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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发家了之后,也学着别人做起了生意来。其实在大宋,没有什么贫民是注定一辈子都贫穷的。比如当年范仲淹家境贫寒,都不得不断齑画粥,就是用两升小米煮粥,隔夜粥凝固后,用刀切为四块,早晚各食两块,再切一些腌菜佐食。但是,最后范仲淹不一样是做官了?
这样的例子,在宋朝比比皆是。从这点来说,宋朝比任何一个朝代,哪怕是明清都要多上进的通道。
哪怕是平民,也能通过经商来发家致富。这在其他朝代,都算是顶困难的事了。如果不有超好的经商天赋的话,单单是一张路引,都能足够将你的野心给扼杀了。宋朝就没有这么个恶心的东西,虽然也没有明面上鼓励大家都去经商,可朝廷越来越倚重商贾,这是不争的事实。
在这个大潮流的环境里,秦家也开始了经商。
而秦元,就是在这等环境下长大的。
如今,秦家的继承人明确了是张正书的大舅,叫做秦普,那么秦元就要自谋出路了。虽然张秦氏已经算是张家的人,但她终归是要记着小弟的。所以,听闻张正书要创办银行,张秦氏也了解秦元的能力,才力荐秦元过来,担任这个银行行长。
按照张秦氏的话,就是“终归是自家人可靠”。确实,在宋朝,或者说是在宗族社会里,如果是自己人的话,那多半会放心很多的。但是,张正书也知道,利用“自家人”的身份,以权谋私的并不少见。这些“自家人”,也未必有外人那般忠诚。就好比秦元,在张正书的心中,分量是远远不及郑时弼郑老丈。因为张正书知道郑时弼的性情为人,而对这个“小舅”秦元一无所知。
而且在系统的判断,这个人明显是表里不一。这样的人,张正书虽然不怕他有什么歪心思,但也要提防着。这顿宴请,其实就是张正书要敲打敲打秦元的。
但显然,秦元是个聪明人,思忖了一下说道:“轩奴,我虽然是你的小舅,也没读过什么书,只是识些字,懂得记账。但我是明白一个道理的,如今我已经算是轩奴你手底下的人了,我绝不会拿长辈的身份来说事的。”
张正书点了点头,他最怕的就是这个。到时候撕破脸,张正书倒是不怕尴尬,只是怕张秦氏那边不好交待而已。
“阿姊对我说得很清楚,张秦是一家,张家赚钱了,少不了我的一份;但我若坏了规矩,那张家就不能服众了。轩奴你放心,我绝对会按照规矩做事的。不该拿的,我绝对不会拿。甚至有人想拿张家的利益,我也要拼死护住!”
秦元的表态,张正书很满意。
当然,也仅仅只是满意而已。张正书不会肤浅到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毕竟世上说一套做一套的人太多了。要是张正书这么幼稚的话,那他根本就不适合做这个东家,趁早该行做慈善家算了。
“小舅你能有这样的觉悟,很好。但是丑话说在前头,哪怕你是我的小舅,我们该签的契约,还是要签的。这一点,需要你明白。你可以考虑考虑,不用急着答复我。明天银行就开张了,在明天之前,你都可以作出决定的。不管你接受还是不接受,你还是我的小舅,这一点不会变……”
第789章 借鸡生蛋()
张正书的话很直白,听得曾瑾菡都有点诧异。但是秦元却没有丝毫不快,哈哈笑了两声说道:“阿姊之前说,轩奴你和从前大不一样了。原先我还不相信的,但是现在,我信了。契约在何处?我不需要考虑了,立即就签!”
倒是张正书有点意外:“你不考虑考虑,万一我的条件很苛刻呢?”
秦元淡淡地说道:“轩奴,你在小时候,我就认识你了。那时候,你活脱脱是一个混世魔王。但现在,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证明你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见。不瞒你说,你做过的事,小舅都有所了解。比如香水,比如超市,比如水泥房子,比如四轮马车……哪一件,都是极为赚钱的物事。小舅虽然没有你这般有经商之才,但自认眼力还是不错的。能跟你一起做事,我认为绝对不会错。更何况,你是我的外甥!”
