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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盲症驯养指南-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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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舞台很宽敞,阿西尔随手捡起一个混乱中被摔到地上不亮的灯,取了中间的核心魔导石,注入了魔力,便又发出忽明忽暗的光来。

    舞台正中央就躺着那三个倒霉的演员,演假死变成全真死,比他们演的角色还惨,阿西尔举着光源,拿脚尖拨了一下演欧米罗的那个青年,他的胸口插着道具匕首,血液已经接近半凝固,本来演的时候台下的人还在感叹今天的表演格外逼真,演员的表情就跟真的要死一样,连喷出来的血都真实得不得了,谁知道原本就是真的。

    道具匕首也是真道具,确实没有开刃,按理说不可能轻松就□□一个人的胸口,更不可能简单地致人死地。

    夏佐弯腰把匕首□□,顶端的手柄上黑色火焰环绕的红色水滴刻纹愈加鲜艳,就仿佛吸饱了尸体上的鲜血,阿西尔接过去抚摸了一下水滴的位置,匕首发出幽幽的红光。

    夏佐总觉得他知道些什么,便问道,“这匕首怎么回事?”

    阿西尔拧眉沉思片刻,“我总觉得这个图案很眼熟,不过图案不是罪魁祸首,匕首内部被人刻了魔法阵,所以普通的道具也有切金断玉的锋利。”

    “蓄意谋杀?”

    阿西尔否认,“这几个小虾米还没有必要用这种手段来蓄意谋杀,不过是谁的工具没收好,出了意外吧。”

    他语气很淡漠,既没有怜悯也没有鄙夷,仿佛地下躺的不是三具尸首只是几块木头,夏佐没有充当道德卫士的想法,自然不会指责他冷血,只是心里愈加坚定了要让希尔信任自己的决心,现在希尔不能完全敞开心扉,将一切过往剖开,总有这一天的。

    二人才说了几句,忽然舞台上灯光大亮,阿西尔眯起眼睛,却见眼前多了一只手,替他挡住了突然而来的光线,阿西尔莫名地盯着夏佐的手心,这是跟“诺西”相处久了带来的后遗症?

    阿西尔没有理睬他的行为,耳朵动了动,有人来了。

    果然不到半分钟,从舞台幕后跑出许多穿着上个纪元才流行的服装款式的男男女女,看到舞台的情况也是一阵骚乱,这些人正是歌剧的其他演员和工作人员,刚刚那么长时间的混乱这些人居然一个都没出来,到现在才有了影子。

    夏佐自觉走过去和他们交涉,在他的背后,阿西尔摩挲着刻纹的红色水滴,目光里藏着的,是比墨还浓的兴味。

    这个图案阿西尔的确见过,就在普罗城被屠城的那一天,印象深刻更甚于决战之日,尸山血海的城市,以尸体和鲜血勾勒出了这样的图案,也是他和夏佐决裂的开始。

    那边夏佐似乎已经把情况了解的差不多了,阿西尔听了一耳朵,接近尾声的时候才走过去,他走路的姿势很挺拔,流露出一点本身气势就足以把人隔绝开来,但凡不愿意和陌生人接触之时所有人都会产生一种说不清的敬畏,自觉地保持距离。

    他一走近,七嘴八舌的歌剧演员们都同时噤声,只有夏佐浑然不觉,这时从舞台后面又走出两个人来,一个微胖的中年人,还有个面色阴郁的年轻人,中年人脸色不善,“你们两个是谁,观众的话早就可以离开了。”

    他一出声赶人刚刚还因为惊惧对夏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工作人员就齐齐安静如鹌鹑了。

    夏佐对待旁人自然不会有对阿西尔那样的和颜悦色以及仿佛永远用不完的耐心,也只有阿西尔才有这个可能骗他之后还能毫发无损被无条件谅解。

    于是夏佐略微动了动手,将圣光剑移到显眼的位置,才淡淡地反问,“你是负责人?”

    中年人面露愠色,“这里不欢迎你们。”

    阿西尔点头肯定,“看来是了。”

    中年人正欲发怒,一偏头就对上那张享有大陆第一美人之称的脸,舞台灯光全开,白色的光把阿西尔的面容照的纤毫毕现,比任何一个歌剧演员都美丽,不由呼吸一滞,语气不自然地放软了些,“剧院出了命案,两位不应该掺和进来。”

    阿西尔唇角微挑,“不想我们掺和还是害怕我们掺和?”

