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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腊月十五这日,四更时分便有梁师成特意派来的小黄门伺候着黄杰沐浴更衣,然后入皇城上朝,浑浑噩噩间直到走完了全套流程,站在了崇政殿的玉阶之上时,黄杰这才愕然惊醒,自己似乎从这一刻起,正式踏入了大宋的朝堂,宋帝国的权利核心。
之后的流程,自然也是无趣和繁琐,赵官家足足用了大半个时辰来处理了杂七杂八的所谓政务后,这才下旨颁布了系列的诏书明旨,而黄杰的敕封便也夹杂在什么某地赈灾免赋、某地有贤孝给予表彰之类的诏书当中,只不过有些让人意外的是,这前一封招数刚刚敕封了黄杰为惊霄处士和龙图阁学士,随后却是又有一道诏书加封他为通玄先生和太子侍读,这般的恩宠别说当朝不见,便是前朝也不曾见过,顿时引来了朝中众臣的纷纷议论。
然而,文有蔡京、王黼压阵,武有高俅坐堂,最终议论之声很快平息,并未掀起什么波澜来。
且这一批次的最后一道明旨诏书,便是准予工部筹划修葺东京城道路,总算为黄杰的修路计划画上了关键的一撇。至于说非得扯上工部的关系,毕竟修葺皇城这种事,承包给私人来做还没有先例,所以也就只能有所妥协,非得从工部兜上一圈才能说得通道理。
由于这次的大朝会是年节前的最后一次,所以日程安排的也是比较紧凑,也没等黄杰深刻体会一下处在大宋王朝权利核心的滋味究竟如何,便也在浑浑噩噩中结束了。
罢了朝会之后,赵官家按例在升平楼设宴,黄杰这新晋的太子侍读自然也是有份,但在入座时却发现自己居然被安排跟林灵素以及许久未见的雷豹等道士一桌,且因为黄杰与林灵素的辈分关系,还被安排座了上首,自然让一桌子不知道底细的老道们都是侧目。
今次赵官家册封的道士里,处士便有八位之多,且都是些花髯白鬓的老道,但先生仅有黄杰一位,算上林灵素和雷暴两个老先生,一桌之上做着三位先生也是少见,知道黄杰来历的自然不敢造次,而野路子来历的便也想着是不是寻个机会好来套个交情。
对此,黄杰也是早有准备,但凡来人寒暄,便也通告称正月初六将在城北青云观开坛说道,欢迎天下道友莅临云云。
待开了正席,赵官家宣教礼毕,与众臣赐了御酒之后,坐在次座的林灵素这才寻着了机会,与黄杰道:“师叔不日起坛,不知说的是什么道法?”
黄杰笑道:“自然之道!”
林灵素便问:“何为自然之道?”
黄杰看他表情,该是想要寻衅,便也道:“天地运行之奥、日月变化之妙、四季循环之窍、格物运作之效,此便为自然之道!”
林灵素听来表情一愕,便作道揖道:“师侄愚钝,愿闻其详!”
黄杰却笑道:“所谓其详,开坛之日自有说法,今日却不当时!”
也在这时,坐在下首末座的一个花鬓老道却是提高了嗓门,道:“好一个天地运行之奥、日月变化之妙、四季循环之窍、格物运作之效,不知先生所行道法,可有实证?”
黄杰看了看那老道,约也是耄耋之年,容貌到时周正,有一股子仙风道骨的气息,就算如今叫他寻着了机会争名,也是一脸谦恭模样,黄杰便也看了看林灵素,做了个询问神色,林灵素毕竟顶着个师侄的名头,便也只能为黄杰介绍道:“这位乃是江西龙虎山上清正一宫陈真元道长,官家今日敕封其为元霄处士,善符箓炼司大法(也即打醮超度)。”
黄杰便点头算是知道了,便也笑道:“要说实证,前几日俺才以格物之法,赚了二百余辽国细作的首级,听说这如今首级俱在殿前司府库,却是要取来与你一观?”(未完待续。)
卷六 梁山破 第五百一七章 【点拨】()
这话说得惊悚,一桌子人自然都听见,且初七那夜东京外城大火之事放在如今也不算什么新闻了,自然明白黄杰话里所指。
于是乎,这一桌子的人,包括那陈真元在内,都是豁然色变。
甚至,就连林灵素的脸色也都有些不自然起来,他毕竟身处的位置较高,对此事的来龙去脉了解的要比旁人多了一些,虽然此事在赵官家的严令下封锁了消息,但一些不涉及机密的消息还是穿了出来。
而对于其他这些刚刚来到东京,凭什么符箓、丹药,甚至就凭一张红口白牙的唇舌谋了个出身的道士来说,此事可就过于惊悚了……用格物之法,赚了二百余辽国细作的首级?
