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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尼容貌还好,只是头顶须发都被剃得溜光,身上多是杂物土块,闻言悲声泣道:“好叫官人得知,予姐妹几人都是教坊出身的苦人,是那王押司使钱与予等赎身,却要予等姐妹剃发为尼,服侍那鸠摩锣,那鸠摩锣据说乃是吐蕃妖僧,善使邪术,每日都要蹂躏予等姐妹,予等姐妹何辜,受此唾弃。”
赵官家听来勃然大怒,不过他倒也冷静,没有当中亮明身份,反是对围观群众道:“这几个娘子本是俺大宋之人,只是命苦,众人休要在做羞辱了!”
方才对答大伙儿自然听得真切,知道她们乃是教坊出身的妓子,只是被王弗买去服侍番僧,因此那蒙昧的仇恨自然也是消减了不少。
随后赵官家便也大袖一挥,便入了开封府,有纯道拿着宫牌开道,自然也是无人胆敢阻拦,待赵官家入了公堂一望,那盛章和王革还没反应过来,王黼便也抢先出来,先是与赵官家打了眼色却不见回应后,便也急忙大礼参见。
众人愕然一惊,自然都来行礼,赵官家瞧着王黼也在,虽然心中有些疑问,但却顾不得其他,便也上堂直接座了主位,讲惊堂木一拍,喝道:“罪犯王弗何在,速速带上堂来,朕要问话!”
赵官家要审案,谁人敢拦,很快便有差役将那戴了八十斤重枷的王弗押来,王弗身为开封府的押司,自然是见过赵官家的,一见堂上座的正是当今天子,自然是被吓得魂飞魄散,都不要赵官家喝问,便自觉将他做过的恶事竹筒倒豆子一般吐了出来。
哪知赵官家听了几句便是不耐,讲惊堂木一拍,喝问道:“朕唤你来,却非是听你说这些恶事,朕只问你,为何在家中豢养番僧?你养那番僧在府,到底有甚图谋?”
王弗当即就被吓的瘫倒在地,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
当今官家崇道之事谁人不知,虽然不曾灭佛,但对佛教的感观一向不好,今日又是携怒受激,自然是怒不可遏。
见王弗哆哆嗦嗦说不出来,叫赵官家看来,便显然是真有什么图谋了,当即大怒便叫人打王弗的板子,且还交代随便打但不能打死了。
于是便又有衙役来按住王弗打板子,怕打脊梁将人打死,便只打屁股和小腿,不一会就打得皮肉开花,惨不忍睹。只是王弗挨了打后哭喊说是没有图谋,赵官家自然也是不信。
也就在王弗被打的死去活来的事后,有听府外又是一阵喧哗,很快便见那林灵素手中托着一座木胎佛像走了进来,将佛像往堂前一丢,便也见礼道:“贫道正为陛下所忧而来!且看,这便是吐蕃苯教所崇拜的邪佛坦多罗,也称作欢喜佛。”
众人一看那佛像,便见是一尊男女****的邪像,便听林灵素说这佛像的来历和寓意。这赵官家崇道日久,释教其实也是大势收敛,如今中土宋人几乎是没人信奉什么欢喜佛的,只是那吐蕃番僧的确乃是苯教僧人,而供奉欢喜佛本就是密宗苯教的基础功课,所以这便是黄泥掉裤裆,说不清楚了。
赵官家一听这番僧供奉的乃是淫邪之佛,只是有些生气,在他看来只要不是供奉那些用来恶诅自己或者国朝的邪佛,问题应该也是不大。
哪知林灵素却道:“陛下,此事说来当真与陛下有关。陛下近来,可是孽欲滋生,情难自控,那北都六洞魔王第二洞大鬼头(蔡京)与飞天大鬼母(童贯),是否正在蛊惑陛下遴选秀女,充填后宫?”