    中年人仿佛被戳中痛脚,怒道,“我是为了你们好,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这是要丢性命的事。”

    夏佐冷冷反驳,“我们的性命就不劳烦您操心了。”

    见他们如此冥顽不灵,中年人终于放弃了劝说,向跟着他一起来的阴郁年轻人使了个眼色,那年轻人沉默着向前一步,此时阿西尔才注意到这个人腰间别着一把短刀,随着他走路的动作露出来,然后一只手伸过去拔出了短刀横到了他们俩面前。

    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夏佐可不是软柿子好脾气随便捏,这件事明显有问题。

    二人对视了一眼,阿西尔退后半步,把打架的活交给了夏佐,魔王陛下正常情况下都是懒的自己动手的。

    好好的舞台就此变成了比武台,短刀与长剑相交,发出金石之声,夏佐并不着急击败他,这人的武技十分阴险,犹如毒蛇吐信,防不胜防,和他本身的气质倒是相称,相比之下夏佐则大开大合,攻击如狂风暴雨般劈头盖脸而下,对方只能苦苦支撑,目露骇然之色。

    夏佐才多大,他拿的圣光剑只是因为蕴含圣光属性对恶魔有伤害加成,不过是随便用用的货色,论材质和锻造还不如对方的短刀,这看起来阴郁的年轻人实际上已经四十多岁了,只是看起来年轻而已,尽管如此,还不是夏佐的对手。

    起初中年人还不屑地看戏想着给这两个自不量力的年轻人一点厉害瞧瞧,结果不到几分钟就被狠狠打脸,夏佐居然比这个老一辈的武士强大这么多。

    额头冷汗潸潸而下,中年人抹了一把汗珠,深秋的天气感觉到严冬般的寒冷。

    有些时候话语权总是依靠强大的实力才能得以实现,说一百句不如一剑。

    当短刀的武士毫无还手之力地被长剑洞穿了肩胛骨,对上夏佐冷漠的眼神,中年人终于扛不住巨大的心理压力,双腿一软,险些跪了下来,“我说,我全都说。”

第24章 chapter24() 
中年人果然就是剧院的负责人,是个贪婪无耻又胆小怕死的家伙,事情的起因是这个歌剧团来伊那城的森罗大剧院演出,却正好碰上了恶魔作恶,城内人心惶惶,谁还有心思看歌剧。

    歌剧团没有收入是很难维持的,他们就靠着各个城市巡回演出吃饭,赶上这么个棘手的事自然就陷入了窘境,无奈之下便商量着放弃这个地点尽快换到下一个城市。

    此歌剧团还算出名,然而红月大陆是武力为上,魔法为尊,歌剧毕竟只是闲暇之余的消遣,得不到什么过分的崇敬,收入也就差不多能维持团队的运作。

    本来走了也就算了,倒霉的是中年负责人沃兹看上了演叶丽珠的女演员,女演员和演未婚夫的男演员却是一对,当然不肯答应,负责人就扣下了他们身份证明,让他们走不了。

    这个沃兹敢这么嚣张自然是有倚仗的,据他所说背后有一个高贵的魔法师大人做靠山,只要满足对方的要求,那魔法师就替他撑腰,看起来年轻的阴郁武士也是魔法师给他的护身符。

    好汉不吃眼前亏,中年人深谙这一点,眼下自己这边的武士打不过对方,认怂也就认了。

    嘴里求饶,心里可不老实,字字句句都暗示夏佐,你一个武士再厉害还能拼得过魔法师?魔法师本身单打独斗可能弱些,但人家身边总是能招揽厉害的武士,双拳难敌四手,识趣的就该见好就收。

    夏佐一个用力拔出插在武士肩头的长剑,鲜血流出来红的有些发黑,沾血的剑转瞬间抵住了负责人的喉结,剑尖上的寒意逼在喉咙口,沃兹心一下子差点跳出来,青白着脸停下了喋喋不休。

    “说重点。”

    沃兹眼底闪过怨毒的光,却不敢再造次,招认道,“法师大人说看上了这两个男人的资质,要收他们做仆从,就给了我一个道具匕首,说让他们用这把匕首演出就能得偿所愿,至于为什么他们会死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语毕还颇有些不甘心,好好的美人成了死尸,还闹出这么大事情来,但他又没胆子埋怨魔法师,只好藏在腆起来的肚子里了。

    事情僵持到今天,总算有了个结果,但是却很沉重,三条人命,只因为一柄匕首和两个自私的人。

    夏佐把剑朝前递了点,“收他们做仆从会把人弄死?”

