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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却是转身去看卢二,却发现此时卢鱼儿居然捡起了刀,一脸严肃的架在直翻白眼的祁钟脖上,卢二伸手扶着卢鱼儿的肩膀,正咬牙撑着。
黄大郎见状急忙上前检查了一下,发现祁钟应该是疼晕了过去,一时半会怕也死不了,倒是卢二的双腿肿胀得厉害,整个人也虚脱得厉害。
正不知怎么办才好时,倒是雷豹对孙立问道:“听闻方才围攻洒家的寨人言道,要为一个姓卢的头目讨还公道,便是好汉吧?”
孙立瞧了一眼,倒也点头,却不多话,倒是雷豹远远的走了过来,借着火光瞧了瞧卢二的腿后,笑道:“这是泡了水道中了湿毒,恰好洒家身上就有一丸能治此症。”
说着雷豹真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小小的木盒,打开之后拿出了一枚龙眼大小的拉弯,可卢二却是叉手道了声谢后,冷脸拒绝道:“好意卢二心领,方才被你打杀的田四儿,乃是俺手下的兄弟。”
雷豹呵呵一声轻笑,倒是干脆的把药丸收了回去,不再多话。
此时,只听大门外的厮杀声也是渐渐弱了下来,旋即孙新自告奋勇出去查探,很快孙新就转回来道:“大郎、大兄,门外厮杀已经停了,留了一地伤残,说是陈大被打退之后便逃往埠头,那胡九带人追杀去了。”
黄大郎一看,这大院之内除了五、六具伏尸之外倒也没有什么伤患了,那七当家杜仲此时也还被钉在柱子上,垂着头不知死活。眼下周围只有孙氏兄弟、卢家父子和雷豹几人,黄大郎也不敢托大,便问:“二兄,门外的伤者可有人救治?你去瞧瞧,让还能动弹的人先进门来,俺们好帮着救治。”
孙新几步跑了出去,不一会就扶着一个受伤的红巾汉子进来,随后就有六、七个受伤的红巾汉子陆续挪了进来。黄大郎这时留意一看,就看见了将几人送来的吴六居然还活着,只是左臂和右腿受了刀伤而已。
当即黄大郎忙叫孙立陪了雷豹并看好祁钟,自己跟卢家父子和孙新便去帮忙给这些伤者包扎,这次来时孙立自然是准备了各种伤药,正好派上了用场。
忙了好一会,才刚刚将大家的伤势粗略裹扎住,就发现天渐渐亮了起来,随后便听见有笑语欢声从门外传了进来。待众人抬头望时,却瞧见胡九满脸喜色的领着二、三十人回来了,并且他身边还跟着全须全尾的孙七叔和李三水等人。
见了面一说情况,原来是李三水带着孙七叔他们走到半路正好撞上陈大来援的队伍,孙七叔便决定坐山观虎斗,直到陈大等人被胡九打退,且又发现吴六也在胡九的队伍中后,这才动手跟着追杀,最终在埠头处将陈大一伙全部斩杀了。
胡九走到院中后,看了众人一眼便伸手跟旁人接过一物,高举着喝道:“陈大已经伏诛,卢二哥哥,俺算是给你报仇了!”
卢二闻言身子一震,咬着牙直盯着胡九手上举着的人头,良久却是叹了一口气道:“老九,这份情俺父子承了!还让陈大凑个全尸,入土为安吧!”
“好!”胡九就把陈大的人头交给手下,却把目光扫了扫院内,自然瞧见了被沥泉枪钉在柱上的杜仲和地上的祁钟,以及站在黄大郎等人一边的雷豹,眼中露出讶异的神色。卢二当即把黄大郎制服祁钟又钉住杜仲,并劝说雷豹束手的事情说了,便道:“如今水寨以你为大,便由你来做主吧!”
这胡九张口虽然叫卢二哥哥,也只是因为年齿的关系,要论地位他本就是幺龙寨的二头目,昨夜起事干翻的寨主杜仲后自然是他来做当家的大位。
只见胡九也不客气,当即走到了杜仲面前,叫人取水来讲杜仲浇醒后,便问道:“杜仲,你不分青红皂白,残害自家弟兄,又任人唯亲,放任内弟祁钟私吞水寨秘库,克扣弟兄们的粮饷。往事总总,也不细算,所以今日俺胡九这才领着兄弟们反水,如今你还有何话好说?”
杜仲抬头看了看眼前众人,面露苦笑道:“无话好说,是俺瞎了眼!但求祸不及家人,你若肯立誓,我便让祁钟交出秘库!”
胡九也不思考,便答应道:“好!俺胡九对天发誓,定不害你家人,若有违誓,天诛地灭,受万箭穿身而亡!”