就不知道是什么道法这般厉害了!
那陈真元一时间被僵着,也不知道如何接话,却有个机灵的中年道士忙起身作揖道:“想不到那夜镇压祝融,惩治辽国奸邪的高人却是先生。在下秀州(浙江嘉兴)九龙山谢守道,见过先生!”
有了这谢守道起头,桌上的其他道人自然也都是会观望风色之辈,忙也起身自我介绍,便是之前已经寒暄过的,也是厚着脸皮再来凑个近乎。待黄杰报上自家老君庙的祖庭,以及“天”字的辈分,自然也就成为了这桌上名副其实辈分最高的长辈,黄杰也不稀罕占这口舌之利,只管叫大伙儿尊他一声师叔也就是了。
寒暄完毕,话题自然便也回到了这格物之法上,黄杰便也笑道:“所谓道法,俗世常见其谬,以为或能呼风唤雨、或炼化成丹、或驱鬼驭神,方为上法!如今列席三先生,通药先生以丹药而名,却非是什么能叫人延年益寿、长生不老的神丹仙药,而是能助大宋将士克敌致胜的疗伤之药。而贫道所献也是格物之作,能使我大宋步卒军旅轻易抗击敌国骑军冲阵,步军奇袭的御敌之器。便是通真先生,也是对朝廷崇道抑释的国策有大利……是以,诸位师侄,当有所思才是!”
众人听来自有所思,那九龙山谢守道也是机灵,便来捧哏道:“师叔所言甚是,只是格物之道,我等往昔不曾专精,不知如何入手。”
黄杰便也道:“倒也简单,格物一道,以经世致用为本,所谓‘经世’,意指‘经国济世’,所谓‘致用’,则是‘学用结合’。就拿如今而言,格物之道可用于军、农、工、商,施用得法,强健国本,兴我道门一脉,始有根基。”
众人自然都是才智之士,只是些微点拨便也茅塞顿开,细想起来抛开林灵素不说,这通药先生得官是因为献上了十二味应急千金丹的伤科圣药,而黄杰这通玄先生的官职更是建立在二百余辽国细作的人头之上,而他们这些使尽了浑身解数,弄尽了旁门左道,以符箓道说赚来的官职,仅是一个小小的处士,其中机关所在,不言自明了。
也不说黄杰的这般启发,会不会起什么作用,反正这批人是相互约定好了,一定回去听黄杰开坛说那自然之道。却说这酒宴吃到半途,便有梁师成亲自过来,引了黄杰直上升平楼的顶楼,但见观景台上只有赵官家和一名之前见过的老监,梁师成引着黄杰站定后,便与他使了个小心的眼色,通报之后便也退了下去。
赵官家脸色看起来倒是如常,只是气色有些淡漠,听了通报后便也唤黄杰来到近前,伸手拍了拍观景台的栏杆,指着西南方向道:“卿家信也不信,那夜朕便在此地,瞧着那祝融之怒,映红天野,却只能无奈叹息。”
黄杰心中一禀,他虽然没有一颗七窍玲珑的心肝,但他奇梦做得多啊!一听这话,便也瞬间明白过来,这是赵官家要为那夜被袭之事给他交代了,但内情恐怕涉及到赵家内部的隐秘,说不得极有可能就是“兄弟阋墙”之事,所以赵官家才会用一句“无奈叹息”做了伏笔。
黄杰当下便也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陛下若当真念情,也该念的是那夜惨遭祝融之祸的东京百姓,念私情而纵祸首于枉法,实乃匹夫之情,非帝王之情也!”
“大胆!”
老监张口便是一声呵斥,但见赵官家却是摆了摆手,苦笑道:“卿家说得不错,朕当真是为这匹夫之情所扰,卿家并无说错。初七那夜,东京城受灾百姓一千一百五十三户,百姓伤亡五百七十二人,阵亡将士五十七人,还有你家罹难的三十三位娘子……朕都记得!朕都记得!”
黄杰见此,便也估算出赵官家只怕有心无力,无法处置此事,便也道:“罢了!陛下也无需费神,这俗话说得好,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此事,便交由天道处置就是,无须陛下劳心!”
