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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杰闻言,便也下马与诸人叉手为礼,道:“愿闻其详!”
那长身之人便也向后招手,就有两人抬来一副长卷,这人便与周围的吃瓜围观群众道:“吾等太学监生,听闻驸马极善捉对行联,便广思集益做得一阙上联,敢请驸马斧正。”
说着一伙人便也将长卷展开,谁知长卷竟是差不多有七八丈长,竟是一付长达好几十字的长联:三千年古今,俊杰几何。仁孝忠义,赤条条青史留名!观子罕拒宝,杨乔不食,徒耗几多笔墨,只留后人叹息。纵有经天纬地之能,无德岂可匡扶社稷。有道是,道中义理若败革,怎奈富贵动人心。宝马金鞍须快意,管它冬夏与春秋。
毫无疑问,这上联讽刺得非常浅显,甚至组字捉句的水平乍一看起来也就是个普通生员的层次,但你要是仔细一下,这伙人就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当面来打黄杰的脸,自然是希望得到轰动性的效果,所以肯定不敢把对联的意思往深往隐晦的方向去写,要浅显易懂,最好让东京的百姓都听得懂想得明白传唱才好。
所以,这副上联若正要按照对联必须组字捉句的要求来看的话,自然是狗屁不通,但它的内容却是叫人通俗易懂,拿来打黄杰的脸最为恰当不过了。
当然,这里面也涉及到了两个较为偏门的典故,却就不一定人人都知道,比如说“子罕拒宝”和“杨乔不食”。
“子罕拒宝”出自《左传·襄公十五年》,原为“子罕弗受玉”,原文为:“宋人或(有人)得玉,献诸子罕,子罕弗受。献玉者曰:“以示玉人,玉人以为宝也,故敢献之”。子罕曰:“我以不贪为宝,尔以玉为宝,若以与我,皆丧宝也,不若人有其宝。”稽首而告曰:“小人怀璧,不可以越乡。纳此以请死也。”子罕置诸其里,使玉人为之攻之,富而后使复其所。”
也即是,当时的宋国有人得到了一块璞玉(原石),就把它献给宋国国相子罕。子罕不肯接受。献玉的人说:“我已经把它给玉石加工的匠人看了,玉匠认为它是珍宝,所以才敢献给你。”
子罕说:“我把不贪财作为珍宝,你却把玉作为珍宝,如果给我,我们都会丧失了珍宝,还不如各人持有自己的珍宝。”
献玉的人跪拜于地,告诉子罕说:“小人带着璧玉,不能安全地走过乡里,把玉石送给您,我就能在回家的路上免遭杀身之祸。”
于是,子罕把献玉人安置在自己的住处,请一位玉工替他雕琢成宝玉,等他富有后让他返回了家乡。
至于“杨乔不食”,则前文说过,当时汉桓帝刘志看上了大臣杨乔,于是想把公主嫁与他,要他休妻娶公主,可杨乔却是死倔的汉子,就是死活不答应,最后硬不过刘志,便也绝食而死。
所以,纵观这副上联,其实早把意思说的明白:也就是指黄杰见财起意,毫无仁义,也道德有亏,就是个卑鄙无耻,下流奸恶的市侩之徒!
甚至,最后一句“宝马金鞍须快意,管它冬夏与春秋”,则是赤条条的威胁:小子,你完了,你干的这些个事情,肯定要被写在史书里的!
“春秋”也即是暗指了《春秋》,对于一个古人来说,这要是做了恶事上了史书,那可真是要遗臭万年了!