胡九发下毒誓之后,便让人将祁钟拖了过来,祁钟此时也早就被人弄醒,嘴里漏风的哭道:“姐夫,俺不想死!”
杜仲冷然道:“想不想都要死,交出秘库密匙,求一个痛快吧!”
胡九也是沉声道:“祁钟,俺也不想对你用刑,你交出密匙,俺给你一个痛快!”
祁钟惨笑一声,最终还是答应了,便让胡九附耳过来,小声与他说了几句话,就惨然道:“来吧!给俺一个痛快!”
胡九却是冷笑一声,道:“你现在还死不得,待俺去验证了秘库密匙是真,再送你上路不迟!”
随后却是扭头来看杜仲道:“大当家,这便送你上路如何?”
杜仲哈哈一笑,却道:“打碗酒来,俺喝饱了就上路!”
胡九便让人打来一碗土烧,亲自端着喂给了杜仲,随后便用朴刀扎进了杜仲的心口,将他了账。
待杜仲咽了气后,胡九亲自拔下沥泉枪交到黄大郎手中,一脸的意味深长道:“今日能尽全功,全赖大郎相助啊!”
黄大郎自然敏锐的听出了这话里意思,便也直言不讳道:“好说!俺倒是想跟胡九叔叔讨个人情,卢二叔叔身受了湿毒,俺想带他回黄州医治。还有那和尚,也与俺家有些渊源,还请叔叔赏个薄面,让俺一并带走可好!”
胡九听了眉头一挑,可他还没出声,孙七叔便冷哼一声,当即四老和孙家兄弟便各自挪动了几步,隐隐围在黄大郎的身后戒备起来。
胡九一看,倒也明白此事不可能有别的说法,便哈哈一笑道:“好!昨夜大郎出力最多,俺岂能不应?卢二哥哥且去安心治伤,水寨之事莫要操心,这幺龙寨的第二把交椅自然为哥哥留着。”
“好!胡九叔叔大气,俺便先在这里恭贺叔叔坐上这幺龙寨大当家之位了!”黄大郎抢在卢二前面开口,客气了一句之后,便无反顾的领着众人走出了大门。
到了埠头,众人选了一艏中型渔船便走,孙家在琼州多年自然个个都会操船,便在卢鱼儿的指引下迅速出了幺龙寨水域,在散花洲西岸登陆之后,便找了个小庄子使钱雇了两辆驴车往散花洲西北面的回风矶赶去,到了回风矶后也不问价包了条快船就回黄州。
直到穿过了伍洲岛水域,算是离开了黄花荡的势力范围之后,众人这才喘了一口大气。
黄大郎站在船头,一边眺望沿江的景色,一面回忆自己这次星夜驰援的得失,想来想去倒也觉得十分满意。
首先就是去的时候八人,回来的时候十人,有增无减便是成功。
再来就是不但救回了卢二,还顺带赚了一个雷豹,虽然也不知道这雷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但凭着他与孙家的交情,以及不俗的武艺,若能说动他留在黄家当个教习也是不错的。
至于这幺龙寨和胡九,想来也没留下什么手尾,不管怎么说只要卢二在,想必胡九应该是不敢轻易动黄家的,至于幺龙寨换当家人的这事儿,还真是不关黄大郎的屁事,自然不用去操心什么。
甚至这黄花荡赤龙寨里的排名座次又会出现什么变化,几个当家之间又会有什么权利斗争,势力格局又会如何洗牌……等等这些跟黄大郎只有四个字的关系,那四个字就是:关我屁事!
等等……这洗牌又是什么鬼?
哦?这什么麻将似乎很有趣啊!
也就在黄大郎正想着粤式全番麻将和贵阳抓鸡麻将区别在何处,哪一种玩法又更简单易学之类杂七杂八问题的时候,突然感觉船头迎面吹来的暖风突然变得一凉,正感觉舒爽的时候,就听船家唱道:“好秋风,终是秋来了!”
黄大郎听了,不由诗兴大发,恰好听闻头上传来几声雁鸣声,便瞧见一队大雁正排着人字阵型往南飞去,想了想便开口吟道:“秋分不至黄州热,雁儿南去寻逍遥。浪里听闻秋风至,浑身暑气即刻消。”
【卷一黄州热本卷终】
第九十一章 【祸根】()
“浑哥儿,前面还有五里便是燕矶。这日头毒辣,到了燕矶歇上一歇,去往鄂州还有二十里路好赶!”