是啊,到底是亲属关系。
张正书叹了口气,在宗族社会里,或许一纸契约,还比不上血缘纽带来得更加紧密。这是大宋的优势,也是大宋的劣势。
“小舅你的眼光真不错!”曾瑾菡忍不住插了一句话,但凡是称赞张正书的话,曾瑾菡听了比称赞自己还要高兴。
秦元又露出了憨厚的表情,傻呵呵地笑了两声。张正书朝着彩袖使了一个眼色,彩袖会意,从袖子里掏出了那一式两份的契约。
“小舅,我们先签了契约,然后我再敬你几杯当赔罪!”
秦元也没忸怩作态,只是略略扫了一眼契约上的内容,发现条例细得让他吃惊。包括保密条例、行长操守、薪酬待遇……都写得明明白白,而且没有任何字眼是可以挑出错来的,全都直白如话。秦元都不用细想,就拿过彩袖端上来的毛笔,蘸了蘸墨汁,签下了自己的大名,还用手指按下印泥画了押。
张正书待他签完名,画好押之后,自己也照做了一遍,然后把其中一份递给秦元:“小舅,规矩都在这上面了,你签了契约,就要开始履行职责。到时候犯了错,可莫怪我不念亲情哦?”
半开玩笑的张正书,其实不知道有多认真。
这也是张正书厌恶用亲属的理由之一,犯了错不知道该不该责罚他们。责罚吧,人家说你冷血无情;不责罚吧,无法服众。
好在秦元却非常认真:“轩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想要把买卖做大,必要的规矩是要有的。如果我犯了错,你莫要念我是你小舅就网开一面,这样对银行是非常不利的!”
听了这话,张正书倒是对秦元有了很大的改观:“小舅你能这么想,我倒是对你刮目相待了。说实话,娘亲虽然说你是可造之才,但我一直半信半疑的。如果你能做到你说的那样,我敢保证日后你的财富、地位,整个大宋都没几个人能及得上你。说不定很多朝廷大员,都要求着你办事哩!”
秦元倒是不会相信这话的,这实在太不现实了。
但是,日后他就知道自己太没想象力了,张正书说的居然半点不差!
“轩奴,还是给我说说,我这行长到底要做什么吧?”秦元似乎是一个工作狂,连菜都不吃了,就想听工作内容。
张正书倒是可以理解,毕竟秦元是家中最小的儿子,也就是说家产几乎与他是绝缘的。虽然还未曾分家,但这也是注定了的。要知道,秦元也是有一大家子要养的,这就不能不努力工作了。因为只要秦元立足稳定了之后,就等同是分家出去了。
“好说,首先要从银行说起,其实银行也就相当于检校库,但是不会执掌孤儿的钱银,我们做的生意主要是吸引百姓到银行里存放钱银,然后给他们利息。这存钱分两种,一种是活期存款,利息比较低,但胜在可以灵活取用;一种是定期存款,分一年、三年和五年,利息会高一点,但如果没到期限就取出来,利息就要按照活期的来计算了,还要扣除一定的手续费……”
“这存钱还有利息?!”
秦元觉得太诧异了,目光奇怪地看向张正书,好像觉得自己上错船一样。
张正书嘿嘿笑道:“知道什么叫借鸡生蛋吗?这就是借鸡生蛋!拿别人的钱出去放贷收息,这才是最高境界啊!”
秦元立即明白了:“高,实在是高!但好像也有检校库、质库、抵当所、长生库、社仓等等竞争对手了啊!”
“这就是我们的优势所在了,我们的贷款利率很低,只有百分之五而已。而且,不会利滚利,本是多少,利息就是多少。要是一年还清,这个利率还会减低到百分之三!”张正书笑呵呵地说出了这句话,差点没把秦元雷死。
“轩奴,这太低了吧,如何能赚钱?!”
面对秦元的质疑,张正书不急不忙地说道:“银行的背后是谁,你知道吗?”
秦元摇了摇头,他似乎觉得此事有点不简单了。为何“大桶张家”突然不放高利贷了?因为张正书的银行一出来,高利贷统统玩完!想想看,低至百分之五,这是什么概念?也就是说,借一百文钱,两年后也仅仅需要还一百一十文钱罢了!