所以,这长联一展开,并且在有心的太学生们主动鼓动三寸不烂之舌解说之下,顿时也就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市井之间,对于黄杰的事迹传说原本倒也不少,比如说他小小年纪做道士,眨眼间便一飞冲天被封为先生,还在梨园开了****论坛,拿出了药金、药玉这等宝物,还提出了看起来似乎很厉害的格物理论,引得不少老学究都开始改行研究起了格物来。
然后他行商,开了个门前有彩虹喷泉的黄楼,以及动辄就要数十贯钱一碗的拉面不说,家中还养着一群唱杂戏的黄州姬,排的剧目全都是新剧不说,而且在层次、格调还有故事性和艺术性上,要比如今东京市面各家戏院里吵吵闹闹、打打杀杀的文武杂剧不知道高到什么地方去了,就拿最近几天在桑家瓦子里场场爆满,一票难求的新戏《倩女幽魂》来说,可谓是闻者痛心、观者落泪,如今这处新戏火爆程度,已经早就不能用脍炙人口和街知巷闻来描述了。
然后,他还能行政事,文政上据说非常回修路,甚至还包下了修缮东京城的工程,虽然正式的工程还没开工,但他家的什么安置房工程“宣云坊”却已经修得差不多的样子,前不久都开盘认筹了,倒也真有人跑去看过所谓的“样板房”,都说当真修的不错,用料也都是极好的,只是价格有些小贵了些。
当然了,当初马行街动迁时,没有选择去宣云坊安置的拆迁户,如今可都是全哭晕在茅厕里,而且只怕还不要人扶。
再说武政,当初东京城大伙,传言数万人强攻他家的车阵而不破,这事因为官府出面管制了消息,所以越传越玄,越玄也就越没人相信,但这次西北大捷,捧日军韩进宝部战车部队阻截西夏王李乾顺的部队,杀敌两千多,子孙不足一百人,这可是朝廷亲自下发的战报上白纸黑字写着的,而且册封黄杰为车骑将军,又新建“御车军”也是颁发了明旨。
总之,如今对黄杰这个新驸马的传言很多,但还是有一个不可忽视的事实是:他原先是有正妻的,而赵官家虽然收了他正妻为义女,并且封为了郡主,但他还是在没有休停原配妻子的情况下娶了公主啊!
对于极看重个人品德的时代,黄杰这样的行为可是不是牛逼,而是德行有亏!
黄杰看完对联,他自然是早就准备应付搞事和挑衅,因此想想便也笑道:“取纸笔来!”
而后,便也展开一副白卷,提笔写道:“万万里河山,金瓯圆缺。礼智信耻,光秃秃空谈误国。看嬴政焚书,敬瑭侍父,读史壮怀激烈,握拳无力缚鸡。仗义从来屠狗之辈,有财方能兼济苍生。却笑看,我自行事心无愧,牢骚太甚愁断肠。实干兴邦强国祚,功过自有后人书。”(未完待续。)
卷七 燕云急 第五百九三章 【勿恼】()
写罢,黄杰投笔与众太学生抱拳一笑,也不多言,转身上马复行。
而一干太学生却都来望着黄杰给出的下联,嗤之以鼻的人有,若有所思的人亦有,甚至街道上有些粗通文墨的百姓也都议论纷纷起来。
当然了,论说起来这些太学生们给出的上联以骂人为快,黄杰还与他们客客气气的说话,没有叫禁军直接将他们乱棍打跑就已经是很给了面子。毕竟这个时代的读书人,差不多能算得是“无冕之王”,便是天子也不能随意的屈折读书人,但如黄杰这般高位又这般客气的人,却也是少见的,这伙太学生若是对上蔡京、高俅,甚至童贯他们,恐怕人家理都不会理他们,更别说应邀答对了。
而后,眼下这对联,虽然要论对仗捉句不甚了了,但就里面表达的意思而言,太学生们的“问”,也是叫黄杰“答”得极好了,在此之下却还需要研究什么对仗捉句?
总之,一副长联。就也在这御街州桥两侧铺展开来,叫东京人看在眼力,传向了四方。
直到黄杰的迎亲队伍走出了老远,那名一直盯着下联若有所思的为首太学生也才幡然醒来,这才转眼看向御街南向已经不得见的车驾背影,口中念念有词。这时,一个年岁较少的太学生正好与身边人说道:“算也叫他答对,只是不知这联,该以何为横批?”
待他说完,正好路边有围观的学究抚须笑道:“尔等监生,空读诗书,这横批驸马不是已经与你们了么!正是那:空谈误国,实干兴邦!”
学究所言顿时引来周围一片叫好之声,这东京市上读过书的人可也是不要太少,岂能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
因此,此言一出,顿时便也叫一些还算有些自知之明的太学生们闹了个面红耳赤,纷纷走避。那长身的太学生也是面有愧色,忙也与周围之人作揖讨饶,也是走避,只是走时却不忘回头往州桥边上一座酒家的三楼画阁方向瞄了一眼,但却并未见着想见之物,只能摇头避走了。
“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与此同时,正是在这酒家的三楼画阁之内,一只上好的官窑瓷盏被人投在地板上摔得粉碎,一个满脸阴云的锦衣青年正坐在酒桌之后,远眺着窗外州桥上展开的一对长联。这酒楼与御街相距倒也不远,自然看得清清楚楚,他身旁一个锦衣的中年不动声色的笑道:“公子勿恼,一计不成,再寻机设计便是了。”
“勿恼?再寻机设计?哈哈哈!”青年冷笑一声,微微侧头从另一面画窗看向了御街,还能看见送亲队伍末尾装载嫁妆的车队,便也见他伸手戟指道:“你可知道,那赵福金,本该是我蔡家的人……那些财帛金银,也该是我蔡家之物!”
