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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一阵?”
黄杰便道:“以上四军为例,一军人马只需一百五十部车便可组建圆阵或是口字阵遮护,若要全军轻装上阵,至少二百部车。官家也见得了,此车不但可载运粮草、军械和被服帐幕,载人也是轻松,若是长途行军,完全可以让步卒坐车代步。”
对于此点赵官家也是认可,他方才就亲自登上一架空车查看,车厢内部高度便有六尺,正常人上车都不用低头,若要坐人的话,随便挤挤也能坐下一什人来。
就这么着,黄杰领着赵官家等人前前后后在车城里瞧了快有一个时辰,直到天色擦黑,下人来催,怕误了纳妾成婚的吉时,赵官家这才罢了,摆驾黄家而去。
这期间,但凡能够与赵官家看的,自然都与他看了,而那些不能看的,当然也都巧妙遮掩过去。只是走时,黄杰明显发现这次跟着赵官家同来的一个生面孔老监似乎起了疑,却也顾不上了。
却说赵官家去了黄家之后,自有一番礼数接待,老倌和二娘虽然是第一次遇见这等场面,却也能轻松应付下来。赵官家也当真如他所说,在叨扰了一杯喜酒之后,便也匆匆回宫而去,不愿扰了黄家这纳新之喜。
回去的路上,赵官家一如来时那般与王黼、梁师成、高俅同车,待入了内城三人分别告辞归家后,赵官家便也请了那何朝奉等车来陪,待他坐定后,便也问道:“朝奉,瞧此子如何?”
何朝奉微微摇头道:“老仆瞧不透他!”
赵官家闻言便也来了兴致,道:“哦!何故?”
何朝奉微微眯眼,略微思索了一会后:“瞧此人面相,倒也是个憨厚忠实之人,只是这憨厚忠实之人,向来缺才少智,如他这般年少就有这等奇思妙想,且又懂得忠君之事,说句大不敬的话,老仆以为此子乃是蛟龙之属,历朝也不少见。”
赵官家哈哈一笑,言道:“朝奉多虑了,朕倒是瞧出此子乃是个性情中人,古往今来,也只有性情中人才可成事。想当初那苏王司马(苏轼、王安石、司马光),也都是性情中人,若非先帝不明人善用,又岂会生出这许多憾事。如今,此子以奇思妙想侍朕,朕便与他恩荣厚利报他就是,便是蛟龙又如何,朕乃真龙天子,何须惧哉?”
何朝奉听了,倒也点头认可,却也道:“官家以直报怨,正是仁君之表也!”
不久,宫车入禁,何朝奉便也辞去。
瞧着远远直入内苑的宫车,何朝奉微微眯起了眼,抬头瞧瞧天色,正好看见一弯新月却从斑斓云间悄然露出了个尖儿,何朝奉突然嘿嘿一笑,便也迈步就走,且低声喃喃道:“以直报怨,以德报德?笑话!大笑话!天大的笑话!”
不久,他便快走回自己的居所,让服侍的小监唤来三个身着管事服色的中年太监,吩咐道:“你三人兵分三路,一路在东京与老夫盯死那黄杰,一路去往黄州,将他老底查个通透。一路去往成都,好好查查此子过往如何,不可有一点遗漏。”
待三人领命退下之后,何朝奉又让小监唤来一名青年太监,与他吩咐道:“不管你使什么手段,一月之内设法使人打入那黄杰内部,设法查清他家车阵之中涂有这等标记的军车之中藏有何物。”
说完,便用笔在纸上画下了几个弯弯扭扭的图形来,也不知是哪国文字,只是瞧那打头的文字好似一个马蹄形圈儿(G)。
待斥退青年太监之后,何朝奉这才此地的安静下来,推开窗瞧着外面忽明忽暗的些微月色,自言自语道:“官家啊官家!只管做个仁君便是,杂事还是老仆代劳。”
却说黄家这便,喜宴盛况倒也不需描述,且今夜的酒吃得格外畅快,想想看满朝文武,谁家纳个小妾还能得了当今天子亲自登门道贺来讨喜酒喝?
