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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信弹了弹衣袖,负手问道:“你是何人,罐肉的方子可是就在你手中?”
黄大郎拉过姚玉掩在身后,也是昂然答道:“你这没卵子的野太监可听好了,你爷爷俺姓黄名杰,字子英,人称黄家大郎。待你日后去了留仙居,夜夜生死两难时,可莫叫错了俺的名号。”
被人骂是没卵子的野太监,而且还提去留仙居做兔儿的事情,王信听了终于神色大变,怒喝道:“哼!黄口小儿,咱家马上就会叫尔尝尝什么叫生死两难!”
“哈哈哈!”黄大郎夸张的仰天大笑了三声,这才直视着王信喝道:“动手!”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
突然间,也就在黄大郎的话语落下时,一泼箭雨突然从前院的三面撒下,当即三个看守家眷的军汉毫无防备的都是咽喉中箭伏地就死,三个押着姚榕姚政和舅母的军汉,一人脑门中箭、一人咽喉中箭、一人背心中箭,也都是当场了账。
还有那王信,虽然他看起来是个练家子,可对上了三支迅捷无比的冷箭也是无能为力,结果就是左右大腿和右臂肩头各中了一箭,双膝一软就对着黄大郎跪下了。
也没等王信和军汉们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第二泼箭雨又是接踵而至,不过比起第一泼来准头大失不少,但也多中胸腹之间,偶有被火把和兵器拍落的。
军汉们多少还是对得起身上穿的禁军袍服,当即就有三五个反应快的就舞着兵器扑向王信,还有几个扑向了黄大郎。可黄大郎动也未动,他身后的孙七娘子却是往裙里一探,就抽出了她的看家兵刃柳叶双刀来,一个照面就将三个不开眼的军汉活活砍死。
更有几个胆小的军汉见势不妙,就往大门狂跑,想要跑出门去报了警讯,谁知刚踏上门阶,门外却是撞进了一个人来,先是一肩头将一个军汉撞得倒飞回院里,跟着就瞧见两抹银光乱舞,几个想跑的军汉身上就是噼啪炸响,跟着身子就如装着稻草的烂布口袋一般四处乱飞,跌在地上后定眼一瞧,纷纷都是骨折头爆,死相难看。
也不知是过了多少息的时间,前院里除了姚家的人毫发无损之外,唯一活着的人就剩下跪在地上低声哀嚎的王信了。
雷豹从院门口走到黄大郎面前的一路,只要瞧见有中箭没死的军汉,就一锤敲在头上,便瞧见那人的头好似烂瓜一般被敲得碎裂。
“大郎,门外四个望风的都收拾了,有三十多匹马如何打算?”雷豹走到近前,口中一边说着,一边左右看看,便径直走到王信面前,将手上一对染着红白之物的烂银锤就在他身上的紫服上蹭了起来。
黄大郎左右一瞧,姚榕和舅父姚政都是神色苍白,舅母直接晕倒在舅父的怀中。身旁的姚玉全身好似筛糠一般抖得厉害,但居然坚持住没有晕倒。家眷堆里,舅父的两个姨娘也都没晕,倒是有几个小丫头吓尿了裤子,坐到了地上。
黄大郎瞧了一眼姚伯,见他神色竟还正常,便道:“姚伯,劳烦你带两个人将门外的马都牵进院来,送到俺家马厩去,顺便也将门外尸首也都弄进来,匿了行迹。”
姚伯当即走出来道:“少爷放心,俺理会的!”
随后便叫了两个虽然也吓破胆,但还是撑住没晕过小厮出门去了。
此时,孙立、朱高、张合三人也从院墙和房顶上下来,刚刚的箭雨便是三人连珠所发,以他们的手段,杀这些毫无防备的禁军,说是杀鸡用了牛刀也不为过。
黄大郎轻轻拍了拍姚玉的手背,又招手让舅父的两位姨娘来安抚之后,这才走到了王信的面前,戏谑的问道:“嘿嘿!你这没卵子的小太监,俺刚刚说能让你去留仙居做了兔儿,夜夜生死两难,如今你信是不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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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点还有一更!
第一百五二章 【童太尉】()
王信身中三矢,虽然都不在要害,可也丧了他一身的胆气,待抬头才见他居然满脸的惊恐,却强做硬气道:“咱家……可是枢密院副使,你等竟敢暗害咱家,就等着抄家灭族吧!”
黄大郎当即哈哈笑道:“哈哈哈!枢密院副使?当俺是唬大的?堂堂枢密院副使居然只带了三十条杂鱼,就敢来谋夺俺家的罐肉方子,至少也要带上个十万兵马才成嘛!”
