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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身子一抖,便落在了一条宽约丈许,由青石板铺成的道路上,赵恒与田广落地后都是不约而同的回头一看,却见来处浓雾弥漫,已然看不见那鬼门关的模样,再抬头瞧看四周,却是漫天乌云遮盖了天穹,天地间只有少许光线透过乌云中的间隙洒落下来,那青石板道路也直直通向远方,像是瞧不见尽头。
“想来,这便是黄泉路了?”赵恒瞧着前路,不自禁的开口问了一句,那田广却是嘿嘿一笑,道:“自该是黄泉路!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你我生前虽然不识,如今却能同过鬼门关,该也算是有缘,不如一道同走黄泉路,如何?”
赵恒想来也觉得有趣,便也一振衣袖,与那田广叉手做礼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小生赵亶,愿与田兄同行!”
【卷五…东京寒…全卷终】(未完待续。)
卷六 梁山破 第四百五一章 【搭救】()
第四百五一章【搭救】
北宋重合元年的冬月,东京大雪不断。
自打十月中下了第一场雪后,北来的风雪便连绵不断,甚至这几日已经有了告急,说是黄河上开始出现了凌汛。
作为当朝少宰,这等事情自然也是需要王黼操心的!
这一夜,王黼在宫中陪了赵官家在升平楼用过酒宴,又陪着看了一曲歌舞后,这才坐了暖轿回到府上。家中老妻自然晓得他的脾性,早叫人将书房烧暖暖,又让第七房小妾暖好了宫中御赐的美酒候着,王黼回来之后也就直入书房,一边饮酒一边看着下午刚刚送抵的朝报和各地的奏疏。
不多久,王黼便也将小妾斥退,拿着一封大名府发来的奏疏陷入了沉思。
大名府的位置在东京之北,也不太远,根据奏疏所言,从宋辽边界河间府和定真府传来的消息,今岁的大雪不但祸害宋境,听说辽国燕云等地的白灾也是厉害,且因为这初雪来得太早,许多地方听说根本就没有备足牲畜过冬的草料,因此大名府的知府梁子美担忧辽国会因为白灾提前,而派出劫掠队伍侵扰宋境,所以奏疏朝廷希望能够调拨军队严守河间、定真以及大名府。
只是,这本是要发给赵官家的奏疏,如今却是在王黼手上,谁叫他这少宰就是管这事的。只是如今王黼拿着这奏疏,却是不准备报给赵官家,原因是因为这梁子美与如今的中书舍人、翰林学士承旨李邦彦走的近,而那李邦彦又是个桀骜不驯的角色,最近更在赵官家面前卖弄讨好,叫王黼很是不高兴。
这李邦彦本是怀州人士,其父李浦是个有名的银匠,李邦彦在州学时便喜欢交游,河东举人入京者,一定取道怀州拜访李邦彦。如果要添置什么,其父李浦也停下工作备办,而且又资助路费,从此李邦彦声誉鹊起。后入京补为太学生,大观二年(1108年),赵官家赐他进士及第,授任秘书省校书郎,试任符宝郎。
李邦彦为人俊朗豪爽,风度优美,写文章敏捷而有功底。只不过是在民间长大,熟习猥鄙之事,对答敏捷,擅长戏谑,能踢蹴鞠,还常常把街市俗语编为词曲,引得百姓争相传播,更自号李浪子。
前几年遭谏官弹劾他游纵不检点,罢去符宝郎,仍任校书郎。不久前以吏部员外郎兼管议礼局,出任河阳知州,又受召入京任起居郎,便走了宫中奉事宦官的门子,如今也如当初王黼那般火箭般串升到了中书舍人、翰林学士承旨的位置,只怕拜相也是早晚的事情了。
而且,最让王黼恼火的是,这厮极会蹴鞠,还熟习猥淫之事,如今正讨得赵官家欢心,所以王黼也就恨屋及乌,对这梁子美的奏疏捏拿起来。倒不是说王黼不知道这奏疏所言之事的严重性,而是在思索有没可能在这件事情上作文章,通过梁子美黑李邦彦一把。
正筹谋的时候,却听屋中燃烧的炭火劈啪一声,王黼便也突然惊醒,推开窗瞧了瞧外面,却也没什么动静,王黼便也自嘲一声。恰好此时就听远远有三更初刻报时的更鼓,想着明日还要上朝,王黼便也作罢。随意收拾书案之后,便要伺候的书童打了灯笼去往偏院,乃是今日合该轮至与那第七房小妾,自然要去她房中歇息。
却说去了之后,王黼只觉得劳乏,便也不与小妾行那周公之礼,要她打来热水烫了个脚后,便也上榻歇息。
哪知睡下不久,王黼就听耳边有人呼唤,睁眼一瞧,就分辨出呼唤之声来自屋外,且声音很是熟悉,他便披衣出来一瞧,发现又是马春。
自打那****出面收拾了开封府的押司王弗下狱之后,马春都未来寻他,所以一见面,王黼便笑道:“马兄可算来了,差事可是妥了?”
