯我的……”
“嘘,你小声点,你不知道她也跟着到了杭州城么?”曾瑾菡知道彩袖的性子,要是给她听到了这句话,说不定误会更深了。
殊不知,彩袖此刻就在门外,听得心中满不是滋味。什么叫她的性子,她的性子不好吗,都怪张小官人,如果不是他那么“纨绔”,她又岂会这般抗拒?彩袖的心很简单,不过是希望曾瑾菡嫁一个好人家,她也可以跟着嫁过去做妾侍。这样一来,彩袖的人生就算是完美了。
可偏偏,曾瑾菡选择了“纨绔子弟”张正书,而且还是极品的“二世祖”,打架打不过也就罢了,还不识时务,打了当朝宰相的独子。这样的人,能有多大前途?要不是姊妹情深,要不是彩袖除了服侍人以外别无他才,她早就离开了。
“且听听你是怎么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