黄大郎说完,顿时引来了雷豹、朱高等人的哄笑,倒是孙立留了心眼,暗中看了这王信腰下的玉璞和腰牌,正要说话时姚政却是站起身来,道了一句:“杰儿,此人果真是枢密院副使!”
“呃!那什么媪相又是何人,可是蔡京,他却管枢密院了?”黄大郎听了也是一呆,他之前听舅父姚政介绍大宋官制的时候,当然听过有关枢密院的介绍,知道这枢密院的职能和官阶,若这王信果真是枢密院副使,那可就真正是正三品以上的大官了。
姚政脸上气恼与懊恼之色交相辉映,咬着牙答道:“这媪相,就是当今检校太尉,童贯!”
“俺勒个插!原来想要谋夺俺家罐肉方子的,居然就是童贯这奸贼?俺还以为是蔡京那老贼呢!”黄大郎喝骂一声,他方才听那什么“媪相”的称呼里带着个相字,所以是真误以为说的是蔡京。
“如今,这如何是好?”姚政看着满院的军汉尸首,还有姚伯正从门外赶进来的马匹,不由皱起了眉头。
黄大郎瞧看了王信一眼,见他居然面上微微露出了喜色,却是不敢说话,便笑道:“舅父莫慌,如今快要三更,这鸟厮要谋夺俺家的方子,却不敢青天白日大张旗鼓的前来,而是选了夜晚,必然是想要悄悄的行事,不敢惊动了官府公门。”
“大郎说得不错!”朱高嘿嘿一笑,道:“方才朱某去探看了左邻右舍,见家家都是闭户熄灯,入内一瞧却都不见踪影,匆匆一寻才发现都被打晕了绑在房中,耳内也塞了木棉。”
黄大郎盯着王信一瞧,见他没来由的全身一颤,便笑道:“嘿呀!王副使好打算,居然早作了万全准备,是不是一旦拿到了方子,便要杀人灭口?”
王信身子一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还别说他的确真是做了这般打算。
黄大郎心里也迅速计算了一下得失,便也做了决定,对王信道:“今夜之事,你难逃一死,若是痛快些将此事的来龙去脉说个清楚,俺也就给你一个痛快。不然,可瞧了这位大师,他可是有一个花和尚的名号,最喜男风,到时定要叫你生死两难。”
听了黄大郎的话语,雷豹本想发作,但一想也知道黄大郎用心,便捏着鼻子配合,做出了一个淫邪的笑容来。
雷豹本就有一付怒目罗汉般的恶形恶相,刚刚又使了烂银锤弄得红白之物沾染了一身,如今又露出了淫邪的笑容,如何叫人不胆寒。
王信本来就没了卵儿,想缩卵而不得,当即就见他神色诡异的变化,几息时间之后一滩湿痕便从他胯下侵染而出。
只听他结结巴巴道:“俺是枢密院副使,本就是奉了童太尉之命来取方子,尔敢害了咱家!”
黄大郎摇头道:“你活着,自然是王副使。死了,便是丑肉一堆!如今,你说还是不说?”
王信听了这话,也终于彻底死心,便道:“俺说!也不求活,只求一个痛快就是了!冬月十八,高俅高太尉敬献了五色罐肉与官家,进言称罐肉可充作军粮,飨食边军。官家大喜便请了媪相入内议事,得知这罐肉又称东坡肉,乃是苏轼胞弟苏澈献上,媪相归来后便命咱家查探此时。后来得知,苏澈并未入京,半途染病改道回了颍川,让家仆带了罐肉入京献与高太尉。于是咱家便领了三十杂使星夜赶到颍川,哪知晚了一步不说,苏澈竟然还使乡民拿走了家一切可用之物,其余一把火全烧了。咱家几经打探,才探到罐肉出处便是黄州姚府,便马不停蹄日夜兼程赶来,今日午后才入黄州,使人赚了押司姚榕前来带路,后事你也知了,给咱家一个痛快吧!”
王信一口气说完,便闭目等死,黄大郎和姚政却对视一眼,而后这才对孙立比了个手势,孙立看得明白,便使了手法敲在王信后脑,将他击晕了过去。
而后朱高张合便合力将这王信绑了,带去黄家看押,黄大郎又让姚政出面安抚了姚家的下人,命女眷将舅母姨娘等人送回后宅,男丁仆役则一起打扫院中的痕迹,还让孙七娘子去把孩子们都叫了来。
谁知道比起姚家的下人们来,孩子们的胆儿可就大了去,见了满院的死人居然不惊不乱,非常懂事的帮手收拾了起来。
随后黄大郎便请了姚政、姚榕还有雷豹、孙立、朱高、张合一起去了姚家的后堂,正式将这几位黄家教习和帮闲介绍给了姚政、姚榕。
等介绍完了,姚榕倒是惊吓的跳了起来,指着孙立和雷豹道:“原来那日在固始县,插相见欢的就是孙教习?插鬼见愁的是雷教习?”