亏了黄杰有本事之外,想来自然也沾了李师师的光,谁叫封宜奴与李师师乃是真真的闺蜜。
只是,自打画像风波之后,李师师的宅前便多了两个小黄门把风,初了逢五逢十许得李师师去樊楼做压轴小唱之外,闲人再想探望便是难行了。就算竟日这般大喜,封宜奴也没能请了李师师来,黄杰自然也就更不会去触这赵官家的逆鳞了。
却说,二更时分,黄杰在外陪着众人将酒吃好之后,这才回了房与封宜奴喝了合卺酒,不过也没多久,黄杰却是一身黑衣黑裤的装束又从房中走了出来。瞧着门外早就候着的花容、曹正以及六名全副武装的生面孔精英小队成员,便也打了个响指道:“这便出发吧!今夜可莫要出了什么叉子,俺也是与九姨娘说好了,五更前定然要赶回来洞房的!”
众人听了都是嘿嘿发笑,花容更是笑道:“叔叔也是,这话说来,日后如何叫九姨娘见人?”
黄杰便也瞪眼喝道:“去去!还要见什么人?”
旋即便也领着众人,遁着夜色顺着墙根儿溜出了黄家,出了宜男桥巷后,便也换乘了马车沿看街亭一路向东,出云骑桥后折北,从保康门入了内城。(未完待续。)
卷五 东京寒 第四百三八章 【来访】()
只说入了内城的黄杰等人,分成三路往城西昭徳坊行去,入坊之后马车不停,一个个好似鬼魅一般溜下车来,顺着墙根疾走,不已会便聚集到了一户大院的山墙之下。
待点齐人数后,就瞧见花容使了几个手势,六个黑衣蒙面的精英队员便也分头使了腾跃攀爬的技巧,轻松越过了将近一丈来高的院墙,入了宅院。
不已会,就听院中传来两声猫叫和一声惊鸟啼鸣,花容便也对黄杰笑道:“叔叔,成了!”
黄杰便也点点头,后退两步后一个助跑,只是用手轻轻一揽便攀着了围墙瓦檐的椽子,微微使力整个人便也翻了上去。再瞧花容也是轻松,都不用助跑原地轻轻一跃,双手便搭上了瓦檐,只是上墙的姿势有些难看罢了。
至于曹正,也就不提了,全靠黄杰和花容伸手拉他,谁叫他背上挂着一个硕大的包袱,无法施展什么腾挪的武艺。
待三人都上了墙后,便也沿着瓦檐,跟着夜鸟啼鸣的指引往东侧行去,不一会便也来到一座正宅内院之中,一个新队员便也伏在西屋顶上指着灯火的东屋道:“少主,点子还在书房。”
黄杰眯眼往东屋顶上一瞧,便也能瞧见两个伏着的身影,便也取出一块寸许大小的小银镜,借着新月发散的些微月光对那两人晃了晃,见他们回头来瞧时,便也伸手比划了几个手势。
两人看懂后微微点头,当下便有分工,一人轻轻揭开瓦片露出一个细缝,一人从背上的背包里取出什么东西,凑在嘴边弄了几下,便瞧他将鼓起的腮帮子凑到瓦缝中,吐出了一股子颜色淡薄的青烟来。
不久,便也听见屋中传来了一声哈欠,很快一个披着外袍的中年男子便也一边揉眼一边走了出来,自个手持一盏烛台,便也往西屋走去。
借着烛台上跃动的灯火一瞧,这人也不是别人,而是不久之前才刚刚在黄家喝过一杯喜酒的当朝少宰王黼。
今日里,一大早王黼便去了尚书省的公事房点卯,坐班半日处理了不少公务,便是今日这般大雪也无暇赏看,午后才回到府中歇息不久,赵官家便又寻他作陪去看黄家的车城,直到方才不久才回到府中。
不过今日里参观那车城倒也叫他大开眼界,正好归来时赵官家要他做个核算,若是给西军和禁军编配战车,具体的章程应该如何安排,他便也在书房挑灯来做。
这宋军按照按照五百人一指挥,五指挥为一军,十军为一厢的正规编制,每厢应有二万五千人,一上军满编为左右前后四厢,该是十万人,但实际上如今的军制往往都不是满编的,实际的编制需要看统帅的喜好和后勤财力的支持。比如说高俅如今掌管的捧日军,全军编制完整,指挥使也是满员,但实际兵力不足五万。而西北的西军,因为作战需要以及兵饷能够足额发放的缘故,往往还超编不少,一军兵力甚至超过十万人。
所以,按照王黼的计算,一个五万人编制的军队,只配备二百辆车只怕不够,虽然一辆军车在完全展开后可以组成四丈长车垒,二百辆车可以盘下两百丈乘两百丈方圆的营地(约1200的平米),但要装下五万人还是太勉强了。所以他又做了一番推算,若按照一个指挥五百人配备六辆军车的话,五万人编制的军队配备三百辆军车便正好,若按照两千贯一辆的标准价来配置的话,配置一军便是六十万贯,以如今约在三十万人的西军和二十万东京禁军的需求来算,全都配齐了也才六百万贯上下,算起来倒也不贵。