“跟你直说也无妨,银行背后是官家,也就是当今圣上。换而言之,我们赚到的利润,有一半是他的。官家要提供的,就是免除银行的税收,同时派禁军保护银行资产。包括转运铜钱的时候,需要派大队人马保护。”
张正书的话,差点没让秦元软瘫在椅子上。秦元再怎么样,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啊!平头百姓,哪里会接触到官家?更别说,是为官家做事了。“轩奴,这……这银行是官家的产业?!”
看着秦元因为惊愕而抛弃的憨厚外表,张正书也笑了。终归是聪明人啊,只凭着一句话,秦元就大概明白了银行是怎么来的。
“当然不会是官家的产业,银行的所有权,还是我的。”
张正书淡淡地说道,“但是,我用一半的利润从官家那里换来了唯一的铸币权。”
第790章 躺着赚钱()
“唯一铸币权?这有何用?”秦元不禁有点蒙圈了,这好像颠覆了他的认知。铸币权,那有什么用?
“名不正,则言不顺。”张正书胸有成竹,他太清楚这铸币权的威力了,不仅仅是金属货币,还有纸质信用货币,没有铸币权,那还怎么凭空生钱?至于还有人私自铸币?那好,叫朝廷去查禁。张正书要的是一个态度,因为他知道这铸金属货币的行为是屡禁不止的,只要有利可图。
但是嘛,张正书的冶炼技术让别人根本无从模仿,那就等于铸币权全在张正书手中了。
张正书的计划也简单,先是“劣币驱逐良币”,用先进铸造技术的铜钱,辅以银行的利息,把大户人家手中的铜钱置换出来;然后,张正书再把旧铜钱熔铸成新铜钱,这样一来,钱荒就得到解决了。只要看到了铜荒解决的希望,不管是谁做皇帝,都不会动张正书的。当然了,如果不是赵煦做皇帝了,一旦新皇他们看明白了金融是怎么玩的,肯定会踢开张正书的。
不过,要解决铜荒,非要个五六年时间才行,这期间足够张正书布置好后路了。
要是张正书再狠一点,顺带把纸币都弄出来,却丝毫不提要怎么样限制发行。等新的皇帝踢开张正书,自己来把控银行之后,他就发现,大宋的经济莫名其妙就崩溃了。
因为按照人的贪婪,如果知道纸币只需要印出来就可以攫取财富了,他们岂会轻易停止印制纸币?
从宋朝交子、明朝宝钞等等都可以看得出来了,这是必定肯定以及确定的事。
宋朝的交子也好,明朝的宝钞也罢,因为滥发,所以到了最后一文不值,擦屁股都嫌硬。
清朝吸取了教训,才控制发行量。但是清朝的银票,也不是等值的,因为发行得多了,常常一百两的银票,最多也就能七八十两而已。要是到了后来,清朝官票的滥发,一百两也就等于十两银子了。
可以说,金融不是谁都能玩得转的,要是落在官员手中,分分钟都能玩出花来,最后自然又倒退回金属货币上面了。
清末民初就是个很好的例子,那时候纸钞已经很成熟了,但是人们还是信赖铜元、银元和金条等金属货币。为何?就是因为纸币滥发,根本没有价值了。
可以预见,如果不是张正书的来掌舵银行,这样的情况绝对是会发生的。
到了那时候,大宋的经济就会遭受重击。别说制裁西夏和辽国了,能保住自身都算不错了。唯一的就是苦了大宋的百姓,拿着一堆废纸,欲哭无泪。
张正书选择性地把这些个情况和秦元说了,听得秦元一愣一愣的:“这……钱还能这么赚?!”
“怎么不行了?所以我一直说朝廷是捧着金饭碗在乞讨,换了我就不同了,我能让大宋的经济焕发新生!”张正书自信满满,且不说他手中已经握有数百万贯的新铜钱,更是因为铸币权在手,他可以掌控纸质货币出现的时机!只要等银行的信用起来之后,等各地银行建立之后,就可以推出兑票了。所谓兑票,就是在一处银行存了钱,拿到了凭证,就能到下一个银行兑换出来,最多扣除几文钱手续费。省却了携带大量铜钱、金银的麻烦,肯定会受到商贾热捧的。
这就是纸币的雏形,只要等这种“兑票”上的金额可以通用,可以拿来支付的时候,张正书就会顺势推出纸币了。
纸币这个大杀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