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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纤、清理水道和杂工都是牙行使钱托请定慧院帮忙招揽人手,定慧院则为这些苦力糙汉提供一餐饭食,并且顺带给花子流民们也舍一餐。
听说,之所以让花子流民们吃头轮,而让苦力糙汉们吃二轮,是因为苦力糙汉们找工容易,流民们却不容易,只能让他们吃了先走,倒是乞丐们不过是蹭上了流民一道开饭而已。
黄牛儿跑到这来,倒不是无聊了来看人家喝粥,而是想来观察一下还有没有流浪的小乞儿可拣,只是今日和昨日一样,队伍里只有中老年花子,再也瞧不见一个小乞儿。
看了看,确定是真没有了,黄牛儿这才悻悻离去,可就在他离去时,却感觉一道阴冷的目光把自己扫了一扫,回头看去时发现这目光的主人正是前日塞给他炊饼的老僧。
他倒是仔细问了,但从小乞儿们口中得到的说法,只是有那么几个人的确是发了肚疼然后被定慧院的僧人救走,之后就再没见过,至于说是不是这老僧发了炊饼有问题,还是这定慧院的僧人是真拐子,孩子们都说不上来,也就是花子群中都是这般传说而已,况且此时不少老花子可都是不怕死的就蹲在路边等着发炊饼。
叫黄牛儿想来,说不定是老花子们哄骗孩子们不敢来领炊饼,为的是自己能多领几个罢了。
所以,哪怕他感觉到这老僧的目光令自己感觉阴冷,也没放在心上,毕竟这定慧院是真在行善舍粥。
接下来的好几日,黄牛儿都是清早起来跑步,然后再练上半个时辰的腾蛇棍,这才带了孩子们去老店吃了早餐并帮忙做些杂活,下午则让孩子们在老店帮忙,他自己回家里看书习字,离拜师宴还有些天可不敢荒废的功课。而老倌一连躺了三天,感觉到肚子不怎么疼了之后便也咬牙起了床,风风火火的就跑到老店看修葺效果,感觉倒也差强人意。不过看见黄牛儿带人搭的棚子却又差点大动肝火,于是趁着匠人们等着解算工钱还没走,就指使着所有人干脆围着老店修了一圈的棚子。
这棚子修好之后,整体就形成了一个凸字的形状,这凸字的头部就是老黄家的三间店面,凸字的肚子则是大小一共十二间棚子,从形成了一个半回字形状的内道,算是初步将黄牛儿的食汇街构想弄出了一个微缩的模型来。
时间一晃就到了六月二十八,这天也如往常一般,黄牛儿做完了早课就带着孩子们去了老店干活,如今十二间棚子里的灶台、桌椅都整治了出来,甚至为了将是食材加工好,还自掏腰包花了两贯钱将老店边上的水井重新掏挖了一遍,又把各种吃食的制作和各种炊具的操作方式也都教给了孩子们。
甚至由老倌牵头打算之后,还拍板将十二间棚子挤出六间,分别邀了城西做炊饼馒头的吴婶、做胡油肉饼的张四哥、卖醪糟冲蛋、花糕的龙婆婆以及城南油炸果和素茶的王二、城东炸鱼和鱼羹的李四娘以及做签菜的古三娘进驻,这才算是把这微型的美食街给打造好了。
此外老倌还亲自出面,跟城里最大的正店明秀楼签下了协议,以后黄家老店及黄家食汇街用的酒水、土烧和醪酒全由明秀楼供应,而明秀楼也会派出冰婆子为老店和食汇街提供冰鱼子。
可别小看了这冰鱼子,如今黄州的十二家正店里,从初夏到秋初,只有明秀楼可以提供足量的冰鱼子,每年的冬天也只有明秀楼能够组织起车队去北方运冰,一角地道的黄州土烧不过才卖二十多文钱,一碗掺到酒里的碎冰鱼子如今市价可是五十文钱。
所以,能卖明秀楼出的土烧醪酒根本就不算什么,只有能提供冰鱼子的黄家老店,才能跻身正店的行列。
黄牛儿去老店和食汇街逛了逛,就被老爹逮住一顿训斥,这七月初六的拜师宴可是老黄家扬眉吐气的大典,此时不用功更待何时,当即就轰了他回家读书。
虽然郁闷,却也不能忤逆了自家老倌,便悻悻的往回走,半道上却是天色突变淅淅沥沥下起了大雨来,就在离自家大门不远的地方,看见了孔伯送了三个僧人出门。
本来他也没放在心上,便靠着沿街各家的墙檐走着,在擦身而过的时候,却听见了其中一个僧人小声的说了一句:“首座,便是这家了,乞儿们如今都在这家人的店里做工。”
随即黄牛儿就感觉了后脊梁一寒,似乎正被一道冰冷的目光打量,当即快走了几步。等三个僧人快步走出了街角,黄牛儿这才走回了家门,问孔伯道:“适才三个僧人来俺家做甚?”