赵官家被说得一愕,下意识的点点头,面上全是惊讶之情,这事如今只是有个念头而已,乃是前不久蔡京建言,说是如今禁中服侍的宫女渐老,正好万岁山将成,华阳宫也许宫女填充,不如明岁遴选一批秀女入宫替换。
这事可是十分隐秘,该不会走漏了消息才是,怎么让林灵素知道了。
也就在赵官家疑惑的时候,林灵素却称此事不乖陛下,实乃是那北都六洞魔王第二洞大鬼头与飞天大鬼母勾结妖僧做法来害陛下,陛下这才生了邪念云云。
一时间,公堂之上的众人都是惊讶无比,不说盛章、王黼还有三班衙役等人,便是那十三家上告王弗的苦主们也自骇然,还有那原本被打的死去活来的王弗听了林灵素这话后,也不知道是气急攻心,还是受惊过度、伤势过重,当即就咽了气。
这一下,似乎又等于是坐实了林灵素的话,赵官家当即也惊了。他倒是当真不信蔡京和童贯会弄出这等事情,可王弗在家养着一个供奉欢喜邪佛的番僧却是事实,蔡京和童贯或真是躺着中箭,或者林灵素说的这般可能……也是未必不真。
当即赵官家便被吓得六神无主,林灵素也趁机进言道如今要做的事情乃是锁闭全城,大索全城,缉拿城中藏匿的番僧和胡僧,甚至他隐约提到了一个人,便是前不久领着十多个僧人与他斗法的当朝太子。
赵官家当即便也拍案而起,就要盛章领了旨意,大索全城。
开封府这边得了旨意开动,消息自然火速传了出去,也不过一时半刻消息便传到了宜男桥巷,昨夜忙到快五更才回,还抽空补了个洞房,睡到方才刚醒,正端着碗吃早餐的黄杰听了,吓得都将手里的一碗豆浆撒了,愕然道:“怎么惹着了那林灵素?坏了!只怕要坏了大事了!”
卷五 东京寒 第四百四二章 【智闯】()
毫无疑问,林灵素这厮的出现,并不是黄杰事先安排好的托儿。
自打上次他登门找事被黄杰用雷火手炮和一番大道理说服后,对于灭佛之事倒也暂时偃旗息鼓,虽然没有如黄杰撺掇的那样上个罪己的奏疏,请求收回之前的那个将佛刹改为宫观,释迦改为天尊,菩萨改为大士,罗汉改尊者的《释经诋诬道教议》。
不过他也有示好,竟叫门人送来了许多财物,钱财虽然不多,也就两万来贯上下,但布匹绢帛、金珠珍宝、古玩字画却是不少,按照青云观里的诸位老道的估算,这些东西总价只怕不下十万贯之多,全都是林灵素自愿奉上用来实行振兴道教大计的。
只是,这才消停了不过几日,他怎么会这般巧的凑上了这事。
黄杰思前想后,越想越觉得不妥,按照探子传回的消息,虽然只是说要大索全城的胡僧、番僧,但此事说不得一不小心就会扩大化,变成针对所有僧众的一次大清洗。
毕竟,对于振兴道教的这般大事,黄杰在暗中策划了这些年,自然也是收集了不少消息,知道如今大宋境内的和尚,真正持戒守法的倒也不少,但总是还有一些不持戒不守法的,如那王弗家里的吐蕃僧人鸠摩锣,参的就是欢喜佛,真要从佛教的教义来论,人家藏传苯教可是将参欢喜佛当做正课,可叫宋人看来却是邪淫了。
而道士娶妻,哪怕像是黄杰这般娶了一妻八妾的,却不违法,也不会被百姓诟病。
所以,黄杰思来想去,这事万万不能叫林灵素搞坏了,只能迅速换了道袍整装,想了想叫上岳飞,带上黄大龙、花容二人,驱马便匆匆往内城赶去。
从宜男桥巷去内城,最快的路径自然是西出宜男桥,顺着蔡河北折,直入新门便可入内城右二厢的开封府。
哪知抵达新门时,却见城门居然已经半闭,门卒子抬了拒马将门口堵住,除了官军信使、驿卒等人放行之外,百姓已经不可通行。
黄杰上前也不知道报什么身份合适,只能探问何事锁城,果然是因为官家圣旨,要大索城内的胡僧番僧,此时只怕外城的城门也闭锁了。
一瞧这般架势,黄杰等人只能退到路边商议,花容不由皱眉道:“入不了城怎办?叔叔,要不要硬闯?”
黄杰想想,只能回答道:“要闯,只能是俺一人去闯,而且还得智闯!”
随后便道:“也罢!俺便赌一把,花容、大龙还有小飞,一会你等三人且如此这般,与俺做了配合!”
当即花容与岳飞都是答应,黄大龙便从随身的箭囊里取了一把丸状的蛋子鸣镝与岳飞,便也准备起来。
而黄杰便从马包里拿了一副小巧腕甲佩好,取出一副皮扣腰带系在袍下,也不骑马,再次步行来到城门口,便与那门卒的头领,该是个虞侯军官的人道:“贫道乃是当今陛下新近敕封的惊霄处士,如今却有要事须得入城,还望军侯通融则个!”
那虞侯却是搓着牙花嬉道:“惊霄处士?却也不曾听说,只是如今封了旨意,不敢徇私!”
