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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臭万年的下场。
再来说,借着秉承遗志这条线,在法理上倒是把路捋直走通了,那么民间的反应又是如何呢?
就目前来看,山东和陕西两地因为各自情况不同,反应各有不同。
首先是陕西由于如今还处在军管状态之下,加上种师中坐镇西北摆出左拒吐蕃、右迎西夏的姿态,在民政这一块反倒是外紧内松。而且西北基本上也并没有什么农业,毕竟一是地不好种,二是种好了未必能收获,还不如抛荒长草拿来牧马,所以针对黄杰搞来的辽东移民进行畜牧业的开发,反倒进度神速。
至于山东地区,对于底层百姓而言,新法不论怎么算都能少交税、少出劳役,当然是好事,而对于一些习惯搞偷税漏税的大户而言,虽然多少还是有些不乐意,既担心政策的反复,也害怕官府言而无信或者朝令夕改,多少有些怨言,但也明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多处在观望的状态。
对此,黄杰倒也不是没有准备,他拿出的办法就是让利!大大的让利!
直接把金玉会中属于山东的近十二家会员的股份收益各自提高了百分之三十至五十不等,然后要求他们各自在整个山东划分辖区,然后设法吸收辖区内的地主、富户作为下线和合作伙伴,主动提供技术和资金对他们进行传帮带和转型,设法让他们这批人脱离土地农业的束缚,先特么富起来再说。
想想看,如果一个地主,能够用自己的经营技能和资本,运作一个能赚取更高收益的工业项目,这个时候他还会笨到死抓着收益不高的农业项目不放呢?
这北宋初,曾任工部员外郎陈尧叟著述说“汉魏晋唐,于陈许邓颖暨蔡宿亳,至于寿春,用水利垦田,陈迹具在”,建议“大开屯田”,“亩收约三斛,七州之间,可得三百万斛”(宋史食货志)。
到了神宗熙宁时王韶说:“渭原城而下,至秦州、成纪,旁河五六百里,良田不耕者,无虑万顷,治千顷岁可得三十万斛”(宋史食货志)。
从二人所言,可以发现北宋时期的粮食亩产,大概也就是每亩三斛,也即亩产三石的水平,而且这三石收的可是未曾脱壳的谷物(小米、粟、豆、小麦、高粱等)而非精粮,折合后世斤两约为三百五十斤(宋代一石约92。5宋斤,每斤640克)。
而如果是稻米的话,产量更低,如宋仁宗时范仲淹在奏议答手诏条陈十事中说:“臣知苏州,田出税者三万四千顷,中稔之利,每亩得米二石至三石。”
此外朱熹在奏救荒事宜状中,说淳熙时浙东路绍兴府六县“每亩出米二石”,由此可见,即便是北宋末期华夏的粮食亩产依旧很低,在这一时期如果不是为了填饱肚子,搞农业生产基本都是低效投入低效产出,根本没有什么价值。
不过,可别忘了黄杰的黑科技“水陆一体化养殖技术”,自他当年拿出来搞事情,如今早就在大宋各地遍地开花,只不过由于金玉会的会员各家都把这等技术视为禁脔,各自严防死守不使外传,这才没有大规模的推广开来,此时不拿来大用,更待何时?
如此,这“变法”的天时、地利、人和与内因、外需和厚利,便也齐全了!