孔伯回道:“是定慧院的僧人,说是中元节定慧院里有水陆法会,是来化缘的。”
“化缘?”他刚刚分明听三个僧人里有人提到了乞儿们,这些人肯定有鬼,怕是来窥探什么,便当即问孔伯拿了一个斗笠一件蓑衣便掉头出门跟了上去。
第五十一章 【大慧根】()
夏雨丰沛,原本瞧着应该是过路的稀薄雨云很快飞走,黑压压的乌云带着豆大的雨滴砸落下来,倾盆大雨中三个僧人只不过走出了两条街巷,就不得不在主街边上的一家脚店停了下来,入店讨了三碗煎茶暂做休息。
黄牛儿身材本就比同龄人高大,穿了蓑衣戴了斗笠之后看着就跟成人无疑,便也进了脚店叫了煎茶坐在了三个僧人一侧。
落雨如倾盆,雨声噼噼啪啪打在脚店屋顶的青瓦上,犹如天雷过谷一般激起了巨大的回声,黄牛儿小口喝着煎茶,细心的打量起三个僧人来。三人看起来都是三十来岁年纪,两个僧袍看起来有些旧的应该是从人,至于居中僧袍崭新,且容貌气度不凡的僧人显然就是那什么首座了。
此时,三个僧人也都喝了口茶水,其中一个眉毛微斜的僧人开口说道:“首座,瞧着这雨,可是与七年前的有些相似?”
果然居中的僧人闭眼想了想:“倒也有些影子,不过西江上元寺的善持老祖年初曾经观天测算过,道今岁黄淮或不靖,长江一线却是无虞。再说如今才是中元前后,这般大雨怕也发不起秋汛。”
另外一名大耳的僧人忙道:“首座说的是,小僧最近几月都在江边监工河道之事,即便上江发水也祸害不了咱黄州一地。”
说道此处,僧人们停了口,三人各自喝了些茶后,大耳的僧人似乎左顾右盼了一下,发现脚店里近乎无人,而黄牛儿坐的地方又背对三人,才道低声:“首座,哪家人咱也打听清楚了,却与官府有些关系,听说他家的老娘子乃是如今黄州主薄的二姐,咱以为……也就由着那些乞儿去了就好。”
一旁的斜眉僧人也低声附和道:“知竹师兄说得是理,俺也打听过这家人往日并无劣迹,乞儿们定不会受了什么委屈才是。”
听了两人的话,黄牛儿心中不由一松,原想着这些僧人们前来窥探应该是想对自家不利,没成想人家顾虑的却是乞儿们会不会受了自家的委屈,看来这些定慧院的僧人还是不错啊。
哪知,就听那首座道:“糊涂!既然佛证大师说这些孩子中有大慧根者,咱们就得好好寻上一寻,如今坐实这黄州市面上的乞儿都叫他家收罗去了,岂不是已经省了许多麻烦,如何半途而废。”
那大耳的僧人却是忙接口道:“首座师叔说的是,只是还需找个好说辞将他一家诓骗到院中,好让大师甄别才是。叫咱瞧了,仅这中元节水陆法会之事,怕难得手啊!”