一旁到有几个老卒伶俐,其中一人忙上前与那虞侯附耳,很快那虞侯便也瞪眼来瞧黄杰,问道:“莫非道长便是那打了那小王太尉,娶了樊楼封行首的青云观黄天八道长?嘿嘿!今日倒也叫俺开了眼界……只是,军令难违,俺还是万万不敢私放了道长入城。”
黄杰见身份不管用,便也无心与他墨迹,便道:“也罢!军侯职责所在,不敢为难,俺便不从城门过去就是!”
那虞侯和老卒们闻言都是一愣,一个老卒便问道:“莫非……道长要插翅飞进城去?”
黄杰也不多说,便出了城门,转身来到门旁城墙之前,这东京城的城墙行的乃是帝制,城墙的高度是足足的三丈九尺(约12米),那可是极高的。
只说瞧见黄杰走出城门来到墙边,便也神神叨叨的一手指着青天,不知要施展什么法术,也就在门前众人都是自迷惑的时候,突然就听一声鸣镝在城前响起,众人也都不由自主的扭头往发声出看去。
而也在此时,黄杰便也抓住计费,扣动方才那腕甲上的机关,瞬间将一枚小指粗细的袖箭射向了城头,且那袖箭尾部还缠着一股如牙签一般粗细的透明细线,在射过墙头的瞬间,袖箭的剑身如扇一般弹开四枚小枝,咔嗒一声扣在了墙头上。
也在这时,众人又听一声鸣镝直奔天际而去,但却不知哪里飞来一支箭矢,便插在黄杰身前二尺高处,跟着又是一声鸣镝直上青云,随后又有一支箭矢插在之前那一矢的前面一尺高处。
随后,城前百姓便也见着了惊奇的一幕,就听有鸣镝在附近左右连续不断的响起,且听去声都是直入青云,而随着鸣镝之声却又不知何处射来的箭矢居然一根根钉在城墙之上,呈阶梯状排列,而后便瞧见一身道袍的黄杰一手指天,好似闲庭信步一般踩着箭矢拾阶而上,也就几个眨眼的功夫便登上了墙头。
一时间,城门外的围观群众都看傻了眼,而那守门的虞侯还有门卒们更是吓得浑身发抖,这等人力不可及之的事情,自然超出了他们的心理承受能力。
不过,那虞侯毕竟当了多年军官,接受能力自然要强一些,只是愣了十数息时间后,便是一咬舌尖,浑身一个激灵便也转身就往城门洞里奔去,待他奔到内城一侧时,更是看见了诡异一幕,便瞧见黄杰好似平常行路一般,就这么竖着从城墙上一步步走了下来,且瞧他一边走着一边拾袖弄袍扶冠,就好像怕衣袍被风吹乱了一般。
待他一步步走下城墙后,还整理了一下衣带和袍子下摆,这才与看傻了眼的虞侯,以及内城一侧被堵在门边同见了这惊异一幕的围观百姓行了道揖,这才迈开大步顺着大路就往开封府方向行去。
顿时,内城一侧的百姓见他走来都是纷纷自觉避闪,待黄杰走过后却都不由自主的跟上,也有被吓得不那么严重的人以及不曾瞧了仔细的人来问,那虞侯此时也是本醒半愕之间,不过他倒也没忘职责,见黄杰果真入了城还往开封府方向行去,便也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恰好碰上有人询问,便也不由自主的大声道:“那道长,乃是青云观的黄天八,当今官家才敕封的惊霄处士是也!”(未完待续。)
卷五 东京寒 第四百四三章 【又论腊日】()
过了新门,去往开封府也是不远,步行也用不了小半刻时辰。
待黄杰来到开封府门前时,但见整条大街已然被禁军肃清,百姓们全都躲到了临街的店铺和小巷之中。黄杰离着开封府正门还有三、五十步远时,便也叫禁军拦下,不得已黄杰只能再次报上“惊霄处士”的身份,请了军官前去通报。
大内禁军不同门卒,自然都是些晓事儿的,可不会说什么没听过之类的话对付,那带队的虞侯忙也叫人前去通传,自然很快得了答复,忙放了黄杰进去。
走到大门口不远,黄杰便也瞧见了堆成小山一般的什物,以及十几个都被铁链索住,戴上了木枷的男女,其中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妇更是依着单薄的跪在地上,面上泪水凝霜,只是闭眼默念佛号。还有几个被锁的光头比丘尼,衣衫也是单薄,身上更满是污秽之物,口唇已然被冻得青紫了。
黄杰摇头一探,也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