官道之上,五个官差正放马驰行,领头之人身穿着官府的制式圆领衫捕服,头戴交脚幞头,下身套着一条崭新绛色骑马裤子,脚蹬一双牛皮底子的快靴,样貌看起来甚是年轻。而跟在这人身后的四个伴当虽然也穿的是圆领衫捕服,却是在前胸后背上纹绣有应奉二字,头上只有遮阳的斗笠,腿上套的是半旧皂色马裤,脚上穿的却是麻鞋。
正驰行的时候,一个伴当扬声对领头之人道:“浑哥儿,今日可是八月节,到了鄂州怕也不能行事。好端端应下这倒霉差事做甚,十二根百年合抱木的梁柱,叫俺等何处去寻。”
领头之人哈哈一笑,坐在马上扭身用马鞭一指说话之人,道一句:“所以局中都叫你作酸大,这其中奥妙你也敢懂?朱大人不是说了,寻不来梁柱,少一根便罚钱五百贯,十二根梁柱也才区区六千贯而已。这趟买卖若是咱家兄弟做好了,万贯的富贵也不在话下!”
“阿耶!”叫做酸大的伴当听了这浑哥儿的许诺,便是一惊,便道:“万贯的富贵可不敢想,今次走上一着,若能赚个百来贯养家糊口俺也就知足了。”
那浑哥儿便道:“怕甚?俺算计着,今次万贯的富贵只怕难跑,只要你等好好用心做事,俺保管每人都有千贯的分润,如何?”
四人听了都是一喜,便也齐声道一句:“浑哥儿只管吩咐就是!”
五人又行得几里,便隐隐瞧见道边开始有了人家,想来应该是这燕矶到了。正走的时候,突然就发现道旁不远处有一户独门小院,院中有一株怕是高达四丈的巨树从院中擎天而出,浑哥儿见了眼中一亮,用马鞭一指道:“哈哈!如何,这便有富贵送上门来,且去瞧瞧!”
一名伴当手打凉棚瞧望,嘟囔道:“这桂树不错,值得百十贯钱!”
说着五人拨转马头,便往这户小院行去,来到近前时突然有江风吹来,便嗅着一股浓烈的桂花香气,想来这院中的桂树还是金桂也即是八月桂,浑哥儿更是喜上眉梢,行到门前便跳下马来砰砰擂门道:“开门!开门!官差办案!”
擂得十几下,便有一个老倌儿前来应门,院门一开五人便冲了进去,那浑哥儿围着院中的桂树转了一圈,连声说好,便从怀里摸出一张黄色的封纸就往树上一贴,只见封纸上写着“苏杭应奉局封籖”几个大字,下边又写着局役某某多少号等小字。
老倌儿见势不妙,便连忙道:“几位官差爷爷,这棵桂树小老儿家中传了三代,可不敢失了,还求爷爷高抬贵手啊!”
浑哥儿冷笑一声,又瞧了瞧院落格局,见是多年的砖木土房,可顶上铺的却是不足三年的新瓦,心中便有了计较:“好说!这等好叔,若是挪去鄂州贩卖,倒也能买上数百贯钱,瞧你家境也算殷实,若拿得出一百贯钱与俺兄弟吃酒,这皇封便借你镇宅三年如何?”
“啊!一百贯?”老倌儿被吓得脸色煞白,想也没想便噗通跪倒,连忙下拜道:“爷爷还请高抬贵手,俺家小门小户,平日里做些蔑器谋生,哪里拿得出一百贯钱,便是十贯也难啊!”
叫做酸大的伴当听了来气,便上来一足将老倌儿踹倒,恶狠狠道:“你这老倌好不晓事,可知道怀璧其罪的道理,这桂树便是你家的祸根。今日里俺家哥哥百贯钱卖一道皇封与你,便是救下了你一家老小的性命儿,竟还敢讨价。”
老倌儿被踹倒之后,也不知是气急还是如何,当即剧烈咳嗽起来,只听房中有女子惊叫一声,便推门奔了出来去扶老倌儿,几人一看却是呆了,都道好一个俊俏的小娘子。
这奔出的女子约是双十年华,虽然头顶盘了个妇人发髻,可面若桃花,颈若白玉,柳叶细眉配上一双勾魂凤眼,还有那樱桃小口叫声凄凄,人间绝色虽谈不上,但至少要比杭州城里浑哥儿玩得起的几个有名粉头更胜了一筹。
顿时,浑哥儿就觉得胯下丑物里封印的洪荒之力有些蠢蠢欲动,便色心贼起道:“哎哟!没想到老倌儿家中还有个这般姿色的小娘子,拿不出钱财倒也无妨,只要小娘子愿与俺行一场快活便可!”
老倌儿猛咳两声,便急道:“爷爷不可,娘子是老汉儿媳,已有身孕啊!”
“哈哈!”浑哥儿一听不是这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