黄杰此言一出,赵官家脸色也是一变,就与那老监对了一眼,而后沉声来问道:“不知天道将如何处置?”
黄杰淡然一笑道:“弄水者必自溺,弄火者必自焚!”
这话说得也真是极有水平,赵官家顿了顿,便也与那老监摆了摆手,老监便也告退下去。随后赵官家便也招黄杰更近一步,压低声音道:“卿家,若朕许下诺誓,可能赎其罪过?”
黄杰听来嘿嘿一笑,便也悄声道:“这俗世间功过能否相抵,陛下可一言而决。至于天道惩罚,能否功过相抵,就不是臣可以断言的了,不若问问通真先生,他最是知道天庭之事。”
“这……”赵官家被将了一军,一时间也哑口无言,想想也觉得好气又好笑,人间帝王若真能跟天道讨价还价,那还了得?世间那个帝王不肯用世间所有换个长命百岁,国泰民安?
当下赵官家便也豁然开朗,便也笑道:“也罢!天道如何惩罚,朕也无能为力!”
顿了顿,便也问道:“恒儿在你处清修,如今可有长进?”
黄杰便也道:“太子近来却有些长进,却也在将明未明之间,还缺了临门一脚。”
赵官家想来也是有渠道了解太子赵恒在青云观里的情况,便也点头道:“他母后挂念得紧,可容他回宫过个年节?”
此事黄杰自然不会作梗,便也答应下来,又闲话了几句之后便也告退了。
待黄杰退下后,那老监便又上来,赵官家却是阴沉着脸问道:“你且查了这些时日,却叫他凭空猜着?”
老监便也答道:“此子聪慧,当是从官家口中听出了破绽!”
赵官家苦笑一声,问道:“他当真有这胆子?”
老监也是苦笑道:“未必……莫须有!”
赵官家便放声大笑起来,道:“俺这做帝王的,今日也叫人点拨了,可喜可贺啊!”(未完待续。)
卷六 梁山破 第五百一八章 【撮合】()
待至罢宴,下了升平楼后自然是各回各家。
黄杰也没回了车阵,跟着众臣出东华门后,便坐了车北出马行街,直去了青云观。
只是到了观中却不见岳飞,找了火工道人一打听,说是在马厩侍马,待黄杰走去一看,便瞧着岳飞正与一个红衣少女聊得火热,黄杰瞧那少女眼熟,仔细想想这才记起该是那贩马的老胡儿闺女,似乎叫乌云胡娜。
黄杰细细一瞧,但也见得岳飞与那乌云胡娜眉开眼笑的模样,他早就是过来之人,自然瞧出这少年与那少女都是情窦初开的模样,细细一想如今岳飞也是满了十六,自己这般年纪时都已经做爹了,便暗暗一笑有了打算。
黄杰也不打搅,便也径直回了小院,进门后先跟熊虎亲热了一番,而后这才来到先前所居的屋子,这屋中如今住着的正是太子赵恒。
自打将这太子赵恒赚到青云观清修之后,黄杰还是初次来见。进门一瞧,但见他身上披了件葛色素布冬袍,头上戴着顶加厚土布幞头,趺坐在榻上,捧着一册书读得入神,膝前摆着一条小书案,案上摆着好几本翻开的书册,还有一副笔墨,似乎他正在做读书笔记一般。
黄杰也不搅扰,便先退了出来,叫院外值守的火工道人去制备了一席酒宴后,更派人去王黼府上知会一声,要他府中派来车驾后,便入了院中摆放杂物的屋子,从里面翻找出了几样东西。这才回到赵恒屋中,便来叫醒他道:“太子别来无恙否?”
赵恒见了,想想便也连忙起身,毕恭毕敬的行了弟子礼,道:“弟子赵恒,见过先生!”
黄杰暗自一笑,自然知道这般变化与他早前那地府一日游有关,只管还叫他在榻上坐下,自己也是趺坐在旁,笑道:“太子近来在此清修,可有什么心得?”
这话问的赵恒就是一愣,不过他愣了愣之后,便也答道:“弟子从前色迷五目,偏听一面之词,险些堕了魔道。如今才知往昔不敬鬼神之说,实乃大谬矣!”
黄杰听了呵呵一笑,便道:“人鬼各在其界,为人时需行好人事,便可务忧鬼事!太子若是一心去研究鬼神之说,心智又被鬼事所惑,岂非又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