锦衣中年稍稍皱眉,但还是耐着性子劝解道:“公子,如今官家膝下还有诸多帝姬,只要耐得住性子,何愁无妻?”
青年听来,似乎心中稍稍消了些气,不过还是郁结难解,便也起身拂袖而走。
下了酒楼,二人很快上了一辆锦车,就往梁门街行去,不一刻便来到太师府前,锦车径直从侧门驶入府中。只是青年本要回自己所居之处时,却是被家中管事拦住,传话说是老爷召见,便也只能去了太师府北里的一进大院之中。
入得院内,便也瞧见院中栽种着一颗树干约有两人合抱的老槐树,老蔡京身上只着一件短打汗褂,就躺在树阴之下,旁边还有两个依着轻薄的使女打扇,两个小厮奉茶。
青年进来便也行礼,正小憩养生的蔡京闻言,便也先挥手将下人们斥退,自己抓了把蒲扇边打边问道:“鞗(音tiáo)儿,可是去瞧热闹了?”
蔡鞗自然不敢信口雌黄,只能点头称是,蔡京看他面色阴霾,便也笑道:“都说一饮一啄,自有天数,半点都强求不得,你却何必如此小家子气,行此昏招?”
蔡鞗听来自然一惊,下意识的回头一瞧,却是没瞧见之前与他同行的锦衣中年,不过他自然还是心中有数,忙也认错道:“是孩儿错了!”
蔡京微微眯眼,好好瞧了瞧蔡鞗的表情,却也暗自一笑,道:“也罢!少年轻狂而已,老夫当年不也如此,只是……东京城你却不好继续呆下去了。老夫已经托人与你补了个实缺,过些日子,你便去秦州,如何?”
蔡鞗听来面色一变,忙也道:“自然听从父亲安排,只是……俺并不擅兵事,恐有……”
蔡京听闻,突然用手中蒲扇往胸上一拍,便也缓缓做起身来,先生咳嗽一声,吐出一口浓痰,又慢条斯理取过一旁凉好的煎茶喝了两口,这才斜眼瞪向蔡鞗道:“你却以为,为父要你去秦州领兵?”
蔡鞗等了半天得了这句,脑门上的汗都等下来了,听了这话后也知道自己肯定想岔了,便也疑惑来瞧。蔡京却是展颜一笑,与他伸了手,待蔡鞗满脸疑惑凑上前来时,蔡京伸手在躺椅旁的小案上拿出一方图册与他道:“叫你去,是让你去修路,修一条贯通秦州至西京的‘秦西路’!”
“修路?”蔡鞗顿时感觉脑袋大了三圈,要问沾花惹草,撵鸡斗狗的本事,他差不多都把熟练度给修满了,可要说这修路……虽然他知道父亲肯定会与他安排得力的手下负责修路之事,可秦州那可是个鸟不拉屎的不毛之地啊!
“不错!修路!修一条可通战车的大路!”蔡京伸手轻轻拍了拍蔡鞗的手,与他道:“为父已然下野,又与你兄长不睦,如今身边可用之人……呵呵!所以,这次非你去不可!”
蔡鞗呐呐不言,他又如何能拒绝,便也只能答应了下来。
随后父子俩又商量了一会,蔡鞗这才告辞而去,不过他回房呆了一会后,却又从侧门出了太师府,而后便也随手招了一辆街边的行车,却往旧宋门外上土桥行去,不一会便也进了一座规制也是极大的“蔡府”。
入了府后,直与管事问清了主人所在,蔡鞗便也径直去了后院,就在一处水榭中寻着了要寻之人。但见此间主人也是个四十余岁的中年,如今也穿着一身中衣,正在水榭中听唱饮酒。(未完待续。)
卷七 燕云急 第五百九四章 【如临大敌】()
蔡鞗寻见了,便也上来叉手为礼,忙道:“大兄,可不好了,父亲要小弟去秦州,修那劳什子的秦西路!”
那中年人一听,便也哈哈哈大笑起来,也是挥手叫下人都退下后,便来指着蔡鞗笑道:“叫你这厮去修路?那老不休身边当真无人可用了?”
蔡鞗听来也是哭脸,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