哪知马春的马脸上全是急色,道:“文曲公且随俺老马走上一遭,今日可是天大的祸事,非要文曲公搭救不可!”
说完也不等王黼问询,拉着王黼便走,迅驰间便也用了法术穿墙过院,走街串巷眨眼又到了灵护庙前,马春不由分说的拉着就入了侧殿,就见他取来一本名册,指着其中一页问道:“文曲公快瞧瞧,可认得这字?”
王黼惊异之下,倒也迅速平静下来,便接过名册一瞧,那一页上只有两个名字,一个是歪歪扭扭的“田广”,另外一个却是瞧着眼熟的“赵亶”,王黼眼珠儿一转,心中咯噔一声,便也急道:“马兄所为之事,便是他……”
马春便道:“正是!方才不久,俺手下的两名鬼差奉命去御拳馆前瓦市拘人,顺手拘了个游魂回来,录得此名。俺当时正忙着处置公务,便也不查,直接叫鬼差送去了鬼门关,后来一翻花名册,发现查无此人,又去翻了生死簿……这才发现惹了大祸,还请文曲公出手相救!”
说完马春便也单膝跪地来拜,王黼惊讶之下也急忙来扶,道:“马兄哪里话,但有用得着王某之处,直言就是。”
马春忙道:“那人如今只怕已经在黄泉路上,就算俺亲自去请,他也未必答应转回,还请文曲公陪着俺走上一趟,劝他回心转意,如何?”
王黼一听,心中犹如心花怒发,这里外里可是两件好事,岂能不答应。
这一件便是帮了马春的忙,叫他又欠下一个人情,再一件,却是自己亲自去黄泉路将那当朝太子的魂魄请回,岂不是叫太子也欠了自己一个天大人情?
当下王黼便也拍着胸脯答应下来,便也催促马春速速动身,马春也是急切,不过却是去寻了一件斗篷以及一顶将军鏊兜与王黼穿戴,道:“牛夏将军伤势未愈,回了老家卡利姆多休养,文曲公着了他这身行头,便不惧冥界阴风。”
王黼裹了斗篷,戴了鏊兜之后,便也好奇问道:“卡利姆多,这名字听来似乎是西夏、吐蕃地名,莫非牛夏将军的故乡就在西夏?”
马春听了哈哈一笑,拉着王黼一跺脚便入了冥界,落在那黄泉路上后,马春一边拉着王黼飞驰,一边笑道:“文曲公莫非忘了,俺等皆非乾坤域内之人,那卡利姆多自然是在一处名为艾泽拉斯的外域之中,便是牛头人的故乡。这卡利姆多便像是河北路一般,牛夏将军家中所居之处名唤雷霆崖,乃是那卡利姆多的府城,城中所居牛头人不下十万之众。”
王黼听来这才恍然大悟,便也默默记下了卡利姆多、艾泽拉斯还有雷霆崖这几个词汇,心想日后再见牛夏时,说不得可以用来凑凑近乎。
王黼便也随口问道:“不知马兄故乡又在何处?”
马春突然一怔,便也答道:“俺的家乡在一处叫做德拉诺的外域,如今却是叫一种绿皮獠牙的半兽人给占了去……唉!”(未完待续。)
卷六 梁山破 第四百五二章 【糊涂】()
对于马春的故乡,王黼自然是非常感兴趣,毕竟最近两回都是马春来寻他,也欠了他人情。
只是,越听他便也越觉得惊奇,比如说马春一个域界的构成,并非如乾坤界这般一日一月,以及金木水火土以及天王、海王、冥王、月亮等八星陪伴,有些域界或一日或两日,最多有三日,月亮也是各有多寡,比如艾泽拉斯和德拉诺都是单日,却都有双月。
首先,王黼自然知道金木水火土五星的存在,但那天王星、海王星和冥王星却是从未听过,惊讶之余便也在心中留了心眼,只等回到人间好好查证。再来就是听说那牛马将军的故乡居然有双月,自然叫他难以想象,不由便也动了心思,琢磨起了这天地之间的奥妙来。
只是马春与他说话的功夫,脚下速度确实奇快,说话间便也走到了人多之处,当下二人也不闲话,一边疾驰一边仔细瞧看那黄泉路上是否有赵恒。
哪知道,一路前行,直至酆都在望,也没瞧见鬼影。马春在城前百十步的地方停住,左右忘了忘后,突然抓住一个行路的老者魂魄,问道:“兀那老丈,可是东京人士?”