第一千零七五章 【示警】()
且不说变法之事如何酝酿,时间进入乾道三年(1130年)的七月,天气越发的炎热不说,金宋两国之间的使者也越发跑得勤快了起来。
由于宋廷特意不走军驿的信道,专用礼部信使来传递和谈的消息,黄杰发现想要掌控双方具体的商谈消息也越发的困难起来。
到了七月中的时候,李邦彦和周邦彦这外交二人组更是经得胜关(山海关),走锦州悄悄入了金国,远远绕开辽阳府直赴沈州,与坐镇沈州为宗望大军搞后勤保障的金主特使完颜宗干会面商谈。
这完颜宗干女真名为斡本,是完颜阿骨打的庶长子,母裴满氏,吴乞买继位之后便封完颜宗干为国论勃极烈,与完颜斜也共同辅政,更命他镇守黄龙府,引为大金之干城。
两邦彦抵达之后,金国自然也就把秦桧和赵良嗣给晾在了一边,没了秦、赵二人参与和谈事宜,也无疑算是断掉了黄杰的耳目。
转眼便是七月十五,以宋人之例乃是祭祀先人的中元节,此时由于弘道抑释已经是大宋国策,因此自然再也无人敢提什么盂兰盆之事,举国上下包括辽东皆称之为中元。
这日一早,金宋两军依例挂起了免战牌,辽阳城中的宋军在早饭之后,军中凡伍长以上或荣立过三等战功以上军士,皆盛装前往辽阳城北的忠烈祠参加祭祀活动。
城北的忠烈祠乃是黄杰请奏东京后,由礼部派来的祠部郎中张择端亲自督造建成,整个忠烈祠由三座牌楼、一座山门、前后两进大殿和一座塔林筑城,占地莫约三十余亩,乃是黄杰生生将原先辽阳北城的几座私宅和作坊推平后兴建而成。
此外,除了大殿以拆除辽阳城中民居所得好木建造之外,牌楼、山门以及用来安放烈士骨灰的塔林等建筑,黄杰也不惜工本全采用的是铁筋混凝构造,非但坚固无比,也寓意非凡。
更规定,凡北征为国捐躯之将士,骨灰皆可入塔林得享血食供奉,勒石记名,永世镇守大宋之辽东,此等殊荣也是历来前所未见之事。
只是,这日一早,黄杰起身便感觉不好,头昏眼花不说,更是神志恍惚,浑浑噩噩的坚持着参加了忠烈祠的祭祀仪式之后,便在回府的途中晕厥了过去,待得一众亲卫手忙脚乱的将他送回府中,正要寻来大夫与他诊治的时候,黄杰却是怪叫一声惊醒过来,张嘴便吐出了一口猩红的鲜血。
见此情形,众人都害怕得要死,岳飞忙也抢上前来与黄杰推宫过血,忙也道:“师兄,你莫非是中毒了?”
黄杰却是苦笑着摇摇头,受了岳飞的推拿后,挥挥手将闲杂人等都斥退,留下十三太保和夫人青禾与岳飞,便也对岳飞道:“师弟,师兄在奇梦所见种种之中,曾有看到你的下场,你可想知道?”
岳飞想了想后,便也郑重的点了点头,黄杰便也当即便也把这“黄杰前”的历史走向与种种事故细细说来,待说道赵构为了与金国媾和,一连下了十二道金牌将岳飞召回,后更是使人构陷岳飞(此处没提秦桧,毕竟如今秦桧已经是自己人了),将父子二人害死之时,众人皆是竖目横眉,怒发冲冠,岳飞更是双目尽赤,一口钢牙差点嚼碎。
只是,夫人青禾与黄杰相知甚甚,听得黄杰居然这般将岳飞在那奇梦之中的下场如此直白说来,自然察觉了不妥,便也道:“妾身记得,夫君不是早就言说,那奇梦中的天命早已更改,如今为何这般”
黄杰便也扫了一眼众人,沉声道:“我适才发了一梦,梦见朝廷连发一十三道金牌,命我撤军,并将我召回东京。”
“嘶!”
众人听来,都是齐齐发出一声冷嘶,便是青禾也勃然色变,当即将手一拍:“是了!若论亲疏、尊卑,当属姚夫人和封夫人最该来辽东,却偏偏让妾身来就是不想让妾身坏了好事!”
黄杰苦笑一声,抬头一扫众人表情,无力道:“此梦,当是上天示警,奈何?”
也不说黄杰在辽阳城中如何揣度这上天的示警,但也说与此同时三十里外的金军大营之北,一队铁骑也护送着高悬貉尾仪仗的队伍迤逦而来。
不久,这队铁骑如了金营,队伍的主人直接走进了金军主帅的大帐,一手扶着腰上的宝刀,一手拿着金丝马鞭,指着盘坐帅位的宗望喝道:“翰鲁补,你好大的胆子!我让你来沈州相见,你竟敢不来?”
宗望看着来人,冷冷一笑,反问道:“我胆子一向很大,怎么?吴乞买,你是来夺我兵权?还是来取我人头?”