再说了,这六百万贯也不是一年之内便要全部支出,就算高俅和黄杰雇足了人手,每月也就能产出个二、三十辆的规模,因此这些军车至少是要分成数年来陆续建造配置,这点军费着实不算什么。
王黼也是最近当了少宰才知道,如今这几年大宋朝廷的岁入公帑实币都在四万万贯(四亿)左右徘徊,而那些不值钱的纸缗数量更是个难以计算的天文数字。
只说王黼专心编目,时近三更时这才突然有了困意,虽然他有点燃檀香提神的习惯,但今夜却不知为何困意来势汹汹,便也干脆罢了,起身回房歇息。
回到正房时,倒也见着夫人早已休息了,王黼便也褪去衣衫上床入眠。
只是睡下不久,王黼惊觉房外有人说话,且声音不小,正惊讶的时候却发觉其中一个声音很是熟悉,恍惚间他便起身下床走到窗前往院中一看,便瞧见一个身穿本朝大将军服色的人,正与一个马面人说话,但见那马面人叉手做礼道:“万望赵神将通融则个,俺马春必定记得大恩!”
那将军服色之人却道:“马阴使也莫要叫俺为难,子玉身为丁甲护法,受命护卫文曲星家宅,阴使这般惊扰,就不怕天庭问罪?”
王黼听来一惊,那马面使者马春与他自是老相识,又听他称那将军做赵神将,其人还自称子玉,不用说这人定然便是专司护法的六丁六甲神中的丁丑神将赵子玉了。
王黼吃惊之余,便也回头一看,自然看见榻上两个身影,也就知道自己该是魂魄又离了肉身。
也在这时,就听榻上的肉身突然噗的一声打了个喷嚏,王黼就觉得自己身子一晃,再定眼瞧时便发现自己又躺在了榻上。
这时,他脑中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认为自己只怕刚刚迷糊间发了一梦,刚要翻个身再次入睡时,却听窗棂咔嗒一响。
王黼心中存疑,干脆便也起身,胡乱批了件外袍便几步走出了屋去,定眼一瞧院中却无一样,转身正待自嘲时,却听那马春声音居然幽幽唤道:“文曲公!文曲公请留步!”
王黼忙转身来寻,待他定眼左右瞧看之时,果然在身前不过两步的地方,看见了个模模糊糊身影,那身影飘忽不定,犹如青烟一般随风摇曳,当时便也吓出一身冷汗。
但旋即一想,那马春本就是鬼差阴使,自然是没有实体的,如今自己肉眼来瞧,倒也真是这般摸样才对,便也大胆问了一句:“可是马春马兄?”
便瞧那模糊身影忙叉手来拜,道一句正是之后,小心的上前半步,模糊的影子便也渐渐清晰了不少,果然看清来人便是那当初带着王黼去地府一游的马面阴使马春。
王黼顿时也将身上的冷汗止住,便也来问:“不知马兄漏夜来访,可是出了什么事端?”(未完待续。)
卷五 东京寒 第四百三九章 【赏月】()
这当初王黼在青云观中听黄杰论道时发生的地府一游之事,他并未详细的与外人道哉,归来之后他虽然也去寻了许多有关地府之事的记载、奇志、典籍来看,但始终对当日的种种见闻将信将疑。
因此直到今日,他都将一切深藏在心里,全然没有真将与蔡京和朱勔作对,设法将他们明正典刑后夺取他们寿数的这事当成正事来办。
但是,此刻再次见得马春,他心中却是没来由的一紧。而这没来由的一紧,却是他转瞬之间开始自行脑补,是不是当初他那便宜的祖叔公王判官将他招去地府的事情败露了?
他依稀记得,出酆都时曾经遇见过谛听,后来去围观释教接引死者鬼魂时,又被谛听发现。近来他可是看了不少道教的记载典籍,佛教的典籍自然也没少看,当然知道谛听这畜生都有什么能力。
不过,也就在他暗自揣摩的时候,却听马春道:“文曲公见谅,漏夜来扰,实在是有一事相求,还请文曲公莫怪!”
王黼心意一动,便也故作轻松道:“马兄哪里的话,当日之事,王某尚且无以为报,但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