    剑尖划破皮肤,沃兹惊惧地往后退,两条腿抖若筛糠,嘴里大喊,“我没说谎我没说谎,法师大人真的是这么说的。”

    夏佐眼中的杀意他看的分明,越怕死的人对死亡越敏感,他一点风险都不想冒,连又肥又短的脖子上的伤口都不敢伸手去捂,也亏得他胖肉厚,不然就不是流这么点血的问题了。

    阿西尔看了会夏佐单方面吊打这会才出声,“他说的没错。”

    在场的人都齐刷刷朝他看过去,沃兹不自觉的又吞了口口水,刚刚第一眼就觉得这个少年好看的不像话,这会出声帮他解围,简直像天使。

    夏佐投来询问的眼神,阿西尔悠悠道,“亡灵法师要的仆从,当然是死人。”

    亡灵法师四个字仿佛某种开关,沃兹和受伤的武士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齐声喊道,“不可能!”

    这个大陆上若说谈之色变首要当然是恶魔,但比恶魔更人人喊打又恐惧害怕的就是亡灵法师。

    和普通的魔法师掌握有限的元素魔法不同,亡灵法师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他们操纵尸体,驭使亡灵,一个人能抵无数人,恶魔至少还让人死的痛快,亡灵法师则叫人死了都不能安宁,还要被驱使奴役,连不那么强大的恶魔看到他们都要退避三舍。

    若是那个魔法师是邪恶的亡灵法师,那他们这么久以来接触的人不就是……越想越可怕,本能拒绝这种可能的两人自然反驳。

    沃兹今天受到的惊吓太多,哆哆嗦嗦地说道,“我……我可是人类。”

    阿西尔双手插在口袋里,纠正他,“亡灵法师不是所有手下都要亡灵。”

    他白衬衣黑长裤,和周围血腥惊惧的气氛格格不入,随意而散漫,提到亡灵法师也是云淡风轻,完全没有旁人那样少见多怪,许多人都看的晃了一下神,惊慌竟没有那么严重了,独特的气场说的话仿佛格外令人信服。

    沃兹和武士本该是对自己最了解的人,然而一旦涉及亡灵法师,连他们自己都忍不住要怀疑自己的身份,阿西尔的话无疑给他们打了一针强心剂。

    武士捂着肩膀血流不止的伤口,再看到泛黑的血液脸色就不那么淡定了,正常人的血怎么会是红的发黑。

    仿佛看出了他的想法,阿西尔淡淡补充,“血液发黑是亡灵法师给你用了暗黑药剂,短时间提升你的能力,最多短寿个几年,没什么大影响。”

    武士的脸就绿了,短寿个几年还叫没什么大影响?!

    自作孽不可活,选择作孽当然要承担后果,阿西尔可没有精神去同情两个没用的人类,从口袋里抽出一只手,修长的手指握上了夏佐剑柄,轻轻用力,夏佐就从善如流放开了剑,这下就换成阿西尔掌握着剑下这个人的生杀大权了。

    沃兹看到这个大美人接过剑明显松了一口气,这么个看起来很弱鸡的单薄少年杀伤力怎么都没前面那个武士凶残,说不定还能有一条退路。

    阿西尔收回了抵着对方喉咙的剑尖,中年胖男人正要感激涕零,结果一转剑身,就拿剑柄敲下了沃兹的两颗镶金的门牙,满意道,“最近正好缺钱。”

    胖沃兹捂着嘴目瞪口呆状,阿西尔微笑,“如果你拿钱来换,这两颗牙就还给你。”

    沃兹傻傻点头,对面的美少年忽然脸色一沉,剑身擦过沃兹的大腿插入舞台,“想办法带我们去找那个亡灵法师别引起他的怀疑,不然你身上所有重要的部分都不再属于你了,不只是这两颗牙。”

    他说的淡然,沃兹却不能对自己腿间仿佛冒着寒气的剑尖视而不见,点头如捣蒜,冷汗流的像瀑布。

    刚刚那敲门牙的两下真是又快又准又狠,整个牙床都是木的,下半身也有点隐隐作痛。

    要是所有重要部位都真被切掉了简直比死还难受。

    沃兹一手捂着嘴,一手把两颗金牙捡起来,哆哆嗦嗦往外领路,路过那些歌剧团员的时候,每个都你踢一脚他踹一下,眼里含着仇恨的光,但他们也不敢真的做什么报复,只好盼着这个家伙自己恶有恶报,底层的人总是这么无奈,哪怕受了冤屈也无法讨还。

    他们走了,沃兹还顺手叫来了工作人员把活人都驱散了,沃兹捂嘴和武士带路,夏佐和阿西尔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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