“哈哈哈哈哈哈!都不是!”完颜吴乞买扬声长笑,随手抛丢手上的马鞭后,便也大喇喇的走上前来就在宗望身边盘腿坐下,更呼喝着叫人送上酒肉,并斥退了帅帐之中听令的各军将领,仅留下了宗望、宗弼兄弟两人。
但见那吴乞买,如今莫约是五十余岁的年纪(史载其生于1075年),但见他方头圆脸大耳,唇下蓄留的是女真人中少有的八字胡、山羊须,这般容貌随便叫人来瞧,只怕都会不会叫人觉得他是个女真人,倒是看起来是个活脱脱的宋人。
这完颜吴乞买虽然论辈分乃是宗望和宗弼兄弟二人的亲叔叔,但三人实际上年岁相差不大,且吴乞买自幼更是被阿骨打当成亲儿子一般养大,因此三日的感情既是叔侄,又更胜兄弟。
此时,三人一边大口喝酒吃肉,一边以女真土话争论不休,围绕的话题自然是有关于大宋议和之事。
“翰鲁补,你说我们当真要归还大宋那燕云十六州?这可是我大金将士浴血所得,若真是这般平白让出去,只怕无法交代啊?”吴乞买张口喝了一碗水酒,便也一抹抚须上的酒渍,伸手一指帐外道:“再说,就算与了大宋那燕云十六州,那黄杰他却又舍得走?”
宗望摇摇头,倒也直说:“宋人不信无义,岂能当真?此计,不过以退为进而已!至于黄杰,他非但不会走,若是金宋当真约和,他怕是要就此镇守辽东,再难转回大宋。”
第一千零七六章 【破局】()
第一千零七七章 【约成】()
乾道三年的七月十八,以李邦彦为首的使节团,终于在沈州与金国国主吴乞买达成了和谈的条约。
条约内容倒也简单:两国协商罢兵之后,金国退出云西之地,并交还被虏的赵氏宗亲一干人等,那么大宋在此基础之上撤兵退出辽东并赔偿军费及给予岁币,以十年为期,每年给绢银一百万缗,并且将大宋当今官家赵桓质留在金做客十年,以示诚意。
当然,整个协议叫明眼人来看倒也明显没什么大坑,不过小坑倒是不少。
首先,条约里明确写的是“退出”而不是“归还”,并且是退出“云西”而不是“燕云十六州”。
毕竟就眼下看来,“燕云”之中的“燕地”及所辖的幽州(今北京)、顺州(今北京顺义)、儒州(今北京延庆)、檀州(今北京密云)、蓟州(今天津蓟县)、涿州(今河北涿州)、瀛州(今河北河间)、莫州(今河北任丘北)已经被宋军收复,而“云地”所辖金国实际控制的地方也就只有云州(今山西大同)、武州(今河北宣化)、蔚州(今河北蔚县)、应州(今山西应县)、寰州(今山西朔州东)、朔州(今山西朔州)。
加上金国盘踞在云西数年,既不鼓励农耕,也不修复城池,便是大同府如今都已经商业凋蔽、农桑荒芜,所以这块飞地对金国而言已经如同鸡肋,说是归还好无道理,但若强调是“退出”的话,则让宋廷这边既找着了颜面,也叫金人落下点好处。
其次是,军费及岁币合计一千万缗,分期十年给付,每年也就一百万,而且是“缗”。要知道“缗”这个计量单位可是官方的标准单位,它不同于民间常用的“贯”或者银两的“两”,而是一种官方的标准单位,具象化的代表就是一张张印刷精美的官钱。
按照官方的说法,这一缗也即等同于一贯,可兑一千文铜钱,但实际上自打宋仁宗时代“官交子”破发后,这等兑换比价也就成了个大笑话。远得不说,政和年间的时候,一贯私家钱庄的钱票可以兑换的铜钱约在七百七十七文铜钱上下浮动,进入乾道年间后,更是升至了七百五十五至七百七十文上下,而官府开具的官钱不论是官引还是会子,正常的兑率都是卷面折价七成,也即是一缗只能兑三百三十文。
若是各县、府私自发行可以用来抵税赋和劳役的官凭(采购或劳务白条),卷面折价则稍微高些,莫约在六成至五成半之间。
当然了,宋廷也不傻,不会真的就让印刷作坊印了纸票拿来骗金人做耍,估计也就是规定宋廷每年给的一百万缗纸币需要在宋金之间的榷场来折算实物。也即是宋廷印了纸票给金国,然后规定金国只能用这些纸票在榷场里拿来换物资,而榷场里的商人当然不会认这宋廷发型的纸票是那一缗抵得一千文钱的硬通货,那么就会跟金人讨价还价,来个折上折、扣上扣什么的。
然后,再让商人们拿换来的纸票再继续折上折、扣上扣的来折扣抵充交给官府的税款和杂项,待这些纸票在户部的府库里转上一圈后,该核销的核销,尚未到时间核销的又可以当成官凭、官钱引给放出去再来一轮了。
嗯嗯!仔细想想,宋廷的这套路跟那啥的二带二路是不是差不太多?呵呵!你知道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