孙立尴尬一笑,倒是雷豹摸了摸长出短发的光头道:“姚押司方才果真没认出洒家来?”
姚榕尴尬一笑:“是了!俺刚从就瞧着雷教习的一对烂银锤有些眼熟,却是真没想到几位就是天道盟的好汉,失敬失敬啊!却不知坐这天道盟的头把交椅的好汉,又是怎般的英雄?”
这话一出口,雷豹、孙立、朱高、张合四人都一愣,全都看向了黄大郎,最后还是雷豹哈哈一笑,道:“姚押司,这坐头把交椅的英雄好汉,却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姚榕讶然,急忙起身叉手道:“哦!却不知英雄当面,姚某失礼了!”
雷豹哈哈一笑,便指着尴尬不已的黄大郎道:“这坐头把交椅的英雄,便是大郎!”
第一百五三章 【千万贯】()
“啊!”
姚榕怪叫一声,姚政也是满脸震惊,露出了打死也不信的神色,还是雷豹解说道:“二位可是不信?我等虽然武艺高强,却是只配做驱使的拳脚而已,这脑袋当仁不让就是大郎。”
而后简单扼要的将当初黄大郎如何带人去幺龙寨解救卢二,一战擒下幺龙寨师爷祁钟、击伤寨主杜仲,并带雷豹回黄州之事。而后又是如何与雷豹一拍即合,定下了劫取花石纲的行动计划,又如何竖起天道盟大旗,定下了发散钱财与百姓的义举和替天行道的口号。
对于在座的雷豹、朱高、张合三人而言,如今身为天道盟的人对他们来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荣耀。虽然这最早是因为雷豹与孙家兄弟有故旧而被黄大郎给拣回来,朱高、张合更因为雷豹的关系而入伙,可经过劫取花石纲一役之后,因为黄大郎出谋划策得当,发散钱财收买民心得发,再加上他本身的神秘光环,因此众人对他才智的信服也是与日俱增。
这经过雷豹的解说,姚政姚榕二人自然也只能信了,姚榕今日受的惊吓也是颇多,还在努力消化,倒是姚政瞧着黄大郎道:“杰儿,想不到你无声无息之间,竟然做下了这般大事,好生叫舅父惭愧啊!”
黄大郎老着脸皮问道:“舅父惭愧个甚?”
姚政摇头苦笑,道:“前些日子,舅父还与你评说这天道盟的行事,却没想到幕后主使就在眼前。”
姚政这么一说,黄大郎倒也记起之前姚政抨击天道盟是绿林蟊贼的事情,他还果真从未放在心上过。
黄大郎有意揭过此事,便道:“舅父!堂舅!今夜之事倒也明了,一是苏老未能抵京,却把罐肉献与了高俅惹出的事端,二是童贯心黑,指使王信来夺罐肉方子。”
“可这王信乃是枢密院副使……”姚榕忧心忡忡,不禁问道:“今夜俺等杀光了他的从人,只怕此事难以干休啊!”
黄大郎便道:“堂舅,今夜若不是雷教习、孙教习出手,被杀光的可就是俺舅父一家,便是堂舅的家眷日后怕也是难逃,这本就是一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局面!”
姚榕一听,便伸手拍了自己额头,他也不是蠢人,将事情点破之后便也明白过来,既然他姚家握有当今太尉想要的东西,这便就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了,只是他如今还是有些不明所以,便问:“大郎可实话与堂舅,这罐肉的方子到底如何了不得,却能引来如此巨祸。”
黄大郎一看姚伯刚好进了后堂,便先问了:“姚伯,前院可拾到好了?”
姚伯忙弯腰道:“回表少爷的话,府外的马匹都送去了马厩,尸首也拾到进来,用土搽了血迹。院内死尸也听孙家娘子的吩咐送去了黄府安放,此时正让人打水清洗院中各处。”
见姚伯突然用了恭敬的话语,黄大郎虽然有些不适,但也知道眼下不是谈论此事的时候,便吩咐道:“如此,就有劳姚伯让人整治些酒菜来,在去俺家库房取些