斜眉僧人也是点头:“俺打听说,这家里如今有十好几个娃子,这两日俺去盯着数了数,却发现最多能有十六,少也是十一、二人,男男女女的娃子又爱乱跑,所以这家到底有多少娃子还真难计数。”
“无妨!本座自有妙计!”那首座拿起茶碗喝了大口,笑道:“今日登门不过是找个由头,过两日就请了佛证大师再次登门,说是为他家宅祈福,定能将他宅中的娃子都诓骗了出来甄别。”
斜眉和大耳听了都轻轻的拍掌夸赞道:“秒啊!首座师叔果然是胸中沟壑纵横,妙计无算。”
之后三人又扯了些闲话,外面的大雨也算止了,便起身向店家告了声谢,回了定慧院去。倒是黄牛儿给了茶钱后,却是脱了蓑衣不再跟着,一脸纳闷的回了家去。
大慧根这种东西,黄牛儿跟着朱桃椎行走江湖数年,自然听他说过。这佛门道门都讲一个俗缘、慧根,没有俗缘定不能相见,没有慧根也不能受了佛法道术,传承衣钵。所以但凡有了年纪的高僧名道,都要四处寻访云游,希望能找到一个既有俗缘又有慧根的优秀弟子来传承自家的衣钵。
甚至朱桃椎就多次与黄牛儿说了,之所以要他来做道童,便是因为他与黄牛儿有师徒之缘。可朱桃椎也多次骂过,说黄牛儿的慧根不深,很是愚钝,最多也就是块稍稍堪用的朽木而已。
说来也是,跟在朱桃椎身边六年,黄牛儿也算探知了一些隐秘,那就是他师尊这一脉,出自道家秘门老君观一脉,并且因为开启这一脉传承的老祖曾经发下了宏愿,所以这一脉的传人都得叫朱桃椎。
从隋末唐初一直延展数百年绵延至今,每一代的传人都顶着朱桃椎的名号行走天下云游四海,并且还要多做些帮贫济困,救死扶伤的善事。所以,正因为“朱桃椎”这块品牌数百年来延绵不断的神奇事迹,在崇宁五年(1106年)时,也就是这一代的朱桃椎收黄牛儿做道童的当年,大宋的“教主道君皇帝”赵佶还赐了个“真人”的封号。
可惜的是,按照黄牛儿师尊所说,这前几代的师祖都是既有大俗缘有大慧根之人,就拿师尊来说,七岁时就跟着师祖行走,三年学文、三年学道、三年学武、三年学医、二十二岁时,琴棋书画、医卜星象、诗词歌赋和武艺射术无一不通。
可黄牛儿跟他了也有六年,文学方面勉强还行,至少通了四书五经和写得一手好字了。可道学方面就差得太多,连几部道家的主要典籍都背不下来,至于学武学医更不用提,年岁不够基础没打好,还没到能够传授的时候。
所以,有了这等认知经验,黄牛儿对于三个僧人的对话不由感到好笑,说他收留的十三个乞儿里有大慧根者,还不如说这个勉为其难的大慧根就是他好些。
虽然黄牛儿的确没能跟着师尊朱桃椎学道,可他如今的紫府(脑海、识海)里却是住着一位上天入地无所不知的上仙,如果这都不算有大慧根,谁还能比他有更大的慧根?
而且,既然那什么佛证大师过几天就要找上门来,也就没有必要继续跟着这是三个僧人,有这等时间还不如回家去看书。
一路走着,黄牛儿突然想到通过这一年多不断的做奇梦,他发现自己似乎比以前要聪慧了不少,至少一些当初跟在师尊身边看了想不明白的事情和道理,如今想来却是很容易就通了,就只是觉得老做奇梦也没意思,因为梦中的许多经历虽然能解了现实里的困惑,却也带来了更多的困惑。
比如飞天的铁鸟如何能飞、海中游弋的钢铁巨舰如何不沉,这些问题可就更是高深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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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试营业】()
时间眨眼就到了七月初二,大清早食汇街的左右两扇门牌上就用红布遮了起来,上面是借了舅父的颜面请曹知州大人提些的两方牌匾,内容自然是食汇街三个字和年月日落款。
受邀进驻食汇街的吴婶、张四哥、龙婆婆、王二、李四娘和古三娘也都罢了自家的营生,将做吃食的家伙事儿都辗到了食汇街来,食汇街里的铺面都自带了座椅,搬起来也是容易。
倒是经过这些天的筹备,老倌最终驳了黄牛儿的想法,通过中人招了六个良家子和两对夫妻来做帮佣,十三个孩子便拿来当童工用也就是了。老倌有这样的想法,其实也是对的,首先就是拉面这活偶尔干干还行,若是要二娘整天去拉,并且拉上一、二百碗,可就要让老倌心疼了,再说黄家店也不能光卖拉面,羊汤要人熬煮,羊肉羊杂要人切整,下酒的小菜也要人操持。所以新招的帮佣里,两个二十多岁的粗壮汉子被用来当专门拉面的师傅,一对夫妇专门来切整操持,二娘便盯着羊汤小菜就好,毕竟羊汤的秘方可是老黄家的根本。
至于食汇街里的六间店面里卖的新奇吃食,便有余下的四个帮佣和一对夫妻来撑头,孩子们也就做了打杂迎客的小厮也就是了。
但临了却又碰到了一个新问题,那就是食汇街里的铺面如何会账。
这老倌邀来的六家人,可是承诺了头三个月不收任何费用,三月之后这食汇街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