老者被叫得一愣,便也点头道:“老儿正是!不知将军有何吩咐?”
马春便也一愣,问道:“你认得俺?”
老者便叉手下拜道:“将军莫非忘了,老儿冬月初三瞧着下雪,心里快活便多吃了两杯水酒,便离了人世。劳差官解了老儿去将军殿前,是由将军亲自与老儿录的名儿!”
马春听来,便也一拍马头,道:“哎呀!俺却忘了,你是城西梁门大街州西瓦子贩签菜的顾老汉,如何才走到这里?”
老者左右看看,便也发愣,随后一拍脑门道:“却是之前被一群军汉、流民阻了道路!”
马春答应一声,便要他往酆都只去,随后便带着王黼回头,不忘解释道:“那顾老汉初三殁的,如今才走到这里,只怕那位还在路上,就不知是不是走差了道路。”
王黼想来也对,心中暗暗思量一下,便问:“就不知道这黄泉路上难道还有什么岔路不成?”
马春忙道:“有啊!上次带文曲公还阳时,便走的是岔路捷径,莫非文曲公忘记了?”
王黼心中一动,自然想去了当初见着佛门接引使者将佛徒魂魄打下火狱的一幕,又想到这赵恒似乎乃是信佛之人,顿时吓得一拍大腿道:“坏了!那位笃信释教,只怕当真走差了道路,快追!快追!”
马春二话不说,拉着王黼就跑,便见二人身影好似飞星一般就在黄泉路上狂飙起来,果然不久便走到一处岔路,正好见得几个慈眉善目,端坐莲台,浑身散发金光的大佛,就悬在在岔路口的天上,满面笑容的指着道路正在引接主路上走过的魂魄,还用洪钟一般的声音道:“向西方行,往生极乐!”
前次王黼是被牛头马面二人用斗篷抱着走,自然不曾见了这个场面,如今一瞧王黼自然火大,便也指着那些大佛道:“马兄,便由得他们?”
马春见了,急忙按下王黼的手臂,拉着他急走几步,这才悄声道:“文曲公,这便是笑话了,那些凡人在俗世念佛,这般接引本也不错啊!”
王黼这几日正与梁师成一道处理东京城内番胡僧人之事,自然也是撞见了几个不法的僧人,因此看佛门的眼光和观念也大有转变,便道:“只是这些愚民,再怎么说也是宋人,便由得他们统统打下地狱?”
马春听来,便也嗤笑道:“这些愚夫蠢妇,在阳世既念佛又行恶,不下地狱又该去何处?就算去了酆都,还不是一样要受判官刑判,统统打下十八层地狱受罚么?”
听马春如此一说,王黼倒也哑口无言,只是觉得这道教地府多少也将些法治,至少还要走个刑判过场,那佛门的接引罗汉们直接就将人打下地狱的作为,也就太简单粗暴了。
也在这时走了不远,王黼便也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忙也拉着马春停下,抢到正面一瞧,正是赵恒。
王黼当即也是叉手做礼,甚至一横拦住了去路道:“赵亶!赵亶!可还认得老夫?”
那赵恒本是在浑浑噩噩的走着,突然被人一拦也是怔住,瞪眼一瞧险些叫喊出声来,王黼便也急忙与他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道:“认得老夫就好!还不快随老夫速速还阳!”
王黼之所以这般说话,乃是来时路上马春悄悄交代过,那地藏王坐下的畜生谛听在冥界可听得八方万里,当真寻着赵恒的时候千万不能唤他的太子封号,免得被谛听给听了去。
哪知道赵恒却是听了这话一愣,反问道:“王学士为何要带俺还阳?俺今日得了这大解脱大自在,正要去西方极乐世界成心修佛!莫阻了俺的道路!”
王黼听了大愕,便也骂道:“糊涂!你可知道这佛门引接是个什么路数?还妄想去西方极乐世界?就算你几番为那些释门徒子打算,只怕一样要下了阿鼻地狱!”